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鼎日记》春行即兴

4、发现暗道

　　　　　司苓栩抬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寻忆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见她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走到门口把符纸贴了上去。

　　符纸接触到木门闪过一阵红晕，一道透明的空气墙把屋子罩住。

　　“这是结界吗？”

　　司苓栩点头“不过这只是个低级结界符，时效较短，长话短说吧。”

　　“这里有问题”

　　“你发现了什么？”

　　地白听见她俩的对话想要从司苓栩袖子里爬出来，由于它是头朝上脚朝下的姿势，袖子里地方太小不能转换方向。

　　它只能倒退着爬，好不容易脚露出来，脚尖在半空中点了半天，也没找到着力点，结果一个屁股蹲儿摔到地上，从落地声音来讲，它还是个实心的。

　　它表情狰狞双手撑在地上屁股紧贴地板往前拖动摩擦，试图用这个方法缓解疼痛。

　　两人听见声响低头看它，地白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有些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背在背后，缓缓往旁边挪动。

　　收回视线，寻忆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原本朦胧的吵闹声变得清晰。他指着楼下的长街开口道“街上热闹非凡，按理来说喜欢上街游玩的该是女子才对，但是你瞧街上除了几个上年纪的妇人外，其他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司苓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却没有年轻女子的身影。

　　“氛围明明是热闹的，他们却愁眉苦脸。还有进店时伙计的表情。总之这里有些奇怪，我们现在兵分两路去打探情况。”

　　“好。”

　　“你和地白待在客栈别出来，要注意店小二。”

　　“那你呢？”

　　“我去外面打听其他消息。”

　　“那我给你几张符吧，五雷符只剩两张，都给你。还有几张防御性的你拿好，遇到打不过的就跑。”

　　司苓栩递过几张符纸，寻忆垂眸盯着符纸最后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符纸转身离开了。

　　寻忆走后司苓栩摸着空荡荡的包，决定自己再画点符，右手翻动掌心出现一支墨杆红毫的毛笔。

　　“栩栩现在画符干嘛呀？”

　　“你等会就知道了。”

　　手持笔杆就开始画符，地白凑过脑袋看她画符。画好一张地白就拿走一张，她埋头苦干半天，画完一叠符纸后才停下笔。

　　司苓栩感觉自己要废掉了，想当初她一个时辰画几斤符都不是事，现在许久没画过，这才几张符给她累成这样，司苓栩瘫坐在椅子里任由自己的身体往桌子下面滑。

　　地白把还没干透的符纸捏起来用嘴哈气吹干，吹干后的符装进小包里，地白把装满符的小包丢给地上的司苓栩。

　　司苓栩接过小包双手撑着椅子起身，地白顺势跳到她肩上，司苓栩拿出刚画的隐身符贴了一张在自己身上，又贴一张在它身上。

　　“栩栩，咱们要出去吗？”

　　“嗯”

　　“可寻忆不是叫我俩好好待在客栈吗？我们出去干嘛？”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

　　说话间司苓栩已经走到门口，抬手往门上贴了张符，符纸瞬间浸入门框，木门消失出现的是一道水门。

　　司苓栩抬脚跨进水门，走出来就是客房的走廊。

　　“我去，栩栩这是什么啊”

　　“传送门，一会我们也兵分两路，你去找刚刚那个店小二。我去看逛一下客栈。要是遇到危险，传回来就好。”

　　“我吗？我一个参？”地白指着自己一脸聪慧的看着司苓栩。

　　"少废话，隐身符时间不多，半个时辰不管你有没有打探到消息，半个时辰后必须回来。"

　　碰巧这时店小二从楼梯口朝她们走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蜡烛。司苓栩把地白丢过去，擦着店小二的鬓角飞过，嘭的一声砸在墙上。

　　地白从墙上缓缓滑落，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店小二一脸惊恐看向自己的右侧，就在刚刚一阵阴风在自己耳边刮过，身后还传来滋滋的声响。

　　地白爬起来头还晕乎乎的，连看前面店小二都有重影，它晃了晃脑袋，想要聚焦看清眼睛都成斗鸡眼了，不但没有聚焦还更花了。

　　它怕店小二跑了自己等下找不到，跌跌撞撞的朝店小二跑去，结果脑子不清醒撞到了店小二小腿上。

　　店小二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拉住，他感觉自己的背心开始发凉，呼吸开始急促。

　　端着木盘的手也开始颤抖，盘内的蜡烛东倒西歪，洒落几根掉在地上摔的稀碎，木盘一丢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地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店小二突然开始下跪求饶，司苓栩没来得及瞧见这幅场景，在她把地白丢出去后，自己也转身跳下客厅去了。

