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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李曼和魏天旻走的时候,魏喻之没有去送他们,怎么也得听一回李曼女士的话好好上班吧。
      今天有个全体教师会,校长在台上唾沫星子能飞出去几米远,一边说“教师是无私伟大的奉献者”又边画大饼“明年给所有老师补贴”,魏喻之无聊地支着脑袋,将手藏在桌斗里玩开心消消乐。
      “我们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场考试,班主任们要安顿好学生蠢蠢欲动的心,任课老师们再辛苦几天……”
      “什么几天啊,还有一个月呢,还补贴,这话从我刚上班时就说,到现在都没见。”魏喻之单手玩着消消乐还不忘吐糟。
      “但是,总有某些老师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迟到早退、不按时打卡,不要以为你课讲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魏·我行我素.为所欲为·某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抬头看向台上的校长。好巧哟,校长也在看他,“你说对吧,高二部语文组魏老师。”校长隔着厚厚的镜片深深地注视他。
      整个高二部姓魏的就那三四个,语文组的就魏喻之一个,魏喻之咬牙切齿地看着台上一脸虚伪笑容的校长,在心里恶狠狠地千刀万剐:这臭老头当我班主任的时候就是这个可恶的模样,臭老头!臭老头!”
      成功气到某人的校长笑得春风和煦,两人当年斗智斗勇堪比甄嬛传,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姜还是老的辣。
      “魏同学迟到早退我行我素,不按时交作业,不要以为你父母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完,今日的校长昔日的班主任就使出必杀技,给李曼女士告状。
      喻之气得上窜下跳抓耳挠腮:“你给我妈告状算什么!除了告状你什么都不会吗!”
      可惜班主任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就告状,你管我?”
      魏喻之:……
      于是魏喻之就被气哭了,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未了班主任还得哄着,“我逗你玩呢,别哭别哭,”
      现在的魏喻之不会被气哭了,他只会被气得面目全非,毕竟几十个老师频频回头看他,这场景如当年全班同学频频回头看他一样。哦,这群老师里还有几个是他高中同学。
      一场甘畅淋漓的全体教师会就在魏喻之的面无表情下结束了,魏喻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离开得十分决然。
      “魏老师,你们开会都说什么了?”刚上课,前排几个小姑娘就伸个头好奇地问。
      “校长说期末考试前再加一场考试。”魏喻之一脸认真地说。果不其然,全班同学异口同声道“啊?”还有些同学十分愤慨:“我们校长怎么这样啊?”
      校长办公室里,“啊——嚏——”校长揉揉鼻子道,“我感冒了?”
      虽然校长在全体教师会上点名批评了魏喻之,可他仍然我行我素,每天迟到早退。转眼间就到了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了,这也意味着还有十几天就放假了。学生们都接奈不住心思,能认真学习备考的人越来越少。
      魏喻之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下雪了,也是元旦都过了,算是新的一年了,这雪也是新的一年里的第一场雪,雪下了薄薄的一层,虽然很少,但也够那群每天做题背书的小崽子们稀罕的了。
      “哇——陈晓木,下雪了,”其中一个女生趴在窗户上,眼睛里亮莹莹的,那个名叫陈晓木的女生也趴在窗户上看:“今年的第一场雪呀!”
      其他学生纷纷伸个头去看窗户外的雪,干秃秃的树枝上盖满了雪,草地上的雪像白色的薄纱在未亮的天空下朦朦胧胧,几个靠窗的学生打开窗户伸出去接雪,却被一些怕冷的学生大声制止:“关上!关上!冻死了。”
      “鬼哭狼嚎些什么呢?”魏喻之一身薄雪,刚进教室还没来得及拍掉就化了,“下个雪瞧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焦家明同学嬉皮笑脸道:“老师,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去年迟。”
      “放心吧,今年的赏雪作文不会来迟,想不想出去玩雪?”魏喻之问。
      “想!”响亮的回答震耳欲聋。
      于是,三分钟后的操场上,多了一群欢快玩雪的少年,魏喻之站在操场中央看着他们放飞再我,直到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视线。魏喻之一声令下,玩雪的学生们才不情不愿的回班了。
      “字数八百字,内容自由发挥,写下感触,明天交上来。”魏喻之留下作业,踩着下课铃扬长而去。这节课上的真容易,魏喻之在心中窃喜。
