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于徵卿

18、解剖

　　不知过了多久，李璇感觉好些了。他慢慢站起，踱步到李玑身边：“我好多了，兄长。我们去拿线索吧。”
　　李玑正站在帐篷门边，远远的观察着现场：“我感觉现场实在是太干净了。”
　　“嗯。”李璇撑开伞，为李玑让了一个位置：“应该是被清除掉了。这很正常。”
　　两人到了斜对面不远处的帐篷里，帐篷里围着四个人——一个是适才出现的女人，另外三个看起来是便装侦探。
　　“我们来处理尸体了。”李玑对那三个人说到。
　　“怎么来的两个小孩？这就是专家吗？”其中一个光头的便衣侦探点了一支烟，徐徐地说。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呐～”绀青色短发的男人打量着李玑和李璇。李璇有点害怕外人的目光，往李玑身后躲了躲。
　　李玑轻轻握住李璇的手掌：“尸体呢？”
　　绀青色短发的男人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简陋屏风：“在后面。要搭把手吗？”
　　“不用。我们两个就行。不要进来打扰我们。”李玑冷眼扫视了四人，拉着李璇去了屏风后。
　　李璇走近尸体，白布无法盖住尸体表面一点点渗出的黄褐色脓液。李璇用两只手指掀开表面的白布，尸体的头暴露了出来。李璇看着尸体被拍打的不成样子的脸，不禁皱了皱眉：“兄长，这次有点恶心，你可以站远点，帮我记录就好。”
　　李玑扫了眼尸体，胃里开始不停的翻滚。他青着脸点点头。
　　李璇娴熟的为尸体做身体检查：“身体表面多处脓烂，淤青，两臂有多处针孔，口中带有鱼腥臭气，眼球上翻充血——初步判定为毒杀。”李玑开始强忍着恶心奋笔疾书。
　　李璇从刀具盒中取出解剖要用的刀，用酒精灯的火焰简单的消毒，打开录音器。
　　从尸体胸口的纵切线下刀，刀口开始渗出了脓液与血液的杂合物，一股刺鼻的气味扑向李璇。李璇的胃中也开始翻滚，脸色开始变得铁青。
　　“要是受不了就歇一会儿。”李玑看着李璇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开始有些紧张。
　　李璇摇摇头：“我们早做完早点走，蔷薇还在等我们回去呢。”然后继续对尸体进行解剖。
　　血液徐徐淌到泥地上，溅在李璇的裤脚上，橡胶手套上沾满了各种酸酸臭臭的□□，拿着柳叶刀的手时不时颤抖几下。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雨点疯狂的打在帐篷上，雨水流进了帐篷，泥水与血的混合物向李玑的方向流去——这已经不是这对双子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解剖了——而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解剖，要么，是不想让人知道，要么……
　　李玑看李璇的身体抖的有些厉害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要是实在不行，我去叫那个大叔进来帮忙把……”
　　“不，不用……”李璇在硬撑，李玑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他不敢出去叫人，李璇怕生——原来李璇的身体就不好，这一趟回去，估计又要养好久。
　　“好了。”李璇总算为尸体封上了最后一针，“兄长……”而李玑也从无数专有名词中脱身。两个孩子同时叹了口气。
　　李璇摘下手套，向李玑走去，却不料想重重的摔在了血泥地里。
　　李玑冲向前，也不顾血水渗透进裤腿，单膝跪地，把李璇扶起，看着李璇沾满血迹的脸，他开始心疼，开始愧疚，掏出一块干净的布为李璇擦拭——要是我学的再多一些，阿璇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李玑扶着李璇走到四个人面前，将写满笔记的本子扔给他们：“我带我弟弟去休息了。”便撑伞回到了两人的帐篷里。
　　在李玑为李璇擦拭的过程中，李璇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李玑为此感到庆幸——这说明李璇只是太累了。
　　李璇睫毛盖在下眼睑上，一颤一颤的，面色慢慢地红润起来。
　　李玑守在床前，眼睛微微闭着，听着窗外的雨声——雨好像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