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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我愿意,可你不听 ...

  •   两个男人开始笑,但都带着些胆战心惊,动作极其不自然。
      林枫看自己身上,自己被麻绳捆的像木乃伊,丝毫动弹不得,温锦故倒是松快,只有手脚束到一起。

      林枫往右看了眼,温锦故还是垂着头,脸色更加苍白。
      他看向那两个男人,他们注意力不在这边,他尝试挪了挪,因为被绑紧,动作缓慢。

      醒了?

      温锦故睁眼,眼前依旧漆黑,嘴里塞着东西,缺少视觉的同时,听觉也不甚强烈,但能分辨出来,这声音是木从南的。
      他点头。

      怎么不乖?
      他摇头。

      许久,没有声音。
      他感到有人在碰自己,带着紧张。

      林枫碰到他的手,艰难的摸他的动脉,时不时要注意对面绑匪的动静。
      温锦故有些抖,动脉还是微弱。
      这种时候,林枫只能祈祷木从南快点。

      死人会乖乖的。

      好像过了很久,他听到脚步,头抬不起,手不动了。
      随即,有什么尖锐冰凉的物品抵到自己胸口,带着些小小的疼痛。

      “你干嘛!木从北!你要杀人吗?!”
      林枫惊恐的喊,但因为两天没有进食,他声音小。木从北拿着匕首抵在温锦故胸口,哆哆嗦嗦。
      “要坐牢的,木从南能放过你吗?”
      “我没办法了!我……”木从北拿下匕首,哆哆嗦嗦蹲下来。
      “你放开我,你自己作死别带着我。”林枫扭动身体,还是被绑的很紧,麻绳粗粝,磨得生疼。
      木从北手里的匕首滑下,无力的瘫坐在地。

      “木从仕骗我,他说,他说搞垮木从南,我的股份就给我,我……”木从北抱着腿,精致漂亮的脸上漫上悔意。
      “谁关心啊?你自己傻逼,你现在放开我俩,他被打了麻药,一旦死了或者傻了,木从南会弄死你你信吗?”林枫无缘无故被关三天,连点水都喝不到,气得要死。

      木从北转过头看他,眼里闪过几丝恨意,随即跪起,匕首再度举起。

      你去死吧,然后我也去死,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温锦故耷拉着脑袋,头顶有声音传来,像是在做梦。

      “别!小北。”林枫不敢乱说话刺激她了,“你是木从南亲姐姐,他要是能拿到东西哪里少得了你的对吧?”
      木从北又犹豫,匕首又放下。

      “你看,也不关他的事啊?木从南是喜欢他,但也没喜欢到能为了他什么都不要,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找到,他现在估计已经拿到遗嘱了,都可能风生水起了,你要是杀了他你就有把柄在木从南手里了。”
      木从北低下头,看上去像在思虑什么,紧握的匕首松开,滑到林枫腿边。

      “你安心演戏就好了,安安心心当你的明星就好了,干嘛给自己一个污点,对吧?”林枫说着,腿缓缓拨动匕首。
      “可……可他,我……”木从北抬头,发现他的动作,立马把匕首抢过去。
      林枫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

      不管怎么样,现在活着最大。

      “你听我说,小南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现在想想,比起木从仕,他肯定会保你,你现在收手,这事都是木从仕干的,你是被逼的,但你要是杀了他怎么说都说不清了知道吗?”

      “二哥。”木从北抬眼看他,桃花眼里含上泪水,真真是我见犹怜。
      “嗯,二哥帮你,我一定帮你,你现在解开我,我看看他,他死了怎么整对吧?”林枫说着往前窜了窜,把自己脚间的绳结伸向木从北。

      木从北愣了愣,随后挥起匕首,老旧的麻绳不好割开,木从北细嫩的手立马被划上红痕。

      “慢慢来。”林枫看着她,最起码暂时稳住了。

      林枫抖落掉身上绳子,蹲到温锦故身边,接过匕首割开绑着他的绳子,全身摸了一遍,没有哪的骨头断掉,也没大的伤口,呼吸也稳,松了口气。

      “二哥,现在怎么办?”木从北往他身边窜了窜,抱着他的胳膊。
      “你有办法吗?我们先出去,先送他去医院。”林枫看着温锦故,脸色依旧苍白,不知道能不能喂点水。
      “不行,不行的,木从仕要是知道的话。”木从北摇头,去抢林枫手里的匕首。
      “好好好。”林枫站起身,匕首藏到身后,一步步往仓库门边挪,腿发着软。
      “你干嘛?你要去哪?”木从北直起身,她抢不过林枫,随即往温锦故身边窜,手掐到他脖颈上。

