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崖》烛潭

4、第四章

　　　“……”
　　于川站定，眼睛盯着斜前方看不清脸的高大身影，不为所动，身后的窗户已经关闭。
　　“兄弟，”见于川不动，楚明生熄了烟，摸出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随身携带的东西，警察证。
　　“劳烦配合一下，警察。”
　　可眼前那人还是不动，楚明生只有上前。
　　就在那手即将触上衣角的一刹那，一阵疾风袭过，楚明生抓了个空。
　　只见那人一闪身，疾速向小巷更深处奔去。
　　“卧槽，站住！”楚明生反应飞快，手中的证件随便一揣，追了上去。
　　巷子越往内越窄，如果不注意，就会擦到两侧的墙壁上，在奔跑的速度下擦，能被磨掉一层皮。
　　于川的动作非常敏捷，不受任何外物的干扰，能够精准躲过一切阻碍道路的障碍。
　　楚明生的体型不占优势，但他不甘心落后，步步紧跟，即使两肩被墙壁上凸出的石子蹭伤，也还是一咬牙，丝毫不肯放松。
　　两人像丛林中的野兽，正打着一场激烈的追逐战。黑夜中，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唯能听到脚底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刺响，接踵而来。
　　突然，道路开始由窄变宽，视线也慢慢明亮起来，再往前，巷子到头，就是街边了。
　　“快停下！卧槽……”面对前方即将逃出生天的黑影，楚明生咬紧牙关，奋力狂奔。
　　于川训练有素。，面对强劲的追击，步伐丝毫不乱，极有节奏，越跑越快。
　　眼见来硬的不行，楚明生便开始留意周围，希望两侧单一的黑墙，能留给他可乘之机。
　　黑墙道道而过，别无一二，不高度集中注意力，就根本看不出什么。
　　猛地，一处间隔闪过，立马被楚明生锐利的余光捕捉到，使他一顿生，刹住脚。
　　两墙之间，竟夹着一处楼梯，沿楼梯往上看，能通往二楼围有护栏的台面，台面上无杂物，路也是直的，无需弯道，不讲高低，离街边更近。
　　无多余想法，楚明生飞速换步，登上楼梯，两阶一上，到达二楼。
　　楼上平坦，极易发力，楚明生不能停缓，再次迈步，提起速度。
　　于川仍在奔跑，即使清楚马上能到巷子的尽头，也不敢减慢速度，因为他知道能，身后那人，速度极快。
　　在此过程中，于川总是会下意识地回头去瞟，也总是能看到身后穷追不舍的身影。
　　但这时，他再次回头，却发觉那身影消失无踪，身后的一片黑巷，空空荡荡。
　　可明明那急促的脚步声还在身后回荡，就是见不到人影。
　　道路变亮，巷口出现在眼前，于川也不再多想。
　　但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近，好似一阵狂风，急速袭来，甚至将要与于川脚下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这迫使于川不得不去分辨，分辨那声音的来源。
　　身后没有，不可能在地下，那就只有……
　　于川猛男然抬头向上，但为时已晚，不由愣住。
　　平台上的楚明生已然与于川平齐，只见他抓准时机，刹住脚跟，一手撑住那摇摇欲坠的栏杆，“吱呀”一声响，双脚腾空而起，身体侧翻，将整个身体的力，沉于撑杆的手臂上。
　　那只手臂发力，青筋暴起，肌肉起伏分明。
　　地面的于川，还未从晃神中走出来，就只见上空突然一黑，自己已被黑影笼罩。
　　楚明生的身体完全悬于空中，他翻过栏杆，紧抓的手骤然松开，在重力的吸引下，急速下降。他做好防护动作，准备随时落地。
　　于川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只感两肩一沉，身体的重心被强行移动，整个人站不住，被人往地面压去。
　　从上跃下的楚明生，死死按住于川的肩膀，将他压倒在地，随后抓住他的小臂，用力往后扳。
　　可手还没抓住，身下那人便开始反抗，抬腿向上猛蹬一脚，毫不收力。
　　楚明生也没想到，身下的人会这么不老实，还很顽固，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用肚子吃了一脚，传出一阵闷疼。他下意识地收回一些手劲，以缓解腹部的疼痛。
　　于川抓准时机于，脚跟发力，鲤鱼打挺一般，挣脱束缚，撑起身体，再次迈出腿。
　　楚明声玍闷哼一下，只感身下那人又窜了起来。
　　他眼疾手快，也不管不顾了，利用那人起身的惯性，向前扑去，再次扣住那人的手腕。
　　于川猛然抽手，却根本无法挣脱那强劲的力道，于是急中生智，转身翻跨，对准身后那人的头，一记鞭腿。
　　楚明生这回长了记性，一手不松力道的同时，另一只手立刻抬起去防。
　　于川的腿速度极快，力道自然不容小视，骨头与骨头相互碰撞，发出脆响。
　　“操，又来这招……”楚明生虽防住这腿，但还是被震得手臂发麻。
　　谁知于川的攻击还未结束，见用腿被防，便又换手，他手臂弯曲，手肘向外，看准楚明生的下巴，猛地砸去。
　　于川的动作太快了，楚明生防不胜防，总不能次次都完美地见招拆招。他偏头躲过那恐怖的一肘击，不打算一直被动下去。
　　就在于川准备发动第三人攻击时，楚明生突然发力，手脚同时用力将于川推至墙面，前胸抵墙，使他没有空间发挥，然后伸出一只腿，抵住于川的两脚，一手压住后颈，一手反抓双臂，死死按着。
