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张伯迅

5、第 5 章

　　康婕挣扎之余，探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这谁啊！嘴怎么那么毒！”
　　张安琪松了手，轻轻地揉着胳膊弯，瞪了她一眼，“再毒也没你的嘴臭！”
　　“是啊，好好刷刷牙吧！你一张嘴，臭气能熏二里地！”梁乔没好气地拿过张宁的水杯涮了涮水，又给她接了杯新的。
　　康婕不甘心，还想动手，梁乔一把接住她的手，猛地一使劲将人搡退两步。
　　“再动手可就没意思了！”梁乔瞪了她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贱。
　　张安琪看着康婕，厌恶已经濒临爆表，“滚”，再不滚，她真想把垃圾斗扣她脑袋上。
　　“咋？校园暴力我？”康婕并没有被张安琪的眼神震慑，挑衅地从下到上扫了她一遍，看着梁乔继续犯贱。
　　张宁依旧蹲在门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地抿一口水。
　　“暴力你？钥匙三元一把，十元三把，你配吗？”
　　张宁突然开心的大声回答：“配几把！”
　　康婕脸色难看地看着张宁，还想发难，张宁突然变了脸色，伸手把水泼在了她裤子上，“走啊！”
　　“嘶！”肉眼可见的热气从康婕的迷彩裤上往外冒，康婕扯着湿溻溻的裤子猛地撞了一下张宁离开了。
　　“诶！小心！”张宁踉跄后退两步，重心不稳，直接从台阶上翻了下去。
　　剩下的半杯水全撒身上了。
　　张宁无措地坐在地上，扯着衬衫看着梁乔：“衣服湿了。”
　　梁乔赶紧把人抱起来，扯着她的衣服抖了抖，“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张安琪看着离开的康婕眉头越皱越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饱含愧疚，张安琪扶着张宁回到操场，陪着张宁在大太阳底下晒肚子。梁乔回去拿了包，打着伞坐在太阳底下。
　　“给，把手和脖子涂涂，晒伤了你又该喊疼了。”
　　张安琪悄摸地蹭到梁乔伞下，独留张宁一人在灼热的太阳下粗鲁地涂防晒。
　　“你也涂，这她姐给带的，挺好用的。”梁乔抹完把防晒霜塞进张安琪手里。
　　“她姐，陈佑安？”那日匆忙的见面，她好像听见张宁喊陈佑安姐。
　　是陈佑安吗？
　　“对啊！”
　　“张宁多大了？”陈佑安和张宁应该只差几个月？
　　“虚岁16.”梁乔老神在在地打着伞，眯着眼看张宁在草地上晒肚皮。
　　估计是月份大一点。
　　张宁突然说了句“她初一的时候休学了，留了一级。”
　　“嗯？”
　　“哎呀，生病了。别问那么多！”梁乔突然截断了张安琪的话头，“别乱说。”一句话，把话封死了。
　　“嗯。”
　　“诶！你们怎么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啊！热不热？”杨元在休息区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张安琪，提着俩人的水杯过来了。
　　张安琪轻轻踢了一下张宁的脚，她的腿晃了晃，没有反应。
　　“嗯？”杨元已经到了身边，把水杯递给张安琪，笑道：“这，晒肚子呢？热不热啊？”
　　张宁毫无反应。
　　梁乔凑过去看了一眼，“睡着了。”
　　睡着了？这么大的太阳！
　　“还有几分钟？”梁乔说。
　　“十分钟。”
　　“等会儿再叫她。”说完，梁乔也开始闭目养神。
　　莫名奇妙的，张宁总给张安琪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是不是没断奶？
　　“诶，安琪，我等会儿想试试张宁的叫醒服务。”杨元突发奇想凑到神游的张安琪耳边突然说道。
　　“还有几分钟？”
　　“六分钟了。”
　　“叫醒她。”梁乔正要起身，张安琪拉住她，坐回原地。
　　“咋了？”
　　“杨元想试试。”
　　“？”梁乔看着杨元小心翼翼地把张宁拉起来靠在身上，开始搓张宁的后背，然后开始轻轻地拍背，接着开始加重力道，张宁的脑袋不老实地在杨元身上拱来拱去。
　　“从哪学的？”梁乔莫名其妙地问道。
　　“从陈佑安那儿学的。”张安琪看着杨元逐渐熟练地手法，感到神奇。
　　杨元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过。
　　“说是不经吓，容易哭。”
　　“嗤——”梁乔看着张宁靠在杨元的肩窝舒服地哼唧着，不由地笑道：“那是陈佑安惯出来的毛病，我一般拍拍她就能醒，在学校得糙一点。”
　　张安琪突然觉得，张宁是只共同豢养的小猫咪。跟着陈佑安，就养的精细一点；跟着梁乔，就养的糙一点。
　　“陈佑安喜欢猫？”张安琪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梁乔奇道。
　　“张宁还说今天下午会操结束要陪陈佑安去给猫咪打疫苗。”梁乔收拾收拾东西起身，那边张宁已经醒了，眯着眼舒服地跟在杨元身边晒太阳。
　　打针？
　　张安琪看着张宁若有所思。
　　中午食堂——
　　张安琪再一次碰到康婕，两片薄唇一碰就要往外倒尖酸刻薄话，张安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接撞了过去，将饭盘直接掀到她脸上。
