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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双面医生 ...

  •   薄雾里,少年身影修长,黑色的大衣紧紧包裹身躯,步步徐行,指尖撩过花店前摆放的玫瑰,上面结着淡露。

      看着眼前颇具风格的公寓,全楼黑色却唯独顶上天蓝,玫瑰香气浅淡,顺着指尖按响门铃。

      “谁啊?”里面是句女声,不急,慢慢穿着衣服,打开门的瞬间愣了愣。
      “姐姐好啊?”木从南把玫瑰抱到胸前,看着对面的女人,杏眼圆睁,头发凌乱,身上只着睡袍。
      “从南?”木从途愣了一瞬,随即展开笑颜。
      “嗯。”木从南点点头,看着她身后出现的女人。

      很像,卷曲的发丝,热烈的红唇,脖颈上布满吻痕,一脸光滑水润,很像他的母亲,很像北方月。

      木从南往外让了步,那女人出去,还不忘回头抛个媚眼给木从途。

      “进来吧。”木从途接过花,转身走到桌边。
      “木建邺说你好了。”木从南自顾自坐下,看着这个公寓,冷冰冰的。
      “欸?我病了吗?我不觉得。”木从途笑着,拆下玫瑰的包装,一支支插/进花瓶。

      “很像。”
      木从南点点头,看着桌上的威士忌。
      “没有你像。”木从途插/好花看他,随后转身在冰箱里拿出新酒。

      “还是你最像你母亲。”木从途自顾自倒满一杯,长腿翘起,向后倚着沙发一饮而尽。
      “是吗?”木从南也往后靠靠,接受木从途打量的眼神。
      “给。”木从途喝完,才想起要倒一杯给木从南,推着古典杯过去,里面的冰球带着酒水摇摇晃晃。
      “你和木从仕都很奇妙。”木从南端起,修长的手指搭着杯子两边,挪到嘴边抿了口。
      滋味不好。

      “怎么说?”木从途随手点着一根雪茄,就着烟,又一杯酒下肚。
      “都……”木从南有些疑惑,思虑要不要斟酌用词,“都喜欢后妈?”
      “哈哈哈哈。”木从途笑的颤抖,指尖的雪茄烟灰落下,瘦肩抖动,觉得像是撑不住这句话。
      “对啊,都很奇妙。”木从途又倒了满满一杯抬起,她只当是调侃。
      木从南看着她,静静等她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谁?”木从途突然反应过来,她还听到个人名,不是错觉,放下杯子,不自觉的摸上左耳,秀发撩过去后,是个助听器。
      “木建邺今年……”木从南低眼看着桌子,小巧玲珑,放着个相框,是张结婚照,新郎全身被划掉,尤其是脸,可还是没被剪掉,新娘是北方月。
      “今年什么?总算死了?”木从途坐直,看对面人盯着照片,她起身收回。
      “七十几了来着?”
      木从途弯腰藏起相框,听到问题时候不解,但也还是停下动作思考。

      两人一起思考,最后都笑一笑。

      “不知道老子生日耶。”木从途又笑,带着恨。
      “反正……”木从南也露出个笑容,十分危险,“林瑞,怀孕了。”
      “……”
      木从途显然愣住,第一个想到木从仕。

      “你,你意思是?”木从途快步走过来,坐到木从南对面,眼神有些紧张又带些兴奋。
      木从南没说话,只点点头默认,随后推过去个文件袋。

      木从途拿起,葱指绕着密封线,最后实在没耐心,直接从顶上撕开,看着里面东西。

      木从南起身,走到屋里角落,看着墙上的画作。

      木从途一行行读下来。

      “我说呢,怎么就偏偏他从新了。”
      捏着白纸的手指有些发抖,听不见的左耳却又传来声音。
      “对啊,所以来找姐姐。”木从南又坐回来,手插/进衣兜。
      “你一个人也可以吧?来找我?”
      “对啊,但我怕我收不住手,该死的人全部死掉,活着的人全部痛苦,我想要这样,但……”木从南又端起杯子,透过酒水看着木从途,晃了晃。
      “但是,我怕我把所有人剔骨剜肉,但那样他或许会讨厌我,不想被讨厌。”

