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寻找艾丽丝》毛五月

17、我在这里

　　新剧作以外星公主被追杀飞船坠落地球开幕，讲的是以相田光为首的主角团帮助公主夺回家园的故事。
　　怎么看都是少年热血漫，台词也都是些友情羁绊之类。
　　导演却说不只如此。
　　既然主角团都已长大，就该有些大人的复杂情感。
　　据说第一版剧本里还有公主和主人公的吻戏。
　　虽然之后被编剧毙掉，但导演一直没放弃拍摄他热衷的感情戏。
　　他对爱理说的大人的矛盾感也源于此。
　　“作为公主，一边是待拯救的国家子民，一边是相处中情感渐生的主人公。特奎拉在使命与情感中游移不定。势必要分开的命运，明明点到为止是对双方最好的处理，特奎拉却依旧会控制不住地靠近小光。虽然剧本没写明，艾丽丝，我希望你能演出这份情感！”
　　之后的拍摄中，爱理过于纠结导演的话，连普通的戏份都开始NG。
　　相田光也注意到了。
　　休息时间他来到爱理身边，听完她的苦恼，略微思索片刻，说：“把我当作你那位前辈试试看。”
　　“欸？”
　　“如果无法代入到角色，干脆就让角色成为现实人物。比起对我，你更熟悉你的前辈吧。”
　　“我...试试看。”爱理迟疑着应下。
　　她平时是怎么和前辈相处的？
　　不就是普通对待前辈的态度吗。
　　尊敬。
　　可能还有些讨好。她也没办法控制呀。很少有人会这么真诚待她。在她离家出走时收留她，还会邀请一起打游戏什么的。人为了留住关心努力有错吗？
　　越在意起细节，她就越不能在镜头前放松。
　　最后导演不得不提前喊停：“艾丽丝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跟组的编剧觉得有些奇怪，问了导演后才知道原委。
　　她来到沮丧的爱理跟前：“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在你才是特奎拉，只有你最了解她的心情。主人公什么的，想喜欢就喜欢，想讨厌就讨厌。”
　　编剧摸摸她的脑袋：“因为是公主，任性些也没关系。”

　　一周后，爱理全部戏份杀青。
　　她告别片场回到学校，第一天就遇到了科目小测。
　　预料之内，考得很差。
　　最近一直都在背台词，完全没时间复习。
　　老师也委婉地说她最近缺课有点多，再这么下去交换生的名额会很危险。
　　爱理奋发图强，表示以后一定加倍努力不会让老师失望。

　　“所以这就是你带他一起来的原因？”相田光背靠沙发，挑眉。
　　对面的爱理浑身都是被学习抽干精力的萎靡样：“我和前辈约好今天补习日本史...忘记还有和你的约定。”
　　如果不是放学前相田光打电话提醒，她现在已经在刷题了。
　　放学后爱理想了很久要怎么和研磨解释。
　　研磨和相田光，上次两人见面的氛围怪怪的啊。
　　没想到研磨听后只是说他也要一起。
　　丝毫没提取消补习！
　　前辈！是天使！
　　主动帮她补习功课，时间也都是配合她来。
　　再次重复，前辈是天使！

　　相田光看着隔壁桌低头打游戏的研磨，嘴角一抽再抽。
　　既然都来了，再避嫌坐到另外一桌完全没意义好吧。
　　爱理压低声音：“前辈他比较内向。”
　　研磨原话是“我不擅长应对闪光人种”。
　　攻击力略强被爱理美化后传达。

　　“那就不要跟过来啊！”相田光吐槽。
　　爱理切换话题：“你说有事商量，是什么事？”
　　“本周电视剧首播，收视率还不错，大家打算庆祝下，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时间呢？”
　　“下周末。”
　　下周末啊，离期末考很近。可以的话，爱理想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打工暂停后她一下多出很多时间。不参加社团，没有朋友，她完全没有消耗时间的手段。
　　唯一能做的，只有强迫自己学习。
　　“抱歉我......”
　　知道她要说拒绝的话，相田光咂舌：“猜到你要拒绝了。顺带一提，活动可以带家属。”
　　见爱理还是不解。他指指旁边的研磨，再用左右手拇指比出相爱相亲的姿势。
　　爱理：“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知何时研磨抬起了头。他看看微笑的相田光，再看看红了脸的爱理，不言语。
　　“喂，”相田光示意他摘下耳机，“下周我们要去露营，一起？”
　　喂我还没答应吧，算了前辈肯定会拒绝。正这样想着。
　　爱理看到研磨乖乖摘下耳机，此刻正歪着脑袋看她：“可以吗。”
　　算了就去吧，反正也没其他事。

