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关系》未柖

3、第 3 章

　　秦汀陌准备和程京峤离开画室了，也对画室里工作人员说：“下班吧，大家都早点回去，我们先走了。”
　　余习上前问：“外面下雨，秦老师你们带伞了吗。”

　　秦汀陌一愣：“……没。”
　　余习把准备好的伞递给他们：“给。”

　　秦汀陌：“可是你不是也只有一把吗。”
　　余习不太：“我、我还有的。”

　　秦汀陌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笑了：“我们用不到伞，再说了京峤有车，就在停车场。”
　　话落转头问程京峤：“是吧。”

　　看到程京峤点头，余习缩回了手，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伞把。
　　看着人走远，心情十分失落。

　　同事都看在眼内，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他。

　　没想到秦汀陌转身回来，问：“你们谁需要我和京峤送你们一程？”

　　余习猛地抬头。
　　同事立刻推了一把余习，笑着说：“秦老师方便的话送余习回明大吧，这里离明大还挺远的。我就不用啦，有人接。”

　　秦汀陌：“那余习一起走。”
　　余习：“可以吗。”
　　秦汀陌：“当然。”
　　余习：“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秦汀陌：“麻烦什么啊，我和京峤要去健身房，正好经过明大。”

　　余习立刻收拾他的东西，“那谢谢了。”
　　这兼职生有礼貌又帅气。
　　秦汀陌平时还真的挺喜欢他的。

　　停车场里，停着一辆车型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
　　余习早就记下这个车牌号码了，程京峤常开这辆车。

　　车里，秦汀陌让余习坐副驾驶的位置去，自己拉开车门进了后座。

　　余习内心很高兴，但是忍不住有点拘束，眼神明亮地看着程京峤。
　　秦汀陌对程京峤说：“先去明大，送他回学校吧。”

　　程京峤慢条斯理地扣上安全带，随口问余习：“你是明大的学生？”

　　没想到程京峤会跟自己说话，余习回答：“是的。”
　　“程总，我听秦老师说你们也是明大毕业的。”

　　程京峤：“嗯。”

　　车开出五分钟，程京峤手机有电话进来。
　　红灯的时候，看到这串眼熟的号码，又扫了一眼秦汀陌，程京峤想了想，拿起手机回复：【在开车。】
　　139xxx:【好的，那你空了再复我电话。】

　　程京峤不置可否。
　　至少秦执这次不是没完没了地打过来了。

　　余习一直在偷偷看他。
　　车窗外的霓虹灯时不时落在程京峤的周围，勾出他精致俊秀的眉宇。

　　一路上，秦汀陌和余习在聊天。
　　问些学校的事情。
　　问余习平时的兴趣爱好。

　　语调很温柔，任何人和秦汀陌聊天都会很放松的。
　　余习肉眼可见没那么拘谨。

　　车往明大开着。
　　余习突然问：“那程总呢。”

　　程京峤：“什么？”
　　刚刚没留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余习：“平时你喜欢做些什么。”
　　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程京峤沉吟片刻：“工作。”
　　余习：“……”
　　秦汀陌：“……”

　　余习继续问：“除了工作，闲余的时间不外出吗。”
　　程京峤：“聚聚会，泡泡吧。”

　　余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说下次有聚会能不能也带我去，泡吧你一般在哪间酒吧。
　　我好想偶遇你。
　　这些话会好突兀的。

　　秦汀陌打破沉默：“对了，我弟弟也在明大读书，同样和你是大二生，不过他是读的金融。”
　　余习意外：“是吗。之前没听你提过有弟弟。”
　　秦汀陌：“他很少会来我这里，所以都忘记提了。如果不是我和程京峤决定今晚去健身，今晚就顺便叫他出来，然后大家一起吃顿饭了。”
　　想了想，忽然有了兴致，说：“不过也可以等我们健身完再过来一起吃个宵夜。这样吧，要是雨能停，我们四个到时出来吃个宵夜。”
　　今晚还能见到程京峤的话，余习十分乐意：“好啊！”

　　秦汀陌问程京峤:“没问题吧。”
　　这场雨不可能那么快停的，程京峤点头表示可以，扫了眼窗外：“到明大了。”

