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36、No.36因为我是攻

　　“睡觉啦。”姜陶宠溺地与辛集说道。

　　可辛集却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像个小朋友，还是很任性很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没想到谈个恋爱竟然把自己谈的，睡觉都要人哄了。

　　“你不睡吗？”辛集双眸纯真地望向姜陶，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辛集本来想问这句，可最后他还是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小孩子啊？”说完，辛集便垂头拱手的一脸委屈样儿，可他心里更委屈，他得承认，哪怕他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让姜姜离开。

　　姜陶挑眉一笑，“当然啦！我男朋友就是个小朋友呀！”

　　姜陶脱下自己的外套，团成一团放在办公桌上，之后又从办公椅扶手拿下来另一件外套，“现在天气凉了，你伤口还没愈合好，不能受风着凉，晚上我带你去买个帽子吧！外套的话......明天多给你带一件，省得中午睡觉没有盖的。”

　　辛集听着就觉得耳朵磨出了茧子，只好不耐烦地应声：“啊啊啊！知道啦！快睡觉吧，你可真不愧是语文老师，这嘴啊，不把别人磨叨烦了是不能罢休！”

　　“嘿嘿！”姜陶被人数落了一通却笑了起来，辛集看他那样子，真不悔这一场相爱。

　　反倒是每每想起这些事，都觉得自己欠了姜陶好多。

　　午睡时，辛集背对着姜陶躺在其怀中，其实时间过去好久他都没有睡着，只是一动不动而已，可后来他听着姜陶的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

　　姜陶的呼吸声平稳，似乎在他旁边睡觉时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善良之人。

　　“可是我是不是太差了......”辛集小声地嘟囔道，他看向办公桌上那摞书，自己的私房钱不多，如果去沈阳上大学、半工半读再省着点儿花应该也能熬过大学几年，毕业后努力工作......是不是能拉近些距离呢？如果姜陶带自己回家，姜陶的家人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若真不喜欢，按照小说里的情节，是不是还会给自己好多钱让自己离开姜陶？

　　可是自己究竟要多努力，才能够与姜陶并肩同行？辛集轻轻闭上双眸，恋爱是一时冲动，不知日后的好多坎坷会不会将他们之间对彼此的爱意消磨了。

　　恋爱哪里轻松了，需要想的反而更多......辛集睁开双眸，“闭上眼睛有什么用，能逃避到几时啊？”

　　姜陶醒的时候辛集正沉睡着，恰巧他醒了，冯雨珊也推门进来了，她一看办公桌上那对熟悉的人影，便立马将手上抓住的门把手轻轻按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可门关上了她却迟迟不敢转过身再去面对姜陶。

　　而姜陶哪怕是看她这样也一句话没说。

　　“姜老师，又带着学生在这儿午休啊？”冯雨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

　　“嗯。”姜陶却只是冷漠地应了一声。

　　冯雨珊也似释怀地笑了，她没再说话，而是尽量不弄出一丝声响回位置坐下，之后便一直插着耳机听音乐，还翻开小仲马的那本茶花女。二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直到辛集醒了，他一在姜陶怀里蠕动，姜陶便睁开眼睛看他。

　　“嗯......”辛集慵懒柔软地哼着。

　　“醒了？”姜陶一脸享受地看着辛集那张稚嫩的脸，还使坏地用手指扒拉他的眼睫毛，“没睡醒也得起来了！我看你今天晚上再看手机看到十点十一点的！作为班主任我立马就没收你的手机。”

　　辛集一听要没收手机顿时炸了，蓦地睁开那双透着困意的双眸，“你敢！”

　　姜陶咂咂嘴嘚瑟起来了，“我怎么不敢啊？我有阿姨撑腰！我就说你天天不好好学习，天天看手机看到十一点！上课还总是打瞌睡，我看阿姨收不收拾你。”