      回到家时,魏喻之的鼻尖已经冻红了,他一头钻进早已开了空调的卧室里正想着放部电影看看,结果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
      “喻哥醒了吗?”宋洋欢快地问。
      “早醒了,课都上完了。”魏喻之无奈回答,不用猜宋洋肯定要约自己出玩雪。
      “出来吧喻哥,去玩雪!”宋洋若是只狗子,那尾巴绝对当电风扇摇。
      “不去。”魏喻之冷酷拒绝。
      “啊,那只有我和年哥吗,那太无聊了。”宋洋十分遗憾,尾巴都垂下来了。
      “那看在你那么无聊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吧。”魏喻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见见沈华年,自从冬至那天后,两人是一次都没见过,也没再联系过。
      “没事的喻哥,你要是不想来就别来了。”宋洋体贴地说。
      此时的魏喻之忽然有点脚疼,别问,问就是自己砸的了,“我去,我……很想去。”“我现在在年哥家,给你发定位你过来吧。”宋洋又欢快地摇起尾巴了。
      发完定位,宋洋又贴心的把沈华年家的小区楼层也发过来了。
      —— A幢6楼602
      —— 等你哟~[比心]
      魏喻之:……
      “年哥……,喻哥怎么还没来啊,”宋洋双手托着下巴幽怨地问,那表情像极了一个怨妇。
      “我给他打个电话。”沈华年放下书,拿起手机拔号。
      “沈……沈华年?”魏喻之正蹲在沈华年家楼下踌躇不定自已进去后说什么,你好?不行不行,太格式化了,嗨?不行不行,那…直接叫华年,好像也不行,这边魏喻之快要精神分裂了,那边沈华年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到了吗?”沈华年还是一贯的温和。
      “到了到了,我正准备坐电梯呢。”魏喻之连忙回答。
      “嗯,给你留门了。”
      挂了电话,魏喻之长叹一口气,心道:还是抽个时间问问他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吧。
      A 幢每层只有两户,602的大门半掩,魏喻之轻敲两声门,三秒后,宋洋的狗头从门缝探出“喻哥!”他拉着魏喻之的胳膊进门,“年哥,喻哥来啦。”
      沈华年从书房出来,身上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冷色调的毛衣给他平添了几分冷峻,连眼神看着都有些锐气:“喻之,随便坐,家里没有饮料,茶可以吗?”
      “可以……”魏喻之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偷偷打量周围。房间的格调是灰白色,连沙发,窗帘和其他家具都是黑白灰三色。唯独桌子上摆的花瓶是大红大绿的,一看就知道是宋洋送的。
      “先等一会儿,我收拾一下。”沈华年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眼光从魏喻之脸上轻轻掠过。
      “嗯。”魏喻之盯着水汽氤氲的茶杯心不在焉。
      待魏喻之听到一声关门声,他才将目光从茶杯上挪开,宋洋趴在阳台窗户上大惊小怪的看雪,一会“哇”一会“呀”,魏喻之甚至有一瞬间开始羡慕宋洋了,如果自己是宋洋的话,那么和沈华年就……
      开门声响起,打断了魏喻之的思绪,他定了定神站起来,沈华年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纸服,脖子上挂了一条黑灰格子的围巾,围巾没有刻意围在脖子上,搭的很随意,
      沈华年无意扫了一眼茶几上没有动过的茶杯,微微皱眉,魏喻之见状想要解释,可沈华年只是道一句:“走吧。”魏喻之被宋洋拉着走出屋子,进了电梯,坐上沈华年的车去了公园。
      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下着大雪出去玩的估计也就只有宋洋这个傻子了。哦!还有为了想见某人答应宋洋去玩雪的魏傻子。
      白雪明晃晃的,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亮得晃眼,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下来,被雪覆盖住的树枝像一幅素净,淡雅的碳画。
      宋洋像一只撒欢的狗子摇着尾巴跳入雪里:“年哥,喻哥,快来!”宋洋也不怕冻手,捧起一堆雪团成雪球,他一脸坏笑朝魏喻之砸去,魏喻之措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宋洋开心地大喊:“耶!正中目标,加5分!”
      魏喻之拍掉身上的雪,团了个更大的雪球藏在身后:“宋洋!”
      正开心蹦哒的宋洋闻声看去,“啪”一个大雪球糊在了脸上,宋洋的动作定格下来。片刻,他才应过来嘤的一声跑去找沈华年告状:“年哥——嘤。”
      沈华年无奈一笑,拂掉了宋洋脸上的雪,用十分温和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你把雪放他脖子里面。”
      宋洋眼睛一亮用“你完了”的目光瞟了一眼正在挖雪的魏喻之。
      魏喻之蹲在那用挖雪掩饰自己想往宋洋脖子里塞雪的行动。这时宋洋悄悄溜到魏喻之身后,罪恶的爪子慢慢的向魏喻之的领子,说时迟那时快,魏喻之猛得跳起来将雪塞进宋洋的衣领,宋洋忍着凉眼疾手快地扯开魏喻之的围巾以牙还牙。
      “嗷!”
