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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只纵容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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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丛丛看着崔子摺那张一如既往扑克牌般冷淡的脸和一丝温情也都欠奉的,似乎能吞噬世间万物的漆黑眼眸,突然一笑。
那笑里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和意气风发。
等云丛丛挪开视线不知多久,崔子摺喉结滚了滚,然后垂头,出神的看向自己的指尖。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才重新涌动。
自己还在现世,不是臆想。
*
云丛丛只是跳着玩玩,没想到过五关斩六将,还得了个第二名。
云丛丛跑到台上领取学校颁发的奖牌和花,回到跳高比赛区的时候,已经不见崔子摺的身影了,只看到闻风而来的小胖和林意瑶,曲衣三人。
小胖看到她手里的银牌,兴致勃勃的拿去钻研。
走出更衣室,云丛丛一眼看见倚在墙边等人的赖景盛。
云丛丛还在犹豫该不该打招呼,赖景盛就抬起眼皮,看见了她。
“出来了?”赖景盛站直了身体,往云丛丛方向靠。
云丛丛难得一滞:“你是……来找我的?”
赖景盛长得高,可能比崔子摺还要高出一点,应该有一米九。所以哪怕云丛丛身高一米六八,在赖景盛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现在他又考的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云丛丛有点想逃离这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所以她稍微退了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爸手中的花递了出去:“那给你了。”
赖景盛有些诧异,但见眼前的女孩长睫低垂,受惊似的颤动,蜜色的脸上也染上一片红意。
他心里觉得好玩,又觉得此刻的云丛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此时此刻,应该做点什么。
但是他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实际行动,余光突然扫见拐角处有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影。
兴致正好时被人打扰。
赖景盛叹气,有些不爽的接过云丛丛递过来的花。
云丛丛松了口气,却看到赖景盛的表情不太好,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想到这里,云丛丛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说你知道崔子摺的事情吗?”
赖景盛一笑:“那我和林意瑶还没什么交集呢。这样,如果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云丛丛一听,很是泄气。
她总不可能为了这个事把林意瑶给出卖了吧。
她只好嘁了一声:“不说就不说。”而后自顾自的往前走。
*
小胖老远就看到崔子摺,他很是出挑,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只是身旁却没有别人,没有那道吵吵嚷嚷的身影。
小胖疑惑发问:“老大,丛丛呢?”
崔子摺黑而沉的眼眸看向他,清冷到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带着冷:“没看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欲多言,奈何小胖神经大条,在一旁纳闷:“奇怪啊。意瑶她们说云丛丛去更衣室了啊。难道老大没看见?”
崔子摺闻言,抿了抿唇,然后自顾自往回走。
留剩下的小胖在后面大呼:“老大,等等我!”
*
午休时间,李嘉仪一声惊呼,奖牌掉在桌子上也不觉,只是充满好奇地问:“你送谁了?”
云丛丛没注意到崔子摺“唰唰”写个不停的笔一顿,只觉得李嘉仪反应过激,“送花又有什么了?”
从座位上溜到后排的小阳台边看小情侣谈恋爱的小胖一听,八卦dna动了,便凑上去替李嘉仪解释:“这你都不知道?十二中的老传统了。因为冬季运动会学校颁发分花是从鲜花培育基地送过来的。又新鲜又有荣誉感,很多人就会趁此机会把花送给喜欢的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表白仪式。如果接受了这个花就是同意和送花者在一起。”
“那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这个想法。”云丛丛在一旁替自己辩解。
