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系统和有用的我》极简派状

12、第 12 章

　　第二天醒来，靳斯烨猛地打了个喷嚏，拉起自己身上盖的毯子，撑着坐起来靠在沙发上回忆起昨夜的事。
　　“早~”
　　靳斯烨朝左看去，白小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笑容可掬道：“昨晚睡得还好吗？我看你睡得沉，又搬不动你就……”
　　“睡得很好”，靳斯烨收回了注视着她红唇的视线，“昨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白小姐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预产期什么时候？最近孕反严重吗？”靳斯烨站起身走近，低下头俯视着她询问道。
　　“啊，下下周呢，不严重的。”白小姐紧紧揪住围裙，“伯父伯母很照顾我。”
　　“嗯，下周开始我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
　　白小姐激动到快要昏厥过去，靳斯烨披上西装正要离去，却被靳斯烁叫住。

　　“哟，哥哥待嫂子可真好”，靳斯烁勾起嘴角，戏谑道，“哎，就是可惜了苏家姑娘的一往情深……”
　　“你管的倒是很宽”，靳斯烨冷冷一笑道，“到现在我还在处理你代管那两个月留下的疏漏，弟弟，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到时候跪在老爷子面前哭天抢地，一副小女儿作派。”
　　说完没理会神情古怪的柳清榆，穿好西装转身就走。
　　靳斯烁表情阴翳，转过身面对白小姐时已然换上和煦的模样：“白小姐，我也是为你着想呐，苏小姐同哥哥青梅竹马，钦慕哥哥十多年，家世显赫，你嘛……”他拖长尾音故意不说下去。
　　柳清榆撇撇嘴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想……”
　　“不听，不想，不做，告辞。”
　　瞧着她走远后重重关上房门，靳斯烁抱起胳膊，背着光咧嘴笑了笑。

　　“不是，这个时候白小姐人去哪了？她到底听到这段没有？”柳清榆试图在脑海里呼唤了两声，但并没有人回应，在纸上写字提醒的话，字迹会边写边隐去，想来这是不被允许的。
　　她烦躁地接起叮铃叮铃的电话，是靳斯烨。
　　“靳斯烁后来有为难你吗？”
　　“你要和苏小姐订婚了？”
　　对面一怔，迟疑道：“你别信他瞎说，没有的事。”
　　“不是，你不该瞒白……不应该瞒我，我没有怪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柳清榆竭力劝说，只盼着靳斯烨能做个人，提前给白小姐打个预防针。
　　“这，我今晚还有点事，先不回去了……我跟你说，不管他说了什么话你都不要信，知道吗？下周我一定陪在你身边，直到孩子出生。”
　　白小姐懵懂应下，娇声娇气地说声：“好~靳，啊不，斯烨那你先忙吧，我等你~”

　　“哟，往哪跑呢？看到熟人不打声招呼？”阿光背着虚张声势的长刀，慢悠悠地走到巷口。
　　“你，你们——”，白父看着前面拦着的阿光，又回头看了看背后拿着铁棍挡住退路的阿耀，咬咬牙喝道，“当初说好的，放了我。”
　　“上次嘛，是上次的事，这次嘛，是另外的价钱。”阿耀两手张开，抓住白父的肩膀，附到他耳边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次白父倒是硬气，毕竟自己刚在赌场里花完了最后两万，现在全身上下连张红票子都凑不出来。
　　“呵呵，是吗？”阿光慢条斯理地抽出刀，将刀背紧贴着白父的脸，笑出声来，“先别急着否认，你太太的新包，你这根皮带，还有那个大房子——”
　　“你可真是叫我们好找啊，这几个月把城里的赌场都转了一遍，终于逮到你了，又花了几天跟踪你，啧，你太太保养得可真不错……”
　　白父眼珠一转：“那个，大钱都在我太太那，我这花的都是自己存的私房钱没多少……”

