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28、No.28家产

　　姜陶和辛集从餐厅出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一整个天空的点点星辰闪烁着。

　　“我看我妈啊，已经不是我妈了。”辛集略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姜陶，“姜姜，你怎么这么会哄我妈呢？这才认识几天，就比自己亲儿子还亲了。”

　　姜陶龇牙咧嘴地搂住辛集的肩膀，小声与他说：“崽崽，你说......阿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可这种情况辛集却觉得根本不可能，他直接摇起了头，“你放心，我妈只可能觉得我们是兄弟情，朋友而已，况且以前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辛集偏过头冲着姜陶咧嘴一笑，“你还记得我自残那天吗？”

　　提起这件事，姜陶的脑海里立马就浮现了那血淋淋的场面，“记得啊，怎么可能不记得。”

　　好像瞬间那天的辛集就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着现在的辛集与那个时候的辛集，就是天差地别。

　　老妈跟自己说心理不正常的孩子都很会伪装，姜陶很同意这句话，如若没有亲眼看见辛集手拿排钉一下一下地划着自己手腕，他真的不会相信辛集这样一个表面大大咧咧的人也会是一个有被现实压垮这样一面的人。

　　“其实你跟我说那些话，我并非听不进去，我只是很害怕，”辛集说这话时眼睛都不自觉地往别处看，他不敢和姜陶对视，“我只是很害怕自己会开始慢慢地相信你，慢慢地相信你之后，你再离开我。”

　　姜陶抓住辛集的手腕，“你放心，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

　　“说得好深情，”辛集撇撇嘴，又说道：“也不知道交往过多少个，随口一说就是情话，老流氓。”

　　“这是天赋！哥天生就出口成章。”

　　“滚。”

　　二人走到仓库门口，辛集打开仓库门又开了灯，从里面拿出两套新被罩、新枕套、新床单，还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姜陶怀里摞成了一摞儿，之后又拿了一些一次性洗漱用品，辛集很认真地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姜陶就像个助手跟在人身后。

　　辛集又拿了两双一次性拖鞋扔在姜陶怀里。

　　“崽崽，你当我是机器人啊？这些东西都挡视线了我再撞墙上。”姜陶将双臂微微抬高一些，床单被罩一类的也随之往后倒，都靠在了他胸口，“要是撞墙上撞傻了你就得养你男朋友一辈子了！这个买卖可不赚啊。”

　　“没事儿，撞个墙撞不傻，”辛集很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还以为自己是火箭啊，一撞墙把自己撞个稀碎？”

　　“你一点儿也不心疼你男朋友！”姜陶也抓住机会讥诮一把，“你男朋友都29了！”

　　“29怎么了？不行了？”辛集冷眸看向他。

　　可行与不行这怎么说啊，姜陶被这一句话就给问懵了，无言以对，“我......我......”

　　辛集嘴角似笑非笑的，紧接着又来一句：“没关系，你不行了我可以，以后我做攻。”

　　“我行！”姜陶不带一丝犹豫地喊道。

　　辛集很平淡地笑了，“你倒是给我个机会心疼你啊。”

　　“我心疼你就行了！我这体格你就算再加二十块砖我都能跑起来！”姜陶说完就抱着好多东西跑了。

　　“跟我斗。”辛集瞥了一眼姜陶离去的背影，掏出钥匙将仓库的门锁好，“这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家里有矿吧，没矿也禁不住这败家子这么折腾吧。”

　　可辛集不过就锁了个门，姜陶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还以为这人为了展示他的体格一股脑儿跑到1403去了，然而这时电话响了。

　　辛集一看竟然是姜陶？

　　他立马就知道这人为什么一溜烟就不见影子了，跑丢了呗。

　　辛集深叹一口气，这才接了电话。

　　“喂，崽崽......”

