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硬的椰子最好的刀》小甜甜布朗尼

4、第 4 章

　　虽然脸上的破口隐隐作疼，但在元峥家休养了一晚的陈铄心情很好，一路上和元峥说说笑笑的，在校门口遇到三班的王家文还笑着打了招呼。
　　三班英语课代表快步走开了，我磕的CP不是这对！
　　陈铄跟着元峥走向他平时不走的中间的楼梯口，元峥脚步一顿，陈铄于是也停了下来。
　　哎，单可人。元峥开口喊住一个想转身的同学。
　　陈铄一脸黑线，MD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单可人无奈飘过，说，早啊。
　　元峥加快脚步跟上他，说，我昨晚晚自习课间去找你了，你不在……你的脸怎么了？
　　单可人皮肤白，脸上的淤青过了一夜变成紫红色，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了。
　　噢，没事。单可人三步并作两步爬楼梯，怎么了，你找我？
　　我还你牛奶钱呀。元峥越说声音越小，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借口。
　　单可人笑了，说，看来这八块钱你是非还不可了。
　　元峥干笑两声。
　　单可人好奇问他，你和陈铄关系很好？
　　元峥不明所以，老实回答，还行。
　　单可人脚步一顿，说，噢，那更不用还了。
　　元峥追着问，为什么？
　　单可人朝元峥身后的陈铄笑得露出标准八颗牙齿：你说呢，大外甥？
　　元峥几乎要石化在原地了。
　　元峥去追单可人搭讪的几句话时间里，陈铄的心情已经从云端跌到谷底。听到最讨厌的“大外甥”三个字，陈铄黑着脸把单可人撞到一旁，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有病！然后带着他生人勿近的气息走远了。
　　单可人看向石化的元峥，无辜地耸了耸肩。
　　此时，再次路过的英语课代表心里乐开了花，我的CP同框了！
　　元峥魂不守舍的，直到坐到位置上，脑子里还萦绕着单可人那句“大外甥”。
　　天呐，单可人竟然就是陈铄外公再娶的那位女士的儿子。
　　接下来的这几天元峥下意识躲着陈铄，也没有再去单可人面前刷脸。
　　他在思考关于单可人那些谣言。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由体育时间，元峥又不知不觉晃荡到了三班走廊。
　　元哥！刘大壮推开窗子，朝元峥发出热情一吼。
　　元峥着实被他浑厚的嗓音吓了一跳。
　　元哥，又来找我们单可人还钱？看到元峥抖了一抖，刘大壮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是的，不是的。元峥纠结了好一会儿，说，他还在吗？你帮我叫一下他。
　　“可人——可人——”刘大壮扭头就喊。
　　咋咋咋？单可人正在教室后边儿接水，端着他粉色凯蒂猫的保温杯施施然飘了过来。
　　元哥找你。刘大壮指了指外面抓着防盗网犹如一把铁窗泪的元峥说道。
　　单可人一挑眉，陈铄这哥们可真有意思。
　　那八块钱真的不用还了。单可人面无表情地先发制人。
　　不是不是不是。元峥三连否认。
　　单可人继续面无表情。
　　你应该知道吧？学校里关于你的那些谣言。元峥小心翼翼开口。
　　单可人还没答话，旁边听墙角的刘大壮倒先急了，一把拉开窗帘把脸贴在防盗网上，用气声喊元峥：元哥！元哥！禁词！禁词！
　　单可人在一旁差点破功，拉着元峥走远了：换个地儿说。
　　元峥被单可人带到了新行政楼四楼，这楼刚刚建好，还未投入使用，几乎没有人来。
　　好了，你想和我说什么？单可人靠在栏杆上，看着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同学们，下面人声嘈杂涌动，听得耳边的风更为安静了。
　　散播谣言的人，是不是陈铄？元峥站在一旁，一下又一下心不在焉地拍着栏杆。
　　是他。然后呢？单可人反问道，看向元峥的眼神直白坦荡。
　　然后你们打了一架。元峥想起单可人脸上那块紫红色的伤口。
　　喂，你不是要帮他找回场子吧？单可人警惕地站直了身。
　　怎么可能！元峥一下子连呼吸都收紧了，生怕吓到单可人。
