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小猪饲养员

16、第 16 章 费洛蒙

　　这个暑假可可练琴时，周金羽就去健身，偶尔可可也会开车去接他。
　　周金羽：小猪，我汗都收完了
　　可可这才关上琴盖，回复：来了来了
　　可可：你洗澡了吗
　　周金羽：没洗，没带东西
　　可可：会不会臭哄哄的
　　周金羽：不会，不信你来闻
　　可可：我才不闻
　　周金羽：……
　　可可想起有一次她说周金羽：“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周金羽：“沐浴露的味道？”
　　可可：“不是，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周金羽：“其实我也觉得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可可：“什么味道？”
　　周金羽：“形容不出来，香香的，但又不是香水的那种香。”
　　后来的某天，可可在网上看到一个说法：当你非常的爱一个人，你就会在他身上闻到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很特别，生物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形容它叫，费洛蒙。

　　可可练琴总是越练越嗨，周金羽也不催她，甚至还坐在她家楼下等她。
　　有时他会说：“要不我去你家学钢琴？”
　　可可：“你是来学琴的吗？”
　　周金羽：“主要是来找你。”
　　可可：“那你可以大胆来。”
　　周金羽：“你开门吗？”
　　可可：“我还没想好。”
　　周金羽：“那我大胆来…一天就套路我。”
　　可可：“没有啊。”
　　周金羽：“一天就逗我玩嘛你，小心我收拾你。”
　　可可：“哼哼。”
　　周金羽：“钢琴底下那几个油门是干嘛的？”
　　可可：“把钢琴开走的。”
　　周金羽：……

　　除了可可练琴和必须回家睡觉，其余时候两个人一定腻在一块。
　　周金羽总是凌晨两三点才肯送她回家，他们在静谧的城市中从南走到北，从西走到东，好像不觉得累。
　　有时可可会问他：“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周金羽：“嗯…三年前吧。”
　　可可：“什么事？”
　　周金羽：“看《长津湖》。”
　　可可：“平时就没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周金羽想了想摇摇头，说：“为什么要哭？”
　　周金羽：“你呢？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可能最近太快乐了，可可一时竟回忆不起来难过的日子。
　　周金羽：“我知道。”
　　可可：“什么时候？”
　　周金羽：“昨天晚上。”
　　可可耳朵都红了。

　　有时他会问她：“你说，到底有多少人追你？”
　　可可：“没有！零！”
　　周金羽：“我不信。”
　　可可：“我看起来很好追吗？”
　　周金羽：“嗯…倒也不是。”
　　可可：“我不喜欢的人连追我的机会都不会有。”
　　周金羽：“没有无聊的时候？”
　　可可：“多大了，以前高中那会确实因为无聊跟别人谈恋爱，但想分手的时候太麻烦了。”
　　周金羽急了：“你看嘛！又问出一个来！”
　　可可：“哈哈哈哈哈我都忘了这事了。”
　　周金羽：“老实交代还有多少？”
　　可可：“没了没了，真没了。”
　　周金羽：“为什么会觉得麻烦？”
　　可可：“害怕那种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感觉。所以我一直觉得不喜欢就没必要开始故事。”
　　周金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总是会突然地给他一些反差感，当你以为她是个安静内向的小女生，她突然身着礼服在舞台上展现出热情和疯狂。当你以为她是恋爱小白，她又突然说出一些至理名言。当你以为她不喜欢不心动，她却不经意间给你一记回旋镖，狠狠戳中你的心。当你以为已经拥有了她，她好像又淡淡的、什么都不在意，把你气得跳脚。当你以为她是个清冷克制的艺术家，她却在无人之境为你情绪满溢。
　　正如周金羽说的“每天都认识你多一点”，他仿佛拾到一些碎片，把它们慢慢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她。有时可可会说他没有耐心，他认，接着他说“但我对你就很有耐心啊”，嗯，可可也认。

　　有时周金羽也会揭一些自己的短，说说自己过去办的蠢事。
　　周金羽：“我的车大修过两次，一次是等红灯时被人追尾，我又撞上了前面的车。”
　　可可：“那是后面那个车全责。”
　　周金羽：“嗯，后面那个人把油门当刹车，以前我以为三四十码很慢，结果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手机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可可：“哈哈哈哈哈。”
　　周金羽：“我前面是个新车，刚从4s店开出来，下来就要干我，我说先别急，你看后面。”
　　可可：“哈哈哈，还有一次呢？”
　　周金羽：“还有一次和他们玩漂移，前面几个弯都没事，最后一个弯狂了一下，就翻下去了。”
　　可可震惊：“你人没事吧？！”
　　周金羽：“没事，就是车修了好久。”
　　可可：“你就不能对你的车好点？！”
　　周金羽：“车只是个工具嘛。”
　　可可：“就没有什么你珍惜的东西吗？”
　　周金羽转头说：“你啊。”

