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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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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了?”
梁星觅重新戴上眼镜,余光一瞥,瞥到抱着猫狗、直勾勾看着他、且拼命向后靠的余书珩。
闪闪将头埋进余书珩怀中,还间接性地偷瞄他:“汪汪!”
主人不要抽我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还小!我不会!
黑子则用猫爪梳理着闪闪的长毛,冷静自若:“喵~”
放心吧学渣,我会!
余书珩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刚刚出现了一点,幻觉……”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啊对,幻觉!”
梁星觅十分不解,但还是皱着眉头礼貌道:“如果刚刚有冒犯到你们,对不起。”
“那个,你们是不是要换交通工具啊?”余书珩低着头、有些脸红,“若是不方便,我可以再联系其他车的。”
梁星觅毫不犹豫:“没关系的。”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宁哲挂断最后一通电话,“既然最开始就说让你搭个顺风车,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回西川!”
“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什么,”梁星觅成功哄回闪闪,笑着看向他,“还得多谢你,你也是解救孩子们的一员大将。”
余书珩如释重负,犹如春风拂面,欣喜万分。他说:“余某感激涕零。”随即爽朗道:“开个价吧!”
梁星觅放下唇角,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半晌,一脸凝重:“为什么?”
“小余说什么呢,”宁哲咯咯笑,“还是个孩子呢,大学生——不收钱不收钱!”
梁星觅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啊对啊,本来就是去西川,多一人少一人都无所谓。”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放心好了,”宁哲高兴地拍一下方向盘,“我们都是正规军!”
“也是,当时后座门一打开,我一见着你们,就知道遇上好人了!”余书珩握着黑子的爪子,向梁星觅挥手,眼里好像有星星。
“这是怎么说?”梁星觅浅笑着为闪闪梳毛发。
“看闪闪,”他凑过来,闪闪微笑着吐舌头,“多可爱聪明的一只小狗,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他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雪后初晴,向西南方向行驶,冬日斜阳的光线被雪反射,透过车窗照耀在闪闪鲜亮的白色长毛上。闪闪疯狂地摇着尾巴,向周围人和猫展示着自己的“可爱聪明”。
“谢谢。”梁星觅轻轻拍了拍闪闪后背,“闪闪被夸了,让我帮它道声谢。”
“哈哈哈!”
“就这么信任我们,不怕是诓骗你的?”梁星觅突然反问道。
“不怕。”他坚定地说,“直觉。”
余书珩目光炯炯,一双瞳人剪秋水,笑容洋溢着调皮和一抹羞涩。
梁星觅和他对视,梨涡浅笑酿春风,眼眸中含着真诚和一腔敬佩。
“对了,”梁星觅想到什么,随即正色,“那两碗面,真是烫炸的?”
“咳——”宁哲,“我也想知道。”
“如果警察想起去调查,”他作出有些狡黠的笑容,递给梁星觅一袋面包,“那两个人可就又罪加一等喽。”
“真的?”
“拭目以待。”
见梁星觅拆开吃了一片吐司,他吊儿郎当地拍着前面副驾的座椅,有节奏地敲打,显得胸有成竹。
“能不能让我看看,当时你手里的红色东西是什么?”梁星觅好奇发问。
“你想看?”他有些措不及防。
“嗯,”梁星觅点了点头,“但如果你不愿意——”
余书珩拉开黑色外套的拉链。
“——就算了。”
“我愿意。”
余书珩将手探进怀里,身体又向左挪动,神秘兮兮的。
“看好了——”
一抹红色一闪而过,“唰”的一声,一柄铁扇在两人面前打开。
铁扇由二十二片扇叶嵌合而成,每片扇叶都雕刻有镂空莲花纹。扇面边缘如小丘般起伏不平,但都被磨平为圆润的棱角。
余书珩如待宝藏般轻轻抚过,旋即握拳,在扇面中央轻轻一扣,只听铮然一声,铁扇发出激越的脆响。
梁星觅眼睛都亮了,连忙将口中食物咽尽。他扶了一下眼镜,赞叹道:“是件宝物!”
余书珩将扇一合,送到他手里。
他沉甸甸地接过,徐徐展开,道:“影视剧中曾虚构一位武状元刘郁白的形象,便是手握一柄乌金铁扇。扇子开合,削金断铁,颇具侠者风范。”
“铁扇虽是古代兵器,却因其重量大,很难看到记载。不过……”他抬头看着对方,“铁扇多为纯铁打造,度其重量,应当也是纯铁。纯铁漆黑,你这怎得是大红?”
余书珩接过铁扇,手指摩擦着扇骨,说:“我也不知道,家中传下来的,可能是上漆了。”
梁星觅了然。
“哎,你说,”余书珩指着扇子对他说,“如果我要题字,配个白字好不好看?”
梁星觅嫌弃地瞅他一眼,说:“你当扇子是横幅吗,哪里有配白字的?一般是用金、黑两色作配。”
他四下搜寻一番,找到平板,开了一页新画稿。
三下五除二,一柄红扇显现。
梁星觅又在扇叶上加了一些高光,看上去颇有金属的光泽。随之提笔写下几枚大小合适的金色钟鼎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你这红扇本来以铁打制,比较厚重,金色就略显庸俗轻浮。”他端详着作品,抬手将金字换成黑色,“如果用黑字金文,以我之见,应当足以承载铁的稳重感。”
余书珩频频点头:“晓得。”
“但是我实话实说,不建议你题字。”他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余书珩面露不解:“为甚?”
