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憎风

10、第十章光

　　没过多久，就得放寒假了，
　　他们也快升高三了，
　　老周苦口婆心的道：“明年就没机会好好过年了，争取这次过个好年”
　　“喔——”底下哄闹一片，
　　云翼朝夕哲看了一眼，对方无动于衷，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半点因为放假得来的喜悦，
　　他问：“放假了，有什么想去的吗？”
　　夕哲道：“搁家”
　　云翼抿了一下唇，
　　这天，
　　夕哲把需要的东西都装进了包里，
　　跟云翼一起回了家，
　　云翼想了想道：“有事可以打电话！”
　　夕哲点了点头：“嗯！”
　　夕哲把东西放在家里，关了闹钟，睡了一天，
　　第二天点了一次外卖之后，起床坐了一会儿，
　　半夜三更才睡着，
　　第三天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听见云翼略微嘶哑的声音：“我在门口”
　　他揉了揉眼睛起床，
　　发现云翼拿着俩饭盒，他道：“怎么那么早？”
　　云翼配合道：“挺早的，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夕哲笑着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云翼已经把饭菜都打开了，他闻见了菜香，
　　云翼道：“我妈做的”
　　夕哲发现他那一碗肉比较多，
　　只听云翼吐槽道：“她挺偏心你，你那碗都是他装的”
　　夕哲点了点头，是吗？
　　两人吃完饭，云翼陪他一起在茶几上做了作业，
　　问道：“嗯……过年去我家过吧？”
　　夕哲闷闷的点头：“嗯”
　　第二天他早起了会，下午三点就出门了，
　　今天应该是他妈妈的忌日吧，说来好笑，她在哪天生的我，居然也在那天死了，
　　他说不清对他妈妈的感觉，更多的是淡漠吧，
　　从他出生开始只见过亲爸一面，后来他俩就离婚了，他妈妈就把他带来了这里认识了他养爸，追的他妈，
　　印象中妈妈不是很温柔，感情同样淡漠，
　　后来，妈妈因为乳腺癌病故了，也没见她笑过，养爸至此嗜酒，
　　如果不是医疗证明，他几乎以为她是刻意挑了那天去世，
　　他随意摘了路边的野花，放在简陋的墓碑前，
　　真冷清，
　　他合了合衣服，抬脚走了，穿过这一带，
　　这边比较繁华，肉眼看过去全是各种小店，
　　“夕哲？”
　　夕哲偏头看了一眼，顿了顿，云翼，他问：“你怎么在这？”
　　云翼指了指旁边超市道：“我妈开的店在这里”
　　云翼跟他并排走着：“你呢？”
　　夕哲想了想道：“给我妈捡了朵花”
　　云翼停了半响，才点头：“嗯”
　　想了想又道：“你生日什么时候？”
　　“今天”
　　见云翼突然沉默，夕哲笑道：“挺意外吧，我也觉得挺意外”
　　云翼往旁边看了看道：“等我一下”只见云翼走进了旁边一家蛋糕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草莓蛋糕，
　　递给夕哲：“我不太理解该怎样安慰你，但是——生日快乐”17岁生日快乐，
　　夕哲听见前半句就已经笑了，“谢谢。”
　　两人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待在椅子上，
　　夕哲尝了一口，第二口给了云翼：“要吗？”
　　云翼张嘴吃了：“有点甜”
　　两人就这样半吃半喂，吃了一整块蛋糕，
　　云翼抿了抿唇道：“你怎么来的？”
　　夕哲偏头看着他：“走路”云翼看了他一会，半响后伸手在他唇角一抹，
　　这里过去他骑自行车都得半个小时，
　　他去超市门口把他的车骑了过来，“上来！”
　　半响后，云翼稍微僵了僵，他感觉夕哲抵在了他的背上，手抓上了他腰侧的衣服，
　　若有若无的触碰他，
　　到了地方，也没见夕哲有动静，他安安静静撑着车，等了一会，
　　半响后，夕哲扯了扯帽子，头低了低，正准备走，云翼牵了他一下：“去看黑团吧”
　　那一刻，明明周边一片漆黑，夕哲却仿佛看见了光，通往世界的门向他敞开了，
　　“好”
　　夕哲跟着进门，黑团自然的在两人脚边打转，
　　夕哲低头揉了揉，
　　云翼进了厨房，
