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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晨 ...

  •   “走了啊,我们班。”高二七班的诗朗诵结束,王云从后台走出来,径直到高一二班跟前,悄声说道。

      “演完就解脱了。”木从南站起身,随即长腿从温锦故纯白夸张的裙子上跨过,站到了一旁的过道,顺手扶起了温锦故。

      “怎么?不想演啊?”温锦故听到这话愣了愣,但带着手套的手还是乖乖举起,稳稳搭到了木从南的手上。

      怎么叫做解脱呢?

      “没有,就是,看你太烦了。”木从南扯了扯勒在自己脖子上的衣领,嘴角弯弯,扬起一个坏笑。

      “好好好,我烦。”温锦故偏过头,好像有些生气,手一抬离开了木从南,大把扯起裙子,拖鞋好走路,大步向前。

      “我们同学记得啊,千万不要紧张,不要看台下,就看和你一起在台上的人。”王云不住的叮嘱,时不时看看台上,现在已经到了第二个节目的报幕,主持人站在台上举着话筒。

      “下面有请高一七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我爱你祖国》请下一个节目来自高一二班同学的话剧《新晨》准备。”

      “好紧张啊。”李花月站在曲悦旁边,挽着她的胳膊,手心冷汗沥沥,曲悦笑的张扬明媚,黑色的长发盘起,“不紧张,都练那么多遍了,要实在紧张背背词吧。”说完让开了些路给上场的同学,往后看了眼。

      “后勤做好啊,一定要做好,道具、服装的不能出错啊。”王云拉着楚筱娜,台上的朗诵已经开始。

      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后台弥漫,温锦故不觉也出了些汗,想擦一擦又不敢,怕蹭花妆,只能拿张手纸小心的沾。

      木从南看了看刚刚赌气撒开自己的温锦故,旁边楚筱娜还在说一会儿要换衣服的时间,他没听进多少。

      “班长!”主要负责妆发的陈点点看见温锦故擦来擦去的动作,撒下了手头的赵风,大步走了过去,从小小的腰包里掏出了粉饼。

      “你老这样!上台灯一打你脸上的白一块黑一块的。”说着,拉过手边凳子,压着温锦故坐下,手里的粉扑往粉饼上沾了沾。

      “知道了。”木从南听完,手从兜里拿出,看着不远处乖乖接受陈点点暴力拍打的温锦故,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就想擦擦汗来着。”温锦故闭上眼,抬起脸,嘴抿成一条直线,粉底的味道他实在不想尝第二遍,但又忘了嘴上的口红。

      “哎呀!”陈点点快哭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你给口红抿花了!”

      欲哭无泪。

      “对不起对不起。”温锦故慌了,手无助的摆了摆,只能屏住呼吸。

      “陈同学,你还有事吧?”木从南站到陈点点身后,往粉底补了一半的温锦故脸上看了眼,继而看着陈点点。

      “对啊,我还有赵风呢!她的头发麻烦。”陈点点怨恨的拍拍粉饼,抬起温锦故下巴,全然不在乎自己身后是谁。

      “我来吧。”木从南笑了笑,拉过陈点点站到温锦故前面。

      “你会吗?”陈点点也的确着急,赵风的头发才编了一点点,有些犹豫。

      “我会。”木从南接过她手里的粉饼,看着温锦故脸上厚厚的一层,合上了粉饼。

      “你来啊?”温锦故有些信心不足,但不敢睁眼,也不敢张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仰着脸面对木从南。
      “嗬,这给打的,腮红都省了。”木从南笑了笑,漂亮孩子都不漂亮了,粉扑往温锦故粉底最厚的鼻翼处蹭了蹭,随即轻轻拍上温锦故的下颌,周围也有同学好奇,围了一圈看,完全忘了紧张,都好奇这位校霸大人会化成什么样。

      木从南神情认真,一番操作,温锦故脸上的粉底是匀了,总归不像大花猫了。

      “哇塞,那座粉底墙呢?”方洛不表演,但混在人堆里,温锦故早上刚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大帅哥硬是被化成了艺伎,脸白的要命。

