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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当沈华年再次醒来时,就已是日上三竿了,他困倦地从昨天扔在床上的羽绒服里掏出响了二十多秒的电话。
      “年哥,你什么时候来啊,喻哥早就到了,他还问你呢。”宋洋压着声音说,可能那边人多有些吵,沈华年说:“我刚睡醒,估计半个小时后到。”
      “好。”宋洋挂了电话,悄咪咪地移到魏喻之身边,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喻哥,年哥说他半个小时后到。”魏喻之措不及防吓了一跳:“什么啊……知道了。”
      宋洋一脸疑惑:“喻哥,你刚才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什么时候吃饺子。”魏喻之道。
      就是想说华年为什么还不来,他现在特别想见沈华年。
      “饺子啊,我去问问,”说着,宋洋就像个上窜下跳的猴一样跑进厨房,魏喻之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时间。
      “饺子还得等一会儿,喻哥你要是饿了先吃点糕点吧。”宋洋从厨房探个头,嘴上还粘了块糕点渣。
      魏喻之看着又伸出一个头的宋又铭笑了笑,也就这两人能玩到一块去了。
      沈华年到的时候,饺子刚入锅没多久,两只宋狗子闻声从厨房冲出来,一个抱住腿,一个拽着胳膊。
      “年哥!”
      “叔叔!”
      沈华年摸了摸两只狗头,扭头对上了一双眼睛,他冲魏喻之微微一笑,魏喻之总感觉沈华年这笑容有些疏离,就像他们刚见面时。
      “快点来!饺子马上就好,先吃点菜,”兰姨两手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阿洋,去叫你爸和阿熠。”
      宋洋应了一声跑上楼,魏喻之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沈华年,沈华年直接无视掉他的目光径直来到与魏喻之隔了三个人的座位上坐下。
      魏喻之直觉认为沈华年在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但他又想沈华年为什么要这样。就在这胡思乱想中,魏喻之成功将自己带偏,我们的关系只是建立在父辈的基础上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等魏喻之回过神儿,饺子都端上来了“ 这一盘是纯羊肉的,这一盘是胡萝卜虾仁的,这是些是素陷的饺子,有蘸料啊。”兰姨一边飞速摆盘,一边介绍。
      “小雨今年冬至不回来了?”宋母问。“不回来了,等放寒假了,我去找她。”兰姨蘸着料说。
      “在华铭市过年啊。”宋母道。
      “她爸还留了套房在那,今年去那过年,”兰姨嘴角带着笑:“小雨用今年的奖学金给我买了个金戒指。你说说,浪费这钱弄啥。”
      兰姨嘴上抱怨着女儿浪费钱,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宋母一边夸小雨孝顺,一边给宋洋夹饺子:“你看人家小雨都给她妈买个金戒指,你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宋洋搂着宋母的胳膊撒娇:“妈~妈~我除了气你还会哄你呀~”
      宋母推开宋洋毛茸茸的狗头道:“歪理!”
      魏喻之盯着跟他隔了十万八里的虾仁饺子望眼欲穿,恨不得马上跟坐在虾仁饺子前的宋又铭换个位。
      李曼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喜欢吃虾仁馅的饺子,可魏喻之介于餐桌礼貌没有站起来夹饺子,李曼道:“儿子来,妈给你夹点虾仁饺子。”魏喻之一听,开心地端着盘子屁颠屁颠地递过去,吃到喜欢的饺子,魏喻之眯着眼心情十分愉悦.像只吃到心心念念的小鱼干的猫一样,就差打着呼噜翻肚皮了。
      众人都沉浸在冬至的欢乐中,谁没注意到沈华年攥紧的手有些泛白。
      这时,一只小小的手捂在沈华年攥着的只手,“又铭,过来再吃一口饺子。”秦琴端着碗,一脸无奈。沈华年松开紧握的手,摸了摸宋又铭的小脑袋道:“快去吃饭。”
      又铭抓住沈华年的手呼气,小声说:“痛痛飞痛痛飞。”说完一蹦一跳地钻进秦琴的怀里大口大口吃着饺子。
      沈华年看着手心默不作声,片刻,他夹了一只饺子闷声吃起来。
      快离开的时候,宋母拉着李曼的手道:“明天就走了,等下次回来再聚哈。”李曼和宋母又说了些话才分开。
      “妈,你和爸明天几点走?”魏喻之打开内的空调边调温度边问。
      “明天中午一点,你不用管了,好好上你的班,天冷了穿厚点,别生病了,我跟你爸就你个儿子,死了可没人给我俩养老了。”李曼还是一贯地呛魏喻之但这次魏喻之没有呛回去。”“知道了妈,还有爸,你注意着身体。”
      李曼新奇地打量一反常态的魏喻之,对魏天旻说:“万年还不说句好话的人,今个说一句好听的,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魏天旻笑道:“儿子长大了,你别总逗他。”
      魏喻之没有进他爸妈家,他被李曼赶出来了。回到自己家,魏喻之给杨枫打电话:“在哪呢。”
      “在我爸那吃饺子,刚吃完躺沙发上消食呢。”杨枫估计在吃饼干,听筒里咔嘣响,“消食又消饿了,搁那啃沙发呢?”魏喻之笑着说。
      “去你大爷的,吃消食片呢——”杨枫将脚搭在茶几上,打着哈欠问:“你大姨父走没?”