      这种时候怎么这么聪明了!林枫想。

      “我不去哪。”林枫原地站定,匕首被他放到地上,一步步往木从北身边走。
      “真的吗?”木从北放松,掐在温锦故脖子上的手松开。
      “真的,我们在这等。”林枫看着一边的绳子,坐到了她旁边。
      “二哥。”木从北靠在他身上,身体一直发抖。
      “那就先和我说,接下来要干什么?”林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两人并肩靠着。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来这以后他就没说了,我也不知道。”木从北闭着眼,胆战心惊三四天,她觉都没好好睡。
      “为什么啊?干嘛非和木从南过不去呢?谁都和他过不去。”林枫不知道在问谁,手伸到绳子边,拉了过来,喃喃道。
      木从北低着头,手上却传来疼痛。

      “二哥,你干什么?”
      “出不去,木从南可以进来。”林枫绑好,又拿了段绳子绑她的腿。
      “放开我啊!”木从北开始尖叫,被林枫绑好丢到和温锦故对面的角落。
      “别喊了。”林枫走到桌上拿起胶带,放在手里晃了晃,“你知道被绑架什么心理,那种害怕你也体会过不止一次,你现在干这种事我没想到,就因为钱?”
      木从北摇头,“你骗我!骗子……”随即嘴被胶带粘上,发不出声音。

      林枫蹲着看她,在她身上找手机。

      “警察同志,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我们在努力,有信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好吗?”
      温故学呆在原地,自己出去度蜜月突然被一个电话通知自己儿子失踪。
      “锦姐姐,你别急,有办法的,能找到。”林轩拍着温柔锦的肩膀,语气安慰,但还是紧张的蹙起眉头。
      “对不起,妈,对不起。”木从南跪在她面前,一个劲道歉。
      “不怪你,不怪你。”温柔锦哭了三天,声音哽咽,可还是伸手抹掉了木从南脸上的泪水。
      “我去找,我一定找回来,对不起。”木从南一头磕在温柔锦脚边,摇晃着身体站起。
      手机却响起。

      木从南看着木从北的备注,哆哆嗦嗦接起。

      “在哪啊?这手机能定位吧?温锦故快不行了,木从北也在这。”
      “林枫?”木从南抖着,腿一下发软跪在地上,来往的人投来不少眼神。
      “嗯,不是鬼,还活着,你快点吧。”
      林枫还想说话,让他来的时候带个饭,手机关了机。

      木从北睁着眼睛看他,满满的不甘。
      林枫又走到温锦故身边,扒开他的眼皮,体温实在太凉,林枫脱下自己外套裹了上去。
      “醒醒吧,灾星。”林枫心里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喜欢你,舍不得。

      温锦故觉得能抬头,可还是一片漆黑。

      “我是不是死了,你是鬼吗?”
      “不是,我是木从南,我是从南。”
      木从南摇着他的肩膀,温锦故虚弱的张嘴说话,闭着眼。
      “要开心。”
      随后没有说话。

      救护车飞进医院,木从南麻木的跟着,直到温锦故被推进手术室,自己被医生护士拦在外面。
      对不起,对不起。
      木从南一个劲道歉,靠着医院的墙角跪下,头一下下撞着墙。

      林枫跟在后面,看他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到他几天没有吃饭,眼都没合一下,期间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也求过木建邺和木从仕,对天发誓说自己只要温锦故。
      “对不起,我那天要是再快一点。”林枫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金属一阵阵泛着凉。
      “不怪你。”木从南头顶着墙,语气绝望。

      他不知道如果温锦故醒不来怎么办,不知道温锦故如果醒不来自己怎么办。

      “木从北……”林枫语气犹豫,看着木从南。
      “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这里的所有人,一个都不会。”木从南咬着牙,感受到林枫的手在自己肩上拍了拍。

