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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重生啊? ...

  •   说完贺眠沉默了片刻,没等来江寒烟的抗拒挣扎和呵斥,便低下头,垂着眼,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委委屈屈地开口:“我这次去了蛇族,没在那里看到你……我太生气,做了错事。你会怪我吗?”
      江寒烟:“?”尊上你在说什么?!
      贺眠若无所觉,颠三倒四地说:“我收拾十万宗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一颗魔心,用那个炼了面镜子。那面镜子里,能看到你。”
      “我找累了,烟儿。我哪里都找了,却连你的轮回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江寒烟认知受到冲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见江寒烟不愿意跟自己说话,贺眠更伤心了,喃喃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早就把叶一喧杀了,怕你嫌脏,就没带到你面前,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怪我?”
      “烟儿,我已经很疯了,你再不回来看看我,我就要……对,我的烟儿什么都不在乎。”
      贺眠颤巍巍地勾唇,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落在江寒烟颈间:“回来看看我吧烟儿,求你了……”
      两个人在阴冷的刑堂里紧紧相拥,贺眠说着江寒烟听不懂的话。
      江寒烟除了震惊,便只感觉到了满腔悲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戒律堂的值守弟子已经过来了。
      贺眠听到了脚步声,十分不满,心道为什么这个梦里这么多碍事的家伙来打扰他和烟儿?他抬了抬手,掌心运起灵力,想要杀死来人。
      江寒烟有所察觉,着急忙慌地按住贺眠的手,说:“尊上,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烟儿的要求,贺眠怎么会不答应?贺眠顺着江寒烟的力道放下手,没有一点抗拒,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被江寒烟拽着手腕忙不迭御剑离开了。
      两个人踩在一把仙剑上,广袖下两只手紧紧相握。
      贺眠缓慢地收拢手指,将手中微凉的手掌抓得更紧了一点。
      手心传来微小的力道,但只是不适地在他手里动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就安心地被他攥着了。
      这让贺眠空荡荡的心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
      贺眠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江寒烟,见他胸前除了血渍没再有任何伤,再去看他的脸。
      江寒烟活着的时候,贺眠从未仔细看过他的模样,江寒烟死后,那苍白冷漠的样子让贺眠心慌,每次都不忍多看。所以贺眠对这个梦中的江寒烟打量得起劲。
      跟之前在十万宗时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小白蛇长得十分漂亮,雪白发丝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银光,皮肤白到有点透明,眼眶泛着红,眼珠也是纯粹的红色,唇却是淡粉色,整个人看上去嫩生生的,一碰就碎的样子。江寒烟比自己矮一点,也很瘦,从这个角度看去,是刚刚能被自己抱个满怀的样子。
      很鲜活,想抱。
      江寒烟在贺眠的注视下颇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诧异地抬起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说。
      贺眠对上江寒烟的眼睛,看了片刻,似是看到了他眼中错愕,道:“怎么了?”
      江寒烟斟酌片刻,也斟酌不出贺眠的心情,便直接问了:“尊上好像没有穿鞋。”
      贺眠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寒烟:“尊上的手也受伤了。”
      听到这话,贺眠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江寒烟不说,自己都快把这伤口给忘记了。
      贺眠没在意自己手上的小伤口,反问江寒烟:“疼吗?”
      江寒烟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眠攥着江寒烟的手紧了紧:“鞭刑,疼吗?”
      江寒烟抿了抿唇:“……不疼。”
      贺眠思念了他几百年,自然能揣摩出他在说谎,地垂下眉眼:“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江寒烟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疼,但现在已经不疼了。尊上的手不疼吗?”
      贺眠声音淡淡的:“没有感觉。”
      显然,江寒烟并不信:“又不是做梦,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又不是做梦?
      但是,现在不就是他的梦境吗?
      出门时被贺眠埋在心底的疑惑终于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醒来第一眼没有看见江寒烟?
      为什么被划破手指会疼?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他早就已经忘记了的,无关紧要的人?
      为什么梦里的江寒烟是一副活着的样子,还会关心他没有穿鞋和手受伤了?
      他的梦境什么时候这么真实了?
      所以,这不是梦?