　　“你这不是瞎说吗？”辛集紧紧拧着眉，可想想自己亲妈又不向着自己，辛集立时便开始瞪姜陶，“也不知道你给我爸妈下什么迷魂药了，怎么就那么听你的话！我说的话一句都不信！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什么了在他们心里就那么混蛋。”

　　姜陶又唉声叹气了起来，还冲辛集眨眼，“这就是人情世故啦！你要学吗？我教你呀！”

　　辛集一看姜陶这副样子就恨不得踹他一脚！可他虽睡眼蒙眬也看见了姜陶身后的冯雨珊，只好作罢，他拿起衣服气冲冲地回了教室。

　　一下午，姜陶给辛集发消息，辛集连看都不看更别提回复了，最后一节自习课，姜陶在讲台上坐着假装玩儿手机，可还是偷偷盯着辛集。

　　［崽，你别生气了！］

　　［崽！一会儿放学等我，我带你买帽子！］

　　［崽......你能不能看看微信啊！］这条发过去，姜陶就立马朝辛集看过去，可辛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气得姜陶在凳子上坐着一刻也不消停，总是想动弹。

　　姜陶只好就按了通电话过去，没一会儿辛集手机就响了，他还装模作样地厉声问道：“谁的手机？上课怎么不开免打扰啊！是谁？是谁？给我出来！”说完，姜陶就起身朝教室前门门口走去，期间还特意看了辛集一眼。

　　辛集拿着手机就从教室后门走了出来。

　　“忘开免打扰了，”辛集眼睛看向别处，连理都不理姜陶，“对不起班任。”

　　“啊......”姜陶双手背在身后，还轻轻地咳嗽一声，“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辛集厉眸望向姜陶，“没事我就回去了。”

　　辛集刚要走，姜陶就抓住了他手，“崽，你别生气了嘛！我就是想捉弄捉弄你。”

　　“捉弄我？”辛集一听这番话更生气了，眉头一皱，眼神幽暗，“你他妈闲成什么样儿了天天捉弄我！”

　　说完，辛集就狠狠踹了姜陶左小腿一脚。

　　“啊！”姜陶一时只顾着扶墙了，小腿间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辛集却直接回了教室。

　　等姜陶回到教室，教室里好多学生都抬头看他，都被他一瘸一拐的样子逗笑了。

　　“那个......咳！不小心磕了一下，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姜陶故作狠戾地喊了一通，这才压制住教室里的笑声，而他这副样子辛集看着也不禁觉得自己好像踢太狠了......

　　辛集木讷地看着他，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也勾起了辛集心里的愧疚。

　　而姜陶却偷偷冲辛集咧嘴笑了，还立马发了条微信，［这下可以原谅我了吗？男朋友？我这腿可疼啊！不亲一口都消不下去的那种疼啊！！］

　　辛集看见微信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果然没冤枉你，老流氓。］

　　放学后，姜陶本想带着辛集去买一顶帽子，可辛集又觉得针织帽不好看所以就不想去买，然而姜陶又非要去，一瘸一拐围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地劝......烦得辛集直接就朝学校对面走去，一屁股坐马路牙子上了。

　　“崽崽，你怎么坐下了？跟我去买一顶帽子，头部缝针不能受风！你手腕骨折倒是没什么，因为能加衣服，但是头上就只能戴帽子，棒球帽多紧啊戴着你肯定不舒服，这种时候就是针织帽最合适！”姜陶又是不带一丝犹豫地磨叨一通。

　　听了这些话辛集都忍不住叹气，直接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他不禁感叹爹系男友的无微不至！

　　“崽......”姜陶一看这一时半刻劝不好，只好也跟着坐下，随即眼珠一转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崽崽，你说你这么好看，针织帽再丑再难看你也一定可以驾驭的！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要相信自己的魅力！知道不？你看你都把我迷成什么样儿了？”