　　-

　　明大校门口。
　　这场雨来得挺急，也大，很多人没带雨伞，店铺里的伞都售光。
　　当中，没伞的秦执和他舍友在附近的便利店门口避雨。

　　灰色的卫衣帽子拉起，遮住了秦执大半张脸。
　　他头颅微垂，在看手机。
　　手机没亮屏，秦执攥在手里，只是沉默地看着。

　　旁侧不远处有女生频频地看向他，声音压得很低：
　　“那个，你看看，他好眼熟。”
　　“不是吧，我们明大校草啊，秦执啊。”

　　“你是第一次见他吗，认不出来？”
　　“他就是秦执？”

　　“嗯嗯。”
　　“……天色有点暗才看不清嘛，真人原来帅那么多的吗。”
　　“哈哈哈，当然了。”

　　“好想上去加个微信。”
　　“上啊。”

　　没一会，长发女生沮丧回来。
　　她朋友：“怎么，帅哥不肯给吗。”
　　长发女生：“说有对象了。”

　　她朋友不相信：“不可能啊，秦执绝对单身，要是有了，怎么会没有知道他对象是谁。”
　　她半点没往秦执交往的对象可能不是本校的方向去想。

　　长发女生更更更沮丧了：“意思是为了不给我联系方式，用这个不可能的借口婉拒我了？”
　　她朋友：“额……”

　　……

　　眼看雨没有停的意思，周默被这雨搞得有点心烦了。
　　见秦执这会不看手机了，反而盯着个方向看，目光顿住的模样，他疑惑：“看什么呢。”

　　顺着秦执的视线，周默卧槽了一声，“那车好贵的啊，谁在开？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没一会，见到有人撑着伞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
　　远远的，五官轮廓看不甚清晰。

　　不过看到人下车后往明大里走，周默笑了：“啧，果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除了我穷点，明大遍地都是有钱人的少爷小姐。”

　　等车开走，秦执收好手机，双手插兜里，没什么温度的嗓音响起：“周默。”

　　周默回头对上他冷淡的双眸，一愣：“怎么？”

　　秦执的脸，比天上的夜幕还黑，眼眸深不见底：“刚刚，你看清那车的车牌号了吗。”

　　-

　　健身房。
　　更衣室。
　　程京峤换上运动服。
　　秦汀陌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程京峤随口应：“没有。”
　　秦汀陌十分确信：“是单薄了些，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程京峤嗯了一声。

　　秦汀陌操心惯了，说：“你胃不好就不要乱来，作息要正常，烟酒都要少碰，工作能当饭吃吗。”
　　程京峤：“工作能赚钱。”
　　秦汀陌：“说得好像你很缺钱一样。”
　　程京峤扬了扬眉：“谁会嫌弃嫌钱多，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让你这么唠叨。”
　　秦汀陌失笑：“ok，我管多了。”

　　运动了一会，放一旁的手机响起来。
　　进来一条消息。
　　139x……：【我就知道等不来你的电话。】

　　过了十分钟，程京峤才回复：【忘了。】
　　139xxx：【……】
　　程京峤：【有事吗。】
　　139xxx：【现在在哪啊。】
　　程京峤：【健身房。】
　　139xxx：【哦，不过怎么突然健身了。】
　　程京峤：【一直有健身。】
　　139xxx：【是么。】

　　程京峤不自觉蹙眉。
　　秦执在质疑他？
　　是么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碍眼。
　　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边秦执冒雨回了宿舍，湿衣服也没换，先回程京峤的消息：【是该运动起来。】
　　【你总说累。】
　　【我每次都不敢做多久。】

　　不敢？
　　程京峤有种冲动，要把秦执这个号码彻底拉黑的冲动。

　　看出这条消息下的潜意思。
　　程京峤在手机上输入：【我健身不是为了你爽的！】
　　盯着这条消息，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逐字逐字把这条消息删掉。

　　不回复了。
　　回复了那小子该暗爽的。
　　不，明爽。

　　下一秒，秦执的消息又弹出来，【不好奇我在哪里吗】

　　【在哪。】
　　【寝室。】

　　【我知道。】
　　【你怎么就知道了。】

　　【今日周四，除了在学校，还能出去哪浪。】
　　【……】

　　139xxx：【可以见面吗】
　　139xxx：【今天一整天都好想你。】
　　139xxx：【真的！】

　　程京峤垂眸看着手机。
　　他不是怀疑秦执，而是知道荷尔蒙激素让人上头。
　　上头期不就是这样吗。

　　不过，这种急切和“想念”会很快会消逝的。
　　都是假象而已。

　　没一会，手机里又躺了几条秦执的话。
　　程京峤回复最后一条，【没空，先不说了。】

　　139xxx：【……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加我微信啊，这样聊天一点都不方便！】
　　程京峤：【再说。】

