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事记》F0321

1、第一章

　　入冬以来，从下午五点开始天就黑了。
　　中学对面是一块正在开发的空地，政府打算把它修建为公园。这也是为了周末在校的留校生——他们可以成群结队地去公园的桌子上写作业。这样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本来会整洁的公园有时会变得杂乱不堪。有的学生会把饮料瓶和零食包装袋扔到桌子上。
　　前一阵子，因为特殊原因，公园的施工停止了。
　　出了校门口左转，是一家便利店。通常营业到很晚，也是为了走读的学生能够吃得上热乎的面条之类的。价格便宜，学生们都很爱去。久而久之，有的学生成为了便利店的常客。
　　总的来说，中学的位置略显偏僻，学校边的马路很少有人经过。
　　十二月七日。
　　林从温独自一人在学生柜子前找语文课本。此时是休息时间，距离放学还有两节课。但一个下午连续考试让学生们昏昏欲睡，所以走廊里少了平时的嬉戏打闹声。很安静。
　　从温找遍了书包，但语文课本好像人间蒸发。是不是放到金晴的柜子里去了？今天她还来借来着。从温想。
　　谢天谢地，在书包的内侧夹层里终于找到了语文书。从温急匆匆地锁上柜子走上楼梯。这时一个男生迎面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透露着忧郁的神情。都快上课了，他要去干什么？从温急急地瞥了一眼，她没有时间多想。男生默默地走下楼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学楼，消失在了黑夜中。
　　回到教室时，学生三三两两地小声聊天。金晴环顾四周，趁人不注意急忙地把一块面包塞到了嘴里。但她躲不过林从温。
　　“给我点。”林从温说。
　　“行。”金晴大方地把面包袋子递给了她，“中午食堂的饭太难吃了，下午我饿得要命！”
　　“从家里面带一点便当啊。”从温说。
　　“是个好方法。”此时，金晴刚想把巧克力的包装纸撕开，语文老师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教室。
　　这所中学虽然位置偏僻，却是全市最好的中学。林从温就是这所学校最好的学生——在她的眼里，除了家庭和成绩，没有什么能让她分散注意力。自从她进入了高中，就打破了年级第一只能是男生的神话，在普通学生看来复杂的图形和算式在林从温眼里无比简单。尽管如此，除了金晴和一些询问题目或者是想借作业的同学，班里面没有多少人愿意与她说话。金晴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嫉妒，但从温不管这些。她觉得真正的好友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除了林从温之外，学校里也是卧虎藏龙。同级有一个名叫姜铭的男生，成绩和林从温不相上下，上次月考竟然取代了林从温的位置。虽然从温和他一点也不熟悉，但她暗暗地在心里佩服着他。
　　学生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黑板，语文老师用干瘪的声音讲着试卷。金晴百无聊赖地用铅笔在试卷上画着小动物图案。金晴是林从温最好的朋友，不仅是因为她们自初中入学以来就认识，更多的是因为她们都喜欢舞蹈和器乐。金晴的成绩平平，但舞蹈天分极高，曾经在市里舞蹈比赛夺得过一等奖。金晴想和从温联合在校晚会上表演节目，但是从温以耽误摸底考试为由拒绝了。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你知道吗？”金晴急匆匆地说，“那个姜铭好像对你宣战了！”
　　“啊？什么宣战？为什么呢？”
　　“你真是死脑筋！不就是暗喻他要在摸底考试中超过你吗？我也是听肖雨彤说的。”金晴挠了挠头，“她不是和姜铭关系还凑合吗。她跟我说那家伙冷得很，平常人搭不上话！每天只知道埋头苦学，一学就停不下来……”
　　这样啊……想要超越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从温想。
　　“从温今晚在宿舍睡觉吗？”几个女生凑了过来。
　　“我今晚要回家。”从温说。
　　“那不能让从温告诉我们作业答案了。”为首的名为周婷的女生有些失望地说。
　　“就算她在宿舍，也不会告诉你们的！”金晴笑着说。
　　在夜晚纷乱的校门口，林从温摸黑找到了自己的车。她不喜欢过于嘈杂的环境，只喜欢一个人在幽静的小路上骑车。在平常人看来这可能会让人感到些许恐惧，但林从温是个例外。
　　“温温，冰箱里有买的快餐，你拿出来热一下啊。”电话里传来了妈妈疲倦的声音。林太太和林先生在远处出差，平常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所以放学后直到第二天上学林从温一直是孤独的一个人。挂断了电话之后，一阵冷风吹来，从温缩了缩脖子。
　　“最近天气好怪。”她嘟囔道。她习惯性地向小路旁黑暗的建筑工地瞥了一眼。明明一切平常，她却觉得有些奇怪，小路旁黑得可怕，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她只能加快骑车的速度。走过这么多次的路，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十二月八日。
　　周六的校园弥漫着一种欢快的气氛，因为宝贵短暂的休息时间，茫茫黑夜也阻止不了学生们终于放松的心情。林从温像往常一样用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正要走出班级，忽然被金晴叫住了。
　　“温温明天上午有空吗？”她大声问。
　　“有啊。不过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按时起床。”林从温有点困了。
　　学霸一定起床非常早——这是老师和家长坚信的理念。
　　“没关系的！”金晴说，“明天上午九点行吧？图书馆见啦！”
