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系统和有用的我》极简派状

2、第 2 章

　　“柳小姐，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HR客气道，“不过这份工作可能需要经常出差……”
　　“我可以的。”柳清榆急于打断他，感觉不太礼貌又补上一句昨天才背的面试话术，“我家里人都很支持我。”
　　HR失笑，转了转手上的笔：“这样吧等面试完其他人，下周三之前会给你一个答复。”说完便结束了视频会议。
　　柳清榆对着黑掉的电脑屏幕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颊，摸起空水杯去开水房接水，回来时才瞥见墙上的挂历，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一个圈，旁边还有“聚餐”二字。
　　“啊！我给忘了！”柳清榆惊叫一声，抬手捶了捶这榆木脑袋，从衣柜里扯了条还算妥帖的米色长裙套上，踩了双大一买回来就没怎么穿过的高跟尖头皮鞋就匆忙下楼，自己叫的车已经到了。

　　晚高峰去市中心的路很不好走，柳清榆紧紧攥着手机，望向前头一溜的车屁股心中满是懊恼。
　　“到了啊！”
　　柳清榆道了声谢，低头整理了下裙子，顺着迎宾员进了餐厅。
　　餐厅的大堂宽敞明亮，高挑的天花板吊了几盏精致的玻璃灯饰，米白色的大理石瓷砖被擦得锃亮，候餐区沙发围住茶几，旁边还间隔了几株巴西木。
　　“小姐，您是一个人还是有预定桌？”
　　柳清榆这才回过神来：“请问姓郑的男士在哪个包房？”
　　服务员脸上笑容更甚：“501，请跟我来。”

　　“来来来，我们一起再敬郑部长一杯！”包间里气氛正热，桌上摆了两瓶开封的红酒，醒酒器里也空了一半。
　　“那是自然，郑部长雄才大略，拉来这么多赞助，未来还会带领我们部再创辉煌!”
　　郑铭和听后自负一笑，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两下，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大拇指上的金玉扳指闪闪发亮：“都少说两句，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是咱们上一任的干部，诶对了，柳部长怎么还没到？”
　　“害，就是说嘛，韩副部和田副部一早就来了，张罗着给大家伙买饮料呢！”
　　被提到的两位副部干笑两声，没敢接话。
　　“柳部长说不定都不敢来喽！”不知道是谁借酒劲喊了这么一句，周遭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门半掩着，留了一条小缝，柳清榆拦下服务员要敲门的手，伫立不动，服务员抬眼看了看她，鞠躬离开了。

　　“诶，不要瞎说”，郑铭和板起脸怼了他两句，“柳部长既然答应了，那就肯定会来的。”
　　“来不来不都一样嘛，多双筷子的事……”底下有个小部员摸着饿扁的肚子嘀咕道，完全不懂为啥还不开席。
　　“你真是没搞清楚情况”，旁边的老部员把他扯到一旁，附耳私语，“郑部长原来追求过柳部长，当时柳部长觉得都是一个部门的，万一分手了容易闹得不好看……”
　　“那今天……”小部员吃惊极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见过柳部长吗？”
　　“没有接触过，但我看她好像每次彩排都在。”小部员喃喃道。
　　“柳部长对工作是挺上心”，提到这老部员有些无奈，“可是，可是她没关系拉赞助啊，每次就那点钱，一块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小部员瞟了眼还在一个个回敬的郑铭和，又嘟囔了句：“柳部长不答应其实也……”

　　“女士请让一下。”上菜员端着冷盘提醒道，柳清榆也不好再继续守着门口当门神，只得拖着步子进来，一时间桌上人神色各异。有的被吓了一哆嗦，有的头低的都要钻桌布了，还有的手机屏都快搓出火星子来。
　　郑铭和轻咳一声，示意他们都正常点，而后朝着柳清榆和颜悦色道：“清榆你终于来了，快，服务员，赶紧上菜！”
　　田籽馨颇为惊喜，扑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清榆坐我这边吧！”
　　柳清榆瞟了眼那个位置左边的郑铭和，略带犹豫，就已经被拉着坐了下来。
　　大伙们见她落座都松了口气，韩副部又开了一瓶酒，给还能喝的人都满上。

　　“好久不见，清榆你又变漂亮了。”田籽馨知道她不能喝酒，给她倒了杯橙汁。
　　“谢谢谢谢”，柳清榆接过橙汁，听了她的夸奖连连摆手，“哪有啊，倒是你这身包臀裙很显身材。”
　　田籽馨粲然一笑，撩了撩刚烫好的大波浪，没再言语。
　　上完几轮菜，柳清榆明显放松了不少，虚心向田籽馨请教起化妆技巧来。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时，包间内的灯光也变得朦胧，酒桌上渐渐安静下来。
　　“这是最后一道菜，比翼连枝。”掀开玻璃罩，雾气散开，切成心形的红瓤西瓜连着架起来充当枝干的西瓜皮，上边还点缀了两只西瓜皮刻出的比翼鸟。

　　“清榆——”郑铭和突然凑近，极为亲昵地喊她名字。
　　柳清榆有种不好的预感，摸着自己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一言不发。
　　郑铭和往后抹了把头发，捧着肚子吃力地膝下去，后面的人也把藏在桌布底下的玫瑰花递给他。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说着就去拉柳清榆的手。
　　见她没躲闪郑铭和心中一喜，拉着胳膊把人往怀里拽。
　　“亲一个亲一个！”男生都自顾自地跳起来起来，倒是几个女生都装作看手机不理会那边。
　　柳清榆甩手抽出胳膊，从座位上噔一下立起来，木椅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刮地板声。

　　郑铭和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清榆你……”
　　柳清榆垂眸，轻声说：“郑铭和，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郑铭和还以为只是自己操之过急一下子唐突了美人，“还是答应我了？”
　　柳清榆神色一僵，搜肠刮肚地筹措词汇：“不，不是，你误会了，呃，我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谈恋爱，那个，不好意思啊。”
　　郑铭和短粗的眉毛一连降了八个调，面色有些失落。
　　察觉到包间里尴尬的氛围，柳清榆咬唇，拉开门还是忍不住回头絮叨了几句：“嗯，那我先走了，女生吃完也早点打车回学校，你们男生喝了酒的都小心点，回去注意安全。”

　　“嘎吱——”一声，门合上了。
　　郑铭和不顾上自己的名牌裤子，一屁股墩在地上，双手捂脸气馁至极。
　　“这老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郑部长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前面肯定有更好的女孩在等着你。”韩副部讪讪一笑，连声安慰。
　　“就是说嘛，她柳清榆没有跟了我们郑哥，那是她的损失，以后有的是求着您办事的时候……”郝狗腿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蹲在郑铭和旁边谄媚道。
　　田籽馨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郝建你少说两句。”
　　郝建皱了皱鼻子，心里暗骂这女的又撞了哪门子邪，自己骂的又不是她，斜着一对吊梢眼正要发作。
　　“你跟女生置什么气嘛”，郑铭和拍拍郝建的手背，又沉声说，“大家也别都围在这了，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田籽馨瞪了明显是知情人的韩副部一眼，跟郑铭和以及几个关系好的后辈道了别，自己先出去了。

　　出来时餐厅的大堂还是如之前那般光明透亮，柳清榆又撞上了那位带她去包间的服务员，躲开她探询的目光歉意地笑了笑。
　　站在路边抬手拦下一辆的士，拉开车门坐上后排被司机问到“小姐你去哪？”的时候柳清榆才如梦初醒。
　　“去……”，她迟疑了三秒，“去k m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