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摄政王的财神爷》苏柯贝

52、两狐狸深夜密谈

　　“这道儿挖的还真的是够深的......”
　　江雨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
　　虽然暗道两边的墙壁上都点着油灯，到底还是比不上现代的大灯泡。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深更半夜的，还真的让人有些害怕。
　　每当用风穿过。
　　她都忍不住战栗。

　　“呼——呼——”
　　她给自己打着气。

　　又走了一段距离。
　　当江雨竹觉得自己绕来绕去似乎要走出地球时。
　　她终于看见了那个密室。
　　她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
　　径直走了进去。

　　但是没有人。
　　她微愣了半秒，随即就在桌旁坐下。
　　她在等着顾君城。

　　“你来了。”
　　江雨竹并没有什么不适。
　　她大大方方招呼着顾君城过来。
　　倒是顾君城有些扭捏。
　　他站在暗道的另一端，见江雨竹喊她，他反倒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不进来？”江雨竹有些疑惑。
　　这人倒是神经。
　　自己托人传信来说要密谈，结果人到了他还没到。
　　现在喊他进来他也不肯。
　　“哦......我......”
　　顾君城踌躇着要说些什么好。
　　“别犹豫了，快点儿进来，不是要商量正事儿吗？时间还挺紧的。”
　　“好。”
　　既然江雨竹都没什么要问的。
　　那他也没有什么要继续忸怩不肯的。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顾君城抿了抿唇，他小心翼翼开口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芝奥人的队伍里？据我的观察，他们对你也很是尊敬。”
　　江雨竹的眼神有些躲闪。
　　她想到了自己天天忽悠芝奥王的样子。
　　她捂着嘴哈哈一笑：“我现在是芝奥的国师嘛！他们尊敬我是应该的。”
　　“国师？”
　　顾君城皱起了眉。
　　“你可是为了......我？”
　　他的心里更加愧疚了。

　　“别误会！”江雨竹吓了一跳，“你不要以为我是什么为了你忍辱负重、改名换姓、偷天换日跑去芝奥想办法当国师哦！你是顺带的。”
　　她在凳子上挪了挪。
　　“我是为了钱，可不是为了你。”
　　她傲娇道。
　　顾君城低下头，他浅浅笑着。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说话的方式了呢？
　　他忍不住开始怀念起曾经。
　　“停止你的回忆，王爷。”
　　江雨竹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到底曾经是情侣，顾君城做什么动作她都一清二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
　　“抱歉。”
　　他颔首道。

　　“我们还是来商议一下如何解决楼县和芝奥之间的问题吧！”江雨竹开口道。
　　她真是在芝奥那儿待的够够的！
　　她不止要忽悠芝奥人，她还要委托陈夜他们瞒着万佳菲。
　　要是再不回楼县......
　　恐怕万佳菲哪天突然悟了就直接杀来了。

　　“楼县和芝奥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君城来这儿不过数日。
　　就明显感觉到，现在两地之间，已经不是当初他所管辖的样子。

　　江雨竹带着些调笑：“我说王爷，您锒铛下狱，竟也没想到安排个靠谱的人守着边境？你自己下狱了，外面的人谁还会管你之前的安排，当然是全部替换掉。”
　　“楼县身为边境重地，就算是替换，也不至于拖成如今这般模样。”
　　顾君城摸不透其中的关窍。
　　“通常来说，要么打，要么协商。可如今......”
　　他摇了摇头。
　　“你还拿你那一套看呢？”
　　江雨竹嗤笑一声。
　　“啊？”
　　“你是想说现在打不像打，协商不像协商，天天也不知道在干嘛是吧？”
　　“不错。”
　　“这当然是因为本身就是一场戏啊！”

　　“戏？”
　　顾君城更不明白了。
　　“对，就是戏。楼县驻兵和芝奥人之间演的戏。”
　　江雨竹的眼睛里闪着狡黠。
　　顾君城思考着。
　　他思考了许久，依然无法理解。
　　“为何要演戏？”
　　“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涉及到的人有多高。不过自你下狱后，芝奥人每每来楼县抢掠，都是被允许的。”江雨竹透露道。
　　“什么？”
　　顾君城大感震惊。

　　“那如今的战役，也是他们双方演的戏了？”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哦，那倒没有，那是我出的主意。”
　　江雨竹冷静应道。
　　“嗯？”
　　顾君城被这个弯拐的猝不及防。
　　“你出这主意......是为了什么？”他斟酌着问道。
　　他相信江雨竹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是没见她对这些争议有如此大的热忱。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为了救你出来啊！而且如果我不插手，他们也许就真打起来了。”
　　江雨竹托着脸，满脸真诚。

　　“他们之间出问题了。”
　　“是啊。”
　　“你......怎么利用他们救我的？”
　　顾君城有些暗戳戳。
　　他其实一直都想问，奈何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
　　“你想知道啊？”
　　江雨竹冲他眨着眼。
　　顾君城的脸微微一红。
　　他垂着眼。
　　“嗯。”
　　紧跟着他又补充道：“还有他们之间的矛盾......”
　　“噢~”
　　江雨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拍着。
　　“那你这是让我，秉烛夜谈了~”
　　她的声音很是俏皮。
　　......