　　她指的是市里唯一的一家大图书馆。学生们一般都在周末聚集到那里写作业。林从温之前去过几次，上次的月考过后，就中断了这个行为。
　　“唔……都有谁？”
　　“有肖雨彤，有谢毅成，还有那个姜铭。”金晴说，“你不是还不认识他吗？正好熟识一下！”
　　除了姜铭，其他人都和林从温同班。她对肖雨彤没有多少感觉，只知道她在桌洞里藏了一些小熊贴纸。她比较熟悉谢毅成——两个人曾经是一个月的同桌。他对一切都抱有无比的幻想，虽说这些幻想一次也没有成真。作为一个男生，他的绘画水平在学校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这么多人……从温有点想拒绝，但金晴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回复。
　　“好吧……”她说。
　　“我就知道温温最好了！”金晴笑着说。
　　当晚，从温再次经过了那条小路，小路两旁依旧如同昨天晚上那般黑暗。泥土的气息随着寒风扑面而来。明天会不会下雪呢？这样就不能去图书馆了……不过，下雪也好，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一个的坑很有趣。林从温想。这个在大多数学生眼里无聊到透顶甚至有些蠢的踩雪坑，从温却有些喜欢。
　　除了成绩之外，也许这就是她的不同之处。
　　十二月九日
　　林从温背着书包，成功地在八点五十分到达了图书馆。今天早晨自己竟然克服了睡懒觉的毛病，她有点吃惊的小成就感。根据金晴昨晚发的信息，她找到了约定的位置。是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此时图书馆内人还不多，整个大厅内除了管理员仿佛只有林从温一人。
　　就是仿佛。因为还有一个人已经静静等待。
　　这个男生低着头，铅笔笔尖划过了粗糙的作业纸。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从温的到来。他的眼睛一直集中在题目上，面无表情。他的头发不像其他高中男生一样花里胡哨，而是剪得整整齐齐，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你是姜铭吗？”林从温压低声音问。她觉得自己打扰人家做题有点不礼貌。男生有些烦躁地“诶”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
　　“林从温？”惊讶的表情瞬间在他脸上绽开了，“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太忘我了，真的很抱歉。对，我就是姜铭。”
　　“你学习真不错。”林从温把书包放到桌子边上，称赞说。
　　“比起你来还差很多。”姜铭开始转笔，“我的水平仅仅局限于一些没有趣味的题目。而你总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同学。”
　　说完他咧嘴笑了。笑容出现在他这种人脸上，看上去的确有点别扭。因为他似乎好久没有笑过了。林从温感谢地应答一声。
　　“刚才你在写哪道题？很难吗？”
　　“这个。”姜铭指了一下，“挺简单的。先写作业等着他们吧。”
　　他简短地结束了自己和林从温的初次对话。之后他再次变得沉默。从温认为他应该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也很快沉浸在了题海里。她做的是语文作业。姜铭的笔尖在纸上飞跃地很快，他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有了手中的笔他就是如鱼得水，能够完全地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林从温的作业纸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字。就在她写完一道阅读题之后，听到了图书馆门打开的声音。
　　刚才做题的时间里，馆内人渐渐多了起来。林从温没有遇见熟人，事实上，在学校里大多数时间她也是这种感觉。
　　进来的人是热爱幻想的谢毅成。他把书包斜背在肩上，手插着兜。在门口环顾了一圈后，看到了林从温的身影。“我来晚了。”他悄声地、笑嘻嘻地说。
　　“没有呢。”林从温小声回应道。
　　在这期间姜铭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谢毅成对姜铭的冷漠有些吃惊。
　　“你好认真啊。”说着他想探头去看看姜铭的卷子。但姜铭用他特有的冷淡至冰点的眼神看着他。
　　“想成功就自己拼。”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谢毅成很尴尬，回头对着林从温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怏怏不乐地从书包里拿出了卷。林从温发现大多数题他都空着没有做，于是拿起笔打算帮他搞清楚。在此期间姜铭竟然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他这是什么意思？
　　“好羡慕林同学还可以给别人排忧解难。”姜铭说，林从温觉得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太爱管闲事，“但我更羡慕你可以从他人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看向了谢毅成。
　　谢毅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姜铭，林从温很快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开始微妙，正准备解围，金晴和肖雨彤来了。