      两个傻子异口同声的惨叫,沈华年看着疯狂抖雪的两人轻笑,这种感觉居然有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啊!”魏喻之被宋洋按到雪地里,吃了一嘴雪,他艰难推开宋洋反扑过去,宋洋挣扎不掉向沈华年求救:“年哥救我!”
      沈华年走过去拉了拉魏喻之道:“好了,放过他吧。”魏喻之这才松开手起身拍打身上的雪,沈华年轻轻拂掉魏喻之头发上的雪渣,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谢谢啊。”魏喻之回头道谢却被沈华年的眼神荡了心。两人注视着,细碎的雪轻柔地落在沈华年的发上和半垂的睫毛上,魏喻之看呆了眼,他清冷淡然的脸映在魏喻之的眼睛里。
      这一刻,天地黯然失色,面前的人比这冰清玉洁的雪还要绝色几分。
      魏喻之心道:去他大爷的惺惺相惜,去他大爷的父辈关系。沈华年突然凑近几分,吓得魏喻之瞪大双眼,只见他用皙白修长的手指擦掉了魏喻之眉上的雪。“脸上都是雪,别玩了,回去吧,久了该生病了。”
      魏喻之只觉得脸上发烫心跳得有些快,直到回到沈华年家,他才缓过来。“我去熬些姜汤,你们两个先待在我房间,里面的空调走前没关。”沈华年走进厨房里准备熬汤。
      推开沈华年的卧室门,暖人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魏喻之冰凉的手隐隐发烫,脸上也发着热,宋洋脱掉羽绒服,趴在沈华年床上满足的感叹:“啊~真舒服啊。”
      魏喻之一眼就注意到了沈华年床头柜上摆了一个相框,他盯着相框里和沈华年有三分相似的女人,女人笑靥如花,皮肤皙白,头鸟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她身上穿着淡紫色的刺绣禾服,目光中带着宁静和柔情,看起来才三十多岁。
      这是……沈华年的母亲吗?魏喻之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相框边缘,“这是我妈妈。”沈华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用冷淡的声音道。魏喻之感觉沈华年情绪有些低落,他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华年摇摇头道:“没事,”他看了一眼宋洋说:“宋洋,姜汤好了,你先去喝吧。”
      “好的,年哥。”宋洋虽然傻逼但也不是白痴,知道沈华年要对魏喻之说些什么,他一下子窜起跑到厨房去了。
      沈华年迟疑一下,叹了口气,他走到魏喻之跟前拿起相框,将他心中藏匿了多年的结缓缓道出:“我妈妈……是一名设计师,她和朋友合开了一家服装店。几年下来,服装店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很多人来名而来求我妈妈的原创稿和手艺,正在生意做得如火如茶时。她的那个朋友卷走了我妈妈所有的原创稿,几百张原创稿从我妈妈大学时期的设计一直到她当时最新的设计,一张不留。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还是她最信任的人的背叛,这两件事让她一病不起。我父亲当时忙着生意只安排秘书处理这件事。”
      沈华年顿了顿又道:“秘书请了律师,可却没有打赢那场官司,我妈妈和我父亲大吵一架,禁止我妈妈再纠结这件事。心血被窃,朋友背叛,丈夫冷落终于让她承受不住……自杀了。那年我十七岁,还有一个月就是我满十八的生日了。妈妈走后,我父亲才后悔莫及,他等人不在了才后悔有什么用!”沈华年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魏喻之抚上他的手以示安慰:“你……”
      “我是在学校厕所吸烟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告知的。其实,我和你差不多,高中吸烟喝酒,逃课打架什么都干,但我成绩一直很好,校长和老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那以后,我就改了。我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她,恨父亲对她漠不关心,恨律师没有打赢那场官司,恨那个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后来,我成了一名律师,我打赢了那么多官司,可却唯独没有……”
      沈华年说不下去了,他用思念的目光注视着相框上温柔的女人,手指眷恋地勾勤着她的脸,良久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喻之,我想她了。”
      魏喻之心疼的搂住沈华年缓缓拍着他的后背,声音轻柔道:“华年乖,人要向前看,别把自己困在过去,阿姨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我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痛苦了。”
      沈华年将下巴抵在魏喻之肩上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回答:“嗯。”
      也不知过了够久,魏喻之觉得自己手都抱麻了,耳边才传来沈华年的声音:“还要喝姜汤吗?”
      “当然要喝。”魏喻之放开他,略有哄他的意思。
      “那出去吧。”沈华年已经平复好了情绪,只是眼眶有些微红
      魏喻之轻轻拍拍他的肩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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