　　“闭嘴！”辛集一动没动，可突然这么一声也吓了姜陶一跳。

　　姜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能闭嘴。

　　二人就这么在学校门口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辛集还是受不了姜陶手指一下一下又温柔又带着一丝挑衅地戳自己，最终还是心软，他抬起头望着姜陶，他还是看得出来姜陶那双眼睛里对自己满满的关心与爱护，看来爹系男友除了平时耍流氓还是有点儿用的。

　　辛集阴沉的双眸盯着姜陶看，这么一看就看了好久，把姜陶都看懵了。

　　正当姜陶在心里思虑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时，辛集才笑着开口：“那就买一顶针织帽吧。”

　　“好！”

　　买了帽子接了辛可辛心，四人一同坐校车往草原上驶去，一路上辛集很是疲倦地靠着姜陶的肩膀，透过前面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他看着辛可与辛心正在玩儿的游戏，地铁跑酷，他顺势便蹭了蹭姜陶的肩膀，小声道：“今天可真好。”

　　姜陶没听清楚也没问，从裤兜里拿出耳机插上，放了一首遗失的美好。

　　［爱如果走的够远，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

　　［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听到这里，辛集又蹭了蹭姜陶的肩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因为什么，可就是很安心。

　　也许自己根本不应该为了那些秘密而心烦，姜陶只在这里任职一年又怎样，就算他没告诉自己又会如何，也许结局就是会有很多缘由导致让一切都像看起来的那么顺眼，也许最后姜陶就是会像一定会来的春天，再次回到自己身旁......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斤斤计较了？

　　辛集想着想着又将错引到了自己身上，恋爱之后他很不理智，可源头都是因为太爱姜陶。

　　也许最后的最后，一切都源于爱意。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没错，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草原上的草渐渐枯黄，放眼望去，草原已经变成了一片荒漠，四顾萧条。每天早上出发、晚上回归......每个人都是从早忙到晚，不知不觉中，时光荏苒，这个偏僻的小镇已经迎来了第一场雪。

　　“哇，下雪了！”辛心直勾勾地盯着外面，昏黄的灯光之中一片片雪花落下，她急不可耐，连衣服都没穿就牵着江莱跑去了外面，两个不同年龄的女孩此时此刻正在雪中欢笑地转圈圈，欢声笑语传来，这场初雪也让每个人都愣了神。

　　辛集看着窗外，又转头冲姜陶淡然一笑，“你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呢，如今已经是初雪了。”

　　可姜陶却没有感慨，他心里更多的是对时间的恐惧，下雪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过年了，他就要离开辛集。

　　心里在无声抗议，可抗议却始终无效。

　　“是啊。”姜陶也望向了窗外，漫不经心地应声道。

　　他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和辛集说这件事，可他更不知道的是，辛集此时此刻看着他，都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姜陶就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挤好两个人的牙膏，将辛集的牙刷放在洗手池旁，自己先刷牙，可他还没等漱口，辛集也推门进来了，他顿时模糊不清地问：“是......是不是我太大声了......把你吵醒了？”

　　辛集睡眼蒙眬地摇头，“是我自己醒的！”

　　“哦。”姜陶看他双眼都紧紧闭着，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清醒着还是还迷糊着，见他也不看一眼就直接往卫生间里走，姜陶赶忙给他让路，还嘱咐道：“小心小心！别磕了！”

　　“嗯？”辛集仰头问道，可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缝儿。

　　姜陶也是无奈，只好伸出手牵着辛集，慢慢地将他引了进来，还将牙刷递给他，又抓住他的手腕引导着将牙刷塞进嘴巴里这才放心。

　　“没睡醒吧？明天就别复习那么晚了！”姜陶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陪辛集一起复习，或者帮辛集补习语文和其他科目，可陪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在旁边看着辛集天天困得直打哈欠有些不忍心。

　　“第一次看见老师反对学生学习的！”辛集顿时就清醒了，震惊地瞪大眼睛瞪着姜陶。

　　可姜陶却挑眉笑了，“这会儿啊我就不是你班主任了，也不是你语文老师！而是你男朋友！”

