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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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窗台边堆的书还剩了小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青灰色的卷子，但大多数人都不想再看。
一般来说，大家在主观题胡编乱造的功力都差不多，所以预估分数最先看的是选择题。
红笔在卷子上落下第三个交叉时，许山大概就知道，他和那个埋在心底的执着无缘了。
早晨的教室没开空调，几十个人坐在一起，闷得让人烦躁。
他消沉了一会儿，随即也释然。又不是小说情节，怎么可能努力一个多月就飞黄腾达。
上课铃很快响了，许山抹了抹早读完跑去洗手台洗脸还残留的水珠，脸上清凉得没有了困意。
周知意拿着卷子进教室，观望到了从被子里不情不愿爬起来的人的各种形态。一大片人正趴在桌上，要么抱着从家里带来的抱枕，或者把外套团成一团枕在脑袋和胳膊之间，要么干脆拿外套蒙住头，都一起一伏地补觉；和一小片人清醒的人，桌上摆了透明的塑料袋，啃了小半的包子馒头散发出早餐的味道，或者屈起腿，把封面破破烂烂的《天龙八部》搁在两腿之间，埋下头“嘎嘎嘎”地笑，剩个抖动的脑袋。
教室没什么声音，只有头上零碎开了的几台风扇，微弱的气流和一大股闷闷地二氧化碳顽强地抗争着。
许山的目光穿过一大片困顿，来到周知意身上，被感受地格外明显。
他的眼窝算不上很深，让他拥有一点辨识度的是极易染上光的眸子。就连残留在发尖的小水珠，折射白色的炽光灯，便一下星星点点地渗到了眼里，格外精神。
他感受到周知意的目光扫过来，又慌忙别开目光。
周知意走上讲台，放下卷子，开口。
“很抱歉，”他开口，台下的许山先愣住了。
“这次的卷子题目确实不够严谨。”
听到周知意的声音，一小片过滋润小日子的才肩负起人形闹钟的重任，左拉拉右扯扯，前面拽一拽，后面拍一个。看到身边人缓慢抬起了脑袋，又慌忙侧过身子，在抽屉里摸索好一阵，掏出刚刚考完的卷子。
他接着说那些要改选项的题，许山终于舍得低下头看卷子，然后划掉两个个叉，打上勾。
只错了一道，还好。
周知意更正完答案，在一片喜忧参半的声音中照例问了一句：“选择题有全对的吗？”
大多数人一下就精神了，抬头张望。许山还没望到就听见周知意说：“两个，错一道题的呢？”
许山略沮丧地举了手，也没去看谁也一样错了一个。
“一个。”
周知意在台上公布。
不能吧。许山缩回手，有点不可置信。
除了周知意，考后阴阳是多数老师们的基本操作，一个又一个的红叉落下，一点一点逼着许山松开心里那个执念。他看了都想魂穿回考试当天，和自己谈谈人生。
就这样吧，这回真的看淡了。
看淡的人从桌肚里掏出活页本，心如死水地继续整理错题。
望月中学的人不管排名前后，查成绩永远是最积极的。许山提着空水壶去打水的时候，路过周知意的办公室，门恰好打开了一半，便下意识地往里瞄一眼。
周知意的办公桌被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去周知意那人好多，”许山正慢慢走着，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所以等等吧，这个时候估计都围在周知意那，要查下节课再去。”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传出来。
周知意人缘好是大家公认的。
水瓶逐渐被装满，许山取下瓶子转身回班。刚回到班里，就看到几个大家心照不宣带手机的人被围着查成绩。那几个人没说什么，把手机递出去，交代了几句别被看见之类的话。
他把水杯搁在桌角，也从柜桶里摸出手机，查自己的分数。
又是下午上语文的周四，周知意带着一个男生，拿着课本走到班上。
他介绍了这是班上转来上一届休学的人。
按照十七班的惯例，原本会唱海底捞生日歌欢迎。但是起头的安琪不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周知意说完了都没人敢起头。
许山猜，接下来估计要说期中语文的前三名了。
他考了121，不高不低，如果大家考得好应该是第四第五左右，如果大家考得差，就可以作为前三名被念出来。
读完书之后，周知意开口。
“表扬一下这次考试班级前三。”许山屏住了呼吸，有了一个最坏的打算，他依然期盼着可以被周知意念出来。
被全班瞩目是一个原因，但他更大的原因，是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在周知意眼里多停留一会儿。
“第一名，许山，121分。”声音和周知意的目光，在那一刻一同落向了许山。
惊喜扼住了许山的喉咙，大片大片的掌声瞬间淹没了听觉。
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得第一，因为太遥远。他只是尽可能地迈着大步子，一步一步地追逐，触及那个根本不可能的背影。
这一次，许山接住了讲台上周知意的目光，那目光太美好，还带着下午阳光的和煦。
他轻得像要飞起来。
周知意说完了没有停留，拿出课本开始讲课。
许山也听课记笔记，不过偶尔会觉得恍惚。
直到下课他刚把书收起来，桌子就被猝不及防拍了一下，“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学语文，可以啊都第一了！”
除了宋云灯没谁这么风风火火。
“这不得进个前十。”宋云灯一说，前排的B梦和后排的杨笑笑都看了过来。
“别别别，”许山试图让宋云灯冷静点，“我这回英语错好多。”
虽然前十的表彰台领奖是他的愿望，但许山分得清梦想和痴心妄想。
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出成绩了”，喝水的吃零食的人写作业的聊八卦的，一大波人全部围在黑板边的电教平台。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座位的B梦，又从人群里冲出来，坐在许山前面。
“山哥。”
许山：？
可能许山迷惑得太明显，B梦换了个称呼：“许哥，你语文数学都是第一，加起来总分全班第一！”
许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往前探。
“那年级呢？”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