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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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升高三的最后一个假期，单可人生日赶着八月的尾巴来了。
在陈家从上午十点狂欢到晚上八点，家里有宵禁的同学已经离开了。看着剩下几个瘫在沙发的熟悉面孔，单可人说出了自己的奇思妙想，想去坐夜间渡轮看日出。
元峥第一个积极响应了，刘大壮庞小胖周捷等人纷纷响应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和房间，单可人一行人站在门口等出租车。
庞小胖忽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周捷也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限他半小时内回来，否则双截棍伺候。
刘大壮接到了王家文的电话，说，你今晚敢踏上那艘船，我让你一辈子下不来床！
单可人是可忍熟不可忍：够了！一群鸽王！
三个主动或被动退出这场日出活动的人抢了第一辆出租车。
车上，刘大壮突然开窍，嘿嘿一笑说，我好像懂爱情了。
连周捷这个天然呆都忍不住吐槽了，说，也就你缺这个心眼了。
不是，你们都怎么看出来的啊？这个火花？刘大壮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比了比眼前的空气。
哪里是自己愚笨，明明是爱情太隐晦。
普通同学你一天三次地往他教室跑？庞小胖呈上证据一。
普通同学你三天两头给他变着花样送吃的送喝的？周捷呈上证据二。
刘大壮说，也不一定是爱情啊，我初中那会儿和我好基友也这样。
元峥亲口说的。庞小胖呈上供词一句，案情已成定局。
我靠！太有魄力了我的哥。情商尚未发育的刘大壮一时消化不了如此火热程度的八卦，捂着胸口连连惊呼，我靠我靠我靠！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司机大哥默默摇下车窗，让刘大壮吹吹夜风冷静冷静。
我们小单呢？我们小单什么态度？小风一吹，刘大壮果真冷静了不少，一副娘家人的口吻问道。
可人啊，可人和你一样，把自己蒙在鼓里呢。庞小胖说。
你看！我不是唯一一个！刘大壮急于证明自己并非缺心眼。
人家当局者迷，你？周捷跟着庞小胖混了两年，讲话也变犀利了。
刘大壮想不到反驳的话，索性不回答，把头转向窗外，一脸忧伤地看着街景向后倒去。
留在原地的单可人和元峥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期待。
险险赶上十点半的班次，两人看着对方跑得满头大汗的狼狈样，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一坐下来，单可人连打了几个哈欠，已经是上眼皮贴着下眼皮了。
快睡吧。元峥催促道，我定好闹钟叫你。
单可人也不客气，脱了鞋就躺下了。
黑暗中，人对声音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元峥侧躺着，背对着单可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吵醒已熟睡的单可人。
元峥定的是四点半的闹钟，小叮当的主题曲才响了第一声，单可人就一个翻身坐起来了。
你也太厉害了吧。元峥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单可人坐着，揉着脸笑道。
早啊元峥。单可人好像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船上。
两人简单洗漱后，便去甲板上等日出了。
冷不冷？元峥看着单可人抖了抖，急忙问道。
不冷不冷。单可人说着，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元峥跑去把舱房里的小毯子拿出来了，强行把单可人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单可人探着个脑袋东张西望的，心虚问道，这是允许的吗？
元峥拍拍他的头让他安心，说，乘务员要是来找，就……
就什么？单可人好奇道。
元峥说我就向他滑跪道歉再苦苦哀求他，单可人说你胡说八道的水平真是日新月异。
单可人不知道，那句单薄的玩笑话是一个伪装死寂的火山口，元峥日积月累的的爱就像高粘稠度的岩浆积聚在地壳下。元峥在耐心地等，等某一个合适的时点。他不想莽撞地冲破地壳，任爱意如岩浆碎片带着滚滚灰尘大量抛射而出把单可人吓跑。因此，即使单可人不相信，他真的可以随时、毫不犹豫地抛却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心，当众撒泼，为冷峭晨风中的单可人保住一件边角磨损厉害的旧毛毯。
甲板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人支起了三脚架。
天空边缘不经意间弥漫起一片金粉色，不一会儿，金粉色转为亮眼的橙色，上空飘着的几片云朵也撒上了金粉，亮晶晶的。
要出来了！抑制不住内心兴奋的乘客朝同伴喊道。
只见一团红光破水而出，仿佛天神在天空戳了个小洞，把万丈金光洒向了世界。
太美了。沐浴在柔和晨光中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叹道。
单可人激动地换了N个观赏角度，嘴里不停地赞叹大自然的神奇瑰丽。
元峥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雀跃的笑容，那一刻，人生是金色的。
回家补觉到下午三点的单可人终于有时间拆他的生日礼物了。
元峥送的礼物盒小小的，打开来，里面是一条绿得发蓝的手串，点缀着几颗圆润的小珍珠，看着小巧，拿起来能感受到很有份量。
底下是元峥写的贺卡，他的字笔划锋利，写下的语句却无比柔软。
他写，祝愿你健康安乐，无忧无虑，福泽绵长。
单可人端详了好一会儿，想，元峥怪好玩儿的，福泽绵长明明是写给老寿星的祝词。
那个绿松石手串，是爷爷带着元峥去熟识的古玩店一颗一颗挑来的，店长揪着他的山羊胡和爷爷调侃元峥，说孩子长大了。元峥听红了耳朵，故作镇定地盘着店门口的小铜狮的小脑袋。十七岁的元峥难以窥到的天机是，寓意再美好的石头也化解不了单可人命里那样沉重的劫数，故作破绽写上去的“福泽绵长”，终究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闹了一场不轻不重的笑话。
过完生日，暑假结束，单可人迎来了他的高三。
常言道，日久生情，这个道理放在单可人和陈常严身上也合理。借着陈常严的人脉，单虹的西装店生意越做越火热，有时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又要学校家里两头跑照顾单可人，累得睡觉都打鼾了。这时，陈常严主动提出由他接送单可人。单虹问了单可人的意见，单可人倒是无所谓，让妈妈专心搞事业去。
到了周日下午，饶是店里再忙，单虹也要回家去陪儿子吃个晚饭。
一进门单虹就听到了客厅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
单可人：糟了，妈妈回来了！
陈常严：稳住稳住，我收这个，你收那个。
单虹蹬掉高跟鞋，跑到客厅，佯怒叉腰：好哇，你们在搞什么鬼？
单可人说着“妈妈你回来了我去写作业了”，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卧室。
陈常严手里的游戏手柄来不及放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劳逸结合……
单虹一把夺下手柄，训话陈常严：他还小，自制力差，你也青春期啊？
陈常严低头认错，主动围了围裙去做饭。
单虹看了一眼陈常严哼着小曲洗萝卜欢快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两人终于有点家人的样子了。
吃饭时，单可人举着碗脱口而出：常严兄，麻烦舀一块羊肉。
陈常严笑眯眯地给他舀了两块。
单虹瞪大了她美丽的眼睛，说：什么兄？
单可人不吱声了，埋头吃肉。
单虹又看向陈常严，陈常严乐呵呵地说，常严兄，我在毛线小精灵的昵称。
一转眼，百日誓师那天挂上去的日历已经撕到了最后一页。发准考证的时候，王春华挨个说，放心考啊，我清明节的时候替大家拜过了。
其他同学都说谢谢阿华，最后一个刘大壮同学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师，都拜的哪路神仙？
王春华信心十足地报了一串人名：孔子、祖冲之、牛顿、拉瓦锡、孟德尔。
刘大壮又问，老师，英语咋办？
王春华回避了这个问题，敲了一下刘大壮的脑瓜子，训道，就你话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