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你喜欢我》饮姜

12、第十一章

　　只见江川头都没回，扔下几个字：“我送她。”

　　*

　　“你跟爷爷回去吧，”黎明停下来提议道，“不用你送。”

　　她定定地看着江川，小区的灯不太亮，天上只有一些碎星子。

　　江川睨了黎明一眼，顿了一顿，“不用。”说完就继续走了。

　　听着江川坚持，黎明也没再多说什么，她还在想江川刚刚叫自己的名字。

　　她好像很少听到身边的人叫她名字，有像江爷爷一样叫“小黎”的，有叫自己乳名“呢呢”的，有把姓名拆了叠着叫的，有时候谷禾就这样恶心她，拖长音叫她“明明～”或者“黎黎～”。

　　她也好像是第一次听到江川叫自己的名字。

　　平常江川叫她什么？平常江川好像不叫她。

　　好像祈使句和回答更多，唔，好霸道。

　　“再见，”黎明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江川，路上小心。”

　　“嗯。”

　　黎明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想法，郑重地叫了江川的名字，然后告别。

　　转身的时候却听见了江川又说话了。

　　“再见，黎明。”

　　黎明忍不住想，如果我要是说晚安的话，他会不会也跟自己说晚安呢？

　　不知道，黎明想，她不知道。

　　江川回去的路上也在想刚刚黎明告别时说的话，他也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就好像是为了对仗工整一样，他就也喊了黎明的名字。

　　江川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有一些劲儿，所以有时候一抽一抽的，比如小时候单枪匹马去找亲爸亲妈，比如现在，就是硬要和黎明一样说话。

　　夜晚的让人有些厘不清。

　　快十月了，江川哈一口气，莫名有些热。

　　*

　　“诶，不是让你去接小川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江奶奶见江爷爷独自回来，疑惑地问到。

　　江爷爷一边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脱鞋一边答着话，“你没叫我去接小川啊？”

　　“我看着时间对的上，你去买东西的时候不是叫你顺便接接小川吗？”江奶奶没好气地说。

　　“哦，那我没听到。”江爷爷说。

　　过了一会，江爷爷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接着小川了。”

　　江爷爷这等着老伴儿继续问呢，结果对面人说着没声儿了，一抬头，看着江奶奶正无语地看着他。

　　江爷爷连忙继续说：“刚刚碰着小川和他同学一起回来呢，他那几个同学啊真不错，又懂礼貌嘴巴又甜……”

　　江奶奶：我怎么嫁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江爷爷说着说着开始自我陶醉了，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的，当年他脑袋晃到江奶奶那边的时候，看着老伴儿的表情，他知道大事
　　不妙，立马说：“小川送他同桌去了。”

　　“哦，”江奶奶听到解释又去做自己手头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她开始觉得不对，诶？同桌，是哪个同桌，不会是那个同桌吧？

　　“送他同桌？”江奶奶拉长着声音问道。

　　江爷爷刚坐下来喝口水呢，没想到刚消停的老伴儿陡然发问。

　　“嗯，是啊。”

　　江奶奶听着江爷爷轻描淡写回答了这么一句，一时无语，转身就去房里。

　　江爷爷一听着江奶奶把门关上回房了：不对，不对，这不对，这关门的声音比平常重了一点五倍，老伴儿生气了，拉响一级警
　　报。

　　他马上以光速蹭到江奶奶身边，化身她肚子里的蛔虫，开始为江奶奶排忧解难。

　　“哎呦，你看你，这送个同桌怎么了，想当年我们那时候，到小川这个年纪就快娶媳妇儿了……再说了，咱儿子儿媳妇儿不是也没怪咱们嘛，小川长大了，再说了，小川什么时候要咱们操心呢。”

　　江奶奶听着江爷爷这东扯西扯说一大堆的安慰，竟然莫名受用，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气自家老伴儿更多，还是担心小川的事情更多。

　　“……等他们大学了，就可以订婚了，至于孩子也不着急着要，毕竟都还小嘛，过几年咱们就等着抱孙子……”

　　江奶奶不知道江爷爷怎么突然说到了这儿，两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人就被架上了婚姻的殿堂，然后被畅想了第一个婚后的五年计划。

　　但是，诶，江奶奶也忍不住跟着畅想了。

　　“对，但是还是得尽早，晚了对人家女孩儿身体恢复不好……”

