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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江晚晴一时答不上来,而孟桥又是略带嘲讽的神情,她急于遮盖什么,呵斥孟桥:“你不信,你等着。”

      她跑回宿舍,慌忙藏严付惊鸿给的白色手机,拿着沙敏琴给的那只,噌噌噌下楼,以理直气壮的姿态,重新站在孟桥面前。

      “你看清了,我的手机是什么颜色。”江晚晴递出沙敏琴给的那只,黑色。

      孟桥低头,沉闷的脸色转晴,拿起她的手机左看右看:
      “这是上一季的款,而且这个键的漆都摁掉了。你还是用我买的新款,红色多显小姑娘的活力,黑色太沉闷了。”

      总算遮掩过去了,江晚晴一阵后怕的冷汗湿透了薄衫。
      想到付惊鸿误会她拿了孟桥的手机,又想到亲妈还不如外人,给个替换下的手机,过往被冷待的回忆统统浮现,不免百感交集,竟泪盈于睫。

      孟桥把玩着手机,絮絮叨叨劝她收下新手机时,一抬眼,看到她快哭了,慌忙上前抱住她:
      “都是我不好,是我乱吃醋,你不要哭,我受不了。”

      太煽情,江晚晴倒退一大步,甩孟桥的胸膛:“别碰我!”

      “真的,真的,都是我的错。老付那人,长成那样,又开个奔驰,满校园女生跟疯了似的,非他不嫁。我以为你也着了他的道。不哭,不哭。”
      孟桥压弯身子,替江晚晴胡乱擦着泪,赔着笑脸。

      江晚晴心有余悸,但也不肯让孟桥抱来抱去,推他:“他什么样,关我什么事!起开。”

      孟桥站直,一把搂紧江晚晴在怀里:“你不知道,付惊鸿再有魅力,也没办法决定自己跟谁恋爱结婚,他只能······算了,以后你少跟他来往,少跟他对视。”

      俩人拉扯时,江晚晴不小心瞥见不远处的路上,付惊鸿的黑色奔驰突然加速前进,消失不见。

      付惊鸿怎么会在她宿舍楼下?怎么就这样巧?
      完了,这下误会更深了!

      江晚晴气急败坏,猛地推开孟桥,不顾他的喊叫挽留,跑进宿舍楼,跌跌撞撞上楼,心中暗悔不迭,为什么不早这样推开孟桥!

      军训辛苦,孟桥不停发问候短信,或者见缝插针地打电话慰劳。

      都年轻,插科打诨的闲聊也有意思,很能缓解军训带来的身心疲惫,江晚晴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偶尔会接孟桥的电话,怕打扰别人,接听总是去水房。

      但孟桥总聊着聊着,就忽然转成亲昵的语气。

      江晚晴不得不多次提醒孟桥:
      “我们只是朋友间的沟通,绝非你想的那个样子,请你摆正心态。不然,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

      孟桥在那端装作一本正经,但很赖:“当然是美好的朋友关系,是不是你对我有了别的想法,不得不一次次确认?”

      江晚晴比孟桥小2岁,脑子单纯,容易较真:“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大坏蛋。”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了,淘气。你再撒娇,你舍友才当你谈恋爱了。”
      孟桥节节退让,却调戏不止,确实够坏。

      “谁朝你撒娇了?啊——!”江晚晴急眼,蹭到了开水箱上,手臂烫起一串水泡。

      孟桥前来看望,油嘴滑舌哄到宿管阿姨开恩,特批他进了女生宿舍楼,但也只能局限在宿管室会晤,不得上楼。

      江晚晴只得出宿舍下楼,和孟桥在宿管室,陪阿姨们闲聊、嗑瓜子、打牌,他还帮阿姨们缠毛线、拔白头发,借着照顾伤员,结结实实赖到军训结束。

      明明在宿管室,有好几个宿管阿姨的监督,最大的尺度不过是孟桥帮江晚晴换了几次烫伤药,但传出宿舍楼,完全走了样,居然还有“孟桥学长夜宿小师妹”的传闻。

      尤其江晚晴的舍友,早就被孟桥几顿零食收买了,疯狂说他的好话,开她的玩笑。毕竟,她是宿舍第一个传出恋情的人。

      江晚晴每次被取笑到羞恼,就掐着小腰,站在宿舍中央发誓:“再提孟桥,我不理你们了。”