　　“小子，身手不错，还会打人。”楚明生俯身，偏头，几乎要贴上于川的耳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低声道：“抓住你了。”
　　“唔……”于川的胸腔撞上墙，挨了一阵痛，随后吃力地扭过头，借着从街边传出的路光，想要看清压着自己的人。
　　这么一比，楚明生比于川高了近半个头，于川不得不仰视，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从哪来的警察，这么能打？于川心里想着。
　　路光下，楚明生的脸隐约现出。
　　似天生傲骨，楚明生幽深的眉目让人不明底蕴，他下巴上扬，眉毛上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匪气，只一眼，便不能自拔。
　　他望尘莫及，就算有目空一切的本事，也绝不可忽视他……
　　于川愣住愣，不清楚是被这警察的气势遏住，还是自己看得出神。
　　……
　　“老实了吗？老实了就走吧。”片刻后，楚明生低沉的嗓音再次出声，“要我说吧，小兄弟，你跑啥呀？这赌博是小袭警可就大了。”
　　“你好好配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咔嗒”一声，于川只感手腕冰凉，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传出金属碰撞声。
　　不知是提前备的还是随身带的，楚明生空出一手，摸出一个银色的手铐，扣在了于川的一只手腕上。
　　“乖乖跟着走吧，不然把你的另一只手也铐上，那画风可就不一样了。”楚明生向前牵动手铐，于川的身体被带动。
　　“唔……”于川的手腕被扯得生疼。
　　在此空隙，楚明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被自己制服的人了，他回过眸，正巧对上于川那张清纯无辜的脸。
　　“不是，小兄弟，”楚明开启了“爱的教育”模式，“你在哪上大学啊？怎么好的不学，还玩上赌博□□了呢？这不行，我得找你老师好好谈谈。”
　　“……”于川被牵着，顿感无语。
　　楚明生继续喋喋不休：“我说小兄弟，听句劝，上了大学就好好珍惜，把学分积满，顺利毕业，争取再谈个恋爱。我就是那时没这个机会，要是有，动作快点，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现在追悔莫及呀……”
　　“我没上过大学。”于川突然出声。
　　这应该是于川与楚明生交手后说的第一句话。楚明生停顿了一会，便开始思考于川话里的内容，不由觉得奇怪。
　　“没上大学？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社会，那更有问题。”
　　“……”
　　“身手不错，没少跟别人练吧？待会回局里，我亲自给你倒杯茶，你给我好好讲讲曾经立下的丰功伟绩，什么黄赌毒都别落下，最好把派出所的茶罐喝见底，所里不缺这个钱……”
　　“那个……”于川打断楚明生自以为是的讲话，“我没赌博□□啊？”
　　“你没？”楚明生只觉好笑，“你没干那档子事，翻啥窗，跑啥路，动啥手？”
　　“我……”于川眼神不自觉地向旁瞟，“我着急回家，想走个近道，有点激动。”
　　“老子信你才有鬼！”楚明生大喊一句，“再激动也不能袭警啊，回旋踢都给我死出来了！”
　　“……”
　　“反正这茶你不喝也得喝，看在你年轻的份子上，袭警的事我不提，但你在酒吧里干的事就得另当别论了，咱们话也别说那么死，不说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但那地方现在被扫了，你人又是从那翻出来的，怎么也得配合配合吧？一说是警察，抬腿就跑是几个意思？”楚明生极其在理。
　　“……”于川有些无言以对，试图扯开话题，“那，你个干刑侦的，这事也要管啊？”
　　“你怎么……”楚明生愣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的？”你之前不是亮给我看了吗？”于川在说楚明生亮出警察证的时候，“市公安局刑侦正支队长，一级警督，楚警官，还挺厉害，年纪这么轻，走后门了吧？”
　　楚明生不由感叹，在刚刚那么漆黑杂乱的环境下，只一眼只，于川竟然看清这么多。不过反应过来，他立马驳回于川刚刚的话：“什么走后门，老子是警察世家，公大毕业，从小碎催做起催，建功立业，一步一步靠自己走到这个位置的。在我们那，年龄不等于资历，官大不大，全靠实力，本人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并且打算一辈子钉死在这个饭碗里！”
　　“厉害，我还以为现在警察的门槛都被降低了。”于川装作无意识地抖抖，那只被铐着的手，却毫无作用。
　　楚明生反而将手铐提得更高了，回头不屑一笑：“你别想着趁我分心时给我一闷拳，然后逃跑，跟你说，这没用。我成天跟杀人放火的打交道，还治不了你？”
　　“但我觉得你很闲。”
　　见套近乎不行，于川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对味，好像话里有话。
　　“成天跟杀人放火的打交道，我既没杀人又没放火，你来跟我扯什么皮啊？现在派出所的排场这么大，扫个夜店还得请上市局的刑侦正支队长了？”
