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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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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时候贺玉依旧没吃多少。喝了点酒水。
他今天在沈府逛了几圈,也并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人物。也没有找到机会接近沈谷。这人从中午露过面后就一直不见人影,问了人就说在在忙于正事,不方便见人。
贺玉心里正算盘如何接近沈谷的事儿。忽而眼前的光亮被人遮了去。贺玉微微仰头,来人恭敬的向他行了礼,然后侧身让出一条路,“殿下,我们老爷想找你说些闲语。不知您能否赏脸跟我走一遭?”
“沈老爷给的面子,哪有不赏脸的道理?麻烦了。”贺玉起身,对着身后的两人说,“你们先出府等着。”
贺玉跟着人来到一处住宅,门侧站着两名侍卫,屋内的灯亮的晃眼。
那人上前敲了敲门,“老爷,殿下给您带来了。”
门后没有立即回话,贺玉在院中站了片刻。眯了眯眼,心里记了一笔。
等到门口的人再次喊了一声后后面才传来一阵声响,接着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谷肩上披了件外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才看到院中站着的人,“哎呀!瞧我这脑子,方才叫人去清殿下来着,居然睡着了!殿下千万莫怪呀。”
贺玉看着他演了一阵,歪头笑了笑,“无妨,沈老爷年纪大了,嗜睡也正常,我怎会怪罪你呢。”
沈谷听得出话里有些阴阳之意。这是说他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他假意的陪笑了一下,然后侧身,“那殿下快些进来,外面冷,若是冻坏了身子我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沈老爷真是年纪大了,记事也越来越糊涂了?这是炎夏,怎会冻坏人?”说着贺玉便跨过门槛,略过沈谷,俨然一派主人模样。
这可把沈谷气的不轻。转身一看,贺玉已经坐在椅上悠闲的沏着茶。今日穿的华丽了些,这么坐着倒也有几分贵家公子的模样。
沈谷关上门,坐在木桌的另一边,贺玉也给他沏了一杯茶。
贺玉抿了一口,拿起来在手中晃了晃,“这茶是皇上赏赐的吧?沈老爷果真是皇上的心腹。”
沈谷看着他,总觉得这个贺玉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传闻里的贺玉虽受皇上恩宠,但却没有头脑,不懂争抢,整天素衣净身,连下人都可以欺负他。可面前这个贺玉倒是个完全相反的性格。伶牙俐齿的,连自己都敢得罪。莫非传闻有误?
正想着,贺玉再次开了口,“沈老爷叫我来怕不止是想跟我说说闲语吧?”
沈谷惊了惊,确实不止是这样。
今日晌午,自家长子满嘴粗话的跑来向他告状,说自己被人欺负了。一问才知是和贺玉起了口舌之争,险些动了手。沈谷虽然瞧不起贺玉,但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毕竟他身后有皇上护着,自己也只能费费嘴呛他几句,若要是动了手,搞不准贺玉也像皇上告了状,那自己一手操持起的沈家就要这么垮了。
那可怎么行?这才叫人来想要拐弯抹角的道个歉。自己也是长辈之身,顺道阴阳两句也量他不敢与自己对着干。总要许自己点面子的,可贺玉却一点面子不给,如今又这幅模样,竟让他心生了点恐惧之意。
沈谷摸了摸自己的长胡,他拉不下面子给他道歉,想随便扯个理由糊弄过去。然后把人打发走。
还没来得及开口贺玉又说,“近日边疆战乱未平,大批匈奴进犯,惹得皇上头疼的厉害,我又未曾涉及过战事,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实在是无能。”
贺玉话题一转,沈谷的脸色也跟着转了起来,一会白一会青。
贺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含笑问他,“您觉得此番战事可有办法缓解?”
沈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恕老奴也无能为力,此番战事有太子前去迎敌,定会大获全胜。”
“是么?”
沈谷侧头看他去看他,“殿下这是怀疑太子的能力?”