　　“说吧，周围都有什么。”

　　姜陶有些战战兢兢地扫了一眼周围，“就一个路灯，还亮着，那只黑猫也在这儿呢！你说它不会爬我身上来吧？”

　　“没准儿，”辛集咂咂嘴赶忙朝姜陶说的那个地方走去，其实草原上哪里哪里都差不多，适应了也不会再迷路，就是晚上的时候没有亮光方向不好辨认、看不清显眼的物品，那只黑猫经常去那儿的墙头上睡觉，这次看来是姜陶扰了人家的清梦，辛集瞥了一眼角落里还有些恐惧的姜陶，“不挠死你才怪呢。”

　　“至于这么大仇？还挠死我？”姜陶朝墙头上那只黑猫望去，他若不是看见那双眼睛他也不知道墙头上趴着一只猫。

　　他只用一只手抱着那么多东西还要保持平衡着实有些艰难，可他不敢挂了电话，因为只听声音他都会觉得踏实。

　　“人家睡得正香呢，你把人家吵醒了，要是你你不生气？”辛集悄悄地躲在暗处，他看着姜陶的一举一动，还通过手机吓唬他说：“你小心点儿哦，黑猫的指甲已经很久没剪了，挠一下可能就要留疤，还要打狂犬疫苗。”

　　姜陶瞬间就龇牙看向了那只黑猫，他试图吓唬一下这只黑猫，让这只黑猫知道自己不好惹，也许它就不过来了，可这一下差点儿就把怀里的东西弄倒了。

　　然而那只黑猫偏偏这时候就跳下了墙头，还慢慢悠悠地朝姜陶走来。

　　“哎！哎！我可没惹你啊！崽崽......崽崽......你家这只猫怎么不分黑白是非呢？”

　　姜陶求救地喊了起来，还转身赶忙就跑，之前姜陶腿脚不利索的时候就逃得不太快，这会儿腿脚利索但抱着很多东西还不如之前逃命逃得快呢！见状躲在暗处的辛集立马跳了出来，整个人挡在姜陶身前，还很是凶狠地指着那只猫，“喂！你这只黑猫，不许吓唬我男朋友！”

　　躲在后面的姜陶一看这场面，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金士百”三个字。

　　崽崽喝多了？

　　可闻着也没有酒味啊......况且刚才也没喝酒啊！

　　“崽崽你......”姜陶将手机塞进了裤兜里，用两只手抱住被罩枕套这些。

　　辛集走过去直接就抓住那只黑猫的脖子，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这么黑也不知道小丫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

　　“这只黑猫叫什么？”姜陶抱着东西下意识地往后退。

　　“没名字，小丫头一直在想，这都想多久了。”

　　辛集走在前面朝辛心的房间走去，姜陶就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二人之间还维持着足足有一米的距离。辛集回头看他时，还笑着问道：“姜姜，你究竟为什么怕猫啊？这只黑猫虽然黑，但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可姜陶却丝毫没觉得这只黑猫哪里可爱，他很是不解地撇嘴道：“可爱？哪儿可爱了？”

　　“不可爱吗？”辛集笑着揉了揉黑猫的脑袋，“这小脑袋多可爱呀，看着就是一只机灵的猫。”

　　“呦呦呦，”姜陶恨不得躲出去好几百米呢，他瞥了一眼辛集，“这小脑袋没你可爱。”

　　“滚。”辛集立马呵斥道。

　　之后姜陶就很安静，默默无声地跟在辛集身后，直到辛集把猫递到了辛心的怀里，他才敢距离辛集近一点儿。去1403的路上，姜陶紧紧地跟在辛集身旁，还总是不放心地往四周看。

　　辛集知道姜陶很怕猫，而且很怕黑猫，小丫头养的这只黑猫已经能够很轻松地钳制住他。

　　虽然他很想知道原因，可姜陶似乎并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毕竟谁心里没有两三个秘密呢？

　　“姜姜，这个草原上可能就那么一只黑猫，它都被关到房间里了，不可能再有一只了。”

　　“哦。”回答时姜陶都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四周。

　　而这时，远处的一辆汽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褚江银吗？”辛集盯着副驾驶上的那个女孩，江莱。

　　“嗯。”姜陶此时说话都还有一点儿颤抖，有气无力的，“咱们还没收拾呢他们就到了？”

　　“就因为一只猫！姜姜你知不知道？越害怕，咱们害怕的东西越会肆无忌惮的总出现在我们眼前，所以你得学会克服。”

　　可姜陶的脸在路灯之下都有些苍白，“我......”

