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成为咒术师这档事》月下吾侪

4、问题儿童会被延期开学

　　站在古朴的黑门面前，我第三十八次深呼吸。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我和夜蛾校长以及他的一众咒骸只有一门之隔。五条悟先我一步推开门迈进去。

　　“校长，我带着人回来喽！”
　　我跟着他，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正扎着拳击熊咒骸的夜蛾正道，熊的半个手套悬挂在空中，看着摇摇欲坠。
　　我没注意听五条悟和夜蛾校长叽里咕噜说的一大通，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木旋发呆，直到有轻轻的敲击从头顶传来。五条悟叩了两下我的脑门示意我抬头，夜蛾校长正面色凝重地盯着我，而后问出了那个如同什么勇者游戏里国王询问勇者一样的问题。
　　“刚才已经和悟了解，你有成为咒术师的意愿，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撇了一眼五条悟并由衷地希望这位对于我的回答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但往往事与愿违，特级教师五条悟难得站的笔直，我甚至不知为何从那幅有眼罩覆盖的面孔上读出几分笑意。

　　叹了口气，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为了救人。”
　　“救人？”夜蛾校长重复了一次，似乎要从这两个字中品出不同的意味来。
　　“我在这里，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我说着，心里浮现出五条悟的样子，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生硬，连手指都传来自骨髓深处诞生的酥麻。
　　“他很强，而且不该死，所以我要让他活下来。”

　　“即使你会死？”夜蛾校长面色有缓和的迹象。

　　“没错，”我终于抬起头和夜蛾校长以及五条悟正视，怀抱着立下什么誓言般的决心开口。

　　“即使我会死。”

　　一只半成品的咒骸砸来，伴随着巨大的爆裂，我狼狈地往后滚了十几米远，半条腿耷拉在门槛上。
　　力气挺大，看来夜蛾还挺生气的。我看着一旁漏出棉花的可怜咒骸，自暴自弃地想。

　　“那么，即使你拼了命要保护的人做出来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他压根就不知道你的付出，你能保证你不会后悔？”夜蛾不解气般又抛出一只兔子咒骸。
　　“小丫头听着，所谓咒术师，绝对不能把意义寄托在别人身上，否则你坚持的原则就毫无意义。而你所谓的奉献，也不过是自我感动！”

　　“没事吧，可千万别被砸傻了。”五条悟好心地拉起我，多亏这一把，不然我估计我还要躺在地上缓好一阵。

　　我定定的看着他。
　　你呢，你会觉得我的想法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吗？
　　我没等来五条悟的回复，早在这之前我便把自己的脸埋进袖间，暗自庆幸衣服的材质吸水性强，得以包含我所有的泪水。那些我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到底包含着怎样情绪的泪水。

　　我又看见那些在我摔死在井里时衣袖剐蹭上的泥水，提醒着我原先安逸人生的远去，我就这样赤裸裸地踏足危机四伏的咒术世界，无处可退。
　　没有jump里主角一样的热血以及好运，我只是一个卷入涡流的路人。

　　用力擦了擦眼角，我站起来面对着夜蛾校长。
　　“夜蛾校长，谢谢你。”拍干净身上粘上的地板上的灰尘，我拾起那只兔子咒骸抛给他。
　　“我想活着，这就是我的理由。”

　　“还算说得过去。”夜蛾闷闷地转过头叮嘱五条悟给我准备办理入学手续。

　　“但是，要让那个人活着也还是我的理由。”在被五条悟拉出去之前，我固执地补充上这句表明自己的坚持。

　　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应答，我却看见五条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快走！”夜蛾校长又砸来一只咒骸，所幸五条悟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这只咒骸只得以在门上碰了一鼻子灰作罢。

　　再次沐浴阳光，我庆幸终于过了夜蛾校长这一关。可是有关入学的相关问题又不免是我头痛。

　　??我看向五条悟，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副深陷回忆难以自拔的模样。虽然不想打扰他，但是可能过了这次就没再开口的机会，我还是拉了一下他。

　　“五条先生，我其实想延迟…”我正斟酌着词句，想着怎么以不太蛮横的方式委婉表示自己其实想延迟一年入学的想法，五条悟却先我一步接上了我的话。

　　“你日文不好是吧。”披着疑问的肯定句。我不明所以地点了头。

　　“而且，第一次拥有咒力，你在运用上肯定比不上这一届一年级。”

　　这一点其实我也想到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无疑会给一年级的同期们拖后腿，想到这儿我头点得更加卖力。

　　“第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你对于日本的地点坐标根本不熟悉，迷路的概率是别人的好多倍呢。”五条悟综上所述得出最终结论。

　　“所以我建议你延迟一年入学，先在这一年里学会使用咒力和辨别地点，特别是你的日文也要着重练习，你觉得怎么样？”

　　我大喜过望，连连赞叹五条悟仿佛跟我有心灵感应。

　　“但是咒术高专不允许提前入住呢…那你这一年还是和我住在一起吧，还有惠。就是那个上次吃饭见到的黑发男生，按入学来说，你还是他的前辈呢。”五条悟笑眯眯地放下了一直捏着自己脸颊的手，一刹那给我一种阴谋得逞的错觉。

　　??

　　??要说不愧是你吗，连理由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五条悟再次感慨人有时真是奇妙，有些事情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

　　“那，还真是麻烦五条先生了。”我听见自己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

　　“错啦错啦，是五条老师哦。”五条悟伸出手指晃晃，顺带弹了下我的额头。

　　不轻不重的弹击，我因为五条悟过分亲昵的举动而红了脸，避开他的目光。

　　“好的，五条…老师。”

　　“对哦，以后都要这样叫我哦。”五条悟颇为满意的拍拍我的头。

　　看着眼前的五条悟，我不免有些发愣。

　　往好处想想，作为咒术师而活下去的未来，可能因为他的存在也不会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