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欺负朕？》子仄

20、第 20 章

　　一天下来贺玉四处逛了不少地方，逛累了就停下找个用房的地方歇息。

　　公公老了腿脚也比不上贺玉利索，但又不好说什么。直到贺玉再次找了家店坐进去后公公才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我们该回去了。”

　　贺玉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用完饭就回去。”

　　公公点点头。

　　这是贺玉找的第三家用饭店了。每次都点的不多，但吃的也不多。基本上都是在喝茶。

　　贺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旁边也来了一桌人。

　　是四个男汗，长得也武壮大粗的，却也是个碎嘴子。声音极大，传进贺玉的耳朵里甚是烦躁。

　　贺玉打算付钱走了，但突然却被某个熟悉的字眼硬生生控制住了。

　　只听见其中的一个胡子男说，“听说边疆那边快守不住了啊？真的假的？”

　　闻言，贺玉悬着的心又立马提了上来。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搞的我们人心惶惶的。”说着其中一个男人还叹了口气。

　　话题没再继续，但贺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这些话也自然传进了公公的耳朵里。他也不知作何安慰，抿着嘴一言不发。

　　贺玉站起身，付了钱后回了宫。

　　但听到的那两句话却一直在他耳边绕来绕去，绕的人心神不宁。

　　晚间贺玉让人放水来沐浴，出来后随便套了件衣服又坐回了窗边。

　　这一坐又是一两个时辰。贺玉近日来及喜欢发呆。恐怕是真的无趣了，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起步，更久的就是因为失眠从晚坐到早。

　　宫外的人在放炮竹，黑色天空中也有五颜六色的花朵。

　　贺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吹来了风他才收回思绪回了床上。

　　第二天便起不来床了。公公叫来太医，说是得了风寒。

　　贺玉没再起床，头晕乎乎，看什么都不真切。就这么连了三个晚上才好一点。

　　刚一好就又投进满档的事务中。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贺玉感觉有些麻木，但又觉得很充实。

　　贺玉有些矛盾。他时常都在想自己有了皇位又能怎么样呢？他确实有了势力，但那又怎么样？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没有体验过亲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其他皇子虽然没了母亲，但他们却都可以相依为命，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时间久了他也想过逃跑，可要是真的跑了又能跑去哪里？更何况还有一个疯子缠着自己，自己哪也去不了……

　　窗外下着雪，大树的枝桠又被压弯了好多。突然“吱嘎——”一声，那段树枝不堪重负断掉了。

　　就像是压倒贺玉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断了一样。寂静的夜里没人知道有个男孩哭了……

　　哭的那样压抑……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挨了春季又迎了夏季。

　　当时在饭店里听到的话也没有得到验证。潇然也没在来过……那条断掉的树枝也被人捡了起来，院子里似乎又多了一些光线。

　　贺玉还是那样沉默寡言。旁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年接着一年。

　　那棵树的枝桠又被压断了一支，光线透的更彻底……

　　转眼三年过去，又是一年盛夏。

　　近日得了旱灾，贺玉眼前的奏折上尽是下笔此事的，贺玉也很是头疼。

　　这旱灾又是自然天气，他也做不得什么，但百姓又催得紧，他只得派人下去分发些水源下去。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贺玉正想着办法。门口突然跑来一道身影。

　　贺玉抬眼看去，没过几秒公公就从门外进来，着太阳火热，公公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双颊通红，但嘴上带着笑，压都压不下去。

　　贺玉皱眉看着他，似乎不满他现在的唐突行为。

　　公公擦着脸上的汗水，立马开口，“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

　　——

　　大殿内，贺玉坐在皇位上蹙着眉。

　　方才听到那句话时贺玉怔了怔。

　　太子殿下……

　　这个词他已经好几年没听到过了。准确说，潇然这个名字似乎在三年之久的时间里没人提起了。

　　如今听到，竟然有些陌生。

　　贺玉想着，大殿内缓缓便出现了个人影。贺玉望着那道人影，眉头皱的更加深。

　　因为那人长得并不像潇然，准确来说是一点也不一样。

　　“何人？”贺玉半眯着眼打量起台阶下的人。

　　那人束着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但眉目间却一点不像男子。倒像是个女人？

　　“在下澜雪，拜见陛下。”说完便叩首行了礼。

　　贺玉半晌没说话。听声线确实是个女子。

　　“起来吧，你们将军呢？”贺玉看着他，又看看门外，确实没人。

　　难道人死了？派人回来报信？贺玉顿了几秒。

　　但显然并不是，澜雪站起身，愣愣的看了贺玉几秒，又低下头，说，“回陛下，将军说您一向喜爱干净，自己衣物上沾了些污秽肮脏之物，所以先行回了寝殿换衣裳去了。”

　　“……”贺玉的嘴抿成一条线。

　　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成规矩。

　　贺玉不再追问，站起身，看着澜雪，“你可有去处？”

　　“有的。将军在宫外安排了住处。”

　　贺玉嗯了一声后，便走了。

　　澜雪看着人走后才收回视线。

　　他记得皇上并不是这个人……

　　贺玉下殿后公公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皇上见着殿下了？”

　　”没有。”贺玉眼睛看向别处，似乎有些生气，“他回寝殿了。”

　　公公没搞明白事因，“啊？”了一声。

　　贺玉不想多说，也回了寝殿。

　　直到晚间贺玉的那股气都还没有消下去。他觉得潇然在耍他。像是之前在庭院那样，一样的在耍他玩。

　　摆在案边的折子也没有看进去，气得不轻，连喝了好几杯茶。

　　这时候公公也在外敲门，“皇上，殿下来了。”

　　“……”贺玉不理。

　　紧接着门又被扣响，公公又小声叫了一句。

　　贺玉皱眉，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得把面子撑足了，于是说，“不见。”

　　此话一出，外面也没了声。

　　贺玉说不见就当真不见，当下也看不进折子索性又坐回床边吹凉风去了。

　　院子外，公公给潇然行了礼，“殿下，皇上说……”

　　潇然嘴角带着笑，自己把话补完，“不想见我？”

　　公公点点头，怕这位小殿下生气又替贺玉找了些理由，“近日正在闹旱灾，想必皇上也心烦，不想将情绪迁怒了您才不让您进去的。”

　　“嗯。”潇然去推门，“知道了。那我可得好好哄哄哥哥。”

　　“？”公公没来的及阻止潇然就已经推门进去。然后从里面上撇了门。他去推也推不动。只得在外面守着。

　　贺玉坐在窗边趴在窗沿上，看着满树的海棠花，还能闻见淡淡的香味。

　　“哥哥生气了？”

　　贺玉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睛往树旁瞥去。

　　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还是那副样子，双臂抱着，惬意的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贺玉顿了几秒。有一瞬间他感觉回到了自己住在偏殿的时候，那时候的潇然也这样，只是那时候潇然每每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朵花给他……

　　“出去。”贺玉思绪拉回来侧头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闭了眼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