“怎么会?我只是……”贺玉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开口,“只是怕您再耍些阴招啊。”
沈谷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没能坐住,腾的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沈老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装下去可没意思了不是?”贺玉眯着眼仰头看他,却没一点畏惧之色。反而笑意更深了。
“我对皇上的衷心日月可鉴!殿下你这般诬陷我,让我如何再对你尊敬?”沈谷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贺玉笑了一声,极具嘲讽性的一声,让沈谷脸色更加难看。
“哦?是么?”贺玉从袖筒里把那本账簿拿了出来,当着沈谷的面翻看了几页,“沈老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一桩桩一件件还需要我再重复念给您听么?也是,杀的人多了,自然就记不住了。”
沈谷怒道,“你!你诬陷我!单凭一本账簿就想陷害我不成?!”
“您好好瞧瞧这是什么账簿?”
闻言沈谷当真仔细瞧了一番。这账簿的材质只有他们沈家有,背后还有专属刻名。是皇上专门给他留的材质,偷不得也盗不得。证据摆在面前,沈谷的心凉了大半截,但还是维持着镇定,“你哪来的?”
“重要么?”贺玉收笑,“我现在想与您谈笔生意。如何?”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别忘了,如若你今天死在这里,我大可以找个像样的理由蒙混过去,我有的是替罪羔羊,你又能耐我何?”
“你觉得我有这么蠢?”贺玉站起身,他比沈谷高了半个头,低眸看他,眼神也没了先前的笑意,“您大可以杀了我,大不了咱们黄泉路上做个伴。”
“什么意思?你还有后手?!”
“你想想看啊,您做的事一本账簿写得完么?”
沈谷大惊失色, “你威胁我?”
“不算威胁。如今我同你说了,那我们便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算要死,也是一起的。”贺玉说的轻巧,但威胁性却十足。
沈谷面色苍白,今日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却被自己弄得一团糟。他泄了气,妥协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急,要的时候自然会同您说。放心,这些日子您就安心过,我不会背后捅你刀子的。”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沈谷才败下阵来,跌坐回椅凳上,毫无力气的说知道了。
贺玉目的达成,也不想多留,刚想转身离开,外面却传来一阵哄闹声。
没一会儿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推的力气有些大,门撞了墙又给弹回来了。
沈巍安怒冲冲的走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人。
沈谷站起身,本就心烦意乱,见此情况也是更加恼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混账!你进来做什么?!”
“爹!这小哑巴又打我!”沈巍安捂着半边脸,似乎有些肿了,说起话来口齿不清。
“打你又怎么?!你不会打回去吗?!白教了你这么多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沈谷恨铁不成钢,气的肩膀直抖。
贺玉低头去看那地上的人。被绑了手脚,嘴里还塞着一大团布,脸也肿了不少。跪在地上眼神满是戾气和不甘。
贺玉盯了许久,才勾了勾唇。心说:找到了。
“怎么是你?!你个狗——”
沈巍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谷吼了回去,“闭嘴!带着你的东西滚下去!”
“爹!”
“快滚!”
沈巍安狠狠剜了贺玉一眼,正欲拉着人就要走,贺玉叫住他,“等一等。你要把他带哪去?”
“干你何事?!”沈巍安又要把人拖走。
贺玉上前拦住,沉了脸,重复了一遍,“带去哪?”
“殿下这是做什么?我们家的下人不懂事教训教训,这你也要管吗?”沈谷语气也并不和善,今天麻烦多,他也没了耐心。
“我不管,但我寝殿里没人侍奉,我看着这小孩儿合眼缘得很,我想要他。不行吗?”贺玉半眯着眼,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压迫性十足。
沈谷揉着眉心,“这小孩性子烈,自从来了府上不就说话,谁要是惹他不顺意他就打谁。你大可以瞧瞧我安儿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但这小孩是皇上赏赐的,又杀不得。我这是为了殿下你的安危,殿下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贺玉看着那小孩的眼睛,勾唇,危险又迷人,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