《月缘》朱木田夕

14、白墨·祈雨村·终

　　墨失说不难受是假的，搞得这么多天下来，他还以为能和白砚关系好点，结果一切都是假的，连白砚自己被困，以身做诱都是计算好的。
　　白砚，你就这么算计我？
　　好，真是好得很。
　　他要亲自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林阡只觉得奇怪，既然要杀墨失，凭白砚的性子，怎么可能人还留到现在？看来，只能是师傅了。
　　他们终于来到了祈雨村，村子里大部分被水淹了，四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林阡随便找到一户人家，刚想敲门，发现门被反锁了，是从里面反锁的。
　　“踹开”林阡对墨失下达指令，见墨失又一副不想动的模样，提醒道“石……”
　　砰的一声，门直接倒了。林阡进去查看了一下，然后喃喃走了出来，心情低落哽咽道“死了，都死了，淹死的。”
　　他们又踹了几家门，依旧如此，没一家逃过一劫。
　　林阡沉默地回到自己家里，里面的东西被水淹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也是想回来看一眼。
　　只是没想到……
　　“林哥哥……”一声呼唤突然传来，林阡瞳孔猛缩，猛一抬头，一道红色残影从窗边掠过。
　　“喂，你去哪儿？”
　　林阡无视墨失的问话，直接向那残影奔去，他要去问一问，为什么要做到如此诀别。
　　墨失无法，也只能跟着跑了过去。
　　一个红衣女子，眼眸带笑地望着他们，眼睛里却又含有泪水。
　　“安愿雨，是你吧？”林阡问道，试探地往前走一步。
　　安愿雨笑着摇摇头，往后退一步，指着蓄雨河道，“安求雨，安待雨死了，他们等来了下雨，却也等来了死亡。我讨厌下雨，所以我怨恨下雨，我叫安怨雨。”
　　“凭什么他们把希望放在没有一点作用的神身上？宁可相信神，也不愿自己动手把堵在河道的泥沙挖开，通临江。却被祭师当傻子一样骗着，把祭师当宝一样供着。”
　　“那也用不着……你先冷静一下！”林阡停了下来，“也不至于做到这样。”
　　“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如果不是被选为祭女，他们早要玷污我了，都是一群坏人，活着也只会糟蹋更多的人”安愿雨冷冷笑着，“他们该死。”
　　“谢谢你，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感谢这场雨的时候。”安愿雨轻叹一声，转身毫不留恋地往河里跳去。
　　“安愿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安愿雨被捞起来了就是一阵咳嗽，她刚想挣扎，被林阡点了穴位后瞬间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墨哥哥，你不像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啊。”安愿雨奇怪地问道，林阡不会游泳，她是知道才敢在他面前跳的。但是，这个姓墨的来参合什么？
　　墨失面无表情地盯着安愿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慢慢道：“你为什么要死，错的是他们，你杀的没错，罪不该死。”
　　“没人值得我留恋了，我在世上无牵挂，还留着干嘛？”安愿雨淡淡回道，然后看了看林阡，“像林哥哥这种医师，应该很讨厌我这种乱杀人的行为吧。”
　　“那也有更好的方法，比起怨恨，不如放下，好好活着。”墨失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这也是，那人跟他说过的话。
　　“哦？”安愿雨也笑了起来，“可是就算我放下仇恨，他们也还是要让我死啊。我不反击死的就是我了。”
　　“这……”墨失不会劝人，唯一一句劝还是借用的，瞬间哑语。
　　“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劝不动我”安愿雨眸色暗淡，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即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而来，必然也会以死归去。
　　林阡只是站着没有言语，然后长笑一声，坐了下来，“就这，你就去死。杀人确实不对，但我不会讨厌你。”
　　“真的吗？那为什么不带我们走？”安愿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泣道，“为什么不救我们？”
　　“我自己也有危险，你们跟着也只会添乱。但没想到，你们还是被他利用了。”林阡缓缓道，边说边叹口气，“现在好了，你背负了太多债，只怕阳寿会大减，该罚。”
　　“就罚你，从此之后陪我行医救人，还清你所造下的孽吧。”毕竟这事他也有责任在里面，算起来，他也算是帮凶。
　　“真的吗？”安愿雨的眼里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来，眼里还是闪着泪花“可如果你早点说的话，就好了。”
　　林阡皱着眉，突然体会到她这句话潜在的含义，师傅怎么可能会留下任何一个对他不利的把柄。
　　林阡猛的抓向安愿雨的手臂，连忙把起脉来，“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我早就准备好以死谢罪，你……拦不住我……咳咳”安愿雨又猛得咳嗽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生命的气息渐渐微弱，眼里的光亮彻底褪去。“别试了……你救不了，我已经中毒很深了。”
　　“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毒会让你生不如死，长时间内不会死，逐渐五感暂失，最后因疼痛而死。”林阡一边拿出了一堆药，塞了进去，顺便敲系统，“有没有那种神仙妙药？先给我，积分不够先垫着。”
　　系统，“节哀，这是古代层面，为防止空间混乱，不得出售与时代无关的药物。”
　　“没用……了……别浪费药了……”安愿雨渐渐说着，随后就说不出声了，进气逐渐此出气少，这是死亡的征兆。
　　但林阡也知道，她不会就这么死了，这药还会吊着她的一口气，让人有直觉的反反复复在死亡边上徘徊，受尽痛苦和折磨。此药潜伏时间长，遇到特定的药引才能发作，此药故名半死生，中毒时间超过半年，就彻底无解。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计划了几年时间来想法子让他们同归于尽，在这之前，没有过反悔。
　　“为什么要怨恨下雨呢？是人的错，又不是这雨的错。”林阡喃喃道，狠下心，一刀直接送走，让她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
　　“原本下雨之后，却没祭祀，就能让祭师倒台，愤怒的村民甚至会把祭师给绑起来，来给他们死去的孩子陪葬，让他们自己引爆炸药。既能让村民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也能趁机扮鬼来吓他们，来让他们偿命。但是，因为我们的变故，他们的计划提前了。好了，我们走吧。”林阡边解释，边把安愿雨埋葬，立了个简易的石碑。
　　“东西。“墨失并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想要他想要的东西。
　　“哎？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把东西给你了？”林阡惊奇地问。
　　“……”好像确实没说过。
　　墨失沉默了，他好像又被耍了……
　　“不见了……”林阡边说，边翻找草，好像在找什么，眉头微挑。
　　“你要是把石牌弄掉了，我现在就砍死你”墨失受不了了，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二个都把他当猴耍？
　　“没有，不是石牌。”林阡谈了口气，“应该是被拿走了。算了，不就是石牌吗？给你就是了。”
　　墨失接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翻开，底面果然也有一个字，玉。
　　这是什么样的癖好在一个石牌下面刻个玉子？
　　为玉？玉为？
　　什么鬼？
　　墨失不理解，干脆就不去想，等凑齐四块再说吧。
　　林阡刚刚摸石牌的的时候带出了一张纸，他愣了愣，然后打开查看。
　　是安待雨的字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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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阶段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