　　辛集闻声就伸手捏了捏姜陶近来有些消瘦的脸颊，“又体现出你爹系男友的优点了呗！”

　　“那是自然！”

　　二人好不容易收拾好，可一出来，刺骨的北风打在脸上，还会从缝隙钻到衣服里，两人都不禁颤抖。

　　“这也太冷了吧！”辛集忍不住用双臂抱住自己。

　　“看吧，这就是不听男朋友话的下场！吃亏了吧？冷了吧？”姜陶赶紧关上门，将手里的围巾围在辛集颈间，随后又理了理辛集的针织帽，“戴上帽子怎么好像显得你瘦了呢？今天中午带你去吃烤肉补一补！”

　　“不要。”辛集努着嘴，“我这好不容易瘦下来，你还非要把我喂胖是吧？”

　　“瘦了我摸着都硌手。”他又将辛集棉服拉链拉到了最顶端，温和地望向辛集，“还冷吗？”

　　辛集笑着摇摇头。

　　之后姜陶便牵着辛集朝辛可辛心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踩着雪，脚下咯吱作响。

　　“这雪下了一夜都没停，”说到这里姜陶露出一抹微笑，“晚上我带你们回来堆雪人怎么样？”

　　“好呀。”

　　这段时间辛心每天睡觉前都会把那只黑猫关起来，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姜陶就要和辛集一起过来，在民宿住了这么久，所有人都知道姜陶很害怕这只黑猫。褚江银还经常抱着这只黑猫吓唬姜陶，与姜陶你跑我追像猫捉老鼠似的。

　　江莱经常就会和褚江银留宿在辛可辛心房间里。

　　看来昨天并没有，是回房间睡了，辛集拿钥匙打开门，一进房间他就看向了床上，上下铺就只有辛可和辛心两个人的身影。

　　“两位小朋友，起床啦！”

　　房间里果然同外面不是一个温度，辛集与姜陶在房间里忙活一会儿这两个小朋友，竟然热得要脱衣服。

　　好不容易折腾完两个小朋友，几人又去餐厅吃早饭，这才到民宿门口等待校车，今天可能是运气不错，四人刚到门口校车便来了。

　　坐在车上，因为下雪的缘故，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众人都没心思再去看手机或是讨论什么，眼睛都紧紧盯着车窗外的雪，好像再过几个小时，一地雪景就会被太阳晒得融化消失不见似的。校车到了镇上，下车时雪都没停。

　　然而一下车辛集就一手抓着辛可一手抓着辛心在雪地上大步流星地跑了起来，“快点儿快点儿！再等会儿就要迟到了！”

　　被拽着在雪地上飞奔的两个小朋友顿时咆哮道：“你班主任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一路上就这么飞奔跑到了吉尔镇联合小学，在学校门口，辛集就那么盯着两个小朋友进了学校。

　　一天就这么在杂乱中开始了。

　　之后辛集与姜陶倒是很惬意地在雪中散步，慢悠悠这才到了一中门口。

　　“走吧，男朋友带你去上学啦。”

　　“怎么不是我带你呢？”辛集很是不服气地问。

　　然而又是那个理由，姜陶好似用不腻，“因为我是攻！”

　　辛集不耐烦地与姜陶一起说道：“因为你是攻！”

　　“知道你还问？”

　　辛集不想再和他争了，毕竟外面太冷！

　　“赶紧进去吧，要不然我就成雪人了。”

　　中午放学，这雪才停下。

　　本来姜陶是想带着辛集去吃烤肉，可路走一半辛集突然想吃烤鱼，二人就去吃了烤鱼。吃完又回到学校，在办公室进行午睡，今天好像很平淡，毕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午睡结束姜陶才目送辛集出了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他一看是体育老师的电话。

