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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潮起潮落 判 ...

  •   “咕咕咕……”思索中,安静的室内发出了一声异响,小A的肚皮叫了起来。仅仅昨天下午匆忙吃了碗面的小A没能等到室友们的投喂,只能自行下床洗漱,而后翻起了昨天买的零食——这些据说是她昨晚不知怎么收拾好了的零食,赫然是她平时摆放的习惯。

      翻着翻着,小A的头一下下的点着,慢慢地倒在了桌上,而后陷入了沉眠。

      “呼哧~呼~呼~”一声一声,呼吸快连接不上剧烈跳动的心脏,随时要断掉一样。肺在炸掉的边缘徘徊收缩,腿也像灌了浆一样疼,抬不起来也迈不出下一步,小A初初醒来就感受到这样一副身体,,这样一副明显不属于她的身体。她看向周围,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宿舍。

      “难道这次我能动了?”她边想着边预备停下休息,却无法操控,只能被身体带着自动前行。意识也在持续了一秒后,便不受控制的消散了。

      女孩不知自己刚刚为何身体僵硬了一下,好像停了下来,但她没空深思,只能拼着身体的极限加快速度,深怕这一秒的耽搁就让她丢失了小坷。她难以回想刚刚发现因为自己懈怠随意接近路边的人,因为习惯只松松地绑着绳索,因为自己只顾自己奔跑而弄丢了小坷那一秒的崩溃。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把小坷一个人留在那里。然而当她回身寻找后才发现,原地竟然空无一人。

      于是,奔跑,寻找,从那之后的每一秒女孩都不敢停歇,生怕自己的错误无法挽留。

      是的,女孩并没有像小A设想的那样回头找到小坷,找不到就暂且放弃,转身去找何律求助。她一直持续不停歇地寻找着,以至于把自己逼成了这副极限的、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从最初的设想起就不一样,那后续会如小A想到的那样简单吗?没有成功掌握身体控制权,还失去了意识的小A无法回答这一问题。

      终于,女孩长久地突破极限的奔跑,导致了咬紧牙关也止不住的胸部发闷,而后因为四肢无力,她倒了下来——仅仅倒在离家里小区不到500米的地方。原来,浑浑噩噩中跑了许久找了许久,女孩始终没跑出方圆几里。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小A恢复了一瞬的意识,却抵抗不住濒临极限时的身体本能,随着女孩一起陷入了昏迷。

      “闺女,闺女,醒醒喽,可不兴在这睡,出一身汗的,别感冒了。”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宿舍,而是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想不起来对方是谁的小A眯缝着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扶着她让她靠着的人,是一个阿姨?又或许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她不太分得清,看身型面孔年纪应该四十多岁,但嘴唇边一道道下拉的深刻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又否认着她的感受。不等她再细细打量,眼前的人被盯的羞愧地别过了脸,努力降低存在感不敢再看她,只有紧贴的躯体仍然传来丝丝温热彰显着存在。

      “是你!”偏开的脑袋,侧着的身影让小A从记忆中挖出了这个人的存在——好像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那天,夺走了女孩面包的那个人。

      “王姨姨?”小A不敢确认,只能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叫了对方一声。

      听到小A叫声的一霎那,女人或者说王姨便重新转向了女孩,布满了绉褶的脸上咧出一丝笑意,好像没想到还能被再叫一声王姨姨一样。“哎!是我,是我,是你王姨姨!囡囡你怎么了,躺在这里干什么?瞧这一脸的汗。”

      小A顾不得与眼前显得有些激动的女人寒暄,生怕下一秒就不再拥有身体掌控权的她强撑着自己离开身后王姨的怀抱,靠到了墙上,无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说到:

      “姨姨能不能去种树那块工作区,就是我之前领物资那里,帮我找一下何律,那里的队长。小坷不见了,我怕他被坏人抓走,但是我…跑不动了。”

      天真的小A以为眼前对她一脸关心的人一定会帮助她,得到的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离开她身旁的身影,和喏喏的回复:“那也太远了,那些人可坏的狠,万一遇到了…我…我去不了,你歇会儿再去吧,小坷那小孩一时半刻也出不了事的。”

      小A这才反应过来她对对方的初次了解接触,是源于一块物资点分下来的面包。若是愿意去,怎么会到抢一个熟悉的女孩的程度呢?发现自己天真的小A低落不已,不留神便恍惚间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是女孩醒了。

