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是无解》突唐

10、第 10 章

　　姚峰跟他们班上的人打成一片，最后擅作主张决定到西街的一家老字号牛蛙店去，全然不顾一旁阖着眼，把脸别到一边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的“楚新”。正在一旁插科打诨的楚新本人很想加入话题，又碍于这副身体的身份，只得撇撇嘴从桌肚里抽出两张空白试卷，摊在桌面上以做掩饰物偷听着他们说话。

　　在大家商讨完后，姚峰勾上“楚新”的脖子，一脸讨好：“学神一起啊？”

　　楚新一转笔，抬眼看向顾嘉时，发现对方是看着他的，那双透着寒意的桃花眼没了，从前的放荡无羁。楚新余光瞥了眼傻憨憨趴在窗台上等待回答的姚峰，冲顾嘉耸了耸肩，眼神以示无辜：别看我啊 是他主动邀请我的啊，送上门的肥羊哪有不要的道理，再说那是我生日凭什么我不去！

　　见顾嘉没什么反应，楚新扔下手中的笔，微微颔首：“好啊。”

　　本以为会遭到“学神”义正词严拒绝的姚峰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才懵懂的拍了下脑袋：“说真的？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围在一起的一班同学也来了兴致，前桌的男生转过身来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学神你怎么有时间？校长没抓着你写题？”

　　“顾嘉”的前桌戴着镜片很重的圆眼镜，平时也都是抱着几本书啃，除了开学自我介绍，没见他说过几句话。楚新记得有一次这个男生抱着练习册转身问顾嘉题，迎来的只有一句，没有温度的“找别人去，我很忙。” 这个男生叫江应，是班里的文娱委员，成绩也是拔尖。

　　楚新不懂学霸们的世界，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句“怎么会”。江应像是舒了口气，抱着练习册转了回去：“我还以为会像我妈那样呢，听说校长管的可比其他教师父母严。”

　　说起来也是这么一回事，教师的孩子一般都很厉害，难道都是被逼出来的？楚新联想到课堂上怒吼的老师回到家，对自家小孩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禁哆嗦了下。有人联想起顾志茗平时窝在家里，除了抱着电脑喝咖啡，也没见得会是那种人。大概是因为顾嘉本来就自律又优秀吧。

　　“还好吧，江应你不去吗？”楚新用笔帽戳了戳江应的后背。没想到会被记住名字的江应，弓着腰把脸埋的更低：“我妈抓的严，还有三套试卷没写呢，去不了。”

　　“哦，这样啊。”楚新收回手，再去看姚峰时发现多了几双眼睛盯着他。围在一起的几个男生像是在看什么罕见物似的盯着他，盯得头皮发麻：“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学神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一个男生被挤到了前面，被迫与“顾嘉”直接对视：“感觉你最近挺平易近人的，比以前好相处多了。哎不是说你以前不好，只是觉得……”

　　越解释越糊涂，那男生干脆闭了嘴。

　　楚新真的很不擅长伪装，尽管他已经按照顾嘉的习惯，跑操结束后才翻墙上学，上课有做笔记，可尽管他尽量隐藏，也藏不住少年骨子里透着的无羁。楚新扬着唇角尴尬笑了笑：“不是……挺好的嘛。”

　　“好啊怎么不好，学神以前的样子可太阴森了。”

　　“对啊，学神你就该多笑笑，别白费了这么好一张脸。”

　　后面跟着附和的人多了，楚新也不好从中插话。不经意地望向保持着一只手撑在桌上，人靠在椅背上的顾嘉，对方阖上眼，任由姚峰的手搭在肩上，太阳穴处微微抽着的青筋足以表明他的烦躁。楚新就算再怎么傻也知道这时候该闭嘴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口集合。”姚峰终于放开“楚新”，一拍手掌下了决定。

　　周六被学校一轮下来的周测压垮的学生们把怒火发泄在了这个庆祝会上。集合后生日的主人翁还没发话，姚峰就抢话道：“人齐了没，我们去新世纪的游乐园玩？我看这的女生蛮多的。”

　　“你生日还是楚哥生日，咋啥事都让你做主了？”苏有愉从人群中对着姚峰的屁股踢了一脚。

　　“哎哟，苏有愉你踢我干嘛，我们寿星都没意见呢。”姚峰揉着屁股挪到“楚新”身边，用肩膀轻轻推了下“楚新”：“你说是吧楚新，交给我来策划绝对不会后悔。”

　　顾嘉没心情的看了姚峰一眼，没说话。顾嘉本打算躲在宿舍写一下午题，校门口那帮人等不到人就会扫兴地走了，没料到那帮人冲上宿舍，将他架了下去。他们怎么知道他躲在宿舍？顾嘉原本还有些疑惑，看见倚在墙边没骨头似的楚新，他便明白了。