　　江川这一回家，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客厅一个人的没有，安安静静的。

　　有些，不对劲？

　　平常这个时候是爷爷奶奶拌嘴打情骂俏的标准时间，他们会喜欢找江川评评理，然后继续争辩。

　　就好像，江爸爸和江妈妈一样。

　　只是有一点不同，江爸爸江妈妈不会找他评理。

　　江川：我这电灯泡的一生。

　　——难不成爷爷还没回来，不对啊，按理说奶奶应该也在家，他们睡的没那么早啊。

　　江川换好鞋就往里面走去，他仔细听着家里的动静。

　　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家爷爷奶奶在房里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又是说结婚，又是说生孩子的，江川没再继续听下去，摇着头笑笑就去洗漱了。

　　*

　　“我羽，你们到底表演什么呀？”午饭时间，黎明又又又发问了。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了程羽她们表演了。

　　这几天都不知道是黎明问的多少遍了，程羽死活都不说。

　　而黎明对她们究竟要表演什么好奇得很，但是程羽口风很紧，根本没有透露一点。

　　“得了，”程泽从埋头苦吃中抬头，“她连我都没说，瞒得紧着呢。”

　　“好吧，”黎明看着程羽只是笑笑没说话，挫败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诶！你们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呢？”黎明突然又想到这茬，她一时被自己的天才想法给天才到了，以至于动作有些大，一不小心碰歪了旁边……江川的餐盘。

　　说到江川坐黎明旁边，这其中就有程羽的原因了。

　　四人小队除特殊情况都会找两两对坐的座位，这就有讲究了。

　　程羽私底下跟黎明说说跟江川对着吃饭总有些不自在，所以每次坐座位的时候程羽都抢着不在江川对面坐，当时黎明还笑她呢，“你不自在什么，心里有鬼啊？”。

　　然后遭到程羽的强烈反驳，“你才心里有鬼呢！”

　　于是后面几次江川就偶尔跟黎明对坐，本来黎明还觉得没什么的，一听程羽这么一说，之前还好好的，她突然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于是她在一次晚餐中提议：“我宣布，以后你们两个男的对着坐，我和我羽对着坐，就这样。”

　　“为瑟么？”程泽嘴里含着没咬断的青菜提出质疑。

　　“因为……”关于原因，黎明莫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说自己不好意思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因为什么？”程泽给青菜咬断了，乘胜追击。

　　“因为——”黎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羽打断了。

　　“因为看到你食不下咽呗。”程羽一针见血地说。

　　程泽：我恨我的好奇心。

　　江川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程羽和黎明，俩人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吃饭。

　　回到正在好好自己吃自己的饭的江川，飞来横祸，他的鱼香肉丝溅到了他的白T上。

　　洁癖是言情男主的标配，我们江川也不例外地有点小洁癖。

　　夏天还没走完，所以大家的衣物都稍显单薄。

　　陡遭灾祸，江川瞳孔骤然放大，心脏剧震。

　　他甚至能感觉到鱼香肉丝的香味在他的白T炸开，以及……湿热的触感。

　　“啊啊啊啊——”黎明见状手忙脚乱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找纸巾，结果，结果……发现她们就带了几张纸。

　　堪堪把江川身上的笋丝肉丝之类的给捡掉，他们手里的纸宣布告罄。

　　“江兄，”程泽打量着江川，“你这□□啊。”

　　三人齐齐无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去买两包纸去。”黎明命令道。

　　“怎么又使唤人。”程泽在黎明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往小超市走去，但还没走几步呢——

　　“给。”

　　几人都没注意程羽的同桌李昭就坐在后面那桌，由于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所以李昭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情况。

　　程泽一步三回头那劲儿，看到这一幕，自然地拐回来了。

　　“谢谢。”

　　黎明接过纸巾，然后道谢，这流程比江川自己都快。

　　然后她就对江川，呃不是，对江川的衣服进行后续的清理。

　　江川手慢一步，他无暇估计黎明，对李昭道了句谢，“谢谢。”

　　李昭见黎明接过纸巾，微愣了愣，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冲江川笑了笑，“没事。”