      “南南……”温柔锦一脸憔悴,被崔瑾瑜掺着,脚步虚浮,看着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
      “妈……”木从南挪着膝盖走了几步,身上每一个关节都疼的要命,但没有他的心疼。
      “这是干嘛?”温柔锦弯着腰去拉他,“锦故醒了看见怎么办?”
      木从南只是跪着,低着头。

      “南哥……”崔瑾瑜看他,上手拉了把,没拉起来,还是先扶着温柔锦到椅子上。
      “你起来吧,南哥,哥也不想看你这样。”

      木从南麻木站起,麻木坐下。

      “手术都好,麻药剂量不算太大,现在等他醒就好了。”医生站在独立病房门前,看着温柔锦。
      “好,谢谢医生。”

      木从南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对面的机器,两根管子从温锦故腿上的动脉里抽血,经过过滤又回到温锦故身体里,红色的异常扎眼。
      现在,他的身体也有疤了。

      “南南,你去陪妈妈吃饭好不好?”温柔锦走回床边,看着木从南苍白的脸。
      昨天一天手术,他滴水未进。
      木从南没抬头,看着温锦故,随即摇了摇。
      “南南,那妈妈买上来,你吃一点好不好?”温柔锦几乎是求人的语气,听的木从南负罪感满满。
      “嗯,谢谢妈。”木从南努力挤出个笑容。

      “醒醒吧,醒醒好不好?”木从南的手隔空轻轻圈住温锦故的手,语气带着祈求。
      “醒一醒。”木从南捂着眼睛,积攒几天的泪水也总算能流下,很快打湿一片床铺,床上的人还是苍白面孔,氧气罩罩在脸上,微弱的呼吸。
      “我求求你,你醒一醒。”
      崔瑾瑜和关且易站在门外,崔瑾瑜想开门的手还悬着,被关且易按下,两人叹了口气,并排坐到椅子上。

      木从南想碰碰他又不敢,他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全是因为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就好了。
      为什么要碰保不住的东西呢?为什么自以为是呢?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他不乖呢?为什么要他乖,要他不乱跑,明明这全部都不怪他啊。

      柳方南进来,看着木从南颤抖的背脊,瘦弱嶙峋,可比他要勇敢上不少。
      木从南余光瞥见他进来,倔强的想坐直,可身体各处都传来疼痛,只能蜷缩。

      “他怎么样?妈去世了。”柳方南手里拿着白纸,站到温锦故床尾。
      北月南,那个捞他出毒窟,又送进毒窟的人。

      “你昏迷那天,我给你做了体检,你的身体……”柳方南转头,看着床边那个机器。
      “所以?要说爱我,要说希望我好好活着,然后把我关起来?带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是,”柳方南摇摇头,“就三年,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养好身体就回来,他醒了以后可以问他愿不愿意,如果要去就举家迁过去,要是不愿意,只要你们有一个想,我都能让你们见面。”
      “……”
      愿意吗?会愿意吗?和我走。
      如果不愿意呢?

      “啥意思啊?”
      “不知道。”崔瑾瑜低着头,关且易趴在门上。

      “你继续待在这,对他不好。”

      对啊,对他不好。
      柳方南甚至不用说对你不好,只用说对温锦故不好。

      木从南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手摸上自己脖颈,扯下那个长命锁,颤抖着握进温锦故手里。

      “长命百岁。”
      “下辈子,别遇见我了。”
      “恨我吧,想被你记得。”

      木从南拥有的感情很少,几乎只有恨与不恨,而在那些里,最持久永恒的就是恨,所以,他希望温锦故能恨他。

      温锦故不一样,亲情,友情,也会在未来拥有爱情,和现在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不是他木从南而已。

      相遇,似乎是命运折辱他的游戏。

      “南哥……”崔瑾瑜看他走出病房,很多话想问又不知道说什么。
      木从南看着他和关且易,笑了笑。
      “好好的。”

      我愿意,可你不听。
      我愿意啊,为什么不问。

      崔瑾瑜看着那个背影,有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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