　　有时也不止蠢事，还有他曾经的风流故事。
　　和每对小情侣一样，听着听着可可就生气了，周金羽赶紧打住，再说故事就要变事故了，光这样都费尽心机哄半天，再说下去明天恐怕要恢复单身了。
　　可可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不要背负过去，更何况是别人的过去。

　　有时周金羽会说：“算命的说我30岁前会结婚。”
　　可可心想搁这点我呢？
　　周金羽：“你有没有想过在哪买房？”
　　可可摇摇头，她还没想过这些现实问题。
　　周金羽：“现在开心吗？”
　　可可还没回答，眼睛就先笑了：“开心呀。”
　　她抱着他的手臂晃了起来：“曾经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开心了。”
　　周金羽侧头看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嘴上说的是：“你非主流”，但心里想的是，想永远保护她的纯真，想让她永远这么无忧无虑的笑着说开心。
　　周金羽：“时间过得还是快，我们都认识两个月了。”
　　可可：“哪有两个月，虚报。”
　　周金羽：“5月27认识的嘛，差不多了。”
　　可可：“你记得也太清楚了。”
　　周金羽：“那可不。”
　　可可：“嗯…所以现在不能怀孕。”
　　周金羽：“嗯，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可可翻了个白眼。
　　周金羽：“真的。”
　　可可：“那你今天干嘛？！”
　　周金羽：“今天抽风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周金羽已经成功把可可变得黏人了一些，比如半夜醒来会给他发消息了。
　　可可：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呜呜呜
　　周金羽：被咬醒了？
　　可可：嗯！咬我脚板心，好气
　　周金羽：这么可怜哦，我来给你逮蚊子？
　　可可：你怎么还不睡呢
　　周金羽：刚吃完宵夜，正准备睡
　　可可：诶嘿！打死了，这个电蚊拍有点东西
　　周金羽：没用过
　　可可：送你一个？
　　周金羽：用不着啊主要是，你见过哪个蚊子飞得上十几楼
　　可可：坐电梯上去，专咬你脚板心
　　周金羽：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可可：哈哈好开心哦，醒来给你发消息看到对方正在输入
　　周金羽：看到你消息都会回的嘛
　　可可发了个飞奔过去亲亲的表情包。
　　周金羽：这么乖的？
　　可可：嗯！

　　周金羽不仅成功把可可变得黏人，甚至要成功把可可养胖了，每天都带可可吃宵夜，然后绕大半个城市散步回家。
　　可可：“我好像胖了一点点。”
　　周金羽：“还是瘦，你的猫也瘦，猫随主人。”
　　可可：“你还想它也长胖点？”
　　周金羽：“胖点好看。”
　　周金羽：“对了乖，还没有来月经吗？”
　　可可：“没有…”
　　周金羽：“突然有点刺激了。”
　　可可：“怀孕了怎么办？”
　　周金羽眉毛一抬，开心的说：“那就只能结婚啦！”
　　可可白了他一眼。
　　周金羽：“不可能打掉吧！”
　　可可愁了起来。
　　周金羽摸摸她的肚子：“你也不小了，可以生了。”
　　可可：“你还挺会安排我，那你呢？”
　　周金羽：“我去你家负荆请罪，叫上我爸妈一起。”
　　周金羽偷偷瞄了可可一眼，说：“我们来给他想个名字吧。”
　　可可：“啊啊啊！闭嘴。”
　　周金羽：“整点气氛嘛。”
　　可可：“你这么想当爹？”
　　周金羽：“没有啊，但也不是不行。”
　　可可心想，嗯，也不是不行。其实他们俩都默认了。