      贺眠缓缓地松开江寒烟的手,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渗血的伤口,试探着张口咬了一下。
      还在渗血的伤口被他这么一咬,血珠顿时冒了出来,灼热的刺痛包裹了整个伤口。这疼痛让贺眠雾蒙蒙的脑子清明了一瞬。
      是疼的,所以,并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回来了,眼前的人也是真的,活生生的,不是梦。
      烟儿……
      贺眠感觉自己有点失控,悄悄掐了个剑诀,御剑飞行的速度快了不少。
      这时,贺眠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了起来,听到江寒烟道了一声:“属下冒犯”便看见一道纯白灵光闪过,再把指尖挪开时,贺眠指尖的伤口已经不见踪迹,只剩下几道淡淡的血痕。
      贺眠抬眼,看向江寒烟。
      江寒烟还以为他不满,又低下头去,说了一声:“属下冒犯。”
      这次情真意切的,好像真的知道错了。
      他这可怜的模样看得贺眠心头灼烫,烫得发疼,索性也到了地方,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脚下生风地带回了院中。
      耳边的关门声还没彻底消失,江寒烟就被贺眠抵在了门板上。
      他看似两脚着地,实则重心全都被贺眠抱着按在门板上,还被贺眠死死地抱在怀里,根本用不上力挣扎。
      也不是很想挣扎。
      贺眠双臂用力,把江寒烟死死抱在怀里,手在他腰后交叠,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虎口。
      会疼,不是做梦。
      贺眠好像从痛觉里找到了安全感,他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江寒烟颈窝里,一下没忍住,又哭了。
      泪这种东西,不流则已,一流根本停不下来。眼泪顺着贺眠那张美得十分有攻击性的脸落下来流到江寒烟肩窝里。
      贺眠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他在江寒烟死后疯狂寻找江寒烟魂魄的时候也幻想过两人相逢之后的场景。贺眠幻想到了所有场景,所有可能,他为幻想中的自己设置好温文尔雅,又体贴细心的一举一动,幻想中的他知道该怎么对待江寒烟,知道怎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江寒烟看出任何端倪。
      但在之后几百年里,残酷的现实消磨掉了贺眠所有美好的幻想,用幻觉取代。
      贺眠在身不由己的幻觉里迷失了自我,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期待过与江寒烟的重逢,只剩下绝望的一腔沉沉死气。
      但在此刻,那几百年时光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只有怀里体温微凉的人才是真实的,真实到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所以幻想里的贺眠被主动抛弃,现实里的贺眠嚎啕大哭。
      一哭就是半个时辰。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江寒烟肩膀和脖颈都有点发酸,他艰难地动了动:“尊上……”
      贺眠闷闷地应道:“嗯?”
      江寒烟小心道:“尊上是被梦魇住了吗?”
      说话的时候,江寒烟喉结处微微震颤,离那里近点听他说话,多了一种闷钝的酥麻感。
      贺眠不说话了。
      他缓了几息时间,先是松开了手,让江寒烟两脚着地安稳站好,才抬起头来看他。
      这俩人一个哭得眼眶通红眼泛秋波,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人沉默着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贺眠才干巴巴地开口道:“不是梦魇。”
      不是梦……
      江寒烟活着,贺一他们也活着,十万宗还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
      他还有机会保护他的烟儿。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想着,贺眠把落在江寒烟眼睛里的目光收回来,对他说:“去换身衣服吧。”
      他这身衣服胸前破破烂烂的,还染着血,被自己抱回来这么久都没换一下。
      江寒烟乍一听见,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忙点点头:“是”转身打开门走了。
      贺眠则一直在屋子里,盯着江寒烟挺拔的背影愣神:他现在需要尽快把十万宗的所有事情想起来,重活一回,总不能重蹈覆辙。
      想着,贺眠收回目光,转回内室也换了身衣服。
      等贺眠收拾整齐踏出房门,就看见换了身衣服的江寒烟站在院子里,身边站着贺一,两个人似乎在说些什么,江寒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小姑娘则是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气呼呼地跑走了。
      看到贺眠出门,江寒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抬手行礼:“尊上。”
      贺眠把他的手按下去,力道轻轻的,开口问道:“刚才在跟贺一说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我把大纲改了,重新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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