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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Darkness of Light ...

  •   “新婚快乐。”
      深夜的机场异常安静,脚步匆匆的人大都无暇他顾。
      “八字没一撇,乱说。”林枫揉着眼,接下木从南的行李箱。

      “小枫?”木从途慢木从南几步,两人转身时她才露面。
      林枫盯着她看了会儿,才猛然发觉。
      “途,途姐?”
      “看来没忘啊?”木从途的行李箱也被林枫接过去,笑眯眯看他,一脸神气自然。
      “怎么可能忘?”林枫说的自然。
      “对啊,我走的时候那么轰轰烈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

      林枫闻言呆了一瞬,看着两人背影,木从南的行李箱又被他抢回去,拉在脚边。
      两人的身高差距很大,但气场不相上下。

      “两个疯子,凑一块了。”
      林枫咽咽口水,心里默念,看着木从南背影,突然想起那个天天给自己发消息的小孩,好久没发过了。

      三人站在凌晨的柏油马路上,橘黄色的路灯,淡蓝色的霓虹,夜空快亮,深蓝色的夜幕。
      所有都交相辉映在一起,阔别五年的地方。

      木从途抬着脑袋,深深吸了口空气,闭着眼睛又垂下头,嘴角牵上笑意,“十八年,真短。”
      “可我的五年长的要命,怎么数都数不完。”
      “忍的五年当然长,木从北今年出来吧?”
      “对啊,我一直数着也一直想着,要怎么报答她才好。”

      林枫在后面冷汗直冒,开春的风一吹,打着哆嗦。

      “哦,对了,小枫快结婚了。”木从途转身,从自己包里掏出张卡。
      “五百二十万,新婚快乐。”
      木从南附上一张。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天长地久。”

      林枫震惊的看着俩人,两人对一眼,卡都塞到他胸前的口袋里。
      “密码是你生日。”

      *
      年味充斥一整座城市,各处张灯结彩,飘荡欢声笑语。
      温锦故左手一只狗,右手一只猫,久违的回到家。
      “侄子侄女呐,叔叔想死了。”

      开门的一瞬间,关且易率先扑上来,亲亲这个抱抱那个。
      “撒开。”温锦故躲着关且易,往里看。

      “儿子。”温故学端着鱼汤走出来,崔瑾瑜陪着温柔锦看电视。
      这种时候,总会觉得少了谁。
      “爸。”温锦故安顿好俩崽子,撸起袖子进了厨房,还是不看的好。

      木从南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原本只想到处转转,可这么大一座城,他却只能找到这里。
      抬着眼睛看,久违的找到那个窗户,好像还能看见人影,能听见欢声笑语。

      温锦故切着菜,突然一阵心悸,他忽感不对。
      “怎么了?”
      “我……”温锦故总觉得他回来了,紧张的跑到窗边。

      “喂……”
      木从南接起的电话里传来哆嗦声,他总算露出一个笑容,坐直身子开车。
      “我照办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

      温锦故跑到窗边,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只有片片黑暗,其余什么都没有。
      对了,他不想见自己,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又退回去,看着一房子惊讶的人笑了笑,走进那个上了锁的房间。

      东西全部都是原来的样子,木从南送自己的,自己送木从南的,全都摆的好好的。
      看起来,只少了一个从没打开的行李箱和一个娃娃。
      房间依旧温暖,只是人离他好远。

      他下车,后备箱的东西扛上肩头。

      面前,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令人窒息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满满的快感。
      好像能看见,吃人的黑烟和火蛇里人们逃窜的身影,这当然是想象,他独身一人往里走。
      越往里,越令人倍感口唇焦灼,排天蹈海的热量冲击过来,仿佛不在冬日。