　　“混账！”
　　顾君城拍桌而起。
　　得亏这是在地下的密室里。
　　若是在地上，江雨竹还真担心这声音会传到二里地外。
　　“他们这样做，和叛国何异！”
　　她从未见过顾君城如此震怒。
　　“芝奥人向来打不过丰朝，可能这就是他们愿意这样干的原因吧？给芝奥人一些甜头，框住他们。”江雨竹猜测着。
　　“框住他们有用吗？损失的不还是楼县的百姓！”
　　顾君城痛心疾首。
　　“确实没用。说到底，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没能撑几个月。”
　　“因利而聚，自然也会因利而散。”他闭上了眼，“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想用这种办法扼制住芝奥，都是无稽之谈。”

　　“所以我就利用了他们。”
　　江雨竹无比沉着。
　　“若是放任他们之间的矛盾不管，那楼县百姓损失的恐怕就不只是钱财。但若是劝他们和好，那百姓的利益还会继续受损。我就想着，不如将计就计，哄住芝奥王，给楼县那些驻兵们制造些麻烦。”她说着，眼里还逐渐亮了光，“顺便......我再放点消息出去。”
　　“你放了什么消息？”
　　“我让陈夜他们，在楼县里大肆传扬你的功绩。”
　　江雨竹简直想为自己的脑子点赞。
　　“传扬我？”
　　顾君城不自在了起来。
　　他的名声在百姓中一向不算好。
　　这贸贸然有人开始说他的好话，百姓们真的会信吗？

　　“当然了！”
　　江雨竹对顾君城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生死面前，百姓可不知道什么芝奥人到底想不想和楼县打，也不会在乎谁谁谁之前名声怎么样！他们只能看见楼县的驻兵们打了这么多天的仗，到现在都没能杀死芝奥一个人！”
　　“只要他们之间讨论了，那势必就会传入别人的耳朵！”
　　江雨竹说着说着还有些激动。
　　她的手开始挥舞摆动。
　　“朝廷党派之争你死我活！这种明摆着有猫腻的事儿不可能没有波澜！”
　　“老娘就是要撬开这一片天！”
　　她吼道。

　　顾君城被惊得愣在当场。
　　他看着江雨竹几乎就要站上桌子的模样，又忍不住欢喜。
　　她一直都是这样。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想达到什么就去做。

　　“谢谢你。”
　　他发自内心地向江雨竹道着谢。
　　“且慢！还没到说感谢的时候，你先帮我把楼县和芝奥的事儿解决了。我在那边真的呆的够够的！我还要做生意呢！”江雨竹的脸都拧巴到了一起。
　　老天奶！
　　她这个任务完成的实在是太艰难了！

　　“反正芝奥王他只想要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有钱人。”
　　江雨竹丝毫不给大胡子留面子。
　　“楼县那儿我不知道。王爷，你怎么说？”
　　她抬手示意。
　　“芝奥王真的不想打仗？”
　　顾君城有些不敢相信。
　　江雨竹切了一声。
　　“你没看见芝奥的兵跑得比谁都快么？打不过还打，他们又不是傻子。”
　　她没敢说。
　　其实......芝奥王才是最大的那个傻子。
　　让那货寻思什么扩张国土的事情，他怕是想不来。

　　“他想赚钱，我们总不能送银子给他们吧？”
　　顾君城犯了难。
　　用钱砸他们？
　　丰朝怕是砸着砸着就要被他们狮子大开口，国库是万万吃不消的。
　　“让他们的货物进来呗！”
　　江雨竹看着他。
　　“我做国师就是因为我帮他把香料运进来卖了啊！他们前面装样子打仗，我一边散播你的好，一边趁乱运货进楼县运出去卖。”
　　“你这都敢啊？”
　　顾君城再次吃惊。
　　这个女人，脑子也太灵活了些。

　　“不然呢！”
　　江雨竹呛声道。
　　“你以为我在芝奥怎么活下来的？那这不得帮着芝奥王做点儿什么吗？我总不能帮芝奥王抽楼县的底吧？”
　　顾君城的内疚又涌上了心头。
　　他在狱里过得不好，江雨竹在芝奥也是如履薄冰。

　　“嘿！”
　　江雨竹拍了他一巴掌。
　　“你有主意没？要讲快点讲啊，再晚我回去了肯定要被发现。”
　　她催促着。
　　顾君城细细考虑了进口芝奥货物的可能性。
　　半晌，他开了口。
　　“雨竹，还要麻烦你回去安抚住芝奥王的情绪。我会设法开一个口子给芝奥的货品。先不要声张，待看看百姓的反应之后再正式做决定。”
　　他有些担心百姓们会抗拒芝奥来的货品。
　　毕竟芝奥最近闹腾的实在是太凶了。
　　“唬芝奥王我是专业的！”
　　江雨竹对这个不敢说炉火纯青。
　　但说自己是手到擒来还是可以的~

　　“哦对了，你还是要想办法把楼县的将领换了。”
　　江雨竹提醒着。
　　她回忆着大胡子和她讲述的内容。
　　“芝奥王之前和我说，是楼县的人先出尔反尔，后面他们才故意找事儿。这里面到底谁对谁错我不好说，但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我想应该是无法调和的。为了边境安定，我建议你还是换个人来，白纸黑字签署了协议才好。落到了纸上，万一后面再有什么，也好师出有名。”
　　她起了身。
　　“朝廷凶险......你多加小心。”
　　“......好。”
　　“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
　　“好。”
　　“我......我走了。再不走我赶不回去会被发现的。”
　　“......再见。”
　　顾君城的嗓子似乎糊住了。
　　他知道江雨竹要走。
　　每一句回答她的话，他都格外艰难。

　　江雨竹提起了她来时的那盏灯笼。
　　她越过顾君城，向通道里走去。
　　顾君城目送着她。
　　“再见。”
　　她回道。

　　“祝你我，都能如愿。”
　　他看着微弱的光消失在尽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