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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心疼 ...
太子走后,裴承还站在画前。
“家主,你说什么了能把太子气成那样,我看他刚刚眼圈都红了,这是气疯了吧!”末了,飞星还竖起了拇指哥,“不愧是我们家主,杀人于无形,光凭几句话就能够让太子兵败如山倒。”
裴承还是没有回话,他在等心脏的不适缓和,消失,也在观赏面前的画卷。
秋水图画的是一条蜿蜒的河,用留白绘出了阳光洒落水面的波光粼粼,河岸边站着一位广袖博带的女郎,抬头仰望着河的尽头。
所谓望穿秋水,意味着无比着急等到某人或者某事。
再看旁边的秋菊图、红叶图、飞雁图,都有一种不符合关娘子那淡雅平静的气质。
她在着急什么?期盼的又是什么?
离开石心砚,有个经过的路人在擦肩而过的同时暗暗给飞雨递上了张条子,飞雨看完后就低声禀给裴承。
“家主,沈统领意识到我们在跟踪,在客栈把我们的人给甩开了,要想再找到他,恐怕还要多花一些人力才行。”
沈统领知道不少关于怀贤太子的事情,裴承需要知道太子死的线索,也需要从他们这些老人身上挖掘,哪怕是哑巴,他也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身为执金卫统领,一身本事还是有的,想要抓住他是不容易。”裴承语气平静,声音缓缓,不过留心听还是能注意到他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很少有的事情,他一向很理智也很清醒,从重获自由的那一天起,他就一步步谋划得到所有想要的,所以他得到了裴家家主之位。
就像是李相宇告诉他的。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①
可是来长安却是冲动之下。
在没有查清一切前,他就来了。
原因也是有的。
他不喜欢西南那片血腥的土地,也不喜欢族人们表面屈躬卑膝,背地里却总想方设法要致他死地。
这就是裴家的生存之道,他们都是在钵里互相缠斗的毒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每一任家主权柄的交替都会死去一部分人,而这些“死人”会成为新任家主最忠实可靠的手下,永不背叛的傀儡。
在这样激烈的危机迫使下,他们强烈如同野兽的繁殖欲使得人丁繁盛。
所以即便争斗从没有止息的裴家,其势力与影响并没有消失。
倒是李氏皇族如今人丁稀少,日落西山。
还有个理由是,他觉得虽然是怀贤太子在微醺的情况下拉着他说的,但是那毕竟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托付。
李相宇曾说,自己已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唯独担心他的妹妹。
那时候他尚不知道李氏皇族在长安的那些事。
后来才发现太子压根并没有什么公主皇妹,早就被杀了个干净,唯独能对上的只有那闺名叫李竹芸的堂妹。
“阿yun是我答应要照拂一辈子的人,但是……”
无名的野林外,星河流淌,李相宇搭手在膝上,仰望着天穹。
“我怕,我没有那个时间了。”
生来尊贵无匹的太子殿下是头一次在他面前说到“怕”字。
他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也许也是有些酒意,也许是想要更加靠近一些不曾拥有过的正常人情感,他努力想做一个正常的人,说着很有义气的话:
“有何可担心,你救过我,我会报答你,倘若你想的话,我会替你照拂她。”
“执玉,”李相宇笑了起来,“你懂不懂照顾一个女郎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你妹妹。”
他确实不懂。
他们没有亲缘关系,是没法名正言顺照顾她一辈子。
可要他娶她,作为夫妻,他又没法理解那种为繁殖而结合的产物——所谓的婚姻。
他也不该亵渎李相宇放在心上疼爱的妹妹,他答应过。
作为人,应该信守承诺。
而他也尝试学做一个人。
只是这个过程里,他好像有了点微妙情绪,虽然还说不上来。
可为什么会是他?
裴承看着左边没心没肺的飞星,右边心思深沉的飞雨,两人一般年纪,都懵懵懂懂迎着他此刻的目光。
“心脏变得很奇怪?什么奇怪法,跳得很急有点窒息?”裴五爷朝他倾来,两只眼睛竭尽所能地睁大,像是要努力看清楚他,又像是挖空心思想从他这个木疙瘩身上找点趣味。
裴承蹙起了眉头,已经有些后悔坐在这里。
但他还是回道:“是痛,针扎一样痛。”
“你居然也会知道痛?”裴五爷再次上下打量,“我以为像你这样……身经百炼的人,是不知道痛的?”