      “再吵让你吃了。”木从南指尖套着粉扑,轻轻抬起了温锦故下巴,让他偏过头,蹭了蹭耳下。
      方洛听到这话乖乖闭嘴。

      “你怎么会的?”温锦故感受脸上左一下右一下的动作,心脏又开始狂跳,他想他的脸或许红了,喉结滚了滚,打算说说话转移注意力。

      “我姐姐,我老看她化,这种东西和自己相得益彰最好,要是用力过猛就不好看了。”木从南又抬起温锦故另一边下巴,神情无比认真,手上的动作轻,但却恰到好处。

      “哦。”温锦故再次配合的转过头,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他的动作,木从南笑了笑,“怎么?放弃抵抗了?”

      “我什么时候抵抗了?”

      木从南拍拍打打,温锦故脸上也呈现出原本的样子,妆容娇俏华丽,眼睫上闪闪发亮,木从南打开粉饼把粉扑塞了进去,接过了一边李花月递来的唇釉,手指拧开,转了一圈。
      “抬头。”

      温锦故微张开嘴,感受到黏腻的液体在自己唇上划过,木从南把管子递回,空出的手抬起温锦故下巴,弯着腰离他近了些。

      鼻尖传来一阵阵化妆品的香气,木从南手指上的动作顿了顿,阖了阖眼,像是受到什么干扰,重新找回感觉,细细涂好。

      温锦故感受脸上停止的动作,还是仰着脸闭着眼。
      “睁眼啊?”木从南看着他的动作,感觉有些好笑。

      “哇塞!”
      “我靠。”看见温锦故以后,人堆里都发出惊呼。

      木从南柔和他属于男性硬朗的线条,他的轮廓现在更加柔和,皮肤白皙透亮,木从南退到几步外,擦了擦手,欣赏的看着温锦故。

      “我看看。”温锦故转头,接过曲悦手里的道具镜子,好奇的打量自己。

      “南哥化真好。”陈点点也编完赵风的头发,走过来看着温锦故。
      “谢谢。”木从南笑了笑,听见王云的招呼,说是要分成两个队伍,从舞台两边上场下场。

      “嗯,我不烦你。”木从南听到自己名字,走过温锦故身边,小声说道,并不在意他是否能听到,直到舞台另一边,歪头看着还呆在原地的温锦故。

      温锦故当然听见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绯红染上脸颊,更像是青春期的少女。

      “脸红什么?爱上自己了?”崔瑾瑜站在温锦故后边,他和温锦故一边上场,没去另一边,隔着舞台望了望木从南。

      “嗯。”温锦故把镜子还给曲悦,站起身理了理裙子,他得压下狂跳的心,他还有事未完。

      “好了啊,别紧张,千万别紧张。”王云比同学还要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报幕的主持人。

      “下面有请高一二班同学给我们带来的话剧表演《新晨》请下一个节目来自高二一班的课本剧准备。”

      旁白: 暗黑的土地翻出蚯蚓,笑一笑,栽下纯白的桔梗花,虽不曾见过你,但你总摘下。
      木从南轻轻翻动放在舞台正中央的泥土,轻轻埋下假花,塑料味刺激他的鼻尖,不由屏住呼吸,做完这个动作后,木从南坐到了一边,眼神瞥向那丛假花。