　　“啊——”
　　阿耀抖了抖踹人的右脚，而后一脚踩在他脸上来回磨蹭，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
　　“说不说实话？”阿光蹲下身来，撇开阿耀的腿，拿刀尖挑起白父的下巴缓声说。
　　白父的脸颊已是血肉模糊，看到阿耀从他兜里掏出的手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真的，真没钱了，我真认识靳家！”
　　阿光使了个眼色，叫阿耀把手机递给他。
　　白父小心地接过来，指着通讯录最顶端的星标联系人唾沫四溅道：“对对对，这就是靳老爷子电话，你给他打一个，他一定会接的，他有钱，你找他要钱，他……”
　　阿光一巴掌把白父扇倒在地：“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糊弄？假的打过去呢，就能给亲朋好友通风报信，就算是真的，谁敢找靳老爷子要钱？”
　　“他会赎我，他会赎我，我跟他好好说，他肯定不会为难你，我真是他亲家啊，我女儿马上就要生了……”
　　阿光凛然，抓起她的衣领问道：“保真？”
　　“当然！当然！”白父如同看见救世主一般，死死抓住阿光的手腕，“他会接的，他会接的。”
　　阿耀见哥哥萌生退意，直接抽过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耳语道：“事已至此，就算放了他也晚了，万一是真的，狠敲一笔竹杠就跑，天下之大，何处不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地？”
　　阿光也冷静下来，三人在嘟嘟嘟的忙音里沉默等待着。

　　一连播了三个，那边毫无反应，白父连忙磕头求饶：“他，他肯定是在忙，我还认识靳斯烨！你带我去他们公司门口堵他，保准……”
　　一根铁棍照着后脑勺抡下来，阿光扯住阿耀的手，惊讶道：“你做什么？怎么下手这么重？”
　　阿耀喘着粗气，眼睛发红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公司门口？拿了钱又怎么样？跑得掉？”
　　“老子真是发了疯，才会背叛齐三跟着这个便宜大哥跑出来勒索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赌鬼！”

　　阿光探了探他的鼻息，惊悚地抬起头，面对着沾满血的铁棍心生警惕道：“阿耀你，你先别急，我们不是还有几个目标吗？他们一定……”
　　回应他的又是一记狠棍。
　　“目标？呵呵，我杀了人，出去就会被抓，更别提齐三还在找我们。”
　　“那我们兄弟更该齐心协力——”
　　“齐心个屁！”阿耀举棍一档，怒喝道，“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呢？不都想干掉对方回去投诚吗？！”
　　阿光持刀袭来差点被伏地的白父尸体绊了一跤，侧身险险躲过一击，一脚把尸体踹出去老远，在水泥地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柳清榆看着面前精美的饭菜，面无表情地对靳斯烨说：“谢谢。”
　　“呵呵，靳总为了白小姐可是煞费苦心呐，这汤可是最废功夫的，昨晚特地吩咐厨房——”
　　柳清榆端起碗直直朝管家泼去：“滚。”
　　“白小姐你——”，管家怒目而视，强忍怒气道。
　　“也对，不能留你了”，靳斯烨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想起来这位曾经打了她一巴掌，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夸奖，“做得好。”
　　柳清榆强忍住躲开的冲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算是明白了，只有自己妄图做出违逆或者是伤害剧情人物的举动，白小姐才会重新占据身体。
　　既然改变不了任何事，不如先报复几个小鱼小虾解解闷。
　　靳斯烨挡住管家那不可置信的视线，温柔细语：“我再叫司机打一碗送过来好不好，快吃吧，其他菜要凉了。”
　　“还有，就是上次靳斯烁除了说，说我的事，还要求你做什么没有？”
　　“爱信不信。”柳清榆摆烂道，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在不信自己方面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吊驴，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靳斯烨倒也没生气，呵呵一笑道：“不说这个了，为了做尿常规想必是饿坏了吧，来，吃饭吃饭。”