他选了一个十分温和的词——“身经百炼”,掩盖掉他从幼年直到少年时期那些血腥的过往。
裴承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伤口好得比常人快些,又不是不会痛不会死。”
而且他的五感超群,一个任何感知都敏感的人为何独独会不知道痛呢?
这大概都是他们这样的人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没有缺陷弱点的杀器比较符合想象。
“咳。”裴五爷重重咳嗽了声,终于正经回来,给了一个答复,“或许是你有些心疼了?心疼嘛顾名思义就是看见某些人某些事心脏会不舒服。”
“我心疼他做什么?”裴承问。
“我怎么知道你心疼她做什么?”裴五爷也是莫名其妙,“还有啊,你心疼谁啊?她是谁?你在长安什么时候有认识的女郎我不知道的,难道是那个什么郡主吗?”
“不是。”裴承觉得心脏又有些不舒服,但不是疼,而是有些乱。
“郎主,你还要多久啊!”这时候裴五爷的娇妾耐不住等待,已经撩开帘子伸出脸来,她垂着头发,衣襟也没合拢,香肉露了一半在外面,让裴五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香、香儿啊……”裴五爷口干舌燥,一会看看美人白花花的胸脯,一会瞅瞅面无表情的裴承,屁股在椅子上扭了扭,挥挥手道:“你先去、先去练字,我过一会来好好检查。”
香儿目光在裴承那张高冷的俊脸上徘徊一阵,才望向裴五爷,娇声娇气道:“那您要快些哦,不然,墨水都要干啦~”
“干了再磨磨就是了。”裴五爷心痒难耐,但还是只能忍痛挥别小妾。
香儿笑他一语双关道:“郎主你真坏。”而后才聘聘婷婷扭回帘子后。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回身的那刻有道目光总算落在了她的后背,只是有些缥缈,仿佛隔着她看见了别的人。
裴承一直觉得小太子的身体比常人纤细,肩膀不够宽,手臂上虽有肌肉但也不够大,腰更是细,他的手握住的时候,虎口卡住腰身,拇指都能够越过他的脊骨。
他看见了裴五爷的妾纤细的背影。
或许作为女子,太子那副身体才算是正常……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裴承就压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
皇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女儿身,他早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对了,你还要在东宫住多久?我现在是越了解越心惊啊,没想到这太子树敌不少,你可留心些,别受池鱼之殃!”
裴承回过神,问:“有什么情况?”
裴五爷一一对他说道。
裴承支着下颚,漫不经心看像窗外的黄叶。
这么多,那他确实该哭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裴五爷出声问他。
他们来次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这位太子。
“先找到确切的证据,再行动。”
裴五爷奇怪地看一眼他,“执玉的心肠居然也软了些?”
裴承淡淡道:“只是不想被人当刀使。”
/
李相筠从石心砚出来,又往西市而去。
金宝正在看西风园看百戏,西风园是金宝母家的产业,当年的风家产业遍布大黎,是真正的富甲一方,只不过后来因为分家弄得七零八落,大不如前。
后来因为一些事,风家的女郎带着庞大的嫁妆到了金家,生下了金宝。
那些嫁妆帮助金二爷青云直上,仕途顺利使得金二爷受到高官青睐,要嫁嫡女给他,风娘子忍痛让贤,做了金二爷的贵妾,金宝也就从嫡子变成了庶子。
好在他这个人从小就看得开,比起入仕做官,还是他外祖的老本行比较适合他,于是便嘻嘻哈哈和商贾们混在一起。
金家需要风家的资产维系府里庞大的开支运转,故而对他这种辱蔑门庭、自甘堕落的做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金宝常年都在东市西市里混,各行各路的兄弟来长安总被他领着痛快地玩一通,往后生意就好说了。
因为狐朋狗友多,消息也灵通。
李相筠来找他的时候多半是为了消息。
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金宝翘着腿儿拿玉如意敲着瓷杯打节拍,好不悠哉。
李相筠往他旁边一坐,他便利落地弹了起来。
“七郎君您来啦!”