      木从南:嘿,美好的花,你说今晚她会来吗?
      木从南念着台词,情绪充沛,礼堂里一下安静,静静看着台上。
      木从南:我想我,我想见她。
      温锦故从另一边上场,耳边传来自己的阵阵心跳,阖了阖眼,想着自己的台词。
      温锦故:我想,我也是。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
      “我靠,女的男的演?”
      “不会吧?可能麦克风问题。”舞台下在温锦故说完这句话后炸开,前面两个节目分别是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的诗朗诵,内容大差不差,着实没意思的紧,对这个节目很是期待。
      “估计是,反正学校十几年都不舍得换。”
      “后面的同学安静。”坐在前排的黄主任站起身,朝后面喊了句。
      温锦故听着台下的疑问,没办法静心,紧张涌上心头,喉头偏又干涸。
      木从南:赛丽蒂亚!
      木从南顶着压力,按着剧本动作,站到了温锦故身边。
      温锦故抬眼看了眼,木从南正细细打量自己。
      口中无言,一句不慌。
      幕布放下,旁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介绍着背景、人物关系,暗红的幕布后匆匆摆放着道具。
      温锦故看着木从南,两人隔着一整个舞台,他的发丝筛过追光灯的灯光,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头,他笑了笑。
      “好老套。”
      “没办法,前面的都是学校安排的,估计就是这种了,等后面咯。”两个女生面对看惯的剧情,暗暗吐槽。
      幕布重启。
      赵风率先走上台,哪怕事先摘了眼镜,对看向自己的无数眼光,她也有些忘词。
      赵风:不行!阿舍尔公爵再好又怎么样,我的赛丽蒂亚凭什么做不得王妃呢?
      李忠:那当然做得,只是……
      李忠紧随其后,拉住了赵风胳膊,然后扳过她的肩膀。
      李忠:只是你要知道,阿舍尔公爵家里富有,赛丽蒂亚没有哥哥,如果我们死了,她怎么办呢?
      赵风摇了摇头,做出个认命的动作,又四下张望,演的极好。
      赵风:如果赛丽蒂亚不愿意,你也绝对不能逼她。
      李忠:那是当然,我怎么舍得?
      “那不是赵风吗?”林杰看着台上的人,眼里阴森漆黑。
      “不是吧?她不敢。”周围的女孩逐一否认,林杰眼神暗了暗,没人再说话。
      赵风在前,李忠在后,两人下台。
      温锦故从另一边重新上场,背过手转了个圈,崔瑾瑜跟在身后。
      温锦故:我什么都不愿意,我只想要弗兰克林先生,他……那样好。
      温锦故说着低下头,踢开了脚下摆着的道具石头,然后抬起头舞台左右来回看。
      崔瑾瑜:那是谁?
      崔瑾瑜站在温锦故身后,点了点他的肩膀。
      温锦故:你是谁?
      温锦故躲过崔瑾瑜下一步的动作,绕到另一边,眼神打量。
      崔瑾瑜无所谓的收回手,左手搭上自己的右肩,微微弯腰。
      崔瑾瑜:我是阿舍尔公爵。
      温锦故拉起裙摆回礼,脸色涨红,他找不回排练时的状态,紧张之下,左脚绊了右脚。
      崔瑾瑜:小心!
      崔瑾瑜走上前几步,扶住了温锦故,两人是影视剧里的标准动作,温锦故半倒,崔瑾瑜扶着腰,温锦故的脚抬起,露出那只绿色的拖鞋。
      大脑都一片空白,就这样静止。
      “我靠!”关且易在后台笑的猖狂,举起手机一阵抓拍。
      温锦故:谢谢。
      温锦故想起来,但自己使不上劲,崔瑾瑜想拉,但拉不动温锦故。
      木从南在舞台另一边思量自己什么时候上场,看到舞台上这一幕,没办法,硬着头皮跑了上去。
      木从南:赛丽蒂亚!
      木从南直直跑了半个舞台,可以说是从崔瑾瑜手里抢过的温锦故。
      台下爆出欢呼,这种桥段只是认知里觉得土,真的上演,还是很抓眼球。
      “两男争一女?我靠!”
      “哈哈哈,明明是两男争一男。”
      “天哪!”王云苦恼的闭上眼。
      木从南把温锦故拉到自己怀里,温锦故也终于能站起,靠在木从南肩上,眼里满是慌张,完全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崔瑾瑜:你是谁?
      按着剧本,崔瑾瑜拉着温锦故的手,迫使两个人分开,温锦故被拉到两人中间,面对着台下,羞的低头。
      木从南:你又是谁?
      木从南念完台词,扶着温锦故站好,空出双手去抢崔瑾瑜手里那只手。
      崔瑾瑜:赛丽蒂亚,你不做解释吗?
      木从南:赛丽蒂亚,你不用理他。