      “看了这个,他会不会气死?”木从途捏着两份亲子鉴定,看向木从南。
      “那就是姐姐要干的了,我怕我等不到他咽气就会先掐死他。”

      “我服了,你和我聊天聊那么好,怎么一和我说话就夹枪带炮的。”佟哲实在不理解,快步跟上,昨晚还说想自己,昨晚才确定关系。
      “你脑子坏了吧?我有男朋友,谁和你聊了,神经病。”温锦故按下电梯,白佟哲一眼,踏了进去。
      “你看。”佟哲掏出手机,温锦故瞥了眼,随后笑出声。
      “笑啥?”
      温锦故掏出自己手机,打开方洛的主页,佟哲看着这个和自己手机上一模一样的人愣住了。

      “他叫方洛。”
      佟哲消化了会儿。

      “我靠?我聊了四年,我以为是你闷骚,网上一套现实一套耶。”
      “那从某种方面来说你也无敌了。”

      电梯打开,温锦故踏出去,佟哲依旧跟着他。
      “那怎么回事啊?你不喜欢我还找个人钓我?”
      温锦故打开自己柜子,掏出白大褂穿上。
      “大哥,这人你怎么加到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佟哲低下头思考。

      “那就是我俩遇见那天那个戴眼镜的?”
      “不是。”温锦故摇摇头,坐到了位置上,打印机没纸了,他重新换上。
      “我靠……”佟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怎么了?谈上了?”
      “我……”佟哲看看温锦故再看看手机。
      “我天天骂你,方洛怎么安慰你的,你俩能谈上。”
      温锦故怀疑的说完,站起身看他手机。

      “我得去找他,万一看对眼呢,温锦故,我谢谢你,谢谢你不喜欢我,我的爱情!”佟哲快要飞起,自己一张贱嘴果然还是适合网恋。
      “有病,真想电他一顿,消除一下记忆。”

      “这位家长你听我说,这种抑郁症治疗药物就是会有一定的镇静和安眠作用的……”
      温锦故身后躲着个女孩子,家长拿着别人送温锦故的锦旗棍子,高高举起,被温锦故的胳膊拦着,女孩子母亲流着泪,在后面拉自己丈夫,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去你的,你说她生病了,我花那么多钱给她看病,她倒好,她上课给我睡觉。”
      “您先别冲动,别冲动好吗?”
      女孩子在温锦故身后哭泣,脸上的巴掌印明显。

      那家长撇下棍子,总算愿意安静,女孩子母亲拉着丈夫出去关了门。
      温锦故松口气,拉着女孩子坐到自己椅子上。

      这女孩子今年高一,轻度抑郁症。

      “先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可以吗?”温锦故坐在女孩子旁边,看着她的头发。

      “我……”女孩子低头扣着手指,过长的刘海遮盖眼睛。

      “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就是你自己的小秘密,那我们先解决这件事情好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做作业到很晚。”

      “好,是因为昨晚做作业太晚,上课才不小心睡着的是吗?”
      “嗯。”女孩子点点头,鼻尖上一滴泪水滴下。

      “那你父亲又额外给你布置作业了吗?”温锦故抽出张纸,轻轻放到女孩子手里,“我看过你学习,你很有计划,做事也很有条理,如果真的不是作业太多,那就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女孩子点点头,随后擦了把眼泪。
      “快考试了,我的数学不好,就放学去找老师补,可还是没懂,就琢磨晚了点。”
      “哦,这个原因是吗?”