　　也不知每天他们在城市的街头走了多少步，说了多少话，虚度了多少光阴，但这些日子就像人生中闪闪发亮的星星，人是为什么而活呢？好像就是为了这几个瞬间。

　　当然，有时周金羽也会出去忙事情，只是仍旧不给她说太多。
　　可可：你今天健身了吗
　　周金羽：没，晚上要出去一趟
　　可可：去哪
　　周金羽：C市，去办点事
　　可可：什么事嘛
　　周金羽：没啥大事，就是弄点东西
　　可可：啧啧
　　周金羽：咋啦
　　可可：和我打太极
　　周金羽：没有哈
　　他不愿意说，可可也不想逼问他。
　　可可：慢点开
　　周金羽：不是我开
　　可可：谁开
　　周金羽：李毅
　　周金羽：买瓶酸奶养养胃，一会要喝酒
　　可可：专门去喝酒？
　　周金羽：不不不，谈事情要喝酒
　　可可：先吃点解酒药？
　　周金羽：没啥用
　　可可：那你加油
　　周金羽：你不是应该说少喝点吗
　　可可：哈哈哈哈哈哈
　　可可：不是，我说了你又不会听
　　周金羽：你怎么知道不听
　　可可：我还能决定你们喝多少似的
　　周金羽：你不试怎么知道呢
　　可可：那你少喝点嘛臭猪
　　周金羽：好嘞

　　可可也不吵他，自己练了一晚上琴。
　　拿起手机，有他的信息。
　　周金羽：有点想你了
　　可可：我也想你了
　　周金羽：唉
　　可可：怎么啦
　　周金羽：可惜不在你身边嘛
　　可可：你总要出去忙的
　　周金羽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可可：抱抱
　　周金羽：乖乖的，等我回来
　　可可：嗯！
　　周金羽：我现在都开始喝酒赖了
　　可可：喝不了啦？
　　周金羽：再喝就多了
　　其实从他主动说“想你”的时候，可可就知道他已经喝多了。
　　可可：叫你的毅哥帮你喝
　　周金羽：他？一起赖嘛
　　可可：哈哈哈
　　见他没回复，可能还在忙，可可都准备睡觉了，周金羽一个电话打过来，准确的说，电话是他打的，但聊是李毅和可可聊的。
　　可可：“你们结束啦？”
　　周金羽：“嗯刚进房间。”
　　周金羽：“乖，等我一下，我去个厕所。”
　　周金羽：“李毅说他想和你说。”
　　可可：“可以呀。”
　　李毅也喝多了，说的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可可只记得那天李毅问她：“他为什么对你那么上头啊？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真没见过他这样，你是不是喂他吃迷药了？”
　　李毅：“玩笑归玩笑，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好，有个好结果，你就像他生命里的一道阳光…唉我书读得不够多，不会说什么文邹邹的话，我就是觉得认识你以后，他好像找到了向上的动力。”
　　虽然周金羽不曾给可可说过自己的压抑和低谷，但可可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们之间不仅是双向奔赴还是互相救赎。
　　周金羽回来，李毅就把手机还他了。
　　周金羽：“他跟你说什么？”
　　可可：“他给我取外号，说我给你下药。”
　　周金羽转头就揍李毅：“你给人家取什么外号！”

　　打完电话，周金羽又发了个消息：晚安，爱你
　　第二天收到他的疑问。
　　周金羽：怎么回我个皱眉的表情
　　周金羽：咋，不喜欢啊，那以后不说了
　　可可：喜欢的啊
　　周金羽：那你皱眉干嘛
　　可可：开心呀
　　周金羽：你开心是皱眉？
　　可可：还有点感动嘛
　　周金羽：感动？怎么说
　　可可：因为你第一次说
　　周金羽：哈哈没想到吧
　　周金羽：你是不是两天不见我就会忘记我长什么样子
　　可可：今天已经在逐渐忘记
　　可可：下次见面请先自我介绍
　　周金羽：是不是想被打屁股了
　　可可：不准
　　周金羽：管你
　　周金羽：我快到啦
　　可可：你们回来啦？
　　周金羽：嗯，还没起啊猪
　　周金羽：快起啦
　　可可：那我起来收拾收拾
　　周金羽：现在咋有点嗜睡？
　　可可：。。。
　　周金羽：哈哈哈

　　他们天天在街上晃悠，可可都担心别哪天转角遇到爸妈。
　　说来他们也是见过家长的。
　　周金羽每天凌晨才送可可回家，第二天一早又把她接走。于是他见到了早锻炼回来的可可妈妈。
　　可可：我妈回来了
　　周金羽：刚刚我就在想那个是不是你妈
　　可可：结果还真是
　　周金羽：你再不下来我要和旁边的大哥修树枝了
　　可可：来了来了

