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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卷一·蛊梦·师徒犹暧昧 ...

  •   无奈朱鹮似乎情绪不佳,上车不久便端坐着闭目养神,不给白鸦找话的机会。
      七个小时以后,列车进入河南省,周围的风景开始层次丰富颜色鲜明起来,高峻陡峭的山地与宽阔低缓的岗地连绵衔接。岗谷相间中,梯田层层,河渠纵横,塘堰密布,水田如网,俨然中原大地的一颗江南小明珠。
      高铁行驶的平稳声音经过车厢的密封传导加上细微的移动感,产生了足够的催眠效果。大部分游客都靠着椅背或眠或沉思或看书刷手机,显得安静而闲适。
      绿双喜已经抱着白鸦的小腿睡着了,姿势蜷曲,哈喇子长流,间或还砸吧嘴。
      尽管其他人看不见绿双喜,尽管这样对白鸦没有丝毫影响,但从窗外景色中收回目光的朱鹮还是以有碍观瞻的理由把绿双喜收回了便携小棺材中。
      见绿双喜被收起来那瞬间的扭曲哭脸,白鸦于心不忍求情道:“其实她是个好鬼……”
      “那我就不是个好人了?”朱鹮反问一句,认真的样子居然让白鸦有点无法直视。
      “……师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白鸦叹气。也不知道他师父这在闹哪门子的小脾气,也太过于可爱了点吧,他都想去揉一揉他师父睡翘的头毛了。
      朱鹮可能也觉得自己这种反应有点无理取闹,于是找了个冠冕的理由,好显得正当些:“绿双喜拿着我们派的经费却只订一间房,分明就是贪污了公款。”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间深藏功与名的大床房了。
      白鸦觉得有点伤心:“我天我师父!难道和你徒弟睡一张床就让你这么难受吗?你这样小题大做的反应才真的让我难受了……”
      朱鹮垂下了眼皮。
      其实和白鸦睡一张床并不难受。如果不是醒来的时候发现白鸦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一条手臂和一条腿大喇喇地搂在他胸腹上,头还埋在他脖子里……这么多年了,他还不知道自家小徒弟睡觉不是个老实相。
      尤其是,他这徒弟很年轻很健康,晨起反应跟呼吸一样自然舒展,明目张胆就抵在他的腰间,还无意识地蹭来蹭去,嘴里还微不可闻地哼哼唧唧……
      害得他也自然而然有了反应,几乎是冲到浴室就着热水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还花了不少时间,撸来撸去都不得要领,直到他脑补了白鸦来代劳自己那只手进行动作,才总算畅快释放。
      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师父,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我睡觉时候打扰了你?”偏偏白鸦还要揪着不放,凑过来不甘心地小声追问。
      朱鹮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拍,想离白鸦温热的呼吸远点,又被白鸦揽住了肩膀:“师父,我真的打扰到你了吗?难道是我睡觉流口水?可我醒来的时候没发现啊……”
      白鸦摸着自己长出了明显胡茬的下巴,作出各种猜想:“还是我睡觉打呼噜了?但以前和我一起睡的人都没说过啊……”
      他还在极力回忆自己有什么不良的睡觉习惯时,冷不丁就听朱鹮凑低声问道:“你还和谁一起睡过?”
      “呃……”看着他师父明显更加生气而严肃的神情,他越发觉得自己影响了朱鹮休息,小心翼翼又老老实实地回答,“就,就是读高中的时候住校,和同学睡一间宿舍。一个宿舍八个人呢。”
      “但他们都没说过我会打呼啊梦游啊。”他还在极力回忆,认真地澄清,“难道是后来才长出来的习惯……”
      “你没有打扰到我。”朱鹮没察觉到自己的态度骤然缓和,“是我睡觉习惯不好。”
      白鸦见他师父不生气了,才放下心来:“没事啊师父,反正我来将就你呗。”
      也不知道这句话为何就把朱鹮逗笑了,神情微妙地问道:“听你的意思,还要继续和我赖在一张床上了?”
      “那,那那……谁让咱们派财政吃紧呢,能省就省呗,省下来了给师父多吃点美食。”白鸦也不知为啥一听朱鹮默许以后他们继续同床共枕就这么开心,语气瞬间欢快起来。
      “……”朱鹮不料自己惩罚绿双喜的由头被白鸦运用在了这里,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脚的失算,但看到白鸦笑得阳光普照的样子,那么些许嘴瓢的懊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高铁窗外的景色不尽相同,窗内的师徒俩心思却大同小异,都想到了绿双喜。
      朱鹮:肯定是同床共枕了一宿才让自己对白鸦越来越宽容,说来说去都是绿双喜只订了一个房间的锅。还得再罚款!
      白鸦:肯定是同床共枕了一宿才让自己对朱鹮越来越依赖,说来说去都是绿双喜只订了一个房间的果。得送个红包!
      躺在小棺材里的绿双喜:深藏功与名。
      列车到达北京的时候差不多早上六七点了。
      师徒俩坐了一宿的车,除了处理绿双喜的事交谈了一会儿,剩下大部分时间都靠在一起睡觉补眠,权当放松了。
      干他们这一行,处理业务的时候精神紧绷全力以赴,业务之外,闲适放松,该吃该睡,也是长久以来的门派态度,主打的就是看淡。
      也许是因为在重庆同床共枕的经历产生了某种微妙羁绊,以至于他们在高铁列车宽敞的商务座里也有意无意靠在了一起。
      到最后,睡着的朱鹮窝在了白鸦的颈侧,鼻梁蹭着他的肌肤,呼吸直往他的衣服里钻。
      白鸦没觉得难受,反而感觉踏实,睡得比平时还要安稳,甚至还做起了梦。
      梦里一条热乎乎的美貌小赤龙在他身上游走,逗得他浑身炽热而舒畅。
      下了高铁,白鸦惦记朱鹮没吃早饭,又要拉着他先去早饭摊。
      不过这次有人在出站口等着他们——
      一丝不苟的英俊与冷漠,一丝不苟的发型与装束,就连抱着双臂倚靠在车门上的姿势都一丝不苟。整个人可谓风骚得也一丝不苟。
      “老张。”朱鹮上前打招呼,“久等了。”
      “你要是再晚五分钟,我掉头就走。”男人说话毫不客气。
      “小白,这是祈祝派的掌门,张若珣。”朱鹮丝毫不以张若珣的冷淡态度为意,“老张,这是我徒弟白鸦。”
      “张老师好。”白鸦标准地行了一个鬼邪派专用见客礼。
      “你好。”张若珣点了点头,打量白鸦的眼神也一丝不苟,颇有些耐人寻味道,“老冯说你收这个徒弟守了三年,现在我信了。”
      “……”白鸦觉得他意有所指,有点不知所措地转头看朱鹮。
      “嗯。”朱鹮随手揉了揉白鸦略微凌乱的头毛,问张若珣,“老冯呢?”
      “听说你来了,这在我家里给你做早饭呢。”张若珣见白鸦明明比朱鹮还要高了一点,却配合地低下头任由朱鹮揉毛,双眼放射难以掩饰的探究神色,“你徒弟很乖呀。”
      “当然。”朱鹮不给他打听的机会,“那就走吧。”率先坐上了副驾,又招呼白鸦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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