　　话虽这么说，可于川的表情还真是一脸单纯无知。
　　“生活所迫，服务于人不分类别。”楚明生临危不乱，一本正经地道。
　　……
　　谈话间，两人已离巷口越来越近。红□□光交错闪烁，杂杂乱乱的交谈声也随即出现，越来越清晰。
　　楚明生牵着于川往巷口走，迎面却突然撞上个身材高大的民警，神情焦急，想往巷子里冲，身后还跟着几个兄弟。
　　“哎哎！”楚明生使出好大的劲才将人拦住，“干什么去，着急忙慌的？”
　　那民警被拦下，眼睛还在往巷内张望，只是听声辨人，也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哦哦，楚队长啊，我们刚刚从厕所里把酒吧的老板给逮出来了，那小子不开门，我们冲进去后，他说他卡□□了，你就说我们信不信吧。肖队怀疑是有人从后窗跑了，正派我们去追，哎呀，我说楚少爷，您就行行好，别挡路了，再迟就追不上了……”
　　“不用追了，”楚明生将其打断，“人在这，抓住了。”
　　于川整个人被往上一提，身体不由向前栽去，又被一把托住。
　　“啊？抓……抓住了？”民警这才反应过来，发现了楚明生牵着的人，“就是这小子啊？”
　　“嗯，可厉害了，跑得贼快，差点让他溜上街，那就不好抓了。”说话时，楚明生的眼睛往于川那自然地一瞟。
　　只见于眼神闪躲，也不说话，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楚明生心中暗笑，又把手铐往前一扯，递到了大个民警手上。
　　“交给你了，小心点，这小子机灵得很，别让他又溜了。”
　　“啊？”民警接过手铐，不知所措，“楚队长，你确定没抓错人吗？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错不了，”楚明生摆摆手，“看见我是警察溜得比兔子还快。”
　　“那，干嘛给人铐着？”民警感觉楚明生这架势，就像是牵了条宠物狗送给自己一样，握着手铐浑身不自在。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再说，人家年纪轻轻的，被你这么一铐，形象多不好。楚队长啊，刑侦干多了，也不要遇事都太紧张。”
　　“不铐我怕他打我。”楚明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极小的银钥匙丢给民警。
　　民警会意，将于于手上的手铐解开，边解嘴里还边嘀咕：“怎么可能？这小子瘦胳膊瘦腿的，怎么可能干得过你嘛？”
　　随后，大个民警转向于川，变得一脸和颜悦色：“小兄弟，别害怕，我们就带你去所里坐坐，待会在那，是谁引你误入歧途的，你都指认出来，没啥大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于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啊？我……哦。”
　　楚明生站在一旁，两手一抱，无力摇头，只回一句：“你们看好他就行了。”
　　“知道了，楚队，你去忙吧。”民警一拍胸脯。
　　贝民警信息心十足，于川也没再有什么小动作。楚明生才揣好手铐，转身朝着他亲妈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小兄弟，上车吧。”大个民警目送楚明生离开，轻轻推了推于川，引着他走向向外的一辆白色警车。
　　“下回可要长记性啦，不要再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好好上学。”
　　“……”于川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长得像学生，怎么人人见到都这么说，自己现在确实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地被牵着鼻子走。
　　穿过灯红酒绿的酒吧，于川被推上白色警车的后座，车门关闭，于川呼出一口气，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哥，你还是没跑脱啊，唉，这是枉费我的心机了。”秦绍翘着二郎腿，靠在警车的座背上，一副极其安适舒服的样子。
　　“我跟你说哦，于哥，这群派出所的警察都好暴力，把我的厕所门踹坏了不说。一上来就对我破口大骂，我说我裤子卡裆了他们还不信，又进来三五个大汉，架起我就往外拖，我的手都要断了！”
　　于川默默听着小秦老板诉苦，待他诉完，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话。
　　“知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你这酒吧怕是得完。于川问道。
　　“不清楚啊，”秦站长叹一口气，“不过应该是店里的店员或小姐，怕出事偷偷报的警。”他表示万般无奈。
　　“你店里的人怎么都胳膊肘往外拐？”于川不理解。
　　“他们不拐才怪了，”秦绍解释道，“这店本来就不是我的，是我爸留下的，专门用来打探消息，我也没接手几年，店里的一些小姐和员工都是临时聘用的，还不是哪方有利就往哪方跑，唉。”秦绍说的不无道理。
　　突然，车门被打开，两三个警察涌进，将两人夹在中间。
　　“走了，都老实点，别交头接耳的！”开车的那个语气不善。