      室友集体学她中气不足的“哼——!”,然后哈哈大笑,闹成一团。

      只有江晚晴夜夜懊恼到失眠:还未正式开学,她的绯闻就满天飞了,一定也到了付惊鸿耳中。毕竟,绯闻当事人孟桥,是他同届,又是他宿舍的常客。
      有天半夜,上铺舍友悄悄扔了个纸条下来,孟晚晴打开纸条,上面满是调笑:
      【天天辗转反侧的,床板子都让你翻烂了。想是你孤枕难眠,又在想Mr.孟吧?】

      孟桥是江晚晴的绯闻男友,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无论怎样澄清,都已回天乏术。

      江晚晴不得不劝自己,就算没有孟桥,和付惊鸿也是不可能。
      和他,不过是两年前的一刀和夜总会的那一晚,境况特殊,所以产生了特殊的暧昧,加上还没谈过恋爱,经验不足,错把暧昧当······看,面对自己,尽管可以肆意大胆,也不敢肯定那是爱情吧。
      所以,他误会,是上天助她,斩断不切实际的幻想,已是最好的结局。
      她江晚晴活这么大,连个布娃娃都没有,能抓住的,就是正式开学后,好好做份家教,养活好自己,断绝与江家和付家的任何来往,这才是正事。

      理智归位,江晚晴怕翻身会影响上铺舍友,强迫自己保持一动不动,终于睡去。

      新学校新环境,时时忙乱,加上再也没见过付惊鸿,江晚晴便没空再想些乱七八糟。

      军训结束后,马上新生欢迎典礼。

      锣鼓喧天,在校历届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官方而乏味的发言,让台下的学生们昏昏欲睡。

      秋天的太阳高晒,江晚晴更是拿着课本在遮在头上,闭目养神。

      突然,周围的女生们躁动起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台上,遮不住的兴奋,甚至有人朝台上尖叫。

      江晚晴不由拿开眼前的课本,望向台上的谈资中心。

      人群中,付惊鸿的面目,一下跳跃到江晚晴眼里,他的影子将她瞳仁撑大,大到目瞪口呆。
      只是遥遥一望,自以为构筑的无坚不摧与潇洒,瞬间被击穿。

      付惊鸿正与校领导握手,他脸上没有其他学生代表的荣幸与激动,和往日冷漠淡然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
      该说的时候,话语简短却很有分量,不该说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不抢风头,风头却迎他而上。

      台下的新生,发了疯似的,四处打听付大帅哥的详细信息。
      “他有没有女朋友?长成这么帅,管他有没有女友,我追定了!”
      “付惊鸿?名字也好听,跟我姓名很配!我算算比划,测测缘分深浅。”
      “你们男生脸皮厚,去帮我要个付惊鸿的手机号码!”
      “掐我,掐我!妈啊,就看了他一眼,我腿都麻了,这要是我俩结了婚,还不给我整瘫痪了!”
      ······

      他永远都会被不同的女人爱着,都是热情洋溢且丰盛亮丽的爱,就连这种没有基础的一见钟情,都敢如此光明正大。
      大众的印证,仿佛仅爱付惊鸿的皮囊和气质,是种理所当然。那么,她江晚晴的暗中心思,不过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是个庸俗的错误。
      隔着海海人头,空茫茫的过道,江晚晴在台下仰望,灰心觉得这就是她和他的永久距离。

