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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南越与北冥交战数年,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南越物产虽丰,马匹粮草却远不及北冥。很快便有休战之意。身为南越皇室之人,当时的二皇子被迫入北冥作为质子,两国才达成休战之约。好景不长,三年后,二皇子离奇暴毙在质子府中。听当时住在二皇子府周边的人说,当晚质子府中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诡异非常。”
      说书先生越说越激动,喉咙干涩,停下品了品茶。
      这时,台下有人质疑:“听闻那位二皇子性情懒散,性子又冷,喜爱清静。况且他也未曾婚娶,哪来的婴儿。”
      旁边有人道:“或许,是府中下人的孩子?”
      “不可能,质子府仅有的几个下人都是当时北冥皇室挑选的死侍,那可是皇家的死侍,签了死契,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另一人反驳。
      “那你说,婴儿啼哭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他们听错了啊。”
      “一人听错很平常,但是为何很多人都听到了?总不能都听错了吧?”
      “那还能是见鬼了?”
      诡异的气氛让整个茶馆都陷入了寂静。
      说书先生眼看台下众人皆颇为不解,这才放下茶杯,摔了牙板,等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身上后,才一脸高深莫测道:“坊间传闻,南越开国皇帝杀人无数,罪孽深重,在征讨南疆时屠尽城中百姓,南疆圣女更是受尽欺辱至死,怨灵久久不散。南疆之主死时炼化圣女尸首为蛊,以归降为由将蛊虫引入南越皇帝圣体,以此来诅咒南越皇室后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子嗣永远没有生育能力,永远雌伏人下,为他人生育。”
      台下有人深吸一口气,接:“所以,那婴儿极有可能是诅咒显灵,南越二皇子生的!”
      说书先生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着点头。
      默了一瞬,众人哄堂大笑。
      先不说这诅咒的真假,单单是没有生育能力这一条,就足够贻笑大方了。更何况南越皇室已传几代,要是没有生育能力,那历代皇帝是怎么来的?天上飞来的?再说了,当时二皇子作为质子,住在北冥皇帝眼皮子底下,他跟谁生孩子?鬼吗?
      众人只当是说书先生胡扯罢了。
      冬日无事,茶馆里人声鼎沸,大多都是闲来无事来这里偷闲的,吃茶享乐,大概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茶馆二楼的雅间里,有三个人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三人长相出众,气质不凡,单看穿着便知他们身份不简单。尤是主座上的那位,身着玄色锦衣,剑眉星目,五官轮廓分明深邃,骨节分明的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银扇,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懒散的劲儿。
      “殿下,你觉得这说书先生的话,可信吗?”右座之人收回落在一楼的视线,笑着问。
      “你蠢啊,当然不可信了,南越质子怎么死的,你苏家会不清楚?”云佩离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苏铭渊问:“云小侯爷,你又怎知我们苏家会清楚这些事情?”
      “呵,揣着明白装糊涂,虚伪!”
      云佩离一向看不惯苏铭渊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虚伪至极。
      “云小侯爷,好好喝你的茶,别说话,小心呛着。”
      苏铭渊好心提醒。
      云佩离气的拍桌子阴阳他:“苏铭渊,小爷我好着呢,不劳挂心,反而是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虚伪!”
      云佩离和苏铭渊,一个是侯府最尊贵的小少爷,另一个则是当朝宰相之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进入国子监求学后便成了同窗,关系理应不错,可偏偏这两人天生气场不和,见面就吵,苏铭渊毒舌又心机,云佩离大多都不占上风。
      苏铭渊此时生了想要逗一逗云佩离的心思,手欠的薅了一把旁边人的发冠,“云佩离,你顶着一头被狗啃了的头发,就不怕被人笑话?”说完又薅了一把。
      手感还怪好的。
      前几天云佩离去醉春楼喝酒,不胜酒力后酒意上来拿着剪刀乱剪,结果一个不小心就遭了殃,剪到了自己头上。因为这事太丢人,云佩离捂得死死的,生怕旁人知道,苏铭渊这狗贼是如何知道的?
      但现在这个问题显然已经不重要,云佩离整个人都气得直发抖,连被苏铭渊薅歪的发冠都顾不得了,飞扑上去,抓着苏铭渊的发尾就扯,嘴上也不饶人,一口咬在苏铭渊肩膀上。
      苏铭渊痛呼一声,掐住云佩离的脖子,把人往外拽:“云佩离,你属狗的吗,松开!!”
