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我们和好吧 ...
-
当十四位球员同时升空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我说着赌拉文克劳赢，可是我一直在看詹姆斯和西里斯。坐在我旁边的卡特琳娜两边都看着，她似乎并不在意输赢，只是享受看比赛的过程。
“欧！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又进一个球！西里斯·布莱克——他不仅球打得好，人也帅气！”
“西里斯·布莱克又投出一个球！拉文克劳的守门员成功拦截！”
“天啊，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詹姆斯波特用一次树懒抱树滚完美躲过游走球的攻击！好样的波特！”
“那是！詹姆斯·波特这么快就发现飞贼了吗？他在极速向下俯冲！费兰·怀亚特紧随其后！朗斯基假动作！怀亚特往上飞了！”
“拉文克劳进一球！”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带着格兰芬多势如破竹的西里斯，显然拉文克劳们轻敌了，他们完全想不到这一年有三个二年级的队伍会如此强势，双方比分已经来到了60:40。
卡特琳娜抓着我的胳膊，她和我一样紧张。
魁地奇简直就是西里斯的放松游戏，他抱着鬼飞球向前冲，在我都要以为他要投球的时候他自信地把球往后扔，另外一位二年级的追球手接住。一个随机性极大的倒传球又让格兰芬多拿了十分。
今年的格兰芬多太默契了。
再往后双方的追球手和守门员在各自的位置上发挥着最好的作用，比分僵持了许久。再这样让下去就要看詹姆斯和怀亚特的了。
“波特往上飞了！他发现飞贼了吗？”
我想在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对，又是战术！他又往西里斯·布莱克的方向飞了！游走球冲向了怀亚特！”
“好样的波特！詹姆斯·波特抓住金色飞贼了！格兰芬多220:40结束了第一场比赛！”
“难以想象！今年的格兰芬多队伍有三位二年级！”
好吧虽然我也怀疑这个解说收了格兰芬多的好处，可他们确实打得很好，对面的欢呼声几乎要变成海浪冲过来将我也淹没了。詹姆斯自信地撩了一把飞风吹乱的头发和西里斯飞在一起。
而西里斯只是勾唇笑着和詹姆斯击了个掌朝拉文克劳看台方向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看我。隔了太远我只能看到那双灰色瞳孔里晃动着的光，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座灯塔。
他太像盛夏正午的太阳，一场轰轰烈烈带着热气的大雨，直白地闯进戈德里克山谷。
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在我心里生根。
我幻想着明年这些这些掌声和呼喊为我响起，总觉得我也该是西里斯那样帅气又洒脱的人，享受众人排山倒海的欢呼，勇敢而自信地活在阳光下。
初冬的苏格兰在这天罕见地天晴，稀薄的金色光辉笼罩着人群里有说有笑的两个男孩，他们就像拥有全世界，站在世界的中心。
詹姆斯他们在格兰芬多众人的簇拥里往场外走，我甩下卡特琳娜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梅洛恩从后排向我走来我也没有停下。我想拥抱詹姆斯。
詹姆斯停在距离城堡有一段距离的空旷草地上，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就连西里斯也没有和他一起。他就好像知道我在跑向他一样。
他背着太阳光张开了双臂，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我无法忘却那个骄傲开怀的大笑，它将我带回我孩童时期的庭院，他是保护我的骑士。
我突然就后悔我最开始和他冷战，总是在意我的哥哥有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而难过？我为他的首战告捷而开心，这是我最真挚的感情。
我冲进他的怀抱里，同时也奔向了太阳。
“恭喜你詹姆斯，你做得很棒。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描述了，那真的很帅气，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帅气。”
“你什么时候能像小时候那样再叫我一声哥哥？”他嗔怪地出声有抓了一把我散在背后的长发，“那个……你没有再生我的气了吧，我想好几个月了我们应该已经和好了。”
“虽然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想到你会介意这么久，很抱歉我因为上学交到的朋友而忽略了你，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重要。”
“我们已经足够默契了，矛盾早就化解只是我们谁都不说而已。我很了解我自己，我也懂你。”
“在我这里你无需费力证明你很优秀，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最棒的女巫，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你是我妹妹，我们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我灰暗的一九七一年和鲜艳的再过去萦绕起了一层浓雾，那是我的热泪化成的水汽。我从他的怀抱中离开，他揉了揉我的发顶，我看向他的眼睛，他是不是也在回忆我们落日盛大的往昔。
他红了眼睛。
其实他也可以很心细，他只是很少说出口。
“我会做得比你更好的詹姆斯·波特。因为我是你妹妹。”
“你不能讨厌我，就算我以后变得不那么好了，你也不能讨厌我。”
在詹姆斯的爱里我的心化成一滩水，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偏心我。“我当然不会讨厌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谁让你觉得他讨厌你了？”他的语速突然变快，生怕我在斯莱特林收受什么欺负。
“是我一个好朋友，他说我对他不够坦诚。”
“他？雷古勒斯·布莱克？”
“跟从你的内心索兰，如果你足够在意他，就别钻牛角尖，想想他是不是太重视你才主动和你说。西里斯说他那个弟弟是个别扭性子，有什么事情只要不重要就会烂在肚子里。”