　　我和陈铄从小学就认识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元峥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他妈妈对他很严厉，所以有时候他会去我家借住一晚。
　　单可人冷哼一声，表示不感兴趣。
　　上高中之后，他变了好多。元峥苦恼地皱了皱鼻子：可能他压力太大了吧，每天黑着一张脸，班上没几个人敢和他说话。
　　元同学，我和陈铄关系真的很烂。单可人开口打断元峥的叙述，装出恶狠狠的表情：你和我说这些，我也不会同情他的，我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坚硬。
　　不是啊。元峥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其实我想问你，我和他绝交的话你会觉得我很过分吗？
　　单可人表情一滞，哈？
　　展开说说。终于反应过来的单可人一把搭住元峥肩膀，喜笑颜开道。
　　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他又没几个真心朋友。元峥说道，但是他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觉得他走太多歪路了。
　　单可人放下手，说道：所以你来问我，是想知道，从一个旁观者角度来看，结束这段友谊是否人道主义？
　　元峥点点头，说，对，你觉得呢？
　　单可人好笑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圣母，我会建议你唾弃他远离他无视他。
　　元峥一副收到了解的表情。
　　但是，我们不熟吧。单可人不自然地别开脸，话锋一转，轻飘飘说了句，而且，他对你挺好的吧？
　　他对你挺好的吧？所以他对我这个陌生人如何，何必影响到你和他的情谊呢？
　　元峥感觉心灵受到了涤荡，耳边适时回响起刘大壮的感叹——“一位多么友好、优秀、活泼的国家栋梁啊”！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单可人？元峥真诚问道。
　　我的荣幸，化学大佬。单可人拍了拍元峥的肩膀。
　　元峥喜滋滋地笑了。
　　吃饭去不？单可人问道。
　　走走走。元峥提议说，书店旁边那家牛肉面你吃过没？那家真的好吃。
　　我知道我知道，庞小胖和我说过，我一直想去吃的！单可人抢答道。
　　我刚刚一直想说来着，你这杯子真可爱。元峥开始夸夸。
　　嘿嘿，有眼光。我妈妈给我买的，保温效果也特别好。单可人笑得眼睛弯弯的。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走下了楼。
　　和单可人搭上线后，元峥时不时往三班溜达。好几次，他和单可人在走廊讲话时，一抬头远远地对上陈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元峥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心虚。单可人嘲笑他母爱泛滥，元峥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已经和他保持距离了。
　　陈铄察觉到元峥对他的疏离，却把一切怨啊恨啊都归到单可人身上。
　　一转眼，又是年底了。
　　还有试卷啊？看着数学课代表和英语课代表又抱着两摞试卷走上讲台，全班开始哀嚎。
　　元旦三天假期里有两天是周末，相当于只放一天假，老师们怎么好意思的啊？刘大壮不可思议地把他的圆圆眼睛瞪得像铜铃。
　　王春华刚好走了进来，说，刘大壮同学，有什么意见吗？
　　刘大壮噤声假装专心看书。
　　讲了几项放假注意事项，王春华又叮嘱大家，临近期末，抓紧复习。还有，不要抱怨老师发的试卷多，看着厚，一大半是答案详解。
　　刘大壮，放假回来我第一个收你试卷。王春华走出教室前，不忘威胁一句刘大壮。
　　阿华怎么老是针对我？刘大壮把书一合，脸愁得像只苦瓜。
　　这是他对你的特别关爱。坐在隔壁的单可人深情抢答。
　　人见人爱，我真是造孽啊。刘大壮自信地流下了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