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漫游》冥府幻影

6、禁区混战

　　“来了！”

　　陈囡带着七、八个学生赶到。她们都背着大包，装了不少铁丝网一类的东西。

　　莫忘忧依然处在最前线。她没有回头，直接发布号令：“压缩战线！配合搭建电网！”

　　命令十分简单，但怪物源源不断的从塔高塔涌出，根本无法向前推进。陈囡她们只能进入敌群一边抵御攻击，一边着手建筑电网。

　　李长右不敢靠近，只是解决几个跑到远处的漏网之鱼。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她发现那些涂鸦悄然变化着。色调愈发暗沉，花草枯萎，鸡犬残缺，小人也换上了哭脸。涂鸦们发出哭声越来越响亮了，李长右听出了那是小孩子是哭啼，毫无掩饰。

　　即使不断收到干扰，陈囡搭建电网的速度依然很快。电桩一根根立了起来，铁丝圈圈缠绕，构成高墙。

　　“嘿。”

　　突兀的童声打断陈囡的动作，她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她看到一幅画，很模糊。陈囡没有理她，继续回头投入自己的工作。拿着画的小女孩绕到陈囡面前，踮起脚，将画举到她眼前。

　　“我画的怎么样。”女孩问她。

　　“等等。”陈囡拧开环绕在腰间沉重的大电疗仪，连接的手柄瞬间通上了电。“我在忙。”她把手柄插到电桩上，一片电网便开始放电运作。陈囡确认它工作正常，就赶往下一片区域。

　　“你看一眼啊。”女孩追上陈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手！”陈囡无法克制自己的暴躁，使劲甩手想挣脱女孩。可小孩直接攀到她的腰上，努力把画儿往她眼前送。

　　“陈教官，冷静…”一位学生想提醒她

　　但陈囡忍无可忍，将还在通电的手柄尖压到女孩眉心。

　　“啊——”

　　惨叫乍起。涂鸦怪物们停止了动作，都直勾勾的盯着陈囡和女孩。它们的色彩直接消失了，线条逐步扭曲，转折点由圆滑变得尖利。

　　“你做了什么！”莫忘忧回过头高声质问。

　　陈囡也慌了神，急忙想抱起摔在地上的女孩。但小朋友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她的画躺在地上。陈囡这才看到画的内容，不过是普通的红瓦房，黄太阳，粉花，绿草，几个小朋友。还有干涸的，近似圆形的泪痕。

　　“你…”莫忘忧少见的面露怒色，“刚刚电谁了？！”

　　陈囡没来的急回答。禁区里突然发出尖锐爆鸣。

　　塔尖往上延伸，与天空相接，向四周延展。被覆盖的天空出现五色花纹，图案不断变化像极了万花筒。这些不断变化图样很快占据了整片天空，定格成眼睛的图形。彩色是眼泪自瞳孔中滴落。

　　所有人就被高塔的变化吓住了，本能的开始躲避从天而降的液体。

　　而伞下的李长右更是痛苦不堪。只有它能听到的哭声被放大了，而且不再是一个孩子在哭了，而是很多很多、成百上千个孩子，在四面八方哭诉。这些声音使李长右心跳加速，目眦尽裂，心如刀割。

　　“帮…帮我。”她尽力避开异变的涂鸦，痛苦的朝莫忘忧求助。

　　莫忘忧也注意到了李长右的状况，快步过去搀扶住她：“怎么了？你…也听到了那些哭声吗？”

　　李长右张嘴喘气，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又听见一声刺耳的嚎啕，她身子一软，不受控制的倒在莫忘忧怀里。她想去把伞收上，却怎么也按不动旋钮。“神想让你听到。”莫忘忧将手搭在李长右肩上，掌心涌出一股温柔的暖流。哭声还是吵闹，却没那么让李长右厌恶了。

　　“去休息会儿。”莫忘忧又转身投入战斗。

　　可战场上哪里还有那些涂鸦怪物，现在四处攻击破坏的，都是被天空中滴落的颜料所“污染”的师生。老师们因为法术使用的更为娴熟，也因有各自神佑的庇护，基本都还理智。但学生中有不少人已经成了彩绘，开始倒戈。

　　众人疲于躲避之时，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僵局：“这边！”

　　姜彪拽着一辆比她个头大的多的拖车向战区移动，车里装了近200件施加了法术的皮革斗篷。这些防具使得大家能够不用躲避“雨滴”，行动一下方便许多。

　　只要对付那些失智的学生就行了。“斓澜，方相！”莫忘忧简洁的发布号令，被点名的两位立即会意。

　　先是悠扬的哨声如水波一圈圈扩散，涟漪所到之处，躁动的“敌人”都失去了战斗的意愿，呆在原地。所有“战士”快速聚集到陈囡等人身边，以保护和协助临近尾声的，电网的建造。

　　与他们一同移动的还有方相放出来的小狗。一大窝小型犬扑向被染料污染的人，粉红的小舌头快速舔舐，将人们诡异的色彩转移到自己身上。师生们渐渐都恢复了正常，待其身体上每一寸染料都被舔尽，狗狗瞬间化作烟雾，消失不见了。

　　所以人参与到临时电网的搭建中，很快便给工程收了尾。

　　待最后一片区域通上电，电流顺着电网将禁区绕了一圈，瞬间覆盖了整个禁区。天空中的异象逐渐消散，从四周向高塔上空聚集，顺着塔尖流入塔身。一切回归平静。

　　“所有治疗伤员，统计伤亡损失，安抚学生，清扫战场。”莫忘忧对所以老师说，“负责万花筒的两位，我们谈谈。”

　　“所以，以色彩为来源的法术全部消失？”安靖和荣阳被莫忘忧拉到就近的以间空办公室私聊。

　　“不完全是。”安靖手里还擦着她细长的银剑，剑柄上构造独特处还残留些许彩色，“林沂的演绎法术好像也失效了。刚刚战斗的时候，小姜用的也是以前的存货，她最后才赶来战场，估计创造法术也不好用了。”

　　莫忘忧眉间紧蹙，望向比较敏感的荣阳：“没有任何征兆？”

　　荣阳摇头，洁白的发丝随之晃动：“没有。陈囡她们撑不了多久吧…怎么办…”她轻轻环住安靖的胳膊，蔫蔫的垂下头“对不起莫忘忧，我们…”

　　“不，不。”莫忘忧向窗外辽远的天空看去，天色湛蓝，云卷云舒，“这是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