“好吧，虽然我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希望这对你有用。”
“我——我知道可能是我反应过度了也太意气用事，但我就是没办法主动找他，明明是他先让我难过的。”詹姆斯没有问我更多细节，向他说出这些事我心里不知道好受了多少。
“他，他是我这几个月见过最吸引我的人，我觉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只是他的朋友之一。”
“听着小傻瓜，朋友的存在是你的情感寄托，你只要知道和他在一起会让你感到轻松和愉快，和他的相处是有意义的就可以了，至于谁最重要和谁最要好都是暂时的，这样的事情会随着时间和经历而变化，相信我，只要你真心对待他，你在他心里会变得同样重要。”
“重要的相处的时光。”
“想太多会让自己不开心的呀，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快乐。”
“别难过了，要不要我带你飞一圈，你们飞行课上可用不到这么好的扫帚。”
冬日的太阳从来都不暖，它只是让萧条的冬天更明艳一些。詹姆斯还没来得及换下球服，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享受着在高空快速飞行的快感。冷风拂过他的卷发我的卷发，扬起红色的衣角绿色的围巾。
霍格沃茨城堡在灰白的的天幕下庄严又宏伟。
我的心也一齐飞上了云端。
“愿赌服输啊，把金加隆都拿过来。我还真没想到格兰芬多真的爆冷了。谢谢你们对拉文克劳的信任，它又让我赚了。”
斯蒂凡笑意盈盈地朝我们伸出手。
“我假设你们家的金库至少还够三代人用？”艾瑞思用着尖酸刻薄的语气发言的同时朝斯蒂凡甩了三个加隆，我们紧随其后。
“这不一样，比起拿家里的钱，这么赚的花起来都更有意义。”
“如果不是靠和你的好朋友们打赌，那我会很认同。”拉蒙达笑着双臂环胸倒在了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格兰芬多出其不意。不在现场我都可以想象到拉文克劳吃瘪的场面了。”
“你们两个明年可得加把劲啊，你们的哥哥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听着拉蒙达的话我下意识看向雷古勒斯，他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并没有躲避我的视线。
“我们会比他们做得更好的。”詹姆斯几个小时前说过话被我反复响起，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猛地意识到——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好了伙计们，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圣诞节了，这段时间可别松懈了功课。”斯蒂凡心满意足地收好衣服口袋里的金加隆又伸了个懒腰，“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睡前艾瑞思问我事情的进度，我把昨天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见闻告诉了她。“特伊莎·麦克米兰？那个纯血叛徒？”
“按照你说的她的反应那她就有很大的嫌疑了，而已她院队选拔还落选了，她的竞争对手是你哥哥和西里斯，大家都知道你和西里斯是好朋友吧，虽然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格兰芬多那么要好。”
“或许是其他人，我得引蛇出洞。”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就当我们分析的都是对的源头是梅洛恩，那我只要表现得和他比原来还要亲密，还怕她不上钩吗？”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分院帽在抽风把你分到了斯莱特林，先不说你这样做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等于是白费了力气，万一她下次就不只是对你甩两个咒语把你锁盥洗室里那么简单了。”
“如果他把对你哥和西里斯的怨气撒到你身上来怎么办？”
“我又不能每次都来救你，你还是真出什么事就你哥他们鲁莽的性子不得和我们闹翻天？”
我有些想笑，她只是嘴硬而已。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虽然这样像是利用了梅洛恩不太厚道。”
“你可别管厚道不厚道，人家估计巴不得你亲近他呢，一举两得的事情谁不爱？”
“目的达成就好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第二天我又跑到拉文克劳那边找到梅洛恩，约他月底出来找间空教室，我有魔咒的问题要请教他。他果然不会拒绝我，而我想就算他那天很忙也会挤出时间来。
“三十日晚上七点半？我在庭院等你。出门记得把围巾戴好，晚上风很大。”
后来那些天我和雷古勒斯还是心照不宣地在课上坐到一起，吃饭时也坐在彼此身边，只是不讲话，我们心里都有那么一道坎没有跨过去。
我知道我已经不气他了，但我们都需要一个契机。
过去那些日子里我们不止形影不离还无话不谈，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其他三位朋友也发现了异样，最先来问我的是拉蒙达：“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吵架了？”
“我以为你会最先去问雷古勒斯？没什么，遇到一些事情，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好吧，希望你们不要被这样的事情影响到学习了，你们上课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的，再这样下去斯拉格霍恩教授估计都要私下开导你们了。”
“我还指望着你们俩谁当一下年级第一呢。可别让我们失望。”
进入十一月底气温飞转直下，我从衣柜里找出围巾的时候才发现雷古勒斯那条安静地躺在最显眼的地方，万圣晚宴时在盥洗室弄脏之后我洗干净了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他。