　　警笛拉响，警车启动，一排警车驶向街边，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巷内，还留守着几个人在做善后工作，他们将酒吧内清了个遍。
　　“肖队，这牌和骰子倒是有，钱是真没找到，很多酒吧里都会有些娱乐物品，甚至KTV，如果没有抓到现行，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要有人聚众赌博，说是在放松都没问题说。”
　　“而且报警的人也不见踪影，电话还查不了，用的公用电话亭。”
　　民警们纷纷发言，把他们的女队长围在中间。
　　肖琪的眉一直皱着，望向一片狼藉却毫无意义的现场，似乎也很为难。
　　“唉，”她终于叹出一口气，转目看向身旁的民警，问道：“人都带回去了吧？”
　　“带回去了，包括那个跳窗的。”
　　“带回去了就好，待会分批问问，总有人会说漏嘴。”肖琪和上手中的报表，准备收队，在场的民警都纷纷会意，开始整理现场。
　　肖琪一个人默默地在现场巡视，免得漏掉什么重要线索。
　　“妈！”一声长喊由远及近，肖琪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和老爸一样，都爱加班？是能多拿点钱还是什么？”楚明生阔步而来，向着亲妈的方向招了招手。
　　楚明生走近，又靠上肖琪，“早点回家休息，那些个赌博的小混混有什么好审的，让所里那几个年轻的去得了。”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肖淇把楚明生往旁边推，“刚刚干嘛去了？”
　　“那个大个子没跟你说吗？”楚明生装作一脸诧异，“我英勇献身去了啊。”
　　“啪！”一巴掌抽在楚明生脑瓜子上，只见肖琪甩了甩那只抽人的手，满脸嫌弃：“说人话！”
　　“哎呦，我的妈！”楚明生捂着自己的脑瓜子，自觉委屈，“刚刚那个跳窗跑的小子还是我抓的呢，妈，你怎么乱打好人啊？”
　　肖琪直接气笑：“打你怎么啦？不打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生的。”
　　“您您您，是您，是我们美丽善良的肖女士，”楚明生连连陪笑，“不过说真的，那几个小子不老实，我来审，您还是回家休息去吧，毕竟今天还过生呢……”
　　“你小子，”肖琪颇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您就别操这个心了，”楚明生搂着肖琪的肩，“帮您分担分担，保证处理好。”
　　“我当然知道你能处理好，”肖琪终于松口，“不过我还是得交代你一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那条巷子里的店都乱得很，既然抓到把柄了，就不要放过，迟早要把这破地方一锅端了。”
　　“我明白。”回想起刚刚在黑巷中的追逐战，楚明生就觉得这事不简单。
　　那小子明明训练有素，打斗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无用的，若不是楚明玍在力量上占优势，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看来你对那个人还挺感兴趣。”肖琦早看透了楚明生的心思，转身出了酒吧，走向那辆黑色官配警车，“好好审，别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楚明生跟上，将车钥匙交给肖琪，“妈，你要去市局？”
　　“我找你爸有点事，你爸不是还没下班吗？”肖琪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楚明生一手撑着车门，俯身道：“那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后备箱里的大盒子拿出来，那是老头子给你买的，最好再当着老头子的面打开，然后发表一下感言……”
　　“知道，”肖琪启动警车，“所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记得办好。”
　　随后车灯闪了，闪警车开动，开上大道，渐行渐远。
　　楚明生也转身，和几位民警同志一起坐上了一辆所里的白色警车。
　　凌晨三点半，路上几乎没有车灯，静得很，唯能听见风刮车窗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
　　……
　　于川呆坐在警车内，望向窗外，路灯一一划过，除此之外，还能隐约看见后车车灯照出的光。
　　“于哥，于哥，在想啥呢？”秦绍在一旁小声传话，用屁股推了推于川。
　　于川低眉不语，只感两只大臂有一些酸痛，脑子里时不时会回想起小巷里的画面。
　　“我可能被人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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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纯属虚构，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