　　金晴梳着两条小麻花辫，加上小熊帽子，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很难让人不喜爱。肖雨彤则是梳着高马尾，脸蛋被冻得红通通的。从温注意到她们路过时，好多人抬头去看。也难怪啊，长得漂亮的女生只是看外表，就会让人心情愉悦吧。她心里有点惆怅。
　　“哎呀，我们才是真的来晚了呢。”金晴露出灿烂的笑容，“从温，我特意给你买了热的奶茶哦。” 金晴手中的袋子里装着三杯奶茶，林从温这才看见肖雨彤手中的袋子装着两杯奶茶。原来是这种小把戏，她无奈地想。果不其然，肖雨彤炫耀般地把奶茶送到了姜铭手中。姜铭的目光集中在卷子上，只是简短地感谢了她。
　　“你们这么热爱学习呀。”肖雨彤对林从温说，“可是铭铭总是超不过你呢。”她开玩笑似地小声笑了起来。姜铭皱了皱眉，厌恶地向身边的肖雨彤看去。这个小动作被林从温捕捉到了。
　　“这还说不定呢。”她只好尴尬地笑着说。才过去几分钟，她就觉得图书馆并不是一个同学聚在一起的理想地方。大家寒暄几句，就埋头赶起了作业。大约五分钟过去，所有人的奶茶都被喝过了，唯有姜铭的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
　　“同学，你的饮料要凉了。”金晴提醒他说。
　　“哦。”姜铭应付道。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姜铭烦躁地扔下笔，快速地跑出了图书馆。
　　“谁能给他打电话呢？”谢毅成说，“除了他的家人，谁愿意和他说话？那个家伙那么冷漠！他的父母也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图书馆学习！”
　　“他就是这样的啊。”金晴插嘴道，“雨彤，你不是说过，姜铭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吗？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不都应该大同小异吗？”
　　“金晴，别瞎说。”林从温碰碰她，悄声说。金晴属于典型的大嘴巴类型，什么事情经她传播都能快速发酵。因为这一点，她吃过不少苦头，但是本性难移。
　　“难怪。”谢毅成嘟囔道。
　　“所以铭铭很孤单。”肖雨彤还没说完话，姜铭就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坐下，很快又沉浸在了卷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是图书馆，大家还是别聊天了吧。”林从温说，大家纷纷表示认同。图书馆里变得寂静，也有人时不时小声交流几句。肖雨彤不断地询问姜铭题目，姜铭就给她讲解，但是脸上带着不情愿。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呢，林从温想。
　　三十分钟很快飞一般地过去。大家都停下了笔，无聊地小声说起话。“我们出去会儿吧。”肖雨彤提议。
　　五个人都同意了。
　　不久，他们就站在了图书馆门口的空地上。
　　“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谢毅成轻松地说，“摸底考试你们心里都有底吗？从温和姜铭肯定是不用说了。”
　　“说不定这次的题目还是像上次那样难呢。”金晴笑着说。
　　“那你也不能看我答案。”从温说。
　　谢毅成和肖雨彤笑了起来。唯有姜铭孤单地站在一边，踩着前几天下雪残留下来的雪坑。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到底在想什么呢？莫非还是题目？从温在心中琢磨着金晴所说的话。像姜铭这种优秀的同学，单亲可能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吧，却对他的学习没有丝毫影响。
　　“你还在想题吗？”林从温主动对他说。姜铭有点惊愕。
　　“大概吧。”他回答。
　　“每天那么拼命地学，你累不累啊。”
　　“不拼命怎么赶上你。”姜铭白了她一眼，略带着笑意说。
　　“那你加油。”林从温也笑着对他说，和他一起踩着雪坑。
　　“很幼稚的行为，对吧？” “盯着一个点容易让人注意力集中。”这是姜铭的答复，“尤其是白茫茫的雪堆。”
　　“有道理。”从温说。却又极其不自然地想到了金晴的话。这些年，明明单亲在学生中间很普遍啊。 谢毅成给肖雨彤和金晴讲着笑话，三个人哈哈大笑。
　　“很活跃，不是吗？”姜铭低声说。
　　“你可以尝试着融入人群。”林从温说。
　　“我这种人被人讨厌还来不及呢。”姜铭平静地说，“身处于那种复杂的环境只会让我头晕眼花。” 说完姜铭转身走上了楼梯，他独自回去了。林从温注视着他的背影，内心也变得像他所说的——复杂起来。难道自己和姜铭也是同一个处境？没事，尽管独行，我们有这个能力。
　　可是呀，从温在姜铭刚刚的语气中听出了羡慕和嫉妒。
　　之后大家回到馆里，再次写起作业。待到大多数作业都已经搞定时，已经将近正午了。
　　“就到这里？”金晴问。
　　“就到这里吧！”谢毅成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我感觉好饿，想回家吃饭了。”
　　“那大家就散了吧。”金晴也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书包。此时图书馆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离开时，金晴神秘地叫住了从温。
　　“国外的水果糖你要不要？我上学给你带一袋？”
　　“谢谢了，你还是自己吃吧。”从温寻思着金晴从哪里私自买的糖。金太太不让女儿吃甜食。
　　“必须给从温！”金晴又开始央求，“就接受我的一点心意吧。”
　　林从温只能轻轻一笑。“三颗就行。”
　　“好的！”金晴比了一个“OK”的手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好吃的话我再让他给你买哦！”
