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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封项阳!你死了! ...

  •   姚文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班上能出俩并列第一还都是倒数的,好容易做完心理按摩,自我安慰这俩倒数第一都是93分,总好过93分是倒数第二,然后下头还有个倒数第一好,结果进班就听见这俩来了这么一段,差点高血压发作。
      不过,姚文毕竟是姚文,一口苦丁茶压下了岌岌可危的血压,先去了讲台上给大家做月考总结,又讲了这次作文题如何破题,然后才谈到古诗词默写。
      “这个就是送分题呀,你们只要平时背一背呀,这不比你们其他几门课的分数都要好拿?这就平时背一背的事情,有的同学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这话其实就是说给封项阳和迟熠听的,奈何这俩一个低头不知道干嘛一个趴桌上睡觉。

      封项阳手机玩得好好的就粉笔头啪的砸中。
      “哎!”
      姚文也对他:“哎!还哎!你这21分的还给我哎!”
      全班忍不住哄笑。
      姚文:“你来说说,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为啥就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了?”
      全班一静,下一秒差点笑傻。

      趴着睡觉的迟熠听见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抬头。
      姚老板绷着脸:“同桌!你起立!”
      迟熠莫名被cue,仓惶起身,凳子被往后一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
      姚文敲了敲讲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后一句应该是什么?”
      封项阳刷刷在纸上写字,往迟熠边上推。迟熠心说我谢谢您嘞,我文盲看不懂。
      他只得在空荡荡的大脑里寻找只言片语,突然灵机一动:“先帝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哦,我知道了,后面是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17班集体笑疯了,迟熠浑然发生何事,一张脸呆得天然无辜,姚文仰天长叹:“封项阳,你行不行了?自己那点水平还给人递答案?”
      封项阳对着纸上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陷入了沉思,小同桌这么要强的吗?不食嗟来之食,不报他给的答案?

      姚老板试图引导教学,理解下为什么自己手底下就能出俩学生都这么填空,于是问:“为什么后半句是这个?你说说这句表达了什么?”
      迟熠惶惑不安,突然接到不知道是翻译还是阅读理解的题目,迟疑道:“反、反讽?白描?摆事实讲证据……”
      姚老板两条眉毛都要飞天上去了。
      迟熠边胡说八道边在脑子里找对应词汇翻译,严重怀疑自己跳进了姚文的陷阱,终于下定决心:“说明先帝死得好。”
      .
      下了课,黄嘉一路从班里头跟封项阳跟到厕所:“封爷,现在怎么说啊?你俩平手啊。”
      封项阳拽裤链,哭笑不得:“转头,有你这么着盯着人的吗?”
      黄嘉也尬住,自己也干脆到旁边放水。

      封项阳放完水去水池边上洗手,看见迟熠进来就问他:“哎,现在并列第一哎,要怎么说嘛迟哥?再比一轮?”
      封项阳省略“倒数”俩字,迟熠哭笑不得:“随便你,看着办吧。”
      迟熠拽校服裤绳,隐约觉得哪不对,侧头就看见封项阳一路跟过来就在边上站着,顿时就炸毛:“你干嘛?有你这么盯着人看的吗?”
      黄嘉狂笑,被封项阳转身一脚踹出门,转头吹口哨:“虽然比不上我,但也不小么,干嘛怕被人看?”
      迟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滚!”
      .
      因为语文课的那波骚操作,第二天晚自习封项阳和迟熠就被姚文喊去了办公室。
      姚文不疾不徐喝胖大海茶:“都坐吧,出默写题都会吧?你们想到哪句写哪句,要高中知识点的,然后交换填前后句,一人十句。”
      俩人不知道姚文这是想干嘛只得先照做。
      姚文又对迟熠:“对了,你这别又来一枝红杏出墙来啊。”

      封项阳只是会串台并非一窍不通,这会儿不用管前后句,下笔神速,没一会儿就撑着脑袋侧着头看隔壁那位咬着笔杆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迟熠知道隔壁这位在看他,想也知道没安好心,但这会儿他根本没功夫搭理。
      姚文说了要高中知识点,这话想也知道肯定别有意图。
      奈何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没踅摸着几句可能是高中上课听见的古诗词。