　　没过多久，同样的方式他又见到了出门遛弯儿的可可爸爸。
　　可可一边下楼梯，一边看着爸爸走到车旁边和驾驶座的人对视了两秒。吓得她赶紧转移爸爸的注意力，大喊：“爸！”
　　爸爸抬头看她，问：“你要出去啊？”
　　可可：“嗯，你走一会就回家吧。”
　　爸爸摆摆手意思别管我，便往前走了。
　　可可飞速上车。
　　周金羽：“那是你爸啊…”
　　可可：“嗯呐，你俩干啥呢，咋还对视上了。”
　　周金羽：“他的眼神就在说“你为什么把车停在这？！”我也看他，我的眼神就在说“我为什么不能把车停在这？！”。
　　可可：“天呐，救命啊哈哈哈。”
　　周金羽：“你一声爸把我CPU都干烧了。”
　　可可：“哈哈哈哈哈哈。”
　　周金羽：“你再晚一分钟下来我烟就点上了。”
　　可可：“形象更难挽救了。”
　　周金羽：“…等我缓一缓。”

　　虽然可可还没见过周金羽的爸妈，但是见了他小姨。
　　周金羽：出来唱歌，我小姨非要唱歌
　　可可：你小姨在你家？
　　周金羽：是啊，刚刚吃饭叫我陪她喝酒，现在又要我请她唱歌
　　周金羽：还要我唱完歌带她吃宵夜，这个小姨把我嚯嚯惨了
　　可可：我练会琴再来
　　周金羽：快来，乖
　　周金羽：这个啤酒都把我喝醒了
　　可可：前面有点醉了？
　　周金羽：也没醉，但有点喝酒的感觉了
　　周金羽：到了吗？我出来接你
　　微醺的周金羽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情欲和爱意，可可不敢看他，好像会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

　　可可虽然不太会聊天，但她会唱歌啊，连长辈们喜爱的邓丽君也不在话下。他们家大概是祖传的直球，他小姨拉着可可，说：“我好喜欢你哦，好乖哦。”
　　周金羽在旁边一脸得瑟，像是在说“开玩笑敢质疑我的眼光？”。

　　要不是要带小姨一起回家，周金羽这晚根本就不想回去，可可走的时候礼貌的跟小姨说了再见。还没进家，就收到他的质问。
　　周金羽：“你跟小姨说拜拜都不跟我说拜拜？”
　　又把可可问住了，在长辈面前，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来自小姨的肯定还有后续——第二天要请可可吃饭，可能昨晚回去后跟他老妈八卦了不少，结果把他老妈招来了。
　　周金羽：如果我妈也要来你会不会尴尬？
　　可可倒也大方：不会啊，没事
　　不过最后他的妈妈也没来，也许是他俩刚在一起不久，怕太冒昧了。
　　但周金羽的妈妈对可可非常好奇，又是要看照片又是逗他“人家培训你去干什么？”。

　　但可可这边就没那么容易了，每天回家那么晚迟早要挨骂，还不如找个机会，如实跟他们说了。
　　她白天出去，晚上出去，下雨也出去，谁不知道她谈恋爱了，妈妈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好可可自己坦白了，妈妈马上接上话题批评她。
　　但一边批评她一边又好奇：“这个人是哪的？”
　　可可从头到尾跟妈妈讲了一遍，从周金羽的情况到他们的恋爱故事，包括送她去比赛，去深圳找她，带她去旅游，种种细节，重点就是想说自己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尤其讲到前几年不知道过的什么苦日子，天天躲在被窝里哭时，妈妈一下就接受了周金羽，也许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比不上女儿开心。
　　妈妈听完沉默了一下，第一句话就是：“你不会要闪婚了吧？”
　　可可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否认。
　　可可：“你都遇到过他，还记不记得你有天锻炼回来有辆车停在楼下。”
　　妈妈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有点印象。那不是个Y省车吗？”
　　可可：“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妈妈：“因为我当时在想这个人停车停得好怪，我就特意看了眼车牌。”
　　可可真的怀疑要是还有路，他能开到她家客厅等她。

　　敞开心扉的沟通确实是有用的，后来她再出去时妈妈没有催她回家了，甚至有时会主动问她“今天小周没找你啊？”
　　可可心里偷笑，他已经从“这个人”变成“小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