我那时怪异地认为用清理一新不够真诚。
吃巧克力可以保暖，我随手拿抓了几颗梅洛恩送的巧克力就出门去礼堂吃晚饭。等到七点半的时候我和梅洛恩见了面。在黑下来的天色里他清瘦但挺拔的身躯实在太过好看，艾瑞思口中那些爱慕他的女孩子们不只是因为他的相貌。
他没有站在庭院里或者风口，他站在靠近庭院的走廊我一定能发现的地方。
天气太冷大家陆陆续续都回了寝室不想在外面多呆，梅洛恩我和并肩走着，他带着我上楼，在五楼某间教室门口停下。
一路走上来我看到了那位麦克米兰，她也注意到了我。目的达成了，我便安心地在这间没什么人用的空教室里请教梅洛恩魔咒。
“飞来咒和铁甲护身用得好同样会有强大的伤害效果，很多巫师执着于强大的攻击咒语甚至是黑魔法，反而忽略了这两个生活和实战中用得十分频繁的咒语。”
“比如飞来咒，如果攻击对象在被召唤物体与巫师之间，那么强有力的飞来咒就会给对手出其不意的一击，要是被召唤物体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那效果就更明显了。”
梅洛恩一边说一边从角落里搬出一块长木板架里在教室中央，木板另一段的地面上放着一本有些厚书。他往后退了些，我站在靠窗的墙边。
“《魔咒揭秘》飞来！”
那本书径直穿过了木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梅洛恩手中，木板破了个洞。“想象一下如果飞来咒用于攻击，会产生多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铁甲咒勤加练习的话甚至可以反弹魔咒进攻。”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起了坏心思，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麦克米兰，那么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在决斗场上输给我就是最好的报复和反击——比如用铁甲护身反弹她的攻击咒。
“看样子你有成为决斗大师的想法了？”他打趣我，“我可以替弗利维教授欣慰一下。”
“我只是想坐实我斯莱特林'魔咒天才'的名声，并且我知道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算什么，平时魔咒课上那些把戏大多都是在投机取巧。”
“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你才一年级啊索兰，你已经做得很棒了，用不着那么谦虚。练习的过程还是你自己的，今天我就做个示范？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去城堡外面转转？”
“当然，我的论文全都写完了，除了魔法史。”
即使再冷的天气也有三两成群的学生走在室外，还有高年级的情侣们。时不时吹过来一阵风让我打着寒战，我从外袍口袋里摸出巧克力递给了梅洛恩一颗。
“好吧，冬天就适合吃巧克力。”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堡外围有些崎岖不平的草地上，周围随意地长着低矮的灌木丛，蜿蜒的小路不知道会在哪里断开。回头看城堡里的光亮就像星星落进了窗户。
天际线的尽头离我们很远很远，浓重如墨汁的夜色变成了黑色的幕布遮盖着未知的一切。
第一颗巧克力在我嘴里化开我才意识到梅洛恩送我的是酒心巧克力，难怪上次吃完几颗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手脚开始发热身体变暖和的同时脑袋也开始发晕，走在他身边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至少他会清醒着。
“刚刚在教室里说到攻击咒语和黑魔法，你对黑魔法是什么态度？”我毫无避讳地问他，毕竟这里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
“我并不排斥，只要我是理智的，黑魔法就和我们被允许学习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
“我想我们学院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多少都会一些，可是我哥哥他们就很憎恶黑魔法。”
“关于黑魔法的争议太多了，我不鼓励你这个年纪学习它，但是也别认为它绝对就是错误的，这在于使用它的人。”
我点了点头，没走多久我就开始腿脚发软。冷的感觉是一点都没有了，可我还是下意识靠他更近了点。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她行走在美丽的光彩中，像夜晚。
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满天。
梅洛恩念起诗来。
“你读过拜伦的诗？”
“当然，毕竟我有幸和他拥有同一个姓氏。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他偏头看了看我，眼里似有流转的星云，酒精上头的我脸已经开始发烫。
“哦……梅林……我忘记了我们吃的是酒心巧克力，看来我得送你回去了。”
他牵着我往回走，走到庭院里时已经接近宵禁的时间。时间怎么会过得这样快？
我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雷古勒斯。
看到他时我从梅洛恩的手里抽出了手。
“是你们学院的同学。”
“我有些话要和他说，你先回去吧梅洛恩。”
我不知道雷古勒斯在风里站了多久，他两颊泛红，在昏暗的天色里也清晰可见。在那棵高大的树下，他再一次拥抱了我。
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过，他身上的香气比我身体里的酒精还要醉人。
“我们和好吧。”
他的声音在颤抖。
心跳落了一拍，有什么细小冰冷的东西飘到了我的脸上。我抬眼看天空，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
“下雪了，雷古勒斯。”
我看到费尔奇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时拉起雷古勒斯就往城堡一楼偏僻的走廊跑。
一九七二十一月三十，初雪，冬天降临，我们牵手，拥抱，奔跑，我和我最好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