      台上,付惊鸿的淡蓝色上衣,像今天万里的晴空。
      天晴时,地下的、黑暗的暧昧,瓦解才是它的命运。

      典礼结束,正式开学后才没几天,江晚晴白天忙着上课,下课回了宿舍就手写家教广告,贴到校内外的招聘栏上。

      贴广告时,她看到旁边宣传栏上贴了厚厚几层铲不绝的手写情诗。
      纸张笔墨间飞扬着荷尔蒙与文采斐然,有的还甚为幽默。

      江晚晴一时忘记贴广告,忙着默读这些或婉约或风趣的小诗,有时会“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但很快,她轻松的笑容消失了。

      最大的一张情诗纸张上,被爱慕者的名字,赫然写着“付惊鸿”。
      或许怕被人撕掉,还有好几张情诗贴在宣传栏的最高处,歌颂主角也全部是付惊鸿。
      情诗字里行间的情感太过充沛,刺酸了江晚晴的眼睛,她居然没有读完的勇气。

      他最近几天没有任何动静,校园内也没见到过他那辆扎眼的奔驰。
      或许,又回到了林飞鹭身边了吧。她有点悲哀。

      已发誓与付家断绝来往,该认清,以往与付惊鸿交集,不过是因找沙敏琴时惹出的是非。
      等挣了足够的钱,往日世界的任何人,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了。
      江晚晴迎着烈日,狠狠涂着白色胶棒,在隔壁的招聘栏上贴实家教广告。

      贴完转身时,她没再瞥一眼旁边情意盎然的宣传栏。

      当晚,已有求补习的电话打进来。第二天,江晚晴的手机已经被打爆。

      98年才有985大学,2000年的985大学生正当奇货可居,赶上经济热潮,许多家长手头也阔,甚至愿意出十倍补习费。
      江晚晴不得不把手头的活分给同学,有钱一起挣,自己挑了家补习费最高的。
      唯一的缺点,补习生的家在郊区,且只有周末晚上有空。补习完回校时,要紧赶慢赶,才能追上末班车。

      行车不便,加上一天周末,江晚晴准备赶公交去郊区时,苏流苏打来电话,好意提醒:
      “还给人补习?晚上你别去了!我看报了,郊区那边有飞车党,抢耳环直接薅,把耳垂都撕烂了!要不就砍胳膊抢包,十分凶残!到现在都没抓到那群坏蛋!”

      场面被流苏描述的绘声绘色,血滋啦呼,江晚晴听了瘆得慌,捏着耳垂,犯了踟蹰:“可我已经跟人约好了时间。”

      “别那么死心眼儿,命重要还是承诺重要?”

      “学生还在等我,家长对我也不薄。”

      苏流苏鬼点子多:“叫付惊鸿送你,他不是有大奔嘛。车牌那么牛,谁敢抢这种人的?”

      天天忙着上课、补习,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猛然间听到,像头顶炸了个爆竹,震了江晚晴一个激灵。

      临近傍晚,瑰霞艳丽,荼蘼了半个天空,像开了朵漫天的罂粟花。
      眼前的车来车往,影影幢幢,像渺小的蜜蜂。
      而她是比蜜蜂还小的飞虫,比渺小更渺小。也许物种隔离,她已与付惊鸿,隔离太久、太久了。

      挂上电话,江晚晴呆了半天才回神。

      她打给学生家长,想把补课时间更改为白天,可以免费延长补习时间。

      学生家长的时间没办法协调,为保安全,承诺今后会在她下车的公交车站,开私家车接送她。

      江晚晴如约下了公交车,学生家长真等在车站。

      偶尔能听见摩托声,但从没正面遇到过飞车党,一切还算平安。

      补课的学生,成绩提高很快,学生家长又续了两个月合约,次次车接车送。

      11月底了,课程彻底补完那天,学生家长送江晚晴上末班公交的时候,问了很奇怪的一句话:
      “江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江晚晴在后座茫然抬头,一头雾水:“没有啊。”

      学生家长朝车后看了一眼,指指后视镜:
      “那辆黑车,跟踪我们两个月了。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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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个甜文《台小妹和大陆哥》要开喽,感兴趣点专栏收藏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