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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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知双眼一闭人事不知，恍惚间脑中又响起系统的声音，是道：“系统推荐解锁‘季隐真与周索的过去’，是否解锁？”
他什么也没听清，只是迷迷糊糊应了，转眼风雨雷电黑夜，空气中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闷热不已。
一个高挑的人影站在远处，头戴一斗笠，手握银白剑，剑尖指着地上一人，是道：“我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他，别再派一群小孩来送死。”
说罢收剑时，地上那人猛抓住剑刃，要说话先咳了两声，道：“你不杀我，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话中并无威胁之意，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语气冰冰凉凉，不是季隐真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不管季隐真的手尚在剑上，直直抽了回来，收剑入鞘，道：“你人不大，口气倒挺大。”
于是转身离开，有一瞬，月光照在他脸上，眉深鼻挺，此人正是周索。
周索离去后不久，季隐真也踉跄着爬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捡了剑，从满地尸体之上跌跌撞撞走过。
画面一转，周索在酒楼吃饭时遇上了同门师兄弟好几个，此时他已经十年未回师门，双方长时未见，自是想的紧，笑笑哈哈围着周索灌酒。周索当然高兴，先开始还喝，但并不想喝醉，可奈何师兄弟不停，便是各种躲酒动作。师兄弟们自然不满意，乱糟糟喊着再倒酒就砍手。
忽见周索视线锁在一方，酒碗慢慢放了下来。
霍行知也随着周索的视线看去，窗外，烟雨朦胧，竹影青青，季隐真背站在窗外，头斜着冷冷看进来，是与周索对上了视线，却也不躲，就那么看着。也不知事先看了多久。
霍行知如此想到，周索自然也想到了，他面色凝重，搁下酒碗追将出去，可季隐真已没了影。
周索怕自己与魔族的事殃及到师兄弟，这段时日便伴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平安回到平泉，不提。
他第三次遇到季隐真，是做完工回客店，路过一条烟花巷时，季隐真被一个略大的少年搂着笑嘻嘻往里面走去。
周索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孩子，那夜没杀他，只是因为在他身上感不到杀意。明明说好不能放过一人，不能重蹈覆辙，可心中挣扎良久，还是没下了手。
霍行知也有同感。不管谁第一次见季隐真，就算不喜欢，也绝不会讨厌。
现在的季隐真尚且年少，站直身是到霍行知胸口，整个人冰冰冷冷，脸上只有眼睛会动，才像是个假人，与他认识的那个季隐真差别实在是太大，但依旧还是让人喜欢。
周索堵在那两人身前，摆了一张流氓脸，道：“诶，这是你们小屁孩儿来的地方？”
魔族人谁不认识周索，搂着季隐真那少年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惨叫着跑掉：“鬼啊——！师弟我先跑了你撑住！”
这少年从霍行知身边跑过，竟是林中的拾剑少年。
霍行知心中琢磨起两人的关系来，在抬眼时，那两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周索顾忌这是闹市，并不还手，可季隐真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周索连连撤退躲避，将季隐真引到郊外，停在一处高楼顶上，终于是没人了。季隐真趁其放松，在腰间狠狠划了一道，周索“诶呦”捂着腰痛叫了一声，道：“休战、休战行不行？我可不想和你打。”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季隐真真收了剑，他奇得上下看他好几眼不住，最后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隐真不答。
周索继续道：“你几岁了？”
季隐真不答。
周索抱着手在季隐真身周走了几圈，道：“坐下呗。”季隐真斜看他一眼，到了屋顶的另一边，但不坐，就那么站着。
周索那模样简直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物件，凑去季隐真身边，道：“你是在给谁卖命？”
“你有师门吗？”
“你怎么不说话？”
“你这样闷闷的不无聊吗？”
“你……”
周索后面的话未出口，季隐真起身一溜烟跑了，周索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也回到客店中。
这客店又偏僻又破烂，但他极爱院中那树梨花，每每回来时都会驻足观看良久，现在还是盛开时节，更是美得不得了。当然，主要还是他囊中羞涩，有点钱全到了嘴里，住不起好店。
这店偶尔会有一两个路过人暂居，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店主也一个月二十九天都不在，他都习惯了。
安静。
也不安静。