      姚文在边上看见迟熠那歪歪扭扭凭感觉写出来的字不禁又叹气,心说这一笔字啊,这是个猴儿给支笔,写出来可能也差不多,卷面分也别想要了。
      迟熠被盯得发毛,当即决定算了管不了了,先把十句凑上再说。

      两人一交换他听见封项阳轻笑声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估计他那一堆凑数的里头没几句是高中知识点,但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他只好先专注笔下的那几道题目。
      小妖精的依旧是小妖精他该看不懂那还是看不懂,迟熠只能暗自叹息决定凭感觉听天命,半天凑不齐数,到底笔下还是来了一句“一枝红杏出墙来”。

      两人分头填完了,姚文收回去批改,说:“你们呢就把错题涉及到的错了的那篇一篇抄五遍,明早上连你们出的题一起给课代表交给我。”
      封项阳和迟熠惊呆了:“什么?”
      姚文依旧笑呵呵的:“怎么嫌少?”
      两人赶紧一起摇头,生怕晚一秒数量就翻倍。
      “题出的如果不是高中知识点的内容,就算出题的人错,对方随便给补一篇。”姚文把迟熠出的那题拎起来抖抖。
      封项阳顿时就乐了。
      姚文对迟熠:“你这样挺吃亏的呀,你这里头就两句高中知识点还出的都是几句话的诗,你隔壁那位不是稼轩长短句就是文言文。”
      迟熠如遭雷劈。
      姚文还嫌不够似的,又把封项阳出的题拿起来:“我看看……《滕王阁序》、《过秦论》,嘿,这《哀江南赋》谁让你写的?这个不算这个不是考点,《山鬼》这个嘛有点超纲不过可以算吧。”
      迟熠咬牙切齿。
      姚文:“来,迟熠,你来补一篇,说要封项阳抄什么?不能是他这里头的内容哈。”
      迟熠半天才憋出一句:“《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全文171字。
      姚文忍不住都乐了:“迟哥仗义啊!这初中的,你这儿再加一?”
      迟熠要哭了。封项阳狂笑。

      姚文这才接着说:“老师呢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也要下班,所以不能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们,所以一切看你们自己自觉。”
      两人听到这儿顿时心头一喜姚文人都不在这儿那岂不是——
      谁想姚文下一句立马就来:“看见你们面前这笔记本电脑了吗?看见上面的摄像头了吗?老师啊会开个视频会议,你俩就在办公桌前面也别挪地,老师远程陪着你们学。”
      感谢三年疫情,中老年教师与时代俱进,一举掌握了远程工具。
      “以后每周三晚自习,你们都给我到办公室,相互默写检查,自己交换批改,好了,你们抄吧。”

      姚老板想得好,这也是寓教于乐,竞争么有时候让人进步,反正总比让俩不自觉的自己学要有意思点,再者,他下午都打听全乎了,这俩可是确确实实就不对付,语文课上封项阳那递答案没准还是故意祸害人出丑,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俩人相互包庇相互打掩护。
      姚老板哼着昆曲一夹文件袋,高高兴兴走了。

      迟熠转头瞪封项阳,封项阳脸上笑容一收,两人对视一秒,下一秒封项阳狂奔出办公室,迟熠紧追在后:“封项阳!你死了!”
      陆郸正巡晚自习回头,一听这动静立刻拔足狂奔撵在人身后:“迟熠!你给我站住!”
      事实证明,丢了拐杖腿脚利索了的陆郸跑得贼快。

      从教导处出来,欠了不知道多少篇文言文抄写又领了一份2000字检查的迟熠一张脸都是黑的,封项阳这厮溜得贼快没被抓到,所以迟熠这检查还是独一份。
      于是对着挡在自己面前表白的翟佳丽也难有以往绅士风度。
      “停,谢谢你喜欢,但我和你真的不熟,没法和你交往。”
      夜风有点冷,呼啦啦从校服衣领下摆里面钻进来,迟熠本能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想再和面前这个永远像是在微笑的女生继续说话。
      一来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听完他拒绝不表态也不走的女生,二来,就是这翟佳丽给他感觉很怪,甚至本能有点恐惧。
      “那个……已经快十一点了,宿舍要熄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他又说了声“对不起”就越过人匆匆往前走,同时就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死死盯住了自己。
      此时,路上空无一人,路灯被一个夏季疯狂生长这会儿还没落叶的树挡了大半,光线昏暗,风一吹影子摇动,简直让他本能就想要跑起来。

