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关系》未柖

2、第 2 章

　　总裁办公室私密的休息室里。
　　一双皮鞋和一双球鞋掉落在同一处：床边。
　　是杂乱无章的状态。

　　程京峤身上的白衬衣和秦执的牛仔裤被甩在床尾。
　　凌乱。

　　此刻，程京峤白皙精致的脸庞上还戴着那副金丝眼镜，他受不住了，说："回去了。"
　　秦执爱死他戴眼镜的模样，一手掌控他的脸，低笑："回哪。"

　　程京峤："别明知故问。"
　　秦执抽空看了眼床头的时间："都凌晨了，还回去做什么。"

　　程京峤："……慢点。"
　　秦执没搭腔，眼眸更深了些。

　　程京峤："说了让你慢点！"
　　秦执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慢不来。"

　　程京峤指尖瑟缩了下，睫毛也跟着颤抖："我，我……"
　　断断续续的语气。

　　秦执放缓了自己的语调："程总想说什么。"
　　他有点恶劣："怎么不说完？"

　　程京峤非常想把这人踹下床。
　　不是他有这种踢人的坏习惯。
　　是在太气人。
　　秦执实在太气人了。

　　结束的时候，趁秦执去洗澡的间隙，程京峤黑着脸拉开衣柜，换了套衣服。
　　拿了车钥匙开着黑色宾利离开公司。

　　没有勉强自己睡休息室。
　　他这人认床。
　　自己家才睡得舒服。

　　今晚夜空下的月亮很圆，月色皎洁明亮。
　　不过程京峤无心欣赏。
　　很不自在地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秦执的外套搭在他的沙发上。
　　这里本来独属自己的空间，有了别人的痕迹。
　　看样子，秦执确实在这里待了一整天。

　　程京峤受不了自己被迫运动过量浑身汗水脏兮兮的模样，立刻进了浴室。
　　等洗完澡出来，渴了，打开厨房冰箱。

　　发现里面居然有除了酒和矿泉水之外的液体。
　　可乐以及其他运动型饮料占了他一整格的冰箱。

　　他僵住。
　　侧了侧身，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果然发现里面果然还有披萨这种没营养的高热量外卖包装。

　　真的疯了。
　　他要通通打包扔掉。

　　没一会，黑色巨大垃圾袋装满了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
　　程京峤从里往外扭开门，想着要把垃圾扔出去。

　　猝不及防看到站在门口的秦执。
　　明晃晃的灯光下。

　　忘记他一定会跟回来的。
　　程京峤眉心重重一跳，嘴唇嗡动了下，瞬间想关上门。
　　哪知门被秦执的长腿用力顶开了。

　　就这么这么顶开了。

　　程京峤力气抵不过，对方整个人一下子十分强悍地挤进来。

　　程京峤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倒，被秦执伸手拉住手腕才站稳。

　　程京峤抬眸。
　　和秦执的视线对上。

　　秦执的眼眸黑沉沉的，嗓音沉哑："你又抛下我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程京峤欲递出手中垃圾，"出门扔了。"

　　秦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上次秦执露出这个眼神的时候，程京峤吃了这辈子最大的亏。
　　这次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识时务地软了语气，"秦执，我好困了。"
　　"帮个忙。"

　　秦执还是一动不动，动作未曾偏移半分。

　　程京峤的性格注定他没办法示弱多久，神色恢复淡然，开始陈诉事实："你是不是有病，做到我腰都要断了，我不趁机跑我傻逼吗。"

　　沉默片刻，秦执伸手，掐住程京峤的下巴，冷嗤："你能跑哪里去？"

　　程京峤没挣扎："哪都跑不了，所以我只是回家。"
　　"我现在就想睡觉，只想睡觉。"
　　"爱扔不扔。"

　　说完丢下垃圾在秦执的脚下，转身上了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快要睡着的时候。
　　有人掀被上床，抱住了他。

　　秦执阴郁地说："你跑不了。"
　　程京峤："……"

　　秦执在他耳边阴魂不散一般呢喃："程京峤,你跑不了的。"
　　程京峤头皮麻了一瞬，有种把他踹下床去的冲动。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

　　"程京峤。"秦执又叫他全名。

　　这人每次叫他全名都是要做。
　　搞到程京峤都要ptsd了。

　　感受到身后的变化。
　　很好。
　　果然是年轻气盛。

　　程京峤翻了个身，闭着眼面对着秦执。
　　"秦执，"程京峤声音困倦，但是音调清晰："可乐杀精。"

