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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对不起 ...

  •   脑袋被钝器猛击的疼痛传来,好像有血滴下,林枫不自觉想抬手,却发现手被束到一起,眼前漆黑一片。
      耳边是车轮飞速行驶的声音,记忆停在看见温锦故被扛出来。
      林枫定了定心神,从小到大陪着木从北不知道被绑架过多少次,手指摸索了下背后的地面,触感像是货车的后备箱,和自己绑在一起的还有个人。
      他顺着手摸,摸不出来是谁,后面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哥啊,那么多麻药不会出事吧?”
      前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林枫顿了顿,随即调整呼吸,现在绝对不能被发现自己醒了。
      “应该不会吧。”男人开着车,脸上带着面罩,声音有些模糊,“医生算了,顶多睡两天,大不了傻了呗。”
      “我看那么一大瓶,不会死了吧?”
      “死了也不干咱们事,咱们送到温椿就好了。”

      林枫上手摸和自己背对背人的动脉,微弱但还有,松了口气。

      木从南呆在原地,愣愣看着办公室。
      “木总,刚刚电路系统瘫痪了……”刚刚那个淡黄色套装的女人站到木从南旁边,踮着脚往里看。
      “刚刚,谁来过?”
      “刚刚……”那女人犹豫,看向身后。
      “没人来,都在楼下,因为董事长……”后面一个男人断断续续。
      “这里没人空了多久?”
      “二十分钟?”

      木从南用力呼吸,迈进办公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见人影。
      “报警,报警。”
      木从南吼了几声,往外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停电坐不了电梯,也没有监控,这里是二十楼,想着推开消防通道的门。

      一路下到十楼,迎面是撕的粉碎的粉色布料,片片扎着木从南的眼睛,一步步往下走。
      是送给温锦故的镯子,再是条裤子,还有剪下的头发,到了五楼没了踪影,伴着点点血迹,最头是个注射器,一个药瓶。
      木从南捡起,是麻醉药。

      木从南神经剧烈跳动,每一根叫嚣着无奈。
      原来不管是温椿还是广晟,不管是在自己身边还是孤身一人,原来自己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根本无计可施。

      他又冲到五楼电梯,直直坐到了最顶层。

      “人呢!”木从南踢开会议室沉重的门,看见木从仕身影。
      “人呢!”
      木从仕被他揪着衣领,抬眼看着他,带着些怜悯,“什么人啊?”
      “我问你人呢!”木从南挥起拳头,临近木从仕的脸,被身后的人按住臂膀。
      他挣扎,被一脚踢到腿窝,跪了下来。

      木建邺示意关门,木从仕照办。

      “柳方南找你了吧?”木建邺声音淡淡,极具压迫。
      “关你屁事,我人呢!”木从南抬头瞪着他,气的发抖。
      “我以为……”木建邺缓缓起身,卷着唐装的袖筒,站到了木从南旁边,拐棍抬起木从南的下巴。
      看着少年眼里的怨恨,他觉得极大满足。
      “我以为折磨你那么多年,你都忘了,可你认根认的还真快,这么快就都忘了。”
      “我操/你妈,人呢!放开老子,人呢!”

      木建邺撇下拐棍,转动手上拇指的扳指,眼神黯淡。
      “啪!”
      一掌扇的木从南耳鸣,牙关处泛出血腥味。
      “那个疯婆子的遗嘱呢?在那个姓北的女人手里?”木建邺俯身,贴近木从南的耳朵。
      “老子不知道。”木从南张嘴就咬,木建邺的耳朵渗出血迹。
      “你他妈,我是你老子!”木建邺捂着自己耳朵,木从仕立马上手扯住木从南头发,抬手又是一掌。

      木从南松嘴,木从仕也甩甩手。
      随后淡淡看着,坐在实木的红桌上,端起茶水喝了口。

      “老子不知道,你他妈自己管不住女人关老子什么事,人呢!我他妈问你人呢!”木从南嘶吼,声音沙哑,被身后的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好,好!”木建邺拍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木从仕看着木从南,嘴角渗着血,眼里满满恨意,他走到窗边,试着拿来的高尔夫球杆,挥出阵阵声音。
      许久,木从南的耳鸣终于结束。

      木建邺再度起身,接过木从仕递来的高尔夫球杆,抬起一下劈在木从南左肩,疼的他抽搐。
      “怎么神经病就这么多?”木建邺又是一下,这一下打在右肩,木从南觉得手臂和自己的神经中枢像是断了,哪怕被身后人放开,木从南也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啊?”木建邺问着,手里的球杆高高举起,一下下抽在木从南身上,疼痛和求生的本能让他护住脑袋,可手臂又挨上好几下。

      好痛,锦故,好痛啊。

      “走一个木从途不够,又来一个你。”
      木建邺打完,木从南已经神智不清,倔强的晃着脑袋,眼前模糊一片。
      “没事,等爸爸都收拾好,爸爸送你去国外治病,从途就治的很好,已经正常了。”

      木建邺举起酸麻的手臂,高尔夫球杆丢到木从南身上,木从仕把坎肩替他披上,又先一步打开门。
      目送着木建邺出去,他挪动脚步到木从南头边,抬起一脚踢上去。
      木从南已经昏沉沉了,被这么一下翻过靠到了墙上,腹部传来清晰的痛感,眼里恨意不减。

      “遗嘱最好快一点,你能等,你那个男朋友不能,已经快死了吧?”
      “还有,一切都是我的,没有你抢我这么一说。”
      木从仕收起脚,看着木从南摇了摇头。
      “走吧。”

      木从南撑着地站起,往前一摔按倒了木从仕。
      “人呢!”木从南一口血吐到木从仕脸上,反手勒住他的脖子,“人呢!我问你人呢!”