　　“咱们先解决你朋友的问题。”

　　褚江银将车停在民宿院子里，随后带着江莱下车。

　　“你们好快啊，我们还没准备好呢。”姜陶说完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现在带你去1403，是双人房。”

　　可辛集刚拽着姜陶准备动身，褚江银却反问道：“双人房？”

　　“对啊，不然你们两个人怎么住？”辛集看向了江莱。

　　“我们只是朋友，住在一起不好，”说到这里褚江银回头看着江莱，温柔地问：“江莱，你和上次一起玩儿的那个妹妹住在一起好吗？”

　　可即使是面对这般温柔的褚江银，江莱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要。”

　　这也让褚江银犯了难，而一旁的辛集冷眸盯着姜陶，这让他们也跟着烦躁。

　　看来褚江银和江莱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可能连朋友都还不是。辛集厉目看向姜陶，可姜陶也只得是无奈地垂下了头，将脑袋藏在被单后面，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在民宿里还能走丢呢，还不如一只猫呢！”辛集攥紧拳头狠狠捶了姜陶肩膀一拳头，随即又转头看向褚江银，“怎么办？你们是在一起住还是分开住？”

　　这并不是一个千古难题，辛集只不过需要一个人来决定，而这种事情要江莱来决定似乎不大可能，他只能问褚江银。

　　褚江银也很痛快，几乎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一起住。”

　　这三个字也让江莱瞬间就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好，那就1403。”辛集说完就拽住姜陶的衣领朝1403走去。

　　褚江银也带着江莱跟在后面。

　　到了1403，辛集同姜陶收拾了起来，而江莱就坐在沙发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江银，这件事你可要好好解决，这不是开玩笑的。”说话间姜陶直接就看向了江莱，其实他根本就不管江莱是不是睡着了，就算没睡着，江莱也听不出这话其中的含义，虽然他也不想这么对待一个傻姑娘，可褚江银是他朋友，别人他可以坐视不管，可褚江银他不能。

　　“最需要认清的是你自己的心。”辛集厉眸看向褚江银。

　　没错，随后褚江银望向了江莱，这个姑娘他只不过是惋惜罢了，他不怪姜陶和辛集误会自己，目前这种情况如果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往这儿想，孤男寡女，谁又不会往情侣那里想？

　　可他从没有想过，他看着江莱，这些他不需要和别人解释，只要他自己清楚就够了。

　　“嗯，我会的。”

　　收拾完姜陶和辛集离开了，褚江银坐在床沿上愣了许久。

　　而江莱就那么在沙发上睡了许久。

　　他将被子盖在江莱身上，然而这一夜他就那么坐在床边，心思犹如长了翅膀似的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又不知怎的就飞到了那儿......房间里连窗帘都没拉上，天蒙蒙亮时，褚江银仍旧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地望向外面。

　　落地窗映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原，只不过已然进了秋季，草原略带些许荒凉。

　　第二天早上，辛集悄悄地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可还没等打开卫生间的门，姜陶就躺在床上问道：“崽崽，你干什么去......”