　　秦执明显一愣。
　　半秒后。
　　出声："这个没有科学根据。"

　　程京峤微微抿唇："反正以后别喝了。"
　　深吸一口气，说了实话："不能够接受我的床伴居然还是个喝可乐的小破孩。"
　　"……太那个了。"
　　"你是大二，不是高二。"

　　秦执缓慢地收紧搂着程京峤双臂，紧绷的唇线，骤然松开，"好。"

　　程京峤突然想起："垃圾扔了没。"
　　这会，秦执声调还挺乖的，"扔了。"
　　"哥哥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

　　“……”这个时候装的挺乖，程京峤久久无言。
　　最后敷衍地嗯了一声。

　　没用多久就彻底睡了过去。
　　他真的很累了。

　　而秦执清醒得很。
　　低垂眼睫看了程京峤很久，月光在他眼帘处投射处一片浓郁的阴影。

　　-

　　周四的晚上，秦汀陌的画室。
　　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秦汀陌唇角露出笑意来："来了。"
　　程京峤："来了。"

　　秦汀陌："先等等我，今天没那么快关门。"
　　程京峤："没事。"

　　程京峤轻车熟路进了秦汀陌的办公室，很快有人送上茶水。
　　是程京峤来这里惯喝的那种，还有甜点。

　　程京峤低头看了眼腕表，尔后抬眸直视他，声线优雅清越："谢了。"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余习的心跳蓦地加快，耳后根烧起来。
　　话都有点不利落了："不、不用谢。"

　　程京峤收回视线，垂眸翻着手中的画册。
　　继续上次还没看完的页码来打发时间。

　　偷偷看了程京峤好几眼，余习才恋恋不舍掩门出去。
　　回到同事身边。

　　同事推了推的肩膀，兴奋地说："好久了吧，程总终于又来了。"

　　余习："两个月多了。"

　　同事调侃："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这会余习单纯想起程京峤，心跳还是忽快忽慢的，他知道自己藏不住。
　　大家都知道他的心事。

　　同事善意地笑了笑："不过你本来就兼职，见程京峤的时间算不上多。"
　　"以前啊，程总可是几乎有空就来的。"

　　余习："真的吗。"
　　同事："这怎么还有假，你也知道，他和秦老师关系好。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了，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

　　余习眼眸闪了闪，有点犹豫地开口问："他们……他们是不是--"
　　同事get到他意思，大笑："想什么呢，人纯纯的兄弟情。"
　　……

　　-

　　秦汀陌指导完别人画画，回到办公室。
　　秦汀陌："最近是忙完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程京峤合上书，抬眸："闲了点。"

　　秦汀陌："真的吗，不会转头又说忙得没空出来吃饭吧。"

　　程京峤神情寡淡，五官立体精致："应该不会了。"
　　他觉得自己调理好了。
　　不会觉得因为和秦汀陌的弟弟发生了那种意外偏离正轨的关系而觉得别扭死。

　　他赶不走秦执。
　　暂且也就保持这种秘密的地下关系。
　　小男生很快会贪新厌旧，他们很快会结束。

　　秦汀陌永远不会知道他和秦执发生过什么。

　　秦汀陌拿了外套，和程京峤一起往办公室外走，边说："那就好，都好久没来，这里可太多人惦记你了。"

　　目光含笑看向不远处的余习。
　　程京峤随着他的目光移过去。
　　余习身材修长，个高腿长，随意站在那，格外扎眼。

　　余习本来就一直看着这边，这一对视，慌张收回视线。

　　秦汀陌低声问："觉得他怎么样。"

　　听他这样问，程京峤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其实早就习惯这种情况。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有点酸涩呢。

　　程京峤看了他一眼："不怎么样。"
　　秦汀陌疑惑挑眉，盯着好友那张好看到令人脸红心跳的脸："不会吧，我记得你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程京峤慢吞吞："你记错了，不喜欢年纪比我小这么多的。"
　　秦汀陌："也不是差很多，他就升大三了。不是跟秦执差不多的年纪吗。"

　　提谁不好，提秦执。
　　程京峤唇角冷然上扬："我是他叔叔辈了。"

　　秦汀陌哑然失笑：“胡说八道什么啊，你还比我小一岁。”
　　程京峤对他笑了一下，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却没什么感情的样子：“不谈和我有年龄差这么多的。”
　　秦汀陌：“啊？这……”

　　程京峤：“你想说什么。”
　　秦汀陌笑吟吟：“就觉得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万一——”
　　程京峤皱眉，打断他：“没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