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归》aptiv

4、第 4 章

　　白悦好几年前就知道徐陌上喜欢男生，那时候还是初二，两人是同学，而且小时候就在一起练舞，关系很铁。初中嘛，对情窦之事微微萌芽，男女之间稍有些接触可能就被传绯闻了。
　　这两人也逃不过，徐陌上自己倒无所谓，但他怕白悦介意，又怕她多想，干脆直接跟她出柜了。反正两人关系铁，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白悦当时是有些惊讶的，她不是惊讶徐陌上喜欢男生这件事，而是惊讶徐陌上会直接把这件事这样和自己说出来：“这…你，你自己怎么知道的？”
　　“就这两年吧，对女孩没感觉，对男生…感觉不一样，应该就是..同性恋。”徐陌上很认真，从一开始感觉不对劲，到现在，他确实有很认真的证实，最后得出的结论他也坦然接受，人总是要正视自己的，况且这也没什么。
　　从那之后两人还是该玩玩，该聚聚。绯闻总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又换新的了，不会有几个人记得。
　　白悦看他的样子心知自己这时候也不该就说这些话，于是她不轻不重锤了一下徐陌上胳膊：“诶，也不一定呢，万事皆有可能。相信你，有两把刷子的。”
　　徐陌上附和的笑了一下：“希望我真有那么幸运吧。”
　　苏虔下午上了两节数学两节物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不是天赋型选手，对于新高二课程的接受能力还是有限。下课之后只想立马回家，洗澡吃饭再继续战斗。
　　他背着书包走出教室一眼就看见徐陌上双手插在胸前，靠着墙看着自己这边，苏虔这才想起来好像中午说一块回家来着，这位是特地在这等自己吗？他心里想着不由加快脚步走过去，也不知道对方等了多久。
　　那边徐陌上看到人也从墙上起来，朝这边迎了两步。
　　“抱歉，没等多久吧，其实你可以先走的。”苏虔见着人就说。
　　“没几分钟，我可不能先跑了，第一次赴约，放鸽子可不好，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再约了。”徐陌上脸上带着笑意，见着这喜欢的人心情都莫名变好了。
　　苏虔觉得这话有些毛病，可也不知道哪里有毛病，就没有再搭话。两人一块坐电梯下楼，这个点大家都基本上下课，人还挺多，电梯里有些挤，他们俩先上的电梯，只能往最里面站，徐陌上个子高，他靠在电梯最里面的那一面上，苏虔在他身前侧站，面对着电梯的左侧面，他俩刚好被挤在了拐角。
　　苏虔179，站在徐陌上身边刚好到他眼睛，徐陌上抬眼就是苏虔乌黑浓密的头发，离得近还能闻见淡淡的薄荷味，他将目光下移，看见他略显孤寂的侧脸，再流连往下，看见他白皙的脖子，鼓起的喉结，不经意间，眼里就含了难以掩饰的迷恋…
　　苏虔面对着电梯侧壁，电梯里着实有些闷，似乎时间都被滞慢了。他不喜欢这种环境，略有些烦躁的四下看了几眼，结果一抬眼发现这自己正对面就是镜子，自己与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但只是一瞬，他又看向上方，只是侧脸，高挺的鼻梁，微微隆起的眉骨，清晰的下颌线，眉后一痣，哪哪都是锋利的，只有灼灼的眼神是温柔的，苏虔没由来的心里一跳，又快速移开目光……这位是在看自己？
　　徐陌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抓包，还在尽情欣赏“美景”，只是发现对方耳朵慢慢红了，他以为是电梯里把他闷红的，还心想他真可爱。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苏虔如释重负的轻轻呼了口新鲜空气。徐陌上却有些遗憾似的，不急不缓走出电梯。
　　“你平时都怎么回去的？坐公交车还是地铁？”
　　“坐公交车，我觉得较地铁方便些。”
　　“成，和我一样，我也喜欢坐公交车，走吧，去公交站。”徐陌上把斜挎包拽了拽。
　　两人在公交站等了一会，结果一下来了两辆，他们就上了后面一辆，还挺好，没什么人，两人就在后面双排位置坐下。
　　苏虔坐在里面，坐下就习惯性靠窗看外面了。徐陌上知道苏虔的性格，不太喜欢说话，于是他打算就不勉强他和自己说话了，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
　　“苏虔，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苏虔有些迟钝似的，闻言回头，想了想说：“学习算吗，我除了学习没什么活动。”
　　他一脸诚恳，弄的徐陌上哭笑不得。
　　“学习这时候就别带它玩儿了，就是，有没有什么事儿，做了能让你开心的，放松的，那就是爱好，比如说我喜欢街舞，篮球这些。”徐陌上心想，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投其所好，拿下更快，他有些期待的等待苏虔的回答。
　　结果苏虔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郑重地答道：“洗澡吧。”
　　“……”
　　这…这叫我还怎么投其所好，每天带他洗澡吗，也不是不行捏（不是）。徐陌上心想，第一次追人就遇到困难重重，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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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虔说自己爱好是洗澡，听起来离谱，可苏虔应徐陌上的说的，做了让自己快乐又放松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不就是洗澡吗。每次洗澡，热水浇到身体上的一刻，就是会让苏虔觉得片刻的放松，片刻的愉悦。
　　徐陌上见他表情认真，才认定对方确实没有开玩笑。他又在苏虔面上察觉出一丝迷茫，好像也不确定洗澡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爱好。他突然很想带苏虔走进自己的世界，彼此陪着彼此做喜欢的事情。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有时候你没做过一些事情，可能不会了解他的乐趣，不如下次我们一块儿打打篮球吧，说不定你会喜欢。”
　　“没打过，不会。”苏虔内心有些抗拒，他觉得自己不会是打篮球的料，自己除了体育课上学过基本的皮毛，私下连篮球的影子都没碰过，而且打篮球会浪费学习的时间。会被父母诟病为不学无术。