这是座小破楼是两层，他的房间在二楼，每次走在楼梯或是二楼木板上，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步一响，一步一响。
不过他也不在意，安稳睡了一觉，白天了去做苦工。
也不只是做苦工，他有活都做，有时替人写字，有时酒楼端菜，有时帮忙跑腿，可是本事不够，有段时间女红火得很，他一碰上针线，十个指头便敌我不分缠在一起，怎么学都学不会，就弃了。最后试了一圈，觉得还是扛大包最适合自己。
今日周索在粮店中搬运粮食，那粮食袋子刚抗在肩上，脑后一阵凉风袭来，他一低头，肩上的粮袋被划破，里面的粮食哗啦啦洒出来。
那店老板就在一旁，惊得一边逃一边喊了出来：“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众人吓得也叫喊着全跑掉。
当然是季隐真了，他没开门时便蹲在房梁上等着了，但他哪能打过周索，才过了二十几招便被缴了剑，于是两人面面相视。
店老板见安全了才上来：“干什么？小周，这是什么人？你认识他是不是？”
周索一点都不想承认，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扯过谎，此时不想认也做不出摇头的动作，只能点头。
店老板的表情一下安稳了下来：“行啊，你当我这粮铺是能耍的地儿是不是？”
周索忙指着季隐真道：“我没有啊，你都看到了，他干的。”
方才季隐真那至死方休的架势，店老板哪敢去教训。而周索就不同了，虽然是制服住了这少年，但还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于是道：“你不是认识他？你敢说这事你就没有原因？”
周索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道：“我？”
店老板道：“不然呢？还不是你搞出这动静，这下搬粮的人都跑了，还洒了我这么多东西，你要怎么解决？”说着便拿出腰间的小算盘，开始计算：“一个人一天的工钱是一百五十文，共十个人，是一千五百文，每个人先交了五十文定金，是五百文，可他们还没开始干活，我亏了五百文。这袋米一百斤，今日米价一斤五文，便是五百文，共一千文，你怎么给？”
周索不能满意，道：“不是我干的啊，你怎么找我要呢，我哪来那么多钱。”
店老板势在必得挂好算盘，道：“你不给？那我就告到平泉山庄，叫他们来公正。”
店老板并不知道小周就是传闻中的周索，也不知道面前这人师承平泉山庄，可正也是这具“平泉山庄”的话，打到了周索的七寸。
周索可不想让师门知道他在哪里，更不想让师门知道他现在因为一千文和人掰扯来掰扯去，为他担心，于是只好妥协，目光移向季隐真，恶狠狠走过去，堵在他面前，道：“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季隐真抬头与周索对视，道：“我没有钱。”
周索可不信，道：“你干了这事，你现在叫我自个儿担，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最多分五百文，你也得分五百文！”
季隐真上下看他一眼，移开眼，就那么站着，不答。
周索泄了气，推着季隐真往外走，道：“走走走走走——你再少来给我捣乱行不行？”
季隐真停下脚步，转身向周索伸出手。
周索抱起手：“你还想干什么？”
季隐真道：“剑。”
周索先是咬牙切齿要交，将要放在手上时忽然一收，不怀好意笑道：“你别想走了。”
“既然没钱，那就打工还钱。”
于是季隐真也扛起了大包，两个人一天干了十个人的活，周索再凑凑，还是差了一百多文，于是又盯上了季隐真，真把他全身到鞋里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一文钱，于是第二天白做了一天，是还清了。
今天季隐真没来杀他，想来昨天第一次扛大包累坏了。周索想着不禁笑了声。
店老板自从发现周索的潜力，雇的人都少了一半，工钱还是那样，只是有活全交给周索。
周索发现了，也懒得在意，不管有多少活，还是和原先一样慢慢悠悠的做，店老板在边上瞧着喊着急死了，周索也不为所动。
好几天后的三更半夜，他尚在睡梦中，听见“咯吱”一声，瞬间清醒过来，将被子翻在半空，冲着被子就是一脚，那人闷哼一声撞在墙上，木墙都被撞破了。
周索心道一句不好，又要赔钱，于是怒气高涨，准备将这人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出来，气势汹汹走过去，才看见是季隐真。
“……”
“你又要干什么？！”
季隐真一言不发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包，递给周索，看起来沉甸甸的。
周索大约猜到里面是什么了，接来打开一看，果然都是铜钱，心中很不是滋味，犹豫着开口，道：“我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
话没说完，季隐真已经拔出了剑，他紧忙后退，可剑尖还是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
季隐真见一招没得手，毫不恋战跳窗就跑。周索摸了下脖子的伤口，看看指尖的血，再看看窗口，他保证，季隐真是第一个能一而再再而三给他留下伤的人。
可饶是脖子上受了伤，再深一点便危及性命，他都对季隐真没有丝毫生气，反倒觉得好笑，走到窗前找寻一番季隐真的踪迹，早就不见了，摇摇头关上窗。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