      木从南越往里走越是兴奋,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小提琴,搭上肩头。

      凄厉快速的琴声流出,这样的火光里,无比令人胆寒,音量每每临近一分,恐惧就放大一分。
      最后,当他站到面前,仿佛是地狱。

      木从南依旧拉着,到了音乐停顿,他享受的站在火海中间,随后,琴声再度响起。

      当曾经的恐惧被直面,当压抑的仇恨被释放。
      全部,全部叫嚣罪念,全部叫嚣恩怨。
      而他,来解释一切。

      音乐停下,他弯腰谢礼,对着火光,对着过去,优雅无比。

      “好久不见。”

      对啊,好久不见。

      “木从南!”木从仕抬头。
      他背着火光,戏谑,手指再度搭上琴弦。
      “为你送个行吧,哥哥。”
      “《Darkness of Light》”

      “林瑞,你要干什么?”木从仕不可置信的看着躲到木从南身后的林瑞,努力的抬起刚刚被林瑞偷袭了下的脑袋。

      “我,我……”林瑞一直看着地,没看他。

      一曲再次结束,木从南终于扯开颈上的领带,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木从仕。
      “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死同性恋,你他妈还有脸回来,你病治好了吗?神经病。”
      “对啊,哥哥要不要撒撒娇?合我心意的话我可能就放了你。”

      以前有机会的,这些从十二岁时候规划好的事情可以不发生的。

      “畜生!死同性恋。”
      “你妈怎么没带你去死,你就该被烧死,你不配活着……”
      “嘭。”

      小提琴被砸穿在木从仕头顶,发出最后的曼妙声响,凑成这一完美曲章,林瑞跪坐在一边,大声尖叫。
      “嘘。”木从南转头,琴弓抵在唇上。

      林瑞发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声音,仿佛看见嗜血的野兽,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可又精致漂亮,漂亮到生死关头还能让人感叹他漂亮。

      “好受吗?”木从南弯腰,扯着木从仕头发,俯在他的耳边。
      木从仕头顶血红一片,做不出回答。
      “我觉得好受,好受极了。”

      偌大的别墅客厅,各处弥漫浓烟,木从南的靴子踩在上面,总能发出独特声响。
      这种不可闻的,躲在暗处的,危险的,不知方向传来的声音,是带去恐惧最好的介质。
      “快跑,不要被我找到。”

      木建邺拖着沉重的身子,他一直被喂着毒药,根本跑不掉。

      “3……2……”木从南走了一圈,声音不急不慢,缓缓的,缓缓飘进耳朵,林瑞听着都有些发抖。

      “1咯。”木从南笑了声,无比轻快。
      “找到你了。”

      “啊!啊啊啊!”林瑞看着被拎到面前的木建邺,双腿不自知后蹬,大叫着逃离。
      “啧。”
      木从南烦躁的声音让她害怕。
      她又停下,又重复刚才,背对着一切。

      火势更甚,浓烟盖过一切,但仇恨总能突破,牢牢笼罩在这栋燃烧的别墅上面。

      “想我没?”
      木从南蹲下身子,手往旁边一探,找到自己的背包,打开,里面满满金属碰撞的声音。
      “从南,从南。”木建邺一口老血吐出好远,眼里带着哀求。
      “要什么?”
      木从南拿起刀看,火光在上面笼罩。

      “你也要听我学的小提琴吗?”
      木从南突然弯腰,甚至毫不避讳的趴在地上,双手支着自己下巴,那把刀被他立在下巴处,弯起的腿甚至微微摆动,笑眯眯的打量。

      “不!不!”木建邺摇头,起身,不对,起不来身。
      “好遗憾,为什么不听呢?”木从南站起身,看着晕厥的木从仕。

      “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把我送回火里的吗?”木从南拍拍手,抖落些木建邺的头发和灰尘,刀被他插/在离木建邺三步远的地方。
      “我现在演示给你看,这件事以前或者这件事的进行中,你随时可以拿着那把刀杀死我,只要你能。”
      木从南摆摆脖子,折的手指咔咔作响,扯住木从仕的头发,一步步往火势中心走。

      “啊!啊啊啊啊啊!”林瑞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抱着肚子,可还是忍不住尖叫。
      “林瑞!”
      木从南声音更大,甚至冲破她的尖叫,房屋的燃烧。

      林瑞抖着,站起身,身体一下下抽搐,看向他,无比乖顺。
      火光和灰尘里,木从南的眼睛亮的放光,歪了歪头,特指地上的燃料桶。
      林瑞吸了口气,提起,慢慢往他身边挪。

      “啊啊啊啊啊啊!”林瑞眼睁睁看着桶里的东西浇到木从仕头上,随后,一个猩红的火点从木从南手里下落,为这场盛宴加了一番料。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燃烧。

      “啊……”木从南感受热量,随后高扬着头颅,发丝筛过火尘,“看到了吗?喜欢吗?”