　　“现在不会，打了不就会了，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教你，免费的。”徐陌上期待的看着苏虔，眼睛亮亮的，闪的苏虔有些害怕去直视，他不清楚这个刚认识一天的人为什么能做到这么自来熟，和自己内向的性格根本不像是能相处愉快的人，一个是冰，一个是火，现在他这块冰已经感觉到对方的热度了，有些不舒服，害怕自己化掉。又有些舒服，热源总让人忍不住靠近。
　　“好吧，有机会的话。”苏虔没有拒绝。或者说不忍心拒绝，他不太擅长拒绝一个人。而且徐陌上的态度太真诚了，不想让别人失望。
　　“那当然有机会了，只要你愿意，今晚就可以，你晚上能出来吗？小区篮球场就能打呀。”徐陌上兴致勃勃。
　　“今天晚上…行吧？”虽然答应了对方，也没想到徐陌上这么急，这人的性子还真是热情如火。
　　“那我七点半篮球场等你，你直接来就行，篮球我带。”抑制不住的开心从徐陌上脸上洋溢出来，苏虔见他满脸开心，表情还有些想克制可又克制不住，就显得有些滑稽又可爱，配上他的气质，身材，活像一只愚蠢的大狗狗，又触发了奇怪笑点开关，苏虔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虽然内向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笑，可笑点着实有些奇怪有些低，好像看见滑稽的东西，他就会觉得很好笑，忍不住要笑。
　　徐陌上捕捉到他的笑容，像雪天摊手捕捉到落雪，转瞬即逝，却惊艳恬静。他心里又柔软了几分，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也是因为苏虔这一笑，就记了好久好久。
　　少年宫离小区不是很远，五六站路就到了。两人一起下车并肩往回走，夏天的傍晚夕阳总是很热烈，打在他们身上，金灿灿的，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浪漫颜色。
　　苏虔住9栋，徐陌上33栋。分别的时候徐陌上怕苏虔晚上忘记约定，又提了一嘴，苏虔看出来他是真的很想一起打球，于是郑重承诺绝对赴约徐陌上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直到回家一骨碌倒在床上，徐陌上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恋爱脑，更何况这才哪到哪？总觉得平时不见人还好，还能在心里警醒自己克制，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试一试，如果对方发觉了后抗拒或者有一丝丝不对劲，绝不强求，绝对会尊重他，最好是永远不发现，自己只要看着他和他做永远的朋友也很好。
　　可是一见着人，什么长篇大论，什么克制，全是狗屁，不知道扔哪了，只是本能的变幼稚本能的想多看几眼他，多和他说几句话，想一直约他，占据他的时间，最好是把他绑在腰带上……这该死的占有欲。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自己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苏虔回家后还是按部就班先写一会作业，以前他会先陪大白玩一会，可现在大白不在了，苏虔微微叹了口气。大概六点半母亲回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做饭等父亲回来。然后七点左右，父亲回来一起吃饭……这日子过的像课程表，让人疲倦。不过今天待会儿会有一个小插曲，苏虔突然就觉得有了些许盼头，吃饭也吃的比之前快些，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步。吃完饭洗完碗，简单收拾收拾，差不多有7点15。
　　苏虔换上运动鞋，对母亲说：“妈，我出去下，过会回来。”
　　“现在出去干什么呀，我记得你晚上没课。”
　　“朋友约了一块打球。”苏虔实话实说。
　　“打球？以前也没见你打球啊，多浪费时间，下学期就高二分班了，正式进入专注理科状态，你现在还有时间玩吗？”母亲有些不高兴，她没读过什么书，传统思想，望子成龙，觉得孩子读书就得心无杂念，什么娱乐都不行，这些年也一直都是这么管束苏虔的，殊不知苏虔对家里的教育已经有些到了不想忍受的地步。
　　“可是现在是假期。”苏虔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忍耐。
　　“假期才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机，一刻也不能放松，等你考上好大学怎么玩都不迟。”
　　苏虔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但是也没有再去说什么，只是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他知道父母的德行，多说无用，也懒得去争理。只是用站在这里的行动说明今天就是想出去的决心，搁以前的话，苏虔无所谓的时候就会听话回来了。
　　苏母看他的样子也没说话，只是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又过了几分钟，她见苏虔还是没动。终于松了口气：“算了，你今天就出去吧，跟你那个朋友说下次不要约了。”
　　苏虔得到应允才快速破门而出，苏母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就觉得苏虔长大了，这孩子平时都是很听话的，很少有这样倔强，如此倔强还能等自己同意才行动，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但是又感觉他内里有一股劲，看似听话，又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苏虔一出门就快速赶去篮球场，还有几分钟就7点半了，他不习惯迟到不习惯让别人等他，刚刚他就在想如果母亲还是没有发话的话，自己也会出来的，苏母还是看轻了自家儿子隐藏在心底的迸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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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虔多打点球，你会回来感谢作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