      身体深处传来疼痛,他忍着不抖,这种时候发病,温锦故只会更危险。
      不能的,那是他的一切,是他的温暖。
      是他能吃的好,是他能睡的好。
      是他剩下唯一的人性和快乐。

      “放……手。”木从仕翻着白眼,手扯着木从南的手,脚不住的扑腾。
      “人呢!”木从南吼出一声,全身力气集中到手臂上,死命往后勒。
      “你,你姐……”木从仕快要窒息,声音也越来越小,总算有空气进来,立马爬起身看着木从南,他被木建邺踢到墙边,靠着墙喘气。

      “你他妈!咳咳咳。”木从仕坐在地上喘气,良久才缓过来,站起一脚踢到木从南头上,原本坐着的他倒到一边。
      好疼,真的好疼……

      “这小子就打下脑袋,还不醒?”那男人艰难的扶起温锦故,他全身套着件黑色的长衣服,头发被剪掉,满脸的血,不成样子。
      林枫暗暗听着,感受到自己的手被解开,还是保持低着头的动作。
      “你打太重了吧?”那男人有些慌,手探上林枫的脖颈,“还活着。”
      随后重新绑好林枫的手。

      “哎呦,真他妈重啊!”林枫被扛起,那男人肩膀抵着自己肚子,有些恶心。

      “嘿呦。”两个男人把他们丢下,林枫脑袋狠狠撞在墙上,背部的骨头连着脊椎发疼。

      “好了?”一个女声传来,无比熟悉。
      林枫顿住。

      “对。”
      随后是那男人吐了口唾沫点着钞票的声音。

      高跟鞋踩过来,发出清脆响声,木从北带着手套,抬起了温锦故的脑袋,软趴趴的,完全没有支撑力。
      木从北又注意到林枫,一样的动作,林枫装晕,看清是他,木从北立马转身。
      “他怎么回事?”
      “我俩让他看见了,没办法。”
      “怎么搞的?没其他人看见吧?”
      “没有,这人是真能打,我这胳膊现在还疼……”
      “给。”木从北又递出一沓钞票,那俩人立马闭嘴。

      木从北……怎么会是木从北。

      木从南睁开眼,自己躺在医院。
      “醒了?”柳方南开口,“还疼吗?”
      “遗嘱!我妈的遗嘱,遗嘱在不在这?”木从南从床上跳起来,扯着身上的各种仪器。
      “你先别急。”柳方南看着他拔开的营养液针头,手臂上撕开条口子,往外渗血,不止,还有不少愈合的伤疤。
      这是他的儿子,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我怎么别急,我他妈怎么别急。”木从南拉下病号服抹了把手臂上的一串血珠,“我晕了多久?”
      “一天,妈进了急诊,还没出来,生死未卜。”
      柳方南低着头,他对不起木从南。
      “遗嘱!遗嘱!遗嘱给我。”
      木从南毫不关心,心急如焚。
      一天,整整一天,温锦故下落不明还被打了麻药。

      “没有遗嘱,应该是你说过的那份木从北的,要么是她耍了木从仕和木建邺,要么是她和木从仕耍的木建邺,那俩孩子很可能在木从北手里。”

      木从南努力的回想,自己办公室的门锁完整,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真是木从北,温锦故可能会毫不反抗。

      “温椿和广晟都报过警了,那些东西也都验过,没有指纹,麻药是真的打到温锦故身上,针头有血,那俩孩子全身东西都被换过一遍。整栋楼里断电,没有监控,最后只看见个车头,在一个监控死角消失。”

      “他的父母呢?”
      “警察应该有通知。”

      木从南努力平静下来,晃晃悠悠的拉开被子。
      “你去哪?”柳方南看着他,紧张的站起身。
      那一身伤疤,让他难以想象他经历过什么。

      “我去找木从北,我要……”话还没说完,木从南摔到地上,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个伤口被撕开。
      “我和你一起去,下午就走,现在先躺着。”柳方南站起身,扶着木从南的肩膀,他反抗不了,被按到床上。
      “你的脾脏差点被打破,你安生一点吧?”
      “才啊?”木从南自嘲的笑笑,向后仰在枕头里,不知道怎么面对温锦故的父母,他的朋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自己说的会保护好他。

      “这个……”柳方南拿出那个信封,是他在地下室捡到的。
      木从南瞥了眼,随后继续闭着眼。

      林枫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天,这地方始终有人,他离温锦故不远,能感受到他的周身越来越凉。
      林枫没办法,试探的动了动腿。

      “这都两天了吧?还没个人来,咱们要在这等多久?”
      “醒了吧?”其中一个男人看见林枫抽动的腿,过去扯开了他眼睛上的黑布。
      “醒了。”

      林枫立马转头找温锦故,看见个流浪汉一样的人,垂着头,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衬得脸色苍白,参差不齐的头发垂到脸上。
      嘴里堵着东西,林枫说不出话。

      “打电话吧?”
      那男人举着电话走出去,两分钟再进来。

      林枫打量环境,是个仓库,外面一阵阵动物的嚎叫声,应该是在山里,现在在温椿。

      男人拿了瓶水,走到林枫前面,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取了嘴里的布团,水瓶塞进去。
      林枫只能仰头喝水,避免呛到。
      喝完,男人又把布团塞回去。

      “他呢?”林枫喝完水,干燥的喉咙得到疏解,咬着布团问出声,估计只有头往温锦故身边转的动作让两个男人看出来目的。
      “还喝水呢!快死了吧?”

      温锦故还是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垂着头。

      对不起。
      木从南流下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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