      温锦故:……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木地板缝,希望可以大一些。
      木从南:你放开!
      他使劲扒拉开两人的手,但温锦故的手套还是留在了崔瑾瑜手里。
      崔瑾瑜: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和你这种人说话,赛丽蒂亚。
      崔瑾瑜捏了捏手里的白色手套,找到了些感觉,居高临下的眼神极不客气的打量木从南。
      崔瑾瑜:赛丽蒂亚,我不相信你不认识我,不和我走么?
      木从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赛丽蒂亚要和你走?
      崔瑾瑜:我算是她的未婚夫?
      崔瑾瑜说完,踮起脚看着木从南身后的温锦故。
      崔瑾瑜:赛丽蒂亚,你不愿意说话吗?
      “豁出去了,反正我是大小姐。”
      温锦故咽了咽口水,摘下另一只手套,扬到了崔瑾瑜脸上。
      崔瑾瑜:???
      木从南:???
      温锦故:我不认识你,更何况是未婚夫,请你离开。
      崔瑾瑜捡起掉在地上手套,疑惑的眼神看向两人,叹了口气。
      崔瑾瑜:赛丽蒂亚,你只是暂时不愿意。
      说完,一脸懵逼的从木从南上来的地方下台,然后一脸懵逼的挨王云骂。
      木从南:赛丽蒂亚,他为什么那样说?
      温锦故:……
      词是什么来着?温锦故慌得要死,脸色惨白。
      木从南看了出来,浅浅呼吸一顿,拖起了他的双手。
      木从南:我知道,赛丽蒂亚,你不会骗我的,你说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就肯定没有关系。
      木从南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温锦故的手,语气尽量温柔和缓。
      “豁,恋爱脑!”
      “我靠,只有我注意到那是木从南吗?”
      “我去!”
      台下再次欢呼雀跃。
      温锦故:嗯,对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你的。
      说完,头一偏枕到了木从南肩膀,手也向下相握。
      两人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就那样站着。
      剧情算是回到正轨,现在该是两人被发现,然后被迫分开。
      这个动作暧昧,木从南的心跳还在温锦故耳边晃悠。
      台下欢呼,满是女孩子兴奋的大叫。
      木从南眨了眨眼,那句我是你的听过很多遍了,但这次却独领风骚,压下心头跳动的想法,想着下一句台词。
      木从南:上次以后,我一直在想你,可我又不敢,不敢去找你。
      温锦故:别说了,我也想你,也…不敢来找你。
      后面,温锦故恍恍惚惚,自觉的重复台词,和十几次的排练一样,看着木从南被一群人从自己眼前拉走,自己也被同学拉下台,站在舞台边看着台上的李花月和曲悦。
      李花月:瑟拉芬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的哥哥。
      李花月从舞台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嘴里喘着气。
      曲悦从画板前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花月。
      曲悦:安吉丽卡,我是不是对你太好?
      李花月:求求您,小姐,我的哥哥,求求你救救他。
      曲悦:那好吧。
      曲悦说完,从画板前站起身,拿了后面桌子上的一把塑料短匕。
      曲悦:这是我的佩剑,看到它,就不会有什么人敢动你的哥哥了。
      李花月双手接下,刚想起身。
      曲悦:等等。
      说完合了手里的折扇,扇子顶端挨上李花月的耳垂,顺势滑到了她的下巴,然后抬起。
      曲悦:那之后,你要归我。
      台下惊叫出声,曲悦成熟魅惑的嗓音传荡。
      “我靠我靠,是我想的那样吗?”
      “什么叫你要归我?”
      台上两人停下动作,暗暗等待欢呼结束。
      后面的戏,演员全都进入状态,直到站在台上谢幕,温锦故才回过神,呆呆看着台下。
      掌声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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