      云佩离又使了些力气,狠狠的咬了一口才松开他。
      处在风暴中心的太子殿下见怪不怪,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这俩每次都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从小看到大,他倒是也看不腻。
      “苏铭渊,你个狗贼!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云佩离整理完自己被弄皱的衣襟,愤愤道。
      苏铭渊刚刚被咬的肩膀隐隐有些刺痛,头皮也是,他忍着疼咧嘴笑:“我的姑姑是殿下的舅母,要真论起来,我的全家还包括殿下呢,殿下,你这可是无妄之灾啊。”
      “苏铭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骂的只有你,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战争波及自己,妥烬骁当然怕引火烧身,聪明的选择不言语,只是实在有些无聊,眼看两人还没有吵尽兴,还要再吵,他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尘埃,手中的那把银扇缓缓展开,银扇各个扇叶间连着图案,最终汇与手柄,直至消失。
      那是一幅凤凰图,诡异的银色凤凰展翅,像是要高飞,更像是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更诡异的是凤凰大都是艳色,而这扇子上的凤凰呈银白色,像是凤凰死去后化为灰烬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矜贵修长的指尖摇着银扇,衬得太子殿下懒散高贵的气质里多了一丝邪魅。
      “看来今日是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铭渊,我先走一步,你送他回去。”
      苏铭渊应了一声:“晨间才下了雪,天寒地冻,殿下路上小心。”
      “嗯。”
      等妥烬骁出了雅间,云佩离才吐槽道:“谁要你送,弱鸡一个。”
      苏铭渊气笑了,揪住某人的衣领,阴恻恻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是吗?”
      “是的。”
      又怂又爱玩。
      冬日的京城安宁中掺杂着萧瑟,北风呼啸,寒风凛冽,刺骨的寒意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割开皮肤渗透进骨头里。晨间的落雪给这寒意裹上了漂亮的外衣,带来刺骨的冰冷。
      路上的积雪很厚,未曾来得及消融,便被人踩进了泥土之中。
      一条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穷巷里,浑身是血的青年奋力跑着,速度不快,却是他最后的力气了。鲜血随着青年的动作顺着衣襟滴进雪里,雪的白色混合着血液的红色,诡异的好看。
      突然,脚下一滑,青年重重的摔倒在地,整个人埋进雪里,冷的他打哆嗦。
      他想爬起来继续跑,可惜这幅身子骨太弱,怎么都爬不起,只好原地缓着。青年面色惨白,发丝上染了血,黏在脸上,睫毛扑簌簌地抖,眼尾烧的通红。显而易见,他发烧了。
      还好老毛病没有犯,他想。
      坐起身,他爬到墙边靠着,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就又站起身。
      不能被抓到,他警醒自己,可没走几步就又跌倒在地,这次,他连睁眼的力气都失去了。
      又下雪了。
      妥烬骁烦躁地“啧”了一声,这是什么鬼天气,一天到晚下雪。
      府中的下人早早便等候在茶馆外,齐管家见自家殿下出来,忙迎上去,妥烬骁接过齐管家手里的狐皮大氅披在肩上,备好的汤婆子他没接,嫌麻烦。
      “殿下。”齐管家唤。
      “回府吧。”
      齐管家点头,撑开油纸伞,护送自家殿下上了马车。
      雪大了些,原本回府的路太滑,马车经过很危险,齐管家吩咐下人走小路,慢慢走,注意安全。
      马车里,妥烬骁懒洋洋的倚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眼假寐。齐管家见了可要心疼死了:“殿下的风寒还未好全,今日冷风一吹,又要犯头疼了。”
      妥烬骁无奈:“齐管家,孤上个月得的风寒,第二日便已大好。”
      “殿下,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身子才是最……”
      “齐管家,你再啰嗦孤下车了。”
      “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孤一定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啰嗦了,孤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得到想要的保证,齐管家这才放过自家殿下。
      两人结束话题,妥烬骁掀开车幔,看向车外。
      小巷口,一群壮汉拖着一名青年往外走,看穿着,是玉春楼的人。青年已经昏迷,再也提不起力气来反抗。妥烬骁没心思管玉春楼的闲事,放下车幔。
      青年昏昏沉沉的被人拖着,身体像是中了软骨散,他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是灰沉沉的,让人窒息。
      要死了吗?他想。
      不,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玉春楼!
      变故就在一瞬间,青年拿出藏在身上的刀子,拼命掷向经过巷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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