      “迟熠同学。”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迟熠一抬头就又看见翟佳丽,但这个人明明已经被他甩在身后了!
      迟熠顿时头皮都麻了。
      “我喜欢你。”翟佳丽往前靠过来,“请你和我交往吧。”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台词!
      只不过刚才声音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现在——
      翟佳丽的脸就像糊了一层膜,“膜”上又像用笔勾画了一张脸,内外两张面孔时而重叠时而分离,整个呈现出一种极端恐怖的邪异感。
      迟熠甚至来不及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念头就是他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又出现幻觉了?
      但幻觉……管他什么幻觉!
      人类求生的本能刷地卷走所谓的理性思考,他不想分析是什么原因了。
      迟熠退后就撞上一人,两眼一黑吓得大叫,面前人按住他肩膀:“是我。”
      是封项阳。

      理智回笼,迟熠第一反应是完蛋了,面前就一个女生,他自己好端端就吓成了尖叫鸡,颜面无存。
      迟熠:“不是……我就是——”
      封项阳越过他肩膀看他背后,他下意识就跟着转头,就见翟佳丽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他简直想一脑袋扎地里把自己埋了,心说这都什么事儿。

      “刚才那个……”没让迟熠把炮制好的推诿说出口,封项阳就勾着他肩膀把人转了个向,搂着人径直向那女生走过去。
      迟熠眼看距离那人鬼不知的东西越来越近腿都有点软,只是被封项阳这力道带着往前,满脑子草泥马,简直想要谢谢封项阳全家,他一点都不想往这方向走。
      封项阳:“他名花有主了,懂?”
      封项阳这一字一句的,声音有冷,带了警告的意味。

      迟熠一头雾水满脸问号,他没看见翟佳丽面上画上去一样的微笑变了——那脸因为心有不甘又似乎极为恐惧而扭曲,擦肩而过的瞬间就想去拽迟熠。
      几乎与此同时,封项阳单手把迟熠校服外套衣领往上一拽,把人兜头一蒙,拢住领口拽紧。
      “封项阳!”迟熠抓狂,“你搞什么鬼!?”
      校服外套虽然宽松但拉链着的时候直接从衣领这儿往上一拽,那就给人胳膊卡死了。
      于是迟熠就跟被套进了口袋里一样,成了两眼一抹黑东西南北不分的无头怪。

      封项阳把“无头怪”往旁边一拽,单手成爪状直扣住翟佳丽头面。
      “啊!!!”翟佳丽顿时被烫了似得尖叫。

      “无头怪”迟熠刚被拽得晕头转向,“又什么声音?”

      此刻翟佳丽的脸就像被撑得巨大而透明的灯罩,里头走马灯似得走过无数狰狞扭曲的人脸,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尖叫声和从他们嘴里发出的。
      重叠的立体环绕音让迟熠简直要吐了,他拼命挥俩被校服限制了的胳膊,自觉像短手霸王龙,想从校服里挣出来却不得其法,抓狂:“封项阳你特么搞什么鬼!”

      翟佳丽的面部炸裂,里挣扎着伸出一只手要从里面把这张皮子撕开来。
      封项阳腾出手拽住那皮子往外一扯,就像撕开了没有韧性的纸。像打开了衣柜又或者解开了直立的裹尸袋——里面跌出来一个女生。

      迟熠就听“呲啦”的裂帛声,校服撕了?他动了动总算探出了头。
      在视觉消失好一阵后昏暗的灯光也变得刺眼,迟熠眯着眼看摔倒在地的翟佳丽,心说封项阳干嘛了?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么?

      翟佳丽跌跌撞撞爬起来,脸上泪痕遍布,她一手抹眼睛一面从喉头发出阵阵咕哝似的呜咽,细瘦的手指一劲儿发颤,嘴唇也在哆嗦,看起来惊恐又崩溃,似乎先前那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面不改色、情绪极为稳定的人根本不是她。

      “没事儿别乱拜东西。”封项阳说着话手顺着迟熠肩膀下滑,极自然地就牵住了人手腕,“回宿舍了,要熄灯了。”
      迟熠回神了侧头看封项阳,眼神危险,封项阳顿时松手,两人对视。
      迟熠咬牙切齿:“封项阳!你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封项阳!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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