　　辛集无奈地笑了，“去厕所。”

　　“哦，我还没睡醒！”姜陶顿时就坐了起来，犹如一个僵尸般哀怨地嚎道：“就又要上班了！命苦啊！”

　　辛集在卫生间里挤好了牙膏，他看着镜子里嘴角上扬、满面春风的自己，一瞬间他不知道姜陶的出现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更有些搞不明白那些喜欢、爱这些字的含义，可姜陶确确实实让他活过来了，也许仅仅因为这一条他就应该感谢姜陶。他还在要求姜陶在这段恋爱之中做好自己，不要被自己这种人而影响，不是因为自己不够爱......而是仅仅因为姜陶的出现他就已经还不起了。

　　姜陶突然间出现，就像是一个天使降临在了他的世界里。

　　那之后他的世界有了目标、有了重要的人，还有欢乐。

　　辛集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可能还需要时间来搞明白爱情。

　　爱情真的是一件难事。

　　辛集低头将嘴巴里的沫子吐了，随即喊道：“姜姜，快别睡了！起床啦！”

　　“嗯......”姜陶满面哀怨地靠在卫生间门口，头发都睡炸了好似鸡窝，“哼哼......我不想上班！”

　　“哎呦，不想上班呀？”辛集抬手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脸，“不知道是谁选择来做支教老师的呢？”

　　转瞬间姜陶好似要哭了，撅起嘴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不想干了。”

　　“抱抱吧！”辛集还没漱口就直接张开双臂将姜陶紧紧抱在怀里，还轻轻抚着他的背，“姜姜，你是因为......工作累吗？”

　　姜陶听见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只傻乎乎地应道：“是啊！带孩子好累啊。”

　　辛集这也才放下心，他还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于斤斤计较才让姜陶觉得累......

　　“崽崽，你真的是最好的男朋友！”姜陶脑海里突然间又回荡着那句话，他也紧紧地抱住自己老婆，不敢有丝毫放松，“有空呢，我一定要带你去见我爸妈，你信不信？我爸妈肯定会特别喜欢你！不过姜阳应该会问我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嘻嘻！”

　　“追到我你很骄傲嘛！”辛集嘟着嘴巴，“那你可不能离开我。”

　　“当然！”姜陶猛地挣开辛集，还很坚定地喊道：“我要是离开你去跟别人那我可就是纯纯一个大傻子了！我虽然傻，但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

　　看着姜陶跟个小朋友似的与自己争辩，辛集笑了，“你还知道自己傻呀？没看出来。”

　　姜陶却一脸坏笑地抬起手轻轻勾了一下辛集的下巴，“姜老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赶紧刷牙吧！”

　　二人从1201出来，门口就刮起了一阵冷风，姜陶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大早......咋这么冷？”

　　可开口说话却觉得自己的牙床都在颤抖。

　　“带个厚外套。”辛集用房卡再次打开1201的门，快步走进去给姜陶拿了一件外套才出来，还啰嗦道：“你都30了！能不能多照顾自己些？都十月末了你还以为是五六月份呢？赶紧穿上！感冒了我可不救你。”

　　姜陶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数落，辛集说完直接把厚外套甩了过来。

　　“那我不是穿薄外套了吗？”姜陶连反驳都不敢大声一点儿，显得委屈巴巴的，“那我也不知道早晨这么冷啊。”

　　“走了。”

　　之后二人就往餐厅出发，路过1403的时候俩人还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可房间里早就没人了，看见房间里没有人姜陶还特意又趴玻璃上仔细看了看，“还真没有人了？这俩人一大清早干嘛去了？”

　　可辛集却淡然地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姜陶还没明白就被辛集拽着走了。

　　一到餐厅姜陶才明白，原来这俩人是来餐厅了啊。

　　“姜老师，起来啦！”辛朵从后厨端出来一盘青椒土豆丝，“快吃饭吧，吃完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可姜陶却盯着在角落里坐着的褚江银和辛年喜出神，看着那两个人聊得甚是开心都没顾上和辛朵说话，他双脚不受控制地就朝那两个人走了过去，离得还有几步的距离姜陶就开口问：“聊什么呢？聊这么开心！”说这话时他自己都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杀气。

　　一时间辛年喜有点儿懵，抬手抹了把脸尴尬回道：“姜老师，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呢？”