      温锦故直了直腰,随后再度俯下,看着女孩子,语气温柔。
      “嗯,我今天在语文课上睡着了,语文老师很喜欢我,看见我睡着很生气,就和我爸爸打了电话。”
      “我知道,语文老师是你很喜欢的老师对吧?”
      “嗯。”
      “那最近吃药吃的怎么样呢?能好好控制自己情绪了吗?”
      “嗯,能了。”
      “好,你们学习压力大我知道,这种药本来就有些影响注意力和记忆力,那我去和你父母说一说,你在这里睡一睡或者休息一会都可以好吗?”
      “谢谢。”

      温锦故松了口气,开了自己衣服的第一颗扣子,打开门出去。
      女孩子父亲一看见温锦故就跳脚,正要大喊,被温锦故打断。
      “这位家长,和我来一下?”

      “来,喝水。”温锦故把倒满水的杯子放到两人面前,随后脱掉自己的白大褂。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问了原因吗?不分青红皂白你就打孩子,她平时都是她妈妈陪她来,孩子从来没哭过,你今天一来就打。”
      那男人正要喝水,被温锦故吓了一跳,烫了一下。
      “你!”
      “你什么你!”温锦故嗓门比那男人还要大,白大褂被摔到桌子上。
      “我来猜猜为什么啊,你就是情绪高/潮了是吧?平时根本不管孩子,这么心血来潮一下,凸显你的父亲身份,孩子好就是你教的,孩子不好就是孩子的错,要么就是她妈妈没教好。”

      那男人脸色涨红,想站起身又被温锦故按着坐下。
      “孩子都生病了,这种小错误是犯了什么罪吗?上课睡个觉怎么了?孩子自己不愧疚吗?不难堪吗?”
      温锦故平复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他在哪里打的人?”
      孩子母亲楞了一下,“学校门口。”

      “你怎么不在她同学面前打?非得把孩子逼死不可?嘴不拿来说话要干什么?”
      “我就是太生气了,我……”男人搓着手,满脸歉意。
      “屁,你是外面受了气没地撒吧?抑郁症不是小病,每年因为这病自杀的孩子少吗?”
      “是是是。”
      “知道了就好,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
      温锦故重新穿回衣服,长长呼了口气。

      “爸。”女孩子揉着脸,怯生生站起来。
      “没事了啊。”温锦故笑呵呵走过去,和刚才判若两人,“你看还想继续去学校的话就回学校上课,不想的话就回家睡一觉,补充一下状态。”
      温锦故坐到自己椅子上,打开抽屉,翻出本笔记。

      “你说你数学不好,这是我高中时候的笔记,你可以看看。”
      温锦故低头看着,半本是自己写的,半本是木从南实在看不下去他死学,帮他写的。

      “谢谢。”女孩子接过,被母亲揽进怀里。
      “嗯,不客气,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和我聊一聊。”

      一家人出去,和进来时候完全不一样,其乐融融的,外面看戏的都呆了。

      “哇塞,真不错,谁看得出来你才上任一年啊?”佟哲从门外进来,捡起地上的棍子,后面跟着方洛。
      锦旗被重新挂上墙。

      “干嘛啊你俩,汇报来了?”温锦故看俩人搂在一起。
      “温哥!”方洛笑了一声,走到温锦故旁边,上次见他还是高中毕业。
      “嘿嘿。”

      “嘿你个大头鬼,你对他不好试试?”温锦故站起身倒了杯水给方洛,看着佟哲道。

      “怎么搞的?能看上他?”
      “嘿嘿。”
      真不愧一对。

      “你怎么装的我啊?四年都没让发现?”
      “嗯?”方洛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温锦故这话意思,“装你干嘛?”
      佟哲在背后疯狂使眼色,温锦故看见了装没看见。
      “当初,怎么和你说的?”
      “瑾瑜和我说是个变态,聊着好玩,我就……”方洛说着说着意识过来,转头看着佟哲。

      “佟哲,你!”
      “我错了。”
      “你别跑啊?”
      “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两人边跑边喊,留下温锦故感叹人生无常。

      “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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