　　没等到“楚新”回答的姚峰，依旧趾高气扬的冲苏有愉哼了口气：“看见没，人家都没意见。”

　　“楚哥那是不想理你而已，少往脸上贴金。”苏有愉别过脸，不去看独自发疯的姚峰，小狗似的冲“楚新”笑了笑：“楚哥别气呀。”

　　在姚峰的带领下，大家一路有说有笑到了新世纪的游乐园一起来的几个女生被游乐场门口的几台夹娃娃机吸引，非要留下来夹。楚新也来了兴致，换了几个币投到娃娃机里，从同行的喊了句：“你们谁要娃娃？”

　　女生们挤了过来，围在“顾嘉”身边。起初她们还与“顾嘉”保持一段距离，直到“顾嘉”笑着递来一只哈巴狗的娃娃：“你们躲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们吗。”

　　“没想到学神除了学习厉害，抓娃娃也这么厉害。”接过娃娃的女生冲楚新竖起拇指：“你能教教我吗，我刚投了20多个币都没中。”

　　“这个嘛，靠手感，手感到了就成。”楚新不愧是妇女之友。本打算教教这班女生，但看见黑着脸盯着他的顾嘉，正要动作把摇杆让出去的手停了下来，笑着拒绝了她们。

　　姚峰拐着“楚新”凑了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嘉”手中的摇杆：“学神，能帮我也抓一个吗？”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娃娃。楚新心里笑了笑，还是摇着摇杆控制爪子抓起娃娃，递到姚峰面前。无视姚峰存在的苏有愉黏在“楚新”身上，一双可爱的狗狗眼盯着“楚新”打转，最后憋出了句：“楚哥你想要娃娃吗？我可以给你抓。”

　　“不用谢谢。”顾嘉拒绝得很干脆，从姚峰怀里抽开手，一个人走在前面。

　　大家在游乐园里玩到了太阳落山才陆续从里头出来，“寿星”嚼着口香糖坐在长椅上，长腿交叠，耳朵上挂着只白色的耳机，等人齐了才放下腿，跟着他们到提前订好的牛蛙店。

　　他们点了两锅芝士牛蛙后便打打闹闹的以饮料代酒玩起扑克。楚新因为输得多喝太多水，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看见自己位置上多了半杯透明的液体。正好渴了的楚新也没多想，举起杯子欲要灌下。

　　“等等学神，那是”眼尖的人发现楚新的动作，想要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楚新，已经将那半杯液体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才迟钝的别过脸来去看说话的人：“是什么？”

　　“是白酒，刚才服务员放这的。锅还没上白酒就没了，那可是75度的酒精。”说话的是个胖胖的男生，他夹了口先上来的菜心：“应该没事的，学神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啊。”

　　“嗯。”酒精灼喉的灼烧感还没过去，楚新抓起另一杯饮料往嘴里灌。楚新的酒量不错，挨着椅背躺了会觉得没事，便加入回派对中。服务员端上的蛋糕还没吃上两口就被糟蹋了，不少人的脸上抹了奶油，“楚新”脸上也被抹了不少，这使得他脸色更难看了。

　　住宿生的门禁时间是十点，一些住宿生得赶在热水器停工前回去洗澡，派对也就只能提前结束。姚峰本想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被他妈妈一个电话召了回去。留下的只剩下顾嘉、苏有愉和半醒着的楚新。

　　没料到白酒后劲能有这么大的楚新就这么躺到了派对结束。看见人都快走完了，才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脚底不稳的往门口走去。顾嘉收拾完，发现人已经走出了门，快要倒下似的扶着墙艰难走着。

　　“你能走吗？”顾嘉还是向前扶了扶他，脸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像对一个普通同学一样对他关心。

　　“能，我自己回去。”楚新，脸上没有太多因酒精产生的潮红，说话也利索，分不清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顾嘉松了手，看着他扶墙拐过墙角。

　　“等等我，楚哥你等等。”在后边帮忙拎着一堆礼物的苏有愉跟了上来。苏有愉长的本就白，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清瘦，没等气喘完就在脸上挂了个微笑：“楚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大惊喜吗？走，我带你去看。”

　　苏有愉说话时像是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似的。

　　顾嘉回过头，对上站在路灯下的苏有愉，说不清现在的心情，没头没脑地应了声“走吧。”第一次没被“楚新”拒绝的苏有愉有些错愕地愣了许久，然后飞扑到“楚新”怀里，勾着他的手指往另一个方向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