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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宵一夜 ...

  •   宁知韫抬起冰凉的手,指尖轻触到傅屿川烫热的脸颊。

      黑眸中闪过一惊,缩回了手,视线落在他脸上。

      面若冠玉,肤白若雪,双眉如画,眸若朗星,鼻若悬胆,纤翘睫羽微颤,薄薄双唇颜色偏淡,看上去很软,很性感。

      薄薄耳垂蒸出潮红,衬得耳后褐色小痣渐发清晰,妖冶,上挑眼尾染上水雾绯色。

      这世上竟真有这般,生的比女子还好看百倍的男人……

      娇而不媚。

      窄腰被人钳住,往后拖拽,宽阔的胸膛贴上后背。

      傅屿川颤了颤,声音含糊不清粘腻着:“不要……不要动我……”

      宁知韫在人雪白修长侧颈上,落下个个轻吻,微凉的唇贴在耳后,温热带着水汽的呼吸洒在耳廓。

      “明明是你先闯进来的,怎的还先哭起来了?”男人嗓音透着无边无际的危险气息。

      “唔……不是……如此……”

      宁知韫侧头,咬上他的耳垂,沿着侧颈往下,舔舐研磨,仿佛是在逗弄闯入领域的猎物。

      时而温柔,时而凶猛,如同随时都会咬破血管,脉搏般,将之拆吞入腹。

      雪白绒毯上之人,美的像画般,一切附庸皆是陪衬。

      “!唔……”傅屿川张口正欲说话的唇被封住,男人身上温烫得厉害,压得他喘不过气。

      “脖颈也好看,”男人的意识似也不大清楚,毫不吝啬口中称赞。

      月色朦胧下,烛影幢幢中,傅屿川浑身颤抖,呼吸嗔喘,细细低泣,泪如雨下,滑至披散枕间的漆黑发中。

      “疼……”傅屿川身体撑不住,体力透支到了极限,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无意志的□□,“好疼……”

      下巴被有力的大手钳住,不让他逃避开,强迫扳向身后男人,并不温柔略带强势攻击的吻,落在鬓发到眼皮。

      紧咬着的贝齿被撬开,在柔软唇舌间扫舐,被强硬地吻住,欲骂的话语,堵在喉间。

      “才这就受不了了,怎么生的这么娇气?”宁知韫嗓音低哑地说:“夜还很长。”

      傅屿川感觉自己在海域中沉浮,他奋力往前游,总被巨大海浪拍打回去,最后双腿无力垂下,终归于平静。

      傅屿川蜷着肌肉发颤的身躯,侧躺在了床榻内侧,半垂着眼帘,睫毛汗湿粘黏,沉沉欲睡。

      潜意识中,觉得自己离乱咬人的登徒子应该已经很远了。

      他闭上眼,泪水将瞳孔洗练出透澈的黑。但宁知韫目光所及的后颈、脊背直到双腿,在夜色下白皙得泛光。

      夜色渐深,昏沉,酸痛,跃动烛火骤熄,暧昧缱绻渐散。

      宁知韫眸光沉了沉,浓稠情欲中挤出半分清明,这人……竟似乎是个皇子。

      他为什么会知道呢,还得提及那奇葩的读心能力。激发契机便是与人肌体相触。

      触碰越发亲近,时间越长,感知便会明显且准确。

      方才与这个人深入交流,除了听清他心底断断续续的哭骂声,还有一句震耳欲聋——

      敢上凤临国皇子,活的不耐烦了?

      -

      好疼……

      手臂生疼……

      日上三竿,傅屿川是被手臂上的伤口给疼醒的。

      好像被人咬了数口……

      他睁开眼,粘黏在一起的睫毛也被迫扯开。

      屋内陈设摆放简朴,内敛规矩却又不失雅致,不同于先前那张扬,变态风格。

      像是高等客驿的上房,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傅屿川轻轻闭上眼,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被褥从肩上悄无声息地滑落至腰腹。

      大概过去小片刻,才勉强从眩晕中恢复正常,再次疲倦地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睛。

      床边放了崭新的衣裳,款式颜色同昨日穿的那套无差,傅屿川微微宽心,手指打颤将衣裳拿起。

      “哐当,”什物从衣裳中抖落了出来,重重砸在木板地上。

      傅屿川垂眸,棕黄地板上躺着块,挂坠穗的玄铁令牌。

      他拾了起来打量,正面磨损严重,应是常佩于腰间,带于身侧,模糊可见是个“玄”字,背面是虎跃兽面。

      心底涌上极切实际的想法:这令牌莫不是昨夜那男人留下的?

      什么意思?将他当小倌了