　　属实是失策了，家都要被偷了你竟然还起这么晚？姜陶看着褚江银恨得牙痒痒，在心里问自己，你说你把这个人弄来干嘛啊！当时就不应该让褚江银来这儿！褚江银不止比自己年轻一岁还......还帅气多金！

　　想到这儿姜陶立马转过身扑向了辛集，一把将辛集搂在怀里，“哦！昨天睡得晚！”

　　餐厅里除了江莱，其他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辛集更是立马就推开了姜陶，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问道：“你这什么情况？还没睡醒？”

　　而姜陶只能是凑到辛集耳边小声地讲述原因：“那是我老丈人，褚江银把他哄那么开心......要偷家！”

　　然而听见这些话辛集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咳一声才与大家解释：“那个......姜老师教学压力太大还没睡醒，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我......”

　　姜陶又要说话这次直接就被辛集捂住了嘴，“闭嘴吧你！赶紧吃饭！”

　　这下姜陶才老实，可他还是偷偷地盯着褚江银，吃饭的时候都能听见咬牙的声音。

　　一旁餐桌上的几个人都看傻了，辛朵是很不理解姜老师为什么这样......

　　而辛可辛心还有江莱三个人是根本不能理解！

　　“好好吃！”辛集冲姜陶大喊道。

　　姜陶也是很听话，立马就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咀嚼也不敢有声音。

　　这一幕辛可很震惊，小声地问道：“妈，现在......学生都能管老师了？”

　　辛朵也看着两个人犹豫了半天，才喜笑颜开地喊道：“你个小孩儿你管什么？”

　　“那我也可以管我老师吗？”辛可说这话时眼睛里都透露着愚蠢。

　　“你脑子坏掉了吧？”辛心撇撇嘴，又道：“哥和班主任是朋友啊！你和班主任那是什么关系？那不只是班主任，还是仇人！你还想管班主任？我看你智商都是负的了，你以后还想接手民宿呢你？民宿要是给你了不出三天就得黄！”

　　一听辛可竟然还急着要接手民宿？辛年喜顿时就急了：“你个小兔崽子，还憋着坏呢是吧？还要接手民宿？”

　　辛朵也急了，同辛年喜一同质问：“你个小兔崽子，你爸妈还没死呢！”

　　“这跟你们活着死了有关系吗？活着不可以分家产吗？”辛可一脸愁容地问道。

　　“哎你个臭小子！”辛朵直接扬起手追着辛可满屋子跑。

　　屋子里顿时充斥着吵闹声。

　　辛集见状更觉得无奈，但他心底里最深处仍旧是开心的。

　　不像往常，家里吵架、家里欢乐的时候他心里最深处都是冷酷麻木，都是压抑。

　　他看向一旁的姜陶，姜陶都看傻了，他嘲讽地小声问：“怎么着？看到内蒙家庭最真实的样子了吧？害怕吗？”说完辛集抢过姜陶只剩下一口米饭的碗，又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

　　“怕什么？”姜陶一直看着辛可，辛可此时正委屈且愤怒地盯着辛心。

　　“那怎么了？我不是也姓辛？觊觎家产还不行？”辛可说这话时很理直气壮，眼睛瞪得都圆了。

　　姜陶不禁佩服辛可这小小年纪胆量竟然这么大？他小心翼翼地凑到辛集耳边，“你弟弟厉害呀！当着叔叔阿姨的面都敢说觊觎家产！”

　　“是蛮厉害的，也快挨打了！”辛集瞥了一眼辛可。

　　此时辛年喜气得都把鞋脱了攥在手里，江莱被吓得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褚江银见状赶忙就伸手抓住了辛年喜的手腕，“叔叔！叔叔！辛可......辛可他还小呢，说出这些话也是不经过大脑的玩笑话，您别当真！”

　　辛年喜平时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他对四个孩子在辛集眼里已经是做到了一个合格的父亲，能做到这样和人的本性、三观都有很大关联，所以辛集一直都很清楚，辛年喜是一个本性善良且公平公正的人，哪怕有些偏爱，也不会很多。

