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是无解》突唐

17、第 17 章

　　自不察觉成为话题中心人物的楚新正砸巴着嘴盘算起接下来的月假，还不自知的扯了把顾嘉的衣摆：“你说月假怎么过？我俩这情况。”

　　顾嘉被扯的手一晃，菜花糊了一嘴，抬眸看着始作俑者，样子特别滑稽。

　　“要不你去我家，我去你家,接着装傻糊弄过去？”楚新笑了笑，自顾自道。

　　细想过去的一个月，他们从期待明天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到现在接受现实。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包括顾嘉由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做不上来的情感，总之并不是坏的。

　　顾嘉盯着楚新，不，是自己那双时刻溢着冷意，现在却夹杂着笑意的眼睛，须臾才垂眸：“你看上去并不想让我去你家。”

　　“啊？”被识破的楚新还在辩解：“没有啊，我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是非要去，我也拦不住你啊，是吧。”说着楚新移开眼，擤了擤鼻子。

　　家里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一个支离破碎又勉强粘好的家。可楚新就是不想，不想让顾嘉去看他虚假家庭背后的情况……特别是林辞。

　　邱茸正被一窝女生围着，不知是谁喊的句“楚哥，我们茸茸姐找你。”然后被一脸燥红的邱茸瞪得闭了嘴。

　　教室里的两位“楚新”纷纷偏过头看向窗外时，人群已经被刚好赶来上课的蒋孟荣挥舞着教案赶走了，只看到板着一张吃了馊饭的脸的徐华跟在后面。

　　“邱茸让我给你传话，问你这次小舞台怎么不参加。”徐华特地绕后门走，走到“楚新”身边贴耳道，又瞄了一眼“楚新”桌肚里摊开的书，抿着唇回到自己位置上。

　　顾嘉屈着手指敲了敲楚新面前的桌子，复述起刚徐华带来的一番话：“邱茸问你这次小舞台怎么没参加。”

　　回过神的楚新余光瞥见那本摊开的书，是本连环画，似乎只是因为无聊才翻出来的，连顺序号码都是乱的。他刚想调侃大学霸也看漫画书，就被顾嘉笃笃的敲响声拉转了话题：“怎么了？”

　　“邱茸问你这次小舞台怎么没参加。”顾嘉再次重复道。

　　“不是解释过吗？我腿伤了。”楚新一只手绕过脖梗，有一搭没一搭地挂在那，咕哝了句什么，又看向顾嘉：“这是我的事，我回去跟她解释。她是我初中练舞的搭档，你别多想。”

　　最后一句，楚新顿了下，没来由的补上。

　　顾嘉没说话，正要从桌肚里掏出漫画书，正好与捧着试卷进来的蒋孟荣眼神对上，又默默的把书塞回桌肚里。

　　蒋孟荣跳开开小差的“楚新”，将试卷发了下去，端着他的枸杞茶走到讲台前。

　　月假，连着周末才多了小半天。

　　楚新替顾嘉拎着包，不自然的走在前头带路，回头看向顾嘉，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背着！”将包塞给顾嘉，继续向前带路。

　　回去之前，容丽雅给楚新打过几通电话，被三番五次挂断便改成了发信息。本以为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石沉大海，没想到收到儿子奇迹般的“回”字，当即下厨煲了汤。

　　要是能不回去，楚新绝不会选择回去。但顾嘉坚持要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待在学校。

　　“你到了之后，尽量少和我的家里人说话跟见面，容易露马脚。还有你得注意一下我弟。”说着，楚新想了想将手机塞给顾嘉：“手机得换换。”

　　顾嘉应了声，接过楚新的手机，迅速切了号。

　　“有什么事微信里说。”楚新目送顾嘉拐进一栋别墅，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句。

　　放假前，邱茸来找过楚新，不过找的不是楚新本尊就是了。她燥着脸四处张望着，没人才偷摸的拍了“楚新”一把：“哎，楚新你怎么不参加小舞台，你不是说会打败我的吗？”

　　“没兴趣了。”顾嘉被拍的字都写歪了，抬眼看见邱茸，冷不丁的瞥了人一眼。

　　“？什么？”邱茸一懵，然后看见底下一只手猛的掐了把“楚新”的大腿，“学神”在一旁搭话：“他的意思是之后再跟你解释。”

　　邱茸就被“学神”轰走了。

　　楚新也切了号，正要找邱茸说明情况就先被一条消息截胡了。消息是林辞发来的：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楚新有些厌恶的划开，去找邱茸。

　　楚新深吸一口气。邱茸是跟他一起考上高中的同学，初中那段时间因为家里人的原因，楚新不得已放弃过自己的舞蹈梦，也多亏了邱茸一路拉着他补课，带着他去练舞，才重新振作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向一个城将他拉出黑暗的人说明现在情况，删删改改好几次才编的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那次很不巧，我腿崴了，真的很严重。严重到平时能蹦着走的，现在都是拖着步子走。

　　仔细回想，顾嘉确实喜欢拖着步子走，这也不算是在撒谎吧。

　　楚新忐忑的等待着回复，最终得来的只有一个仓鼠点头的表情包。

　　邱茸还是和从前一样，你不愿意说她就不问了，即便知道那是个谎言。她半晌没有动静，须臾才问了句——你没放弃舞蹈吧？

　　没有。

　　得到回复，便没了下文。

　　楚新收了手机，走进不二大院。刚好碰上抱着坛酸菜的李阿姨：“小嘉啊，来的正好。这正要送给你爸尝尝，正好你送上去吧。”

　　楚新点点头，把瓶子摆在客厅，自个儿溜回房间锁上门，给顾嘉发了条信息。

　　不知道现在顾嘉那边怎么样了，但愿没遇上什么。

　　此时的顾嘉正被容丽雅热情地摁到餐桌前，对着一煲刚炖好的鸡汤，对面坐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想来应该是信息里提到的林父林义。

　　消息里还说，他的母亲叫做容丽雅，还有个便宜弟弟林辞。那个刚打完球急匆匆跑到餐桌前的大男孩，应该就是林辞了。

　　林辞见着了哥哥，脸上挂满灿烂的笑，主动帮哥哥盛汤：“哥，你小心烫。”

　　顾嘉接过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容丽雅替林义盛了碗汤，看着兄弟俩一副相亲相爱的和谐景象，心里一阵激动。

　　一家人到齐，一家之主林义便清了清嗓子，抬眼看了下顾嘉，又切了块肉往嘴里送，接着才问：“最近过得怎么样，住宿了家里管不了你了。”说的是关切的话，语气却像是官话。

　　顾嘉抬眸，眼神冷冰冰的：“挺好的。”

　　“那就行，有什么事要跟家里人说。”林义漠不关心，接着往嘴里送了口菜。

　　这一餐吃的出奇平静，除了开头的两句话，谁都没再多说什么。

　　顾嘉根据楚新提供的信息找到楚新的房间。一面扑来一股灰尘的味道，顾嘉反锁上门，在里头转了两圈，发现很多东西都积了灰，应该很久没人来过，连床都是用透明的塑料膜罩着的。

　　顾嘉扯下塑料膜，躺了上去，百无聊赖的翻看起手机。这部手机是姚峰的备机，除了几个常见的聊天软件跟游戏外，空空荡荡。顾嘉手指在几个页面来回滑动，最终停留在一张背景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