      魏喻之道:“滚蛋,今天晚上繁聚呗。”
      杨枫道:“明儿你妈不是回泉州吗,你不得送送?”
      魏喻之苦笑道:“我妈不让送,让我好好上班。”
      杨枫无视了他妈扔过来的抱枕,放下跷在茶几的脚道:“行,正好彭怡姐和赵书聿没事了,咱五个……哎,叫不叫你那个沈律师?”
      自从魏喻之带沈华年去过一次蓝调后,杨枫就一直“沈律师,沈律师”的叫,“人家大忙人,叫了也不一定来。”魏喻之故作轻松道,但其实他也知道,沈华年不会来。
      “那今晚去张哥烧烤摊吃吧,半年多没去了。”杨枫问。
      “行。”
      魏喻之将电话挂断,开始思考下午干些什么。冬至学校放假,也没办法回学校欺负那些小免崽子们,他突然想到中午兰姨说的话。
      泽城珠宝店是宣安市数一数二的珠宝店,里面的珠宝价格昂贵,质量优良,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会去,魏喻之这种苦逼打工人,根本不会花几年的工资去买什么手镯,钻戒,但架不住我们魏老师有人啊。
      “喂,齐斐。我去泽城挑个玉镯,报你名了。”魏喻之开门见山一句话。
      “好嘞,宝贝儿。”齐斐爽快答应。
      齐斐和泽城的老板是合作关系,报他名儿给打折。魏喻之感慨,能傍上文斐这个大腿 TM 就走向人生巅峰了。出门在外,一句我是齐斐的铁哥们,那能解决多少事。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买些什么?”一位长相甜美的员工走上前问。
      魏偷之神情自若道:“我是齐斐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个甜美小姐姐喊道:“芸姐,齐总的朋友。”
      从后面走出一位三四十岁的女人,她笑得一脸灿烂:“是魏先生吧,齐总和我们说了,请问您想给谁买玉镯?”
      魏喻之没想到齐斐还专门通知一下店长,他人还怪好嘞,“给长辈,”魏喻之说:“我想挑白玉。”
      店长一听,赶紧带他去看:“这些都是白玉,你看看喜欢那个。”
      魏喻之一眼就看中了一只青海料的玉镯,玉质干净,大小宽度也合适,他指了指玻璃柜里的那只玉镯:“这个挺好看的。”店长将玉镯小心取出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魏先生好眼光,这种材质的玉很受欢迎,好玉能养人……”
      最后,魏喻之花了一年的工资买下了这只玉镯,店长十分贴心的将他目送出店门:“魏先生再见。”
      临水路上有一条小吃街,夜晚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排小吃摊上挂着灯,明晃晃的照明灯和暖黄的电灯泡混成一片,路两旁的餐馆、酒馆里聚集着出来觅食和狂欢的年轻人,也偶尔有几对中年夫妻牵着孩子或牵着狗从这一条小吃街走过。
      与小吃街隔了一条马路的是魏喻之的母校——宣安一中,那时候的一中吃饭是不在学校吃的,学校里没有了食堂,校外几百米内都是卖饭的。
      但魏喻之更喜欢跑一条马路去小吃街吃饭,张哥烧烤摊在那干了十来年了,每逢周五放假杨枫和魏喻之就赖在张哥烧烤摊里,吃着烤串,喝着汽水,吐糟学校里的破事儿,那时候来吃饭的都喊一声“张哥,先来一把羊肉串。”张哥就在后厨应一声,随后端出一盘羊肉串放到客人桌上。
      “张哥,来一把羊肉串。”杨枫伸个头看向后厨,张哥一脸惊喜:“嚯,好久没来了吧。几个人啊?”
      “五个,还是老样子。”杨枫火速退出后厨,“拿一箱啤酒啊,哥。”
      后厨传来豪爽的回答:“好!”
      五人坐在小板凳上,正方桌上摆满了烤串,齐斐一口啤酒一口烤串吃的比谁都欢:“彭恰姐的花店过几天还开吗?”
      彭怡接过赵书聿递过来的烤串道:“开,不过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开关门了,你要买花?”