　　正愁是什么事......他才想起来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赶忙接了。

　　“喂，林老师，怎么了？”姜陶坐在办公椅上，中午起得有点儿猛，他现在都不算太清醒。

　　毕竟崽崽抱在怀里，他真的不愿意醒！

　　正好下午一会儿就是体育课，他也跟着去跑一圈儿吧？好清醒清醒。

　　“啊，姜老师，等会儿我有点儿事儿，体育课我就不上了。”林骁骑说这话时语气里都带着不好意思。

　　可姜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行，正好我中午没睡醒，我还想着一会儿跟学生们一起去上节体育课呢，这下好了，你忙你的去，我带着他们上体育课。”姜陶说完，还十分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但姜陶的话却让林骁骑震惊，这都快期末考了，往往这种时候体育老师都特别清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趁机占课还要带学生们去上体育课的班主任呢！这怎么着？还要代课？这位语文老师会挺多嘛！

　　“不是，这都快期末考了，你......你不趁机给你班学生补课？”林骁骑不解地笑了起来。

　　“啊？补课？那平常都上课了，快考试了还补什么啊？累都快累死了，得让他们有空多接触接触阳光啊、空气啊，这才行！要不然把身体都累坏了。”姜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便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林老师，快到时间了，不跟你聊了啊，有空再聊！”

　　“好好......”林骁骑笑着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断，挂断电话之后他还想了半天，“这老师不错，他们班的学生，享福啊。”

　　一走进教室，姜陶就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困意，姜陶走上讲台，用力拍了一下黑板，“一个个拿着书那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看呢？能看进去吗？快！下楼上体育课了，一节体育课全都得清醒过来，要不然下节课王老师的历史课，不都得趴桌上睡着了啊？边听故事边睡觉，你们可太幸福了！”

　　学生们一听还能上体育课，顿时就精神了，立马一个接一个朝门口走去，幸亏教室有一个前门还有一个后门，要不然至少得堵一分钟。

　　姜陶看了一眼右边靠墙最后排的辛集，这臭小子还他妈迷糊着呢，单手撑着脑袋，是不是都已经睡着了？

　　“辛集，快起来！下楼上体育课去。”姜陶仰头在人群之中冲着辛集喊道，可辛集还是没反应，他一伸手拿了一根粉笔，这次直接整根朝辛集扔了过去，随即又吼一声：“你小子做梦呢吧？这得困成什么样儿啊？宋岩！你给我把辛集弄醒！”

　　他喊完都忍不住叹气，也就这种时候他敢这么对崽崽。

　　宋岩闻声就只是轻轻拍了拍辛集的背。

　　“宋岩，你使点儿劲儿啊！这能醒就怪了！”说罢，姜陶走下讲台直接朝辛集走去，走到辛集身后，悄无声息地凑近了辛集的左耳，突然就啊了一声，这一声响彻云霄，教室里都回荡了得有几秒钟，“啊！”

　　辛集一下就被吓醒了，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宋岩也被吓得一哆嗦。

　　他猛地朝身后看去，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可看清了是姜陶他腾的就站了起来，冲姜陶吼道：“姜陶，你要疯啊？”

　　“哈哈哈哈哈哈......”班里的人都随之笑了起来。

　　姜陶也止不住咧嘴大笑。

　　辛集却笑不出来，他抬手用手指抠了抠耳朵，“姜陶，你是不是把我耳朵震聋了啊？我怎么听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就喊一声还能震聋？你别开玩笑了你！”姜陶毫不在意地又转过身，看着那一群停在门口的学生，“快走快走！堵这儿几分钟了？楼下集合！楼下集合啊！别迷糊着你们再走丢了！都看着点儿同学啊！”

　　“姜陶，我他妈真听不见了！”辛集又抬起双手在左耳边拍起了手，只听啪啪啪好几声，“姜陶你要赔钱的！你这属于故意伤害，我一会儿我就找主任去，主任不管我就报警，我看警察叔叔管不管你这个疯子！好像才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行了行了！这么能磨叨呢？都听不见了还他妈叨叨！”姜陶赶忙凑到了辛集耳边，又喊了一声，“啊！听见了没？我告诉你辛集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啊，听见了你就跟我说，不许开玩笑！”