一如既往的热切和恭敬。
“不怪我坏了你的好戏?”李相筠说的不是台上的戏,而是那日在沧浪阁的戏。
“哎,想明白了,七郎君这是在敲打我呢,怪我挖空心思只想着弄钱,赵郡王府就拿捏这点要我站队呢,但我岂能做墙头草?那片的生意不做也罢,不能坏了我与七郎的情谊是不是?”他亲自倒茶,捧给李相筠。
黄监丞的案子一结,什么“潜龙在渊”就成了李柏寒头顶一个笑话,都说他痴心妄想呢。
李相筠接过茶,说道:“还算你明白事理,坐吧。”
金宝坐下。
下面的傀儡戏又换了一出,只听那莺腔唱:“说甚女儿不如郎,十八中榜入府衙,勤垦药田广授衣,百姓夸我玉青天,今朝兄长病丝离,却叫女儿嫁儿郎。”
如泣如诉,好不悲哉。
李相筠被唱曲吸引,问道:“没听过这出,新排的?”
金宝道:“是啊,七郎还不知吧,这可是泊州羊集县一桩怪事,县令薛二郎忽然被爆其实是女儿身,还因为不愿意嫁人,就把她兄长给毒杀了,半个月后就要压进长安受审了,哎,如此有才华的女郎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李相筠微一怔,把目光看见那底下被挥动的傀儡人上。
金宝又自嘲道:“不过即便是男儿身,她也是庶出的,哪比得过主母的嫡子,到底还是想用就用,想弃就弃。”
“说什么嫡出庶出,有用就行,我就瞧着你比你那弟弟有出息。”李相筠看回金宝。
这也不是胡诌,金宝的才能不比其弟弱,甚至很多为皇帝敛财的点子都是他出的,但好处全给弟弟占了。
金宝一阵感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抬袖子揩了揩,表忠心道:“七郎君真乃我知心人,往后有什么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吩咐!甭客气!”
“我何时跟你客气过?”李相筠朝他伸手,笑问:“我要你查的东西,查到了?”
金宝马上叫人,把誊写好的东西交给李相筠。
“七郎要查的裴家那可是神秘啊,西南势力盘综错杂,稍有不慎就会被——”
金宝做出个抹脖子的手势,压低嗓音:“他们很忌讳外人打听家族秘密,不过也正是因为裴少保当年夺位时动静很大,裴家也算是被大清洗了一通,不少人脱离出来,四处谋生,这才让我打探出了点秘密。”
李相筠展开那本册子,拉开足有十几叠。
她快速往下看,只捡里面有关裴承的内容看。
就像金宝所说的,裴家神秘。
但金宝打探出来的也比她想象的少得多。
裴承,字执玉
出生年月不详
母本族大房裴六娘(亡)
父不详
喜恶不详
友不详
李相筠抬眼看向金宝。
金宝“嘿嘿”两声,无奈耸肩,“真查不出,要不七郎君直接问裴少保?”
李相筠垂下眼,继续往下看。
正元十一年送往南巫寨,正元十二年垂危未死,正元十三年垂危未死,正元十四年毒发未死,正元十五年垂危未死,正元十六年垂危未死。
“这是什么?”李相筠皱着眉头问金宝。
金宝用玉如意搔了搔脑袋,又虚指着后面李相筠还没看到的地方,说:“七郎君不知道南巫寨吧,南巫寨是裴家试炼兵人的地方,用毒也用蛊,您看啊,裴少保他父不详,说明他母亲是跟人私通生下他的,这在世家里哪能成啊!丢面子的事啊!所以呢,他八成就是给家主扔进南巫寨自生自灭去了。”
“不过他命硬,治好了又垂危,垂危了又救回来了,所以——”金宝又点了点后面,“他在里面呆到了正元二十年。”
正元二十年,整整九年。
若以现在他约摸二十一二反推,那就是从五六岁到十四五岁的时间里,他不断经历毒和蛊的摧残,从死到活,再从活到濒死。
李相筠第一个反应和金宝一样。
裴承这人真的很难杀啊。
裴执玉:老婆说我难杀,是夸我来着!
李相筠:?(恋爱脑要不得!)
注:①出自《孙子兵法》意思为谋划准确周到后再行动,直到目的才能够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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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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