　　谁？可是金晴已经背着书包跑远了，边跑边向从温挥手。从温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金晴又在哪里交的朋友呢？
　　大家都相继离开了。图书馆门口瞬间死寂一片。
　　十二月十二日。上午。
　　物理老师的声音干巴巴的，极具有催眠效果。全班大部分学生都沉浸在美梦中，昏昏欲睡。在这种环境下，林从温也感觉犯困，但她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她用余光看到金晴在卷子上画着动漫角色图案。见到从温正在看她，金晴咧嘴一笑。在金晴后面，是肖雨彤的座位，但是自从周一开学，林从温就没有见到过她。
　　“来看一下第二十五题。”物理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图，“谁能说说这道题的考点是什么？”
　　林从温瞬间就有了答案，她刚想开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全班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低头看题，不许说话！”物理老师提醒了一句，走到了门口交谈起来。过了大约二十秒钟，物理老师进来了。不过她的眼神很异样。
　　“林从温，金晴，还有谢毅成，你们出去一下。”她说，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三个人身上看来看去。金晴惊讶地看着林从温，从温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突发事情。谢毅成露出无奈的表情，离开教室前还对着同学们笑了一下。
　　刚踏出教室门，林从温就感觉不妙。走廊里静悄悄的，隔壁班的讲课声听得很清晰。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年级主任和一个不认识的高大男人。让从温更想不到的是，姜铭低着头，站在墙边。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
　　什么事？从温打了个寒颤。这些人，除了肖雨彤，不就是周日去过图书馆吗？莫非是…… “你们班的肖雨彤失踪了。”男人缓缓开口，“十二月九日十一点四十五分，我们在图书馆的监控里最后见到过她。她的母亲说，她最后见过的人应该就是你们了。她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挺活泼的，像往常一样爱笑。”姜铭抬起头，冷淡地直视着那个人，“我只能提供这么多。我必须回去上课了。”
　　年级主任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他张嘴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挥挥手，示意姜铭回到教室。
　　“这个……”金晴也支支吾吾。失踪了？这么说，自从从图书馆出来之后，肖雨彤就没有回过家？可是林从温明明记得，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呀。当时从温还注意到那是一辆本田车呢。
　　“我们散了之后，肖雨彤乘着黑色的本田车往商业街那边去了。”从温稳定了情绪，说道，“其余的我们真的想不到了。”
　　年级主任和男人交谈了几句，接着又开始盘问谢毅成。谢毅成大概是又幻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像金晴一样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僵持了大约一分钟，三个人就回到了教室。
　　不出所料，物理老师又开始给全班普及安全知识。讲得越多，同学们的好奇心就越强，可是年级主任说过最好不要说出去，林从温做到了守口如瓶，金晴和谢毅成那边的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下课，林从温再次到柜子里找自己的数学卷子。她遇见了姜铭。
　　姜铭站在窗边，望着远方。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被吓着了吗？”
　　“我不害怕。只希望警察快点把雨彤找回来。”姜铭看着从温说，“她是个挺好的姑娘。”
　　“往好处想，会有结果的。”林从温在他的话中听出了淡淡的担忧，安慰他道。姜铭微微点了点头。
　　一天很快过去。从温竟然发现金晴没有把事情透露给任何人。但是她想的更多的是越来越近的摸底考试，如果被这个失踪事件耽误了学习，那就有一点不值得了。尽管如此，她内心也在为肖雨彤担心着。
　　晚自习下课出了校门，已经将近十点了。从温戴好围巾，戴好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下不会冷了，她满足地想，安全感也多了许多。
　　夜间的小路冷风呼啸而过，林从温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两边的工地仍然漆黑一片，什么时候能竣工呢？从温想。小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到远处小区的灯光。
　　“咔”的一声，从温绊倒了一个小石子，险些摔倒。一阵大风配合地吹了过来，差点把帽子也吹掉。她嘟囔了一声，摘下帽子打算重新戴。盖住耳朵，她想。
　　还没来得及把帽子往头上套，脑袋就“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星星，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这下林从温倒在了地上，痛地呻起来。随后，她的眼前就像被蒙上了一层布，黑漆漆的。
　　眼前的影子拿着重物一下一下地砸了下来。
　　狂风呼啸而过，看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