　　程京峤运动完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
　　刚换好衣服，秦汀陌突然搭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很自然地轻戳他脸颊：“茄子。”
　　程京峤听见咔嚓声抬眸。

　　一张双人合照诞生。

　　秦汀陌：“很久没发朋友圈了，我今晚发一个。”

　　-

　　晚上九点多，秦汀陌发了朋友圈，下面很多同个交际圈子的朋友争先点赞。

　　两人出到健身房的大门口。
　　秦汀陌笑了，“雨停了啊。”
　　程京峤：“……”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街上行人纷纷收了伞。

　　秦汀陌：“看样子停了好一会了吧，那今晚刚好见下秦执，上次我生日后有很久没见了，也不见他回家。周末也待在学校，不知道他在干嘛。”
　　秦汀陌想了想，“难不成他交女朋友了？”

　　程京峤：“不清楚。”

　　秦汀陌看向程京峤：“他也没跟你联系过吗。”

　　程京峤：“你知道的，我没他微信。”

　　有风吹过，抚动程京峤的额发，他逆着光，秦汀陌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好友的声线有点紧，不过秦汀陌没多想，想到了往事，有点莞尔：“对了，忘了你们不熟。”

　　“不过，你还跟我弟他计较啊，都过去两三年了吧，那个臭小子当众那样……也不是故意的。”

　　-

　　那会他们几个好朋友聚会，当时秦执也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秦执输了。
　　当时抽到的惩罚是：亲吻身边的人一分钟。

　　大家都呆愣住了。
　　这个也不知道是哪位脑子不好的大神给写的。
　　平时玩这个游戏，其实他们都挺有分寸的。

　　这次……
　　玩得好他妈大啊。

　　而且抽到惩罚是秦执，秦执当时还是高中生呢。
　　身边就左侧是秦汀陌，右侧是程京峤。
　　总不能是兄弟相亲。

　　大家下意识目光就往程京峤身上飘过去了。
　　呼吸不自觉屏住。

　　秦执也看向旁边的面目精致好看的程京峤。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沉默片刻。

　　程京峤只吐出声线冷冽的一句话：“再抽一次。”

　　虽然有点扫兴，不过大家也没那么恶趣味。
　　正想说可以。

　　秦执出声问：“为什么。”
　　也不等程京峤回答，说：“怕我玩不起吗。”
　　又一句：“还是你玩不起？”

　　这三句话问得程京峤很下不了台。
　　气氛一时凝滞。

　　明明好友是善意的，这愣头小子说话却那么冲。
　　秦汀陌有点生气：“秦执，有你这么对哥哥说话的吗。”

　　“哥哥？”秦执青涩的眉宇间溢出一丝焦躁，冷嗤：“我的哥哥可只有你一个。”

　　秦汀陌无奈了，不想他再这么没礼貌地大发厥词：“能不能别这么犟？”

　　秦执何止犟，性子还难驯的很。
　　他紧紧地盯着程京峤，挺有种地说：“我说错了吗，就算是游戏，也不能这么随意打断吧，程京峤，你觉得呢。”

　　程京峤觉得好笑，偏头看他，因为喝了酒，沾着桃色的眼尾微微上挑。
　　秦执黑眸毫不避违地迎着他的目光。

　　短暂的沉默后。
　　程京峤还没回答。
　　秦执挪了下位置，一下子坐得更近了。

　　两人瞬间突破了安全距离。

　　程京峤：“……”

　　程京峤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冽味道涌入鼻腔，是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近看，面前这人长相实在太出挑了。

　　秦执内心没什么把握地继续挑衅道：“你玩得起吗。”

　　程京峤才没有跟小屁孩亲密接触的意思，再说了——
　　他往秦执身后的秦汀陌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被秦执捕捉到。

　　本来都有那么一丝念头想要放弃的人，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男生单手扼住程京峤的后颈，上半身压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