　　宋岩看着这两个人也没有走的意思，叹了口气他转过身便朝前门走了过去。

　　班级里就只剩下姜陶和辛集两个人，姜陶一遍又一遍地冲辛集耳边喊，喊了几声他还去把后门关上了，这个时间别的班级都正上课呢！他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次喊完他还特意问了一句，“还听不见？卧槽，不会吧？崽崽！不会吧！真把你震聋了？这阿姨要是知道了不得废了我？我这女婿还能顺利进门吗？”

　　“主任要是知道也得废了你，念紧箍咒念废你！”辛集说完，偏过头看着姜陶，嘴角扯出了一抹坏笑，他看准时机，姜陶正要再冲着他耳朵一顿喊，他猛地扑了上去，二人躺在他同桌的桌子上，他将姜陶压在身下，不怀好意地小声说道：“不止主任和我妈会废了你哦，还敢冲我喊？你想不想活了你？”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姜陶说完，脸上也洋溢着一抹并不纯洁的微笑，眼睛不知不觉就朝辛集的颈窝看了过去，还咽口水，他看着辛集那双亮眸，“崽崽，咱俩得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姜陶说的这话辛集听着就觉得不对，可究竟有什么不对他还说不出口。

　　“这话说的。”辛集笑着亲了一口姜陶的左耳，亲完就站了起来，“就当作补偿了，赶紧下楼，他们还等着上体育课呢。”

　　“卧槽？就亲一下啊？”姜陶眼睛里都透着不满意，他坐在课桌上，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今天林老师有事儿，体育课我来给你们上。”

　　“你？”辛集紧拧着眉头，一脸审视地看向姜陶。

　　姜陶一抬头就看见辛集眼里满满都是怀疑，随即又说：“怎么着？不相信我？你不知道我体力怎么样吗？”

　　姜陶一脸阴笑，抬手用手指勾起了辛集的下巴，“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啊。”

　　而辛集却笑不出来，他看着姜陶那副□□的笑，“滚蛋！”

　　然后辛集就从后门走了，他不知道后门被关上了，等发现的时候也刹不住车直接撞门上了。

　　只听嘭一声。

　　“哎呦，崽崽，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耳朵没聋，眼睛却不算太好了，这跟我可没关系啊！”姜陶轻轻将辛集往后一扽，按下门把手打开了门，“走吧，崽崽！看你累的，我得跟阿姨说说，做点儿牛肉干给你补补。”

　　“是你想吃了吧？”辛集冷漠地盯着姜陶，“就你这点儿小心思，还想骗我？”

　　姜陶冲他抿唇笑了起来，“嘿嘿！我就顺便吃一点儿。”

　　两人朝楼下走去，可刚踏进了楼梯间，辛集就突然想到了姜陶的话，咱俩得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辛集脸上顿时就觉得烧得慌，他一扬手就狠狠打了姜陶后背一巴掌。

　　姜陶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后背刚要说话。

　　可却被辛集抢先，他咬紧后槽牙满眼怒火，小声吼了起来：“你他妈说的什么话？什么小心点儿！还别被人发现了！咱俩偷情呢啊？啊！我他妈问你话呢！”

　　“我......”姜陶被辛集这么吼了一通，也有点儿慌，“我......”

　　“你个屁你！滚蛋！”辛集气哄哄地就朝楼下走去，气势汹汹的好像一只母老虎......

　　姜陶看着辛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母老虎啊。”

　　“你他妈说谁母老虎呢？”辛集猛地停住，在楼下喊了起来。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没说你没说你......”姜陶赶忙追了过去，可还是没追上，等他到楼下的时候，辛集已经在学生大部队里了，他隔着那么多人看着辛集那张愤怒的脸，控制不住地又笑了起来，“大家先跑五圈！来！我跟大家一起跑！三二一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