　　“张安琪！你.....”康婕一身的汤汤水水沥沥拉拉流了一地，她的脸气的通红。
　　“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小心，快回去换衣服吧！”张安琪捡起地上的盘子故意往康婕那边甩了甩汤汁，将盘子扔进了回收桶里。
　　“张安琪你完了！”康婕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汁，气愤地离开。
　　“诶，安琪，你俩闹成这样真的没事吗？”杨元帮张安琪端着面忧心忡忡地问道。
　　“早就撕破脸了。谁还在乎面子。”张安琪不在乎地掏了两双筷子，“吃饭去！”
　　“嘿！来这儿！”梁乔和张宁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心情无比舒畅，热情地招呼俩人一起拼桌。
　　“安琪，你和康婕你俩为啥那么大矛盾啊！”耐不住好奇，梁乔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不过那女的嘴太欠，没听她说过什么好话。”张宁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扒饭。
　　张安琪面无表情挽起左手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一条狰狞的长疤横亘在小臂内，侧细密的缝合痕整齐排列其上，触目惊心。
　　“我去！”旁边的人接二连三到抽一口冷气，梁乔一脸肉疼地帮张安琪放下袖口。
　　“我俩初中同学，一个网球俱乐部的。本来关系就一般，初二的时候我俩争一市里的比赛名额发生争执，然后不小心被推倒了，被椅子砸了，没断，但也差不多了。”
　　“就这事我俩矛盾彻底激化了，然后就一见面就控制不住互撕。”张安琪低头呼噜了一大口面，意外的好吃。
　　“这....左手。”
　　“啊！我左撇子，现在改用右手了。”
　　“还可以，左右胳膊一样粗了，之前左手打球，左胳膊比右边粗一圈嘞。”
　　“我看你俩今天在厕所里你来我往的，手劲儿大的我都掰不开，原来打网球啊。怪不得手劲儿那么大。”梁乔捏了捏张安琪的左臂，暗戳戳地和自己的比了比，还好，还好我胳膊也很有劲儿。
　　梁乔的父母在她七八岁的时候送她去学跆拳道，一学学到现在。梁爸总说，女孩子要学学打拳，在外面可以保护自己。所幸，梁妈克制梁乔的饮食和训练，梁乔至今都感谢老妈的英明决策没有把她培养成金刚芭比。
　　会操结束——
　　张安琪将东西全留给老妈收拾，早早溜到学校门口，陈佑安胸前背着白色的猫包，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拿着小风扇给里面的猫咪吹风。
　　陈佑安今天穿了个墨绿色的棉麻宽背心，配了一条米白色长款的棉麻裤裙和一双半拖米白色帆布鞋。远远看着，张安琪没来由地感受一股清新之意。猫包的拉链半开，里面小猫好像耐不住热意似的动来动去，时不时地伸出白色的爪爪抓陈佑安拿小风扇的手。陈佑安将小风扇卡在胸前，空出来的手抓住了淘气的猫爪轻轻地捏了捏。
　　陈佑安的注意力现在全在猫咪身上，张安琪有意无意地挪动着离她越来越近。
　　“诶！安琪！”陈佑安甫一抬头，正正好和挪动过来的张安琪撞见，开心道。
　　“看见张宁了吗？”陈佑安朝前走两步，将她罩在伞下问到。
　　“应该在后面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出来了。”低头看着猫包，里面窝着一只圆圆的奶牛猫。
　　“那再等一会儿吧！诶，你要看猫咪吗？”陈佑安转身往张安琪身边凑了凑，拉开拉链。
　　“叫豆园儿。张宁捡的，她家不让养，我就养在身边了。”陈佑安又拿着风扇给张安琪吹凉。
　　“豆园，好可爱，今天怎么带着它一块儿来了？”张安琪凑近猫包，看着里面的猫猫头问道。
　　“给它打疫苗来着，顺便给它体检一下。”
　　“打疫苗？没见过......”张安琪若有所思看着猫包。
　　“嗯...就是跟小孩儿是一样的。捡到它的时候差不多四五个月了，还没一岁，趁着还小赶紧打了，预防疾病的。”陈佑安看着张安琪疑惑的表情，笑道：“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看看？看看毛孩子怎么打针的？”
　　张安琪眼前一亮，目的达成。
　　她矜持道：“可以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如果你不着急回家的话。”陈佑安揉了一把猫脑袋，“正好看看小孩儿闹腾样，出出丑，以后老实点。”
　　“听说奶牛猫很疯癫，真的吗？”
　　说道猫咪，陈佑安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说着豆园儿旁若无人。
　　“姐。”张宁背着书包跑出来打断了陈佑安的讲话。，陈佑安方才惊觉刚刚稍些失礼，捂着嘴对着张安琪轻笑。
　　“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哈哈哈，豆园太有意思了。”
　　张安琪笑着摇摇头，陈佑安刚刚说话时兴奋的脸颊发粉，莹莹汗珠犹如雨后樱花垂露，白嫩的脸上平添几分美意。
　　“我们和张安琪一块儿去给豆园打疫苗。”
　　张宁看了眼张安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