　　于是李昭就拿着餐盘走了。

　　兢兢业业清洁工黎明倒是没注意这些，她拿着纸巾就继续做扫尾工作。

　　但是，区别于刚刚的捡菜叶子工作，现在擦油渍，一不小心就能按到江川的侧腰。

　　黎明干脆扯起衣角这样擦，江川也就自然而然地靠得更近一些。

　　“擦完——”了。

　　于是黎明一抬头，她能感觉江川和她离的很近。

　　是那种眼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瓶绿茶的长度。

　　再近一点，就是接吻的距离，黎明不由得想。

　　她话没说完被温热的气息打断，然后又突然退开。

　　“小心点，”程羽提醒道，“不然又打翻了。”

　　“就是，一惊一乍的。”程泽也逮着机会说几句。

　　黎明倒是罕见地没还嘴，只是坐着拿筷子戳着餐盘里的土豆。

　　憋了一会，她又觉得有话没说，转头对江川说：“我擦完了。”

　　江川一顿，“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只能擦成这样了。”黎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不你中午回去换一件衣服，我帮你跟老师说。”

　　江川看了看衣服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污渍，又一顿，“不用了。”

　　黎明看着江川想说点什么，但是忍住没说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要不，我把我衣服换给你。”

　　江川用一种惊骇的眼神看着黎明：我知道你愧疚，但是你能不能别愧疚。

　　程泽听了这句话直接笑喷了，程羽也小声地捂嘴笑。

　　“不用，我回教室换外套。”江川怕黎明还要说点什么，连忙说。

　　黎明倒是没说话了，不过她脸倒是突然红了起来。

　　“我吃完了。”说完，黎明就一个人端着餐盘走了。

　　剩下三人看黎明突然暴起，一时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跟上去追。

　　“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谁惹她了。”程泽小声咕哝着。

　　谁惹她了呢，江川想，他究竟知不知道答案呢。

　　*

　　“诶，我羽怎么不见了？”

　　黎明刚刚在前面一路暴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在想什么。

　　一回头才发现程羽不见了，遂发问。

　　“她啊，她刚刚说要去拿点东西呢。”程泽回答道，“她走了好一会儿了，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黎明一路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主要是脸上烫烫的，热气直冲云霄，烧到了脑子。

　　“没什么。”黎明自己都没理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程泽倒是没理会黎明敷衍的话，自己一个人念叨起来了，“这个程羽，我好心说去陪她拿呢，她还说不用，好心当驴肝肺……”

　　今天程泽特意走在了江川的左边，平常他总爱走江川的右手边，今天突然变了位置是因为他想给江川挡挡他衣服的污渍。

　　程泽：我真的一个十全十美的大好人啊，他们没我都得散，地球没我都不转。

　　回到教室，江川就马上去厕所换了衣服。

　　天气凉起来，他带了校服外套，没想到刚好派上了用场。

　　他换完衣服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黎明还是坐在一边不说话，盯着物理书看，因为上节课就是物理课。

　　江川换衣服之前她就盯着这一面，换衣服完之后还是在盯着这一面。

　　黎明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话。

　　她不说话没搞什么小动作，江川觉得有些不适应。

　　江川非常的不适应。

　　“你……怎么了？”江川问。

　　此时黎明还在沉浸在自己纷杂的内心世界中，压根儿没注意江川说了什么。

　　因为江川平常都很少找她讲话，她就更不会注意自己敏感脆弱的小同桌了。

　　江川看黎明没反应，也知道对方估计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于是心一横，撕了草稿纸的角角，犹豫一会，沉思一会，终于提笔写了。

　　/你怎么了？/

　　然后就推给了黎明。

　　黎明看着眼前的小纸条，还残留着江川草稿的痕迹，她抬头看讲台，然后疑惑地望向江川，“老师没来啊？”

　　江川：啊？

　　黎明看出江川眼里明晃晃的疑惑，又补了一句，“老师没来啊，你写什么小纸条？”

　　江川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那么有同桌情呢？

　　黎明看江川有些微微无语，愣了一会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方向，“哦，我没事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江川像赶着去干什么一样，飞速丢下这几个字，然后和黎明错开视线，飞速从桌子里掏出一本书就开始看。

　　江川对自己说：你摸着你被弄脏的衣服对自己发誓，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

　　黎明：我同桌咋了？

　　江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摊开的书封面赫然写着——《体育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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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黎明：是谁在质疑我和我同桌纯洁的同桌情？
江川：你说纯洁，尊嘟假嘟？
程羽：你心里没鬼？
大家星期三好！
在上课或者在工作吗？大家辛苦了呜呜！！
求评论求收藏，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