　　“你说什么？”靳斯烨拎起饭盒坐上车，只听了一句便瞪大双眸，“他死了？”
　　“是，后脑勺遭重物敲击，凶器是，是铁棍。”
　　“谁？”
　　“……齐三底下的人，可那边口径一致，都说是他俩自行叛逃出去的，他们之前也没有这两个人的行踪。”
　　“现在呢，这两个人还活着吗？”
　　“……不太好”，手下转头看了眼跪在齐三面前左肩齐齐断裂的阿耀和另一具尸体，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死一残。”
　　靳斯烨调整了一下坐姿，皱眉问道：“那个姓白的，现在尸体在何处？”
　　“送去殡仪馆了，还未通知白夫人……”
　　“直接烧了，不用通知，孩子生下来之前必须瞒得严严实实！”
　　“是。”

　　“恭喜啊，是个男孩。”吴保姆惊喜万分，前来报喜。
　　白小姐脸色惨白，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靳……”
　　“害，靳先生公司有急事，您一进手术室就着急走了，靳老先生和靳老夫人呐，都在婴儿室外，看宝宝呢。”
　　“那——”
　　“好久不见呐嫂嫂”，靳斯烁只扫了一眼，见吴保姆咬牙退下畅快大笑道，“都有人来捧你了，可真是母凭子贵啊。”
　　白小姐一边往后缩一边颤声道：“你来做什么？”
　　“哎，我不是替大哥来传话嘛，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白小姐还是在靳斯烁极富危险性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好，好消息。”
　　“啧，这就你的不对了，先听坏的”，靳斯烨诡异一笑，缓缓说，“白先生可真是命苦啊，两天前被人勒索，交不出钱，嘎嘣，死了。”
　　“你可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派去的？”
　　白小姐骤然抓紧床单，手背上肿起一个大包也毫无察觉，死死盯着对面那人。
　　“呵呵，再说好消息”，靳斯烁话锋一转，“同样一个人，下周要结婚了，请帖嘛，刚刚发到我手中，白小姐就不好奇……”
　　白小姐猛地立起身去抢，连针头脱落都没在意，渗出的血聚集起来，滴落在纯白色的被套上。
　　“对喽，就是苏小姐”，靳斯烨满意一笑，整了整衣服作势要走，“开心点，至少你有了一个儿子，不是吗？”
　　“冷静点！”柳清榆隔着玻璃大喊，可什么话也没能传出去。
　　白小姐把请帖揉成一团，攥在手中，感觉下半身湿湿的，浑浑噩噩地看向鲜红蔓延的被罩。

　　“产后大出血！”
　　“……救她！”
　　“……太晚……”
　　哐啷一声，白小姐阖上双眼，松开左手任纸张飘落。

　　一个月后。
　　“苏小姐，噢不，靳夫人，她堵在办公室外，说什么都要见您。”秘书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靳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咽了咽口水说：“斯烨，斯烁毕竟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又如何？！”靳斯烨眼窝凹陷，眼下一片乌青。
　　“斯烨，我的股权已经全部转给了你，你不要……”
　　“那又怎样！我心中的靳夫人，永远只有她一个而已……”
　　周遭响起了零碎的细语：“……放……一切……换白……”
　　“谁！”靳斯烨慌乱地四下张望，“爸，你听到了吗？”
　　靳父一脸茫然，劝慰道：“什么也没有，你只是……”
　　“你……愿……”
　　“不，不，不，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太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过几天我找个大师来……”
　　靳斯烨浑身颤抖，脑袋也跟着摇晃。

　　“意吗——”
　　听着楼上传来的尖叫，章阿姨抬头看了两眼天花板，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起身掀开门帘。
　　“去干嘛？”客厅里的男人灌了一大口啤酒，视线从电视机屏幕的足球比赛移到要出门的妻子身上。
　　“上楼看看。”
　　“嘁，假好心。”说完便换了个频道，又开了一听啤酒。

　　“姑娘……”
　　“姑娘……”
　　“你还好吗！”
　　柳清榆惊坐起来，使劲掐着自己大腿，从牙缝里吐出来几个字：“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