      “嗯,要香槟,规格还是之前那样的。”齐斐道。
      杨枫一听,白眼都翻上天了:“哟~要香槟~,新女朋友?”
      齐斐也不掩饰说:“不算,还没追到手。”
      魏喻之也起哄道:“什么人还要齐少亲自追啊。”
      齐斐送他俩一人一句"死阴阳怪",彭怡在一旁乐呵,“不怪他俩,你一个人把我们四个人的恋爱都谈完了,杨枫就谈过一个,我谈过三次,人家喻之和小聿都没谈过,我们怨气大死了。”
      赵书聿比他们年龄都小,还带着书生气息,听彭怡这么一说,清秀的脸瞬间涨红了:“学…学业为主。”
      杨枫毫不留情地大笑:“聿儿都叫彭怡姐说脸红了,哈哈哈。“
      魏喻之推了一把杨枫问赵书聿:“明年考研?”
      赵书聿斯斯文文地嗯了一声,魏喻之嘲讽杨枫:“你个大专生笑什么笑,书聿长的秀气,还准备考研,以后可比你强多了。”
      杨枫丝毫不在意缓魏喻之开的玩笑:“那你以后可别去我酒吧了,我以后只让大专文凭的人进。”
      “好好好,绝交!”魏喻之比划一个绝交的手势,杨枫不甘示弱立马绝交,齐斐在一旁笑的差气,彭怡冲赵书聿说:“两个幼稚鬼,小聿你可要离他们远点。”
      赵书聿肌腆一笑,也不说些什么。
      酒足饭饱后几人各回各家睡觉,只有魏之骑着小电动车来到了魏天旻的住处,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用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思索着如何进去。几分钟后,魏喻之成功进入院子,他活动一下腰道:“这墙还真不好爬。”
      魏喻之偷偷摸摸地打开门进入客厅。卧室里,李曼听见声响赶紧推了一下打呼噜的魏天旻:“天旻,你听见什么声音没。”魏天旻揉揉眼睛对李曼嘟囔道:“你听错了吧,可能是猫。”李曼半信半疑,魏天晏安慰她:“这附近有猫,正常。”
      客厅里,魏喻之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路,不想脚下一绊,“呯”的一声摔倒了。卧室内的李曼和魏天旻面面相觑。
      魏喻之吃痛地爬起来,突然眼前一亮,他连忙用手挡着眼,“儿子?”李曼有些惊讶。魏喻之眯着眼去看李曼,只见魏天旻和李曼一人一把扫帚站在卧室门口。
      “好……好巧呀妈。”貌喻之干笑两声,李曼生气地举起扫帚去打魏喻之:“你个混蛋玩意,吓死我和你爸了。”
      魏喻之赶紧爬起来回处躲藏:“妈,妈你听我解释。”见李曼不听,魏喻之又把目光投向他慈爱的爸爸,只见魏天旻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魏喻之终于停下,他站在沙发后面,与沙发前的李曼周旋:“妈,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送什么?”李曼冷着脸问。
      魏喻之连忙从羽绒服内侧兜里掏出盒子小心放在沙发上,示意李曼来拿,李曼上前一步,“等等,妈咱先把武器放下。”李曼冷哼一声丢下扫帚,她拿起盆子打开看,一只光泽温润的玉镯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妈,我想着这些年也不常见你,就给你买了个镯子,那个店长说玉能养人,我妈妈貌美如花,这玉正配你。”魏喻之试探道。
      李曼看着王镯不说话,“妈?妈?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换一个。”魏喻之以为李曼不说话是因为不喜欢。
      “啪!”李曼关上盒子,脸色依旧很冷:“不换,你赶紧滚,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吓人。”魏喻之见状知道李曼不生气了,他得了便宜就卖乖道:“嘿嘿,想你了嘛。”
      “滚蛋!”
      魏喻之笑得一脸掐媚:“那我走了,爸妈再见。”
      “等等,你怎么进来的?”李曼突然想到院子大门是上锁的。
      “呃……呃……翻墙。”说完,魏喻之一溜烟跑了。
      “兔崽子!你个……你从大门出去。”李曼气得肝疼,跟着跑出去,只看见魏喻之一骑绝尘的脑袋消失在了墙头。
      “好了,他那么大个人知道轻重。”魏天旻也跟着出来安慰道。
      “他就没让人省过心!”李曼愤愤地瞪了魏天旻一眼:“都是你护成这样的。”
      貌天旻哄着李曼道:“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快进屋吧,外面冷。”
      李曼仍不放心,说:“你一会给他打个电话。”“行行行,快进去吧。”魏天旻半推半哄地将李曼带回屋。
      墙外,魏喻之听完墙角,站起身揉揉摔疼的膝盖,偷偷笑道:“口是心非的李曼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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