      醒来的女孩看着眼前背对着她踟蹰的身影,对自己靠在墙上的原因有了一丝猜测,但也不知该如何言语,索性便一声不吭。好不容易逃离追逐,却在家门口被熟悉之人夺取食物的感受,耽误了时间回家看不到小坷的崩溃,都让她无法轻言原谅,于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犹豫的:“谢谢……”远远传来,便又毅然决然撑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找小坷的旅程。

      留在原地的王姨姨终是忍不住回头,眼看着背影一点点变小的,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好像一点点长大了,然后远去,越变越小。仔细一看,远去的方向却有些问题,与她所预想的截然相反……

      “这丫头!怎么又自己去了!哎呀……”跺了跺脚,原地打转了一会儿的她还是朝着之前预想中女孩会去的方向跑去。

      又找了许久,仍然找不到小坷的女孩疲惫到了极点。身体的疲惫却换来了思维的片刻清明,她终于从又弄丢了小坷的极端自我厌恶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小坷走丢了也许没有被抓走,是去工作区找我了呢,他那么聪明’如此想着、劝解着自己的女孩儿往熟悉的地方走去。

      远远看到的那片天空在昏暗氛围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霾密布,苍茫大地上正在枯萎的树苗不复矗立,原本被保护的很好的它们此刻东倒西歪。树枝枝叉间一片片血迹,树上是不时踩向它们的脚步,脚的主人们打成一团,铁锹、铲子、树枝……一切一切能挥舞的东西被当作枪剑互相击打着,间或掺杂着各式各样的刀具。握着各式各样武器战斗的是熟悉的面孔们与一群围着面巾之人,只不过这面巾过于敷衍,什么也遮挡不住。

      女孩看到了领物资后追赶着她抢劫的人,看到了讲童年芦苇丛回忆的男人,看到和自己每次相邻着种树的大哥哥,看到了许多许多熟识的人。他们不属于反抗的一方,而是将不知从哪件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随意的挂在脸上。好像这样,作恶的、对着之前其乐融融的伙伴们挥舞武器的就不是他们自己。

      之前觉得很小的种树区域,现在站着却是一望无际的犹如人间炼狱的战场。上一秒的伙伴,下一秒就变成了敌人,刀枪挥舞间,受伤的人络绎不绝。滴滴血水穿过倒伏的树枝滴入泥土,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再不复之前安宁和乐的情景。

      战场中央,两道身影的周围腾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格外显眼。他们拳拳到肉,气势惊人,每一次的碰撞都充满了危险与紧张,力量的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场地上尘土飞扬,是何律和一个严严实实围着黑色面巾之人。

      黑面巾跟何律不仅打斗上极其相似,有来有往,连身型都是一样的高大挺拔,乍一眼看去好像看到的是另一个何律,只这道戴着黑面巾的身影多出了那么一丝让人现在难以理解的憨厚。

      两人步步追逐,一人如鹰隼般狡猾,一人如火龙一般烈性,短宏的身形在白日光线下展现出来,让战斗的紧张感再上一层楼。边打两人边争论了什么,远远的听不清晰,只有只言片语消散在打斗的人群之中;

      “之前……物资丢……被抢?…你?我不会让你抓走……”

      话语中唯有一句怒气冲冲的“养花种菜就比人命还重要?”的斥责声飘在空中,让人久久不忘。

      远远的,女孩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过于繁杂的人群之中,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询问,也不知道该向谁问询。原地无措间,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着倒在了她身前。是不知怎么出现在此的王姨姨,原本还算整洁的黑色衣裳现在破破烂烂,还喷溅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女孩连忙扶着王姨姨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就像几个小时前的王姨一般,搀扶之中,触手可及的全是黏腻的液体。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她怀里的王姨姨颤抖着双手摸上她的脸颊,眼前却是一片虚无,口中也只剩自言自语:“我就说这块不能来,太危险了,我就说……”待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王姨姨即将涣散的眼神里突然亮了一下。

      “囡囡别怪姨姨,姨姨是太害怕了……面包我没吃,哪里吃的下去呢……小坷别找了……离这里远点,他们在找你。”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话语越来越小声,边说源源不断的鲜血边从口中涌出,女孩儿怎么擦也擦不尽,说着说着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王姨姨!!!”第一次,熟悉的人如此近的倒在面前,就这样渐渐断绝生气,一寸一寸地冰凉了下去,再也捂不热。女孩不由地怒吼了一声,接连的刺激过度下,竟连哭也哭不出来。

      突然,正处于悲伤中的女孩感觉眼前的世界好像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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