“它本身就是镂空花纹,题字……就显得多此一举,格格不入。”他指着铁扇。
余书珩恍然大悟:“明白。”
“若是纸扇,可以考虑题字。”
余书珩郑重点头,问道:“你是大几?”
“大二。”
“怪不得喊我学长,”他嘿嘿一笑,“你懂得挺多的样子,画的也好看。”
梁星觅一时没有想起什么时候喊过“学长”,但礼貌回答:“我是华清美院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梁星觅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由衷夸赞:“你的戏腔很淳厚,当真是戏剧专业的。”
“谬赞谬赞。”
余书珩坐直身子,拿铁扇挠黑子的下巴。
“夸得很好。”开车的宁哲突然插话,“孩子们,我们要下高速了!”
两人这才发现,天边已是落日余晖。高速下的田地里有雪,但隐隐有要化雪的迹象,有鲜绿的麦苗已经探出雪被,在夕阳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辉。
梁星觅:“去哪?”
宁哲:“机场!”
“这个城市还有回西川的机票吗?”说罢梁星觅翻开手机。
宁哲:“……少爷,你家有飞机。不然,闪闪和黑子怎么回?”
梁星觅恍然大悟,才想起电话中林清泉提过他家有几架私人飞机。
“你你你……”余书珩抱着黑子呆呆坐着,“你们家好有钱?”
梁星觅:“据说是这样的。”
余书珩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热烈且诚恳:“虽然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们很富有,但,但是——”
梁星觅:“但是?”
余书珩差点吼出声:“但是没想到你们家这么有钱哇!我,我还以为他喊你‘少爷’是开玩笑,没想到!少爷,老奴来迟了——”
宁哲放肆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天前刚“成为”梁家少爷的梁星觅:“…………”
“别,别这么说……我,我没钱,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好的,少爷!”
余书珩笑得也十分不值钱,持着红扇,双手握拳行了一个端正的揖礼,耍得一手好帅。
梁星觅并没有计较太多,只是拿起梳子给萨摩耶和玄猫梳下掉落的毛发。
余书珩按照他的指示找出一个小垃圾袋,在旁边候着。
白色的狗毛和黑色的猫毛很快就混合在一起,一不留神,闪闪的脑袋伸入垃圾袋。
“你干嘛!”
梁星觅拍了拍它的脑袋,掰开它的嘴巴。余书珩顺势从它的嘴里掏出一团狗毛和猫毛。
闪闪的耳朵被两人一边掂起一个,两个前爪被黑子按住,嘴角耷拉着,乖乖地聆听教诲。
“这个不能吃!”二人同时指指点点,相识一笑。
轿车转进机场停车区,这个城市处于中原地带,没有京都那边的雪大。眼下绿化带上还存着薄薄积雪,冬青舀着碎冰,载着一片晶莹剔透的壳。
宁哲在心中默默喟叹:“真好呀,不愧是主角,两个人一相遇,天都放晴朗了。”
前方有专人在等他们。
卸下行李,将二人一狗一猫安置上梁家派出的专车,宁哲又交代了一些后续事宜,才登车前往登机口。
随着北方天气变晴,原本延误的航班此时陆陆续续运作起来。偌大的机场里人员嘈杂,室外灯光璀璨,时而有赶时间的乘客推着行李奔跑。
梁星觅第一次知道自家有私人飞机。
他两手空空,闪闪和黑子都被放进宠物笼里,行李箱也被别人拉着。再看余书珩,一直絮絮叨叨地和宁哲说话,他又充满了迷茫的不适应感。
他凑近交谈的二人,试图插上话,没想到余书珩在问:“哥,需要身份证吗?我的个人信息?”
宁哲摆手:“不用不用。”
梁星觅……梁星觅觉得没有什么话好插的。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插兜,步伐加快,想要遁走。
没想到余书珩长腿一迈,从后面赶不上来,直接张开手揽住他的肩膀。
梁星觅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狂叫,他微微抬眼看向余书珩,又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余书珩在他耳边碎碎念:“你家这么多人啊?宁哲哥是你家什么人啊?”
梁星觅:“……管家。”
余书珩:“哇塞!”
梁星觅:“…………”
一行人转过廊桥,走进飞机内。
机舱内装潢和梁家庄园的家中类似。处处都打着柔和的暖光,米白色打底,简约又不失格调。
余书珩已经被人领进单间休息。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观察着四周。房间内各种物资应有尽有,书架上也摆满了各种语言组成的书籍名著。自己的外套也被别人帮忙脱下,挂着房间门口的衣架上。
他深深地陷进鹅绒被中,黑子从笼中走出来,喵呜一声,跳到他身上。
“喂,我看看,”他举起玄猫,“瞧你的爪子,别把人家屋里弄脏了。”说着便将它关进梁家准备的大宠物笼。
他掏出怀中的铁扇,黑色打底留下大红色残影,抚摸着扇骨上的镂空花纹,眼中神色不明。
少倾,他打个滚儿,长叹一声:“好舒服啊,小爷我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没躺过这么贵气的大床。”
他举起手,碰到床头的枕头。余书珩翻个身,将自己埋进床铺的温暖里。
梁星觅没有去客房,而是被宁哲领着,来到大厅。
棕色的皮质沙发中有个高大的西装人影,见梁星觅走来,他起身迎接。
见到眼前这个人,梁星觅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和他握手。
宁哲在后面补充说:“多多,这是何医生。”
“好久不见,梁少爷。”家庭医生何瑜握着他的手微笑,“你又忘记我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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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