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期》粟文

1、上官修女（锲子

　　　“主人，我想念你的体/液。”少年打开门的第一句便是如此露骨。夜幕降临，房间里没开灯。

　　被叫主人的女人躺在绵软的床榻上，听到声音身子动了动，转而没了动静，钟表声“嘀嗒嘀嗒”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

　　“主人，你交给我打交道的那些高层，我都搞定了…”少年欺身压上去，自顾自地用牙齿扯开睡裙，尽管他不满如此麻烦，动作仍算的上轻柔。

　　在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牙齿咬入肩颈那块皮肉的痛感令女人醒了神，她支起身子，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窝。

　　“最近有麻烦事要忙了。”

　　“什么…”

　　“上次实验室的污染水我让小k随便处理了，结果他还真是，随便找了条河就扬了。真倒霉，那头的政府好像察觉到这是实验排污水了。”

　　“不碍事的。”

　　“那怎么办呢，杀个人吸引一下注意力好了。”

　　*

　　山野葱葱，朱红点缀，正是仲夏好时节。热浪侵袭，上官蕙仍然要穿着厚重的修女袍，与繁重的丝袜。

　　“你说，上官修女，对上帝一点都不忠诚，整天引人瞩目，哪还有个修女的样子…”

　　“说什么自己是修院名侦探，修女从不自大！”

　　“还有她的眼睛！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敢保证，上帝不会眷顾这样恐怖的人。”

　　…

　　她默然听着，细心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猛地一开门，装作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丹凤眼像是洞悉了一切，却仍旧冲她们笑着问好。

　　两修女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担忧：不会听到了吧，加快脚步离开了。

　　她生来便是紫瞳，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评价她听过不少，对此亦不甚在意。修院里修女大多互相认识，这里面的修女于她而言分成两派，一派是乐在和她交际的，还有一派便是认为她不忠于上帝。即便如此，也鲜有修女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五点的钟声刚刚敲响，天空还在沉睡。晨曦微露，这样宁静的时刻，万物都在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花开花落，日复一日。

　　她步履沉稳地沿着走廊向晨祷室走去。须臾，一名年轻的修女急匆匆地赶上她，轻声道：“上次多谢你帮我找到诗经，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随时告诉我。”她微微低下眼帘，表现出虔诚的神态，“对了，”她双手挡住唇，附在我耳边：“后院苹果园的灌木丛。”

　　上官心里一瞬了然。盈盈祝福道：“谢谢你带来的消息，上帝会保佑你的。”

　　修院没有电子设备，连信件都没有地方可以接收。不过，修女有自己的叛逆。后院苹果园那块灌木丛便时常是修女们与外人来信的位置。

　　…信件？

　　谁给我寄的？

　　……

　　“姐姐，你说话这样矛盾，是如何当上侦探的。你既说了，他是自杀，那我怎么又是杀人凶手了呢。”对面的女孩笑靥如花，对她的指认毫不在意。

　　她像是走了很长的路，镜中花，水中月。穿越灵魂般来到了两年前那个满怀信心入职侦探社的下午。心里美滋滋的想，做侦探是否能离真相近一点。

　　“根据知情人阐述，当今知名三千万集团的千金，在校蔑视同学，曾多次霸凌同学，间街导致同学自杀。”

　　……

　　“最新消息，经过警方调查，这只是商业对战策略之一，对当事人造成了很大伤害。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不传谣信谣。”

　　上官蕙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这样堆砌在金钱与利益的之下，隐藏正义。

　　于是她开始怀疑，正义到底是正义吗？正义又是什么？

　　男孩自刎在顶楼男厕，案件发生后的第五天才被人发现。而始作俑者还在假模假样地委托侦探社调查是否有涉嫌谋杀的可能性。这个不入流案子就落在了她这个新手小白身上。

　　随着案情的逐渐明朗，她意识到这个看似纯真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复杂的人性。

　　“上官，做事不能一意孤行啊，”社长苦口婆心的劝告：“你还想查孤儿院的案子就必须低头。”

　　“谢谢社长。社长我已经想好了。”

　　“你真想好了？这样，你大胆去做，有什么事儿你出去兜两圈再回来继续上班。”

　　她心底似被千虫啃咬般的痛，凭什么这个世界的不公全都降临在底层人民身上。

　　明明…明明她刚从孤儿院走到这里。事情万一还有一丝转折之地呢…

　　一夜未眠，她还是选择将这样令人憎恶的事公之于众。这场对于女孩母亲来说的小风波也确实如社长所言，波及到了她的工作。当年的她，遇事只想逃避。离职、订车票、离开，这一系列动作做得顺畅。

　　人走，茶凉。

　　她的努力就像是一场笑话。

　　“上官修女，快醒醒。午睡时间已经过了。”

　　原来是个梦。

　　在修院的日子就是重复的祷告、忏悔。她后来细细回味过这事才发觉这不过是从悲哀的男孩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因此，她才如此顽固地想要给出一个交待。

　　……

　　趁着修女们都在劳动，她偷偷溜到了收信点。翻找了一下，有寄信人是母亲、好友还有…

　　齐桓？

　　是社长。

　　她安静地坐在此地，展开这封社长给她的信。熟悉的笔迹，令她忽然想起曾经每逢佳节，侦探社总会组织互换贺卡的形式，来认识新人。寒冬凛冽，即使冬季的xx市，呈现一种肃杀之美，仍旧冰冷的刺骨。

　　侦探社里的同事都很好，没有因为她是异瞳就排斥她。往昔总令她无限感慨，这是她前半生中少有的温暖。那时，临走前社长曾赠予过她一张贺卡：在灰烬的信仰中重生。

　　有人正缓步靠近，脚步声清晰可闻。

　　她看着信件踌躇了一会，随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朝教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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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灰烬的信仰中重生——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