　　云翼做了两碗面，给夕哲的那一碗，加了鸡蛋，
　　“可以当它是长寿面”
　　夕哲接过，先尝了尝鸡蛋，
　　云翼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却连举止言谈都透着温柔与理解，
　　夕哲安安静静吃了一整碗，虽然他吃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饱了，
　　他进了云翼的房间，云翼给他找了一张卷子，
　　见夕哲停在一处差不多一分钟了，
　　云翼起身手撑在桌子两边，给他讲解，
　　夕哲余光瞥了一眼云翼撑在边上骨节分明的手，头顶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
　　“会了吗？”云翼讲完了之后问道，
　　夕哲缓慢的点了点头，
　　云翼这才罢手，
　　门铃响了一声，云翼出去开门了，
　　见陈林拿着一袋东西自顾地进来：“我妈天天念叨，让我给你们送来，阿姨…………”陈林的话戛然而止，他视线移至卧室门口的夕哲，愣了半响才道：“你俩……？”什么情况？
　　云翼淡淡道：“噢，他家在隔壁”
　　陈林明显不太相信的点头：“晚上好，阿姨还没回来吧，东西给你放这了”
　　要走的时候他凑近云翼耳边低声道：“速度够快的”
　　云翼道：“快滚！”
　　夕哲看了两人一眼道：“东西放桌上了，我先回去了”
　　“好”
　　夕哲到家看了一眼相信，
　　霍奕文：［你现在搬去哪了？］
　　夕哲报了一个地址，
　　难得的打开了电视，
　　一时间，屋里传来家庭剧情婚礼片段，
　　屋子里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生气，
　　夕哲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霍奕文戴着棉帽进来，
　　“你这房子找得不错”
　　霍奕文拿着一堆胡乱在超市买的面包水果放茶几上：“吃饭了吗？”
　　夕哲看了一眼道：“待会吃”
　　霍奕文拉了他一把：“出去一起吧”
　　夕哲进厕所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出去之后才发现霍奕文叫了陈林，陈林叫了云翼，还有闻讯赶来的郑羡，
　　几人各自骑着自行车，云翼带着夕哲，
　　找了一家看着不错的烧烤店，云翼帮夕哲拿了几样他喜欢的东西，给他配了料，
　　陈林见状道：“啧啧啧，怎么没人帮我？”
　　霍奕文佯装嗅了嗅：“这突如其来的酸味”
　　郑羡慢半拍的道：“我只闻见了烤肉香——”
　　几人同时笑了，
　　郑羡加了半箱酒：“先这点，不够再要吧”
　　几人首先满了一杯各自喝了，
　　“痛快！”
　　随后吃着菜，云翼一边给夕哲夹，一把吃自己的，
　　郑羡喝了半天，感慨道：“唉，我之前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跟夕哲通坐一桌！”
　　陈林跟他碰杯：“同理”
　　云翼笑了笑也碰道：“现在可以想了”
　　“还得是你”霍奕文先跟云翼碰了一下，又碰了碰夕哲放桌上的酒杯：“喝——”
　　霍奕文又道：“话说，明年就该高三了，云翼你这成绩打算干嘛？”
　　陈林口无遮拦道：“我记得他说过，想当律师”
　　“听着就有逼格！”
　　霍奕文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云翼慢半响的点头：“是”
　　夕哲下意识扫了他一眼，
　　陈林跟霍奕文两人憋着笑，一脸秒懂的表情，
　　饭后，陈林送喝得差不多了的郑羡回家，
　　云翼也回了，
　　夕哲往门口看了一眼，最后瞥了一眼边上，
　　“霍奕文”
　　霍奕文慢半拍的转头：“嗯？”
　　夕哲笑道：“谢谢！”
　　然后留下表情一瞬间错愣的霍奕文，走了，
　　夕哲如释重负，
　　搁家睡了几天，
　　最后被一阵阵炮声惊醒，
　　看了一会手机，还有别人发的祝福，
　　被免打扰的群里，信息已经九十九加，
　　他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
　　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