　　当时她在街上看见这家店上空煞气盘旋直冲龙头，好久没见过这么重的煞气了。她在来沧州的路上就算了一卦———坎卦，下下卦。

　　虽然正卦是坎卦，但好在变卦不差风水涣，虽有险阻忧患但能渡过难关。

　　此刻她站在大厅里环顾四周，一楼是大厅是堂食，从大门走进来正对过去是西面，西面垒的是个戏台子，现在太晚没人吃饭也没人看戏听曲儿，店家就用屏风把戏台子给挡住了。

　　北面是几间独立的包厢，她进去看过里面没什么东西，也没有暗格。南面是厨房，进去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找不到什么的时候，一缕发丝般黑气从她面前飘过，司苓栩一喜，想打瞌睡枕头立马就来了。

　　她连忙跟了上去，右手翻转那杆毛笔又出现在她手中，只是这次那支笔比先前大了不少，像把短剑。

　　司苓栩尾随黑气一路来到厨房，黑气从进入厨房到现在一直在半空中盘旋，就在她以为黑气不会再有什么动作时。

　　黑气突然朝墙角飞去，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司苓栩跟过去发现它是往墙角米缸里钻。

　　她不敢轻举妄动，等黑气全部钻进去后，她捻起几粒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顺着米缸蹲下，伸手在米缸下的地板轻轻敲了几次。

　　下面果然是空心的，她从怀里拿出符纸，低声吟唱几句后将符纸贴在地上。符纸浸入地面，地板慢慢变得透明。

　　没过多久，贴符的那块地板已经变成一面透明的琉璃。司苓栩不敢贸然下去，自己道行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别突然跑进去遇到个大佬，自己小命就此交代在里面。

　　司苓栩透过这块地板看见里面是个暗道，暗道很长越往里越看不清，后面的墙壁上只有几根残烛发出萤萤之光。

　　她忽然瞥见刚刚那缕黑气在暗道里飘过，她怕自己看花眼，就想凑近些看刚低头凑过去，一张青面獠牙流着血泪的脸突然贴过来。

　　司苓栩被突然窜出来的脸吓了一跳，匆忙躲开结果不小心碰倒了根棍子，棍子直接把旁边的水缸砸了个洞。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声响，在外头扯着嗓子喊了句谁，见没人回答，骂骂咧咧的就往里走。

　　进去看见满地都是水，过去一看是水缸被擀面杖打了个洞，气的那人在里面破口大骂。

　　司苓栩躲在暗道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她手里掐着刚刚那张鬼脸，她眯着眼警告那张鬼脸让它不要乱动。

　　鬼脸不服气的朝她喷了口气，司苓栩一巴掌呼过去。

　　“你还敢呼气？”

　　鬼脸自嘎以来就没人打过自己的脸，气的它当场对着司苓栩又喷了口气。

　　“来劲儿了是吧？”说着司苓栩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鬼脸瞪着俩大眼睛，撑着俩大鼻孔猛吸气。司苓栩见它鼻孔撑的老大从墙上拿了两根蜡烛插了进去，抬手又是几巴掌下去。

　　“还呼气不？还呼不呼气了？”

　　“我还压制不了你了是吧？”

　　鼻子被异物突然堵住，鬼脸还没缓过来几个大耳巴子就落在了自己脸上。

　　这大耳巴子格外的疼，疼的它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

　　“不呼气了不呼气了，姐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司苓栩甩了甩打疼的手，鬼脸缩在一旁低声啜泣。

　　“还敢哭！？”

　　见司苓栩又要扬手打自己，鬼脸连忙止住眼泪扯着嗓子喊道。

　　“姐别打了别打了，小心手疼。”

　　司苓栩冷哼一声，揪着鬼脸继续往前走。越往后光线越暗，司苓栩把鬼脸鼻子里的蜡烛拔出来，看见上面的东西后又嫌弃的把蜡烛丢掉。

　　手在裙摆上擦了几遍还是觉得难受，最后掐了个净身诀才舒坦些，司苓栩在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到能照明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鬼脸，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坏笑，鬼脸被她的表情吓到，挣扎要逃跑却被死死抓着。

　　“你……你想干嘛？”

　　司苓栩拎着它晃了晃“你是不是能发光？”

　　鬼脸疯狂摇头“我不会。”

　　话音刚落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疼的他嗷嗷叫。

　　“再说你不会，刚刚吓我那会不是满头绿光？”

　　鬼脸死死咬住自己下唇，努力不哭出声，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抽鬼巴掌。

　　“后面太暗了，发点光给我照明。”

　　鬼脸想拒绝看司苓栩捻起一叠符纸，乖乖闭上嘴开始充当电灯泡。

　　一道身影立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司苓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暗道，残烛也燃尽了最后一点灯芯，暗道彻底暗下来。

　　另一边地白跟了店小二一路，它感觉自己两根腿都要走断了。它瘫坐在地上已经不想再走，余光撇见店小二闪身进入一间屋子。

　　它连忙跟过去，在店小二关上门前跑了进去。等它看清屋子后倒吸一口凉气，偌大一间屋子摆满各种各样的镜子，屋子正中央还有一面与人高的镜子。

　　地白看感觉里面的画面有些眼熟，凑近再看，里面赫然是司苓栩的客房。

　　而在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双眼睛也正在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