“我当然知道你这人开不了窍。”小胖说,“但是这不能保证另外一个人也不懂。”
小胖顿了顿,上下扫视着云丛丛,点评到:“你这人吧,虽然说糙了点,男人了点。但男人嘛,喜欢挑战性,往往会被这种‘男人婆’的倔强所吸引。”
云丛丛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死胖子滚远点。”
欣赏完奖牌,李嘉仪把奖牌还给云丛丛,转回前方写作业去了。
云丛丛百无聊赖的把奖牌翻来覆去的看,没看出个什么名头。但这奖牌又挺有观赏性的,丢了又可惜。
云丛丛不想把奖牌留在身上,转头叫了一声崔子摺的名字。
趁崔子摺抬头之际,云丛丛眼疾手快的把奖牌挂在了他脖子上。
崔子摺:“……”
旁边人的话不能忽视,而且会像加了扩音器一样在他脑海里放大声响。这些话钻进耳朵里,就开始窜来窜去。崔子摺不想听,却被吵的脑仁疼,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笔触在纸上,留下一团墨迹。
正如他混乱得茫然的思绪。
这时,又听见云丛丛在一旁喊他。
下意识的抬头,那么莽撞的撞进她那双弧形上翘,眸色清浅的眼眸里,于是想被下了定身术,四肢僵劲不能动。
云丛丛笑了笑,似乎是被那双从来清明,而这一刻却有一瞬茫然的眼逗笑了。
“同桌,送你了。”云丛丛对着崔子摺解释道。
崔子摺没有什么反应,但等到云丛丛收回视线的时候。他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冰冷坚硬的奖牌,又像是被冰到了,蓦然迅速的收回手。
运动会结束后,只剩下一二九活动要准备。阴海峰虽然时刻强调学生的重心应该放到学习上,却依旧大手一挥把周一的班会课和周四下午最后两节研究课留给他们惊醒排练。
相安无事的练了几天。有的人不满黄晓晓的安排,发生了几起小摩擦事件。
最过火的一次是一二九活动前一个星期的班会课上,班上有一个自命不凡的女生突发奇想的要编排一个舞蹈。她私下找黄晓晓商量,黄晓晓左右为难,支支吾吾的没有给出答复。
这位女生就私下编排了一支舞蹈。
当领导李嘉仪时,李嘉仪直接一口否决了。
这女生心怀怨怼,刚好那天因为站位问题,李嘉仪重新排了好几次。她就不愿意了,说到:“站什么位置,都这样了还垂死挣扎呢。”
本来只是一句牢骚,却被李嘉仪听到了。她也是火爆脾气,冷冷的把班级里的人扫视一圈,问:“哪只苍蝇在这里嗡嗡的叫。”
这女生就站了出来:“我说的不对?真正想为班级做贡献的你们不肯接受,反而鱼目混珠。”
“杨柳,你这话说的好笑。哪有为班级做贡献的人在外面上传完背景音乐,表演曲目,形式以后才说要加个舞蹈的。”李嘉仪不屑的说。
“我是看人家隔壁一班也有舞蹈才想起的。只是没想到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宁愿安排一个瘸子当主唱都不愿意倾听大家的声音。”杨柳不甘示弱的说。
云丛丛眉头一皱,刚准备说什么。小胖的声音就响起:“你这人怎么上升人身攻击?老大可是我们民主选举出来的主唱。”
小胖和崔子摺同属一个寝室,一直都崇拜崔子摺的学习能力,最后因为云丛丛和崔子摺相处,早就把崔子摺这种脑子快的人当成偶像了,哪里听得惯别人抨击他偶像,下意识的反驳。
“这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杨柳古怪的笑了笑,“不信你问其他人。就我亲耳听到的,这些天之骄子看见崔子摺压过他们,可是非常不满哦。”
“我耳朵可能没听清楚,却还是记得‘娘娘腔’,‘瘸子’,‘有辱班风’,‘寒碜’这几个词,因为这些话就像是为了让某人听到一样格外清楚。”
云丛丛的视线落在不为所动的崔子摺身上。他神色如常,似乎杨柳嘴里被讨论的人不是他。
但是,一再二,二再三的被别人紧抓自己的缺陷拿到台面上来说,真的很不够意思。
云丛丛向来不能忍这种自恃优越,欺辱他人的做法,于是她冷笑一声,声音在偌大的教室内显得很是清晰:“比不过崔子摺很正常。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他更出挑的人。”
“但是你也挺狗意思的。”云丛丛放缓了说话的速度:“非得给大家彰显除了学习,嗓音条件,你的人品更是低的出奇。愤愤不平又怎样,成王败寇,人家实力比你强就是客观事实。”
杨柳耸了耸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她脸上带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畏惧:“你们说的都对,我哪里配得上这个大集体呢。所以我退出,反正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嘉仪用嫌恶的口吻说:“谁稀罕你,少你一个还肃清我们的风气呢。”
排练完,崔子摺返回位置上。一如既往的摊开资料进行刷题。云丛丛还没回到状态上,写着写着又开始单手撑着脸走神,视线无意中落到崔子摺的身上。
崔子摺长得很有观赏性。
鼻梁高挺自然,长睫如鸦羽般浓密,覆盖住纯黑眼眸中的神情,却不显得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