      “疯子,疯子!”木建邺抱着腿,半点挪动不了。
      “对啊,我就是疯子,忘了吗?不能忘啊。”木从南摇摇头,随即张开双臂,转过身,消失在火尘里,但声音传出来,“我好仁慈,我打晕了他,他不会痛的。”

      木从南走到林瑞身后,突然弯腰。
      “啊!”林瑞被吓一跳,只能在木从南手里哆哆嗦嗦抬头。
      “我答应了你什么来着?”木从南说着话,指尖一下下在林瑞下颌抚过,抬眼看着对面的木建邺。
      “送,送我和从新出国。”林瑞强忍着哆嗦。
      “对。”木从南起身,又走回木建邺身前,空气里弥漫一股味道。
      “怎么样?”
      木从南扯着他的脑袋,两人一起面向那堆火焰,里面的人嘶吼,蜷缩。

      “啊啊啊!”木建邺紧闭着眼,不敢想象。
      “不用怕,你不会死的那么轻松。”
      木从南站起身,林瑞已经有些昏厥了。

      “既然你要带着从新走,他呢?”
      木从南眼神下潜,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里面的生命。
      “我,我打掉。”
      “不如,送给我?”木从南歪着头,身子往侧边探了探,拔/出那把刀。
      “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林瑞撑着地后退。
      “我说,送给我。”木从南起身,再次隐进火尘里。
      “好!好!送给你,你要活的还是死的?”林瑞坐在原地回答,惊恐的转头看着四周,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恐惧,不确定木从南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像个孤儿一样,我会对他好。”
      声音从身后传出,林瑞记起,这是她第一次见木从南时说的话。
      “明明,我父母双全。”木从南在她背后俯身,抬起她的下颌,两人看着对面的木建邺,已经因为惊恐过度口吐白沫。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我送你出去。”木从南起身,一样的手法扯住木建邺头发,两人一步步往外走。
      林瑞爬起,往后看了眼,大喊了几声对不起。
      跟着木建邺身体扫开的空地,她终于解脱,那些鞭子烙铁不会再挨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木从南的背影。
      怎么会有错呢?我就是想好好活着,从仕,不要怪我。

      “好感人哦,我为了父亲和后妈牺牲的哥哥,我会怀念,望你恨我。”木从南蹲在地上,朝着木从仕燃烧的方向,木建邺已经晕厥,被他稳稳放到了林瑞怀里。
      林瑞恐惧又庆幸的呼吸,顺从的把木建邺脑袋挪到腿上。

      听着不远处的鸣笛,木从南理了理自己衣服,一手拍到林瑞肩膀,吓得她惊颤。
      “母亲这个角色真的很奇妙,有人像你,有人像她。”
      “但你会保护他对吗?”木从南蹲下身,手覆上林瑞的腹部,感受里面的胎动,并没有,安安静静的。
      “说过的,送给我。”
      “嗯!嗯!”林瑞点头,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救命,救命。”
      “小姐,还有人在里面吗?”
      “有,有,有一个,救救他。”
      “怎么着起来的火?”
      “厨房炸了。”

      “昨夜,我市郊外一别墅突发火灾,现已知情况有一人死亡,两人受伤。春节之际,阖家团圆,年夜饭香气,但在此还是望广大市民时刻注意厨房安全,定期做好保养检查,避免给您和您的亲人友邻带来不便甚至生命影响。”

      “哎呦。”
      “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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