　　辛集接连地叹着气，他是真不想一大早就处理这些，一会儿他还要考试呢！这些争吵声，他听着感觉脑子都乱了！

　　“别吵了，行吗？”辛集哀求地说。

　　可辛年喜却不打算放过，在一旁咬牙道：“这个臭小子，这么小就有这坏心思，必须根除！”

　　“根除？”姜陶不解地看向了辛集，在这一刻他求知欲爆棚，“根除是什么意思？”

　　他却瞪了姜陶一眼，随后赶忙加入到了辛朵和辛可你逃我追的小分队里，苦口婆心地在后面和老妈解释：“妈，辛可才多大啊？他可能都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和小丫头说着玩儿的，您别当真！再说也不至于啊！”

　　“就是！”辛可还挺不服气地站到椅子上，“再说哥成绩挺好的，姐都已经考上清华了！排除他们两个不就我最大吗？我那成绩毕业都费劲，好不容易有点儿家产不应该给我吗？不然我怎么活啊？让我饿死？沿街乞讨？”

　　姜陶和褚江银一听都笑了。

　　“这小子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啊！”姜陶很欣慰地点点头，之后悄悄地端着碗坐到了褚江银身旁，立马龇牙作狠道：“你个臭小子，你跟我老丈人聊得挺开心啊！你要偷我家是不是？”

　　褚江银一听这些毫无事实根据的瞎话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原来一早上那副样子就是因为这？

　　“你笑个屁你！我老婆好不容易我才追到手！”姜陶强压下声音冲褚江银喊道。

　　“哥你放心，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

　　“是啊，辛叔喜欢喝酒，之前我买给刘阳父亲的酒......”提起刘阳褚江银就顿了顿，“现在也没用，你知道我爸妈不喝酒，而我也就偶尔喝一顿，辛叔又和你有这层关系，我就让我妈把酒寄过来。”

　　姜陶见褚江银脸上顿时没有了方才的欢喜，也知道是自己无中生有错怪了他，抬手搂住他的肩膀，“哥错怪你了，你也知道哥这是......杞人忧天，但是现在你自己的心理状态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来选择，哥不掺和，但如果你想喝酒就跟哥说，哥陪你。”

　　“那今天晚上陪我喝酒，行吗？”褚江银勾唇一笑。

　　“行！”姜陶立马拍桌答应了下来。

　　这一声行也让屋子里原本乱糟糟的局面停了下来，姜陶也凑到辛集身旁，与他一起解释了起来，“叔叔阿姨，这些话咱们最主要的是要让辛可知道其中的对与错，而不是一味地打骂，这样会使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更加疏远。”

　　这一席话才让辛朵和辛年喜回过神来，他们看向辛可，辛可此时还在椅子上站着呢。

　　辛年喜盯着他，“还不下来啊你！”

　　辛朵也随之笑了，“辛可你听没听见姜老师怎么说的？况且咱们是一家人，民宿是我们一家人的，分与不分不能由你一个人来决定，听见了没有？错没错？你这样多让爸妈和兄弟姐妹伤心啊！”

　　辛可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望向了辛心，随即又看向了辛集，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家人的含义，一家人可能不会时时刻刻在一起，平时分散成五根手指，但是在困难面前，一家人就会攥成一个拳头去抵挡一切。

　　“我错了，对不起。”辛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还吼道：“我以后要是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我就......”

　　可到了关键时刻辛可却没想好他要用什么来监督自己，全屋子的人都在等自己要用何作为代价。

　　他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口：“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也不分家产了！”

　　“臭小子，说了还不如不说。”辛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看向姜陶顿时又喜笑颜开，“今天多谢姜老师啦！老师就是不一样，耐心多，看事情的角度也是不一样的！我们辛集是姜老师的学生，最后一定会很厉害！”

　　可姜陶却想说，辛集本来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