　　季节正处秋冬交接之际，户外温度有些低。
　　天气预告说夜晚有雨，露营的众人不得不取消过夜的打算，只先搞个露天烧烤。
　　肉类一字排开。
　　有人提议去山里摘些蘑菇野菜一起煮了。
　　来参加的大都是喜欢探险的年轻人。提议被多数通过。
　　举手报名去山里的人太多，干脆按男女分成两队。
　　女生留在营地备菜，男生去山里收集野味。

　　研磨不适应人多的环境，早就挑好了角落窝着，没想到反而被相田光逮个正着：“别想偷懒哦。”
　　爱理想上前阻拦，早有女生别住她的胳膊：“艾丽丝酱女生是这边。”
　　只能眼睁睁看着研磨被拖走。

　　前辈不会有什么事吧。爱理满心都是研磨临走前求助的眼神，串起东西来心不在焉。
　　烤肉的钢针一不小心刺破手指，血液流出。
　　同伴慌忙取来酒精跟创可贴。
　　消毒的疼痛终于让爱理回神，她想抽回手指，被女生毫不留情镇压。
　　“分开一小会儿都这么魂不守舍，你是他监护人吗？”
　　“前辈他不擅长跟陌生人相处。”
　　“那也不用你担心。既然决定要跟来，就要有对应的觉悟，好歹快成年了。”
　　见对面还有喋喋不休的迹象，爱理老实闭嘴。
　　她抬头望天，阴沉沉的一片。
　　不要出事就好了。

　　三点的时候天色乌黑，不见丝毫阳光。
　　空气里飘着细细麻麻的雨丝。
　　外出的人陆续归来。
　　爱理一个个数过去，唯独不见研磨。
　　等最后一人从山里走出时，爱理慌了神。她跑去问相田光，相田光也很意外：“我们进山里后就分开了，他说要去河边看看。怎么，他没回来吗？”
　　河边。
　　爱理刚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就举着伞冲进山里。
　　现在雨还不算大。
　　之后就不好说了。
　　最坏还会打雷。
　　山里的落雷，一旦遇到......
　　爱理不敢多想，
　　她沿着河边搜寻，一路呼喊不停。
　　“前辈！”
　　“孤爪前辈！”
　　但沿途不见人影。
　　河水因天色变得幽蓝。随着越走越深，人声也慢慢消失。
　　爱理举起手机，已经走到了圈外地方，信号为零。
　　“到底在哪里。”
　　她十分后悔刚才没一起跟过去。
　　如果她也去了，前辈就不会落单。
　　天空爆出声闷雷。
　　爱理惊醒。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雨里的山林，每分每秒都尤其重要。
　　她环顾四周，除了水流就是树木。
　　“前辈！”
　　又叫了声。
　　没有回应。
　　称呼太累赘。“前辈”太累赘。被叫的人不一定意识到是自己。
　　思及此处，爱理深吸口气：“研磨！”
　　第一声叫出来，第二声就尤为轻松。
　　“研磨！你在哪里？”

　　......

　　“我在这里！”

　　听到回复，爱理猛地转身。研磨呼呼喘着粗气，运动服满是泥水，显然是经过一段跋涉才来到这里。

　　被相田光拽进山里后，研磨借口去河边看看，实则转了个圈回到起点。他不擅长集体活动，便打算在起点等大部队一起回来。
　　不料打游戏入了迷，回过神来时天色已黑。
　　回到营地后他才知道爱理为了找他进了山。
　　连雨伞也来不及拿，他顶着大雨狂奔。
　　有濑，有濑。
　　是担心吗。
　　还有愧疚。
　　如果我先跟有濑沟通过......
　　研磨不停按手机，对面嘟嘟无人接听。
　　他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顺着河流往深处走，渐渐出现人声。
　　先是隐隐约约的“前辈”。
　　后变成清晰的“研磨”。
　　我听到了！
　　“我在这里！”

　　手机的闪光映出爱理被雨水打湿的脸。曾经犹如花朵般蓬松的卷发湿漉漉散在身后。
　　明明再狼狈不过。
　　却是比车站初见时还要心动的命运场景。

　　对不起。很多句道歉堵在口中没来得及说出。研磨被突然扑上来的拥抱扑倒在地。
　　埋在怀里的女孩子哭得说不出话。
　　冰凉的雨水被两人的温度暖热。
　　研磨的手停在她抽动的肩膀，安慰似的拍拍。
　　“我在这里。”

　　跟在后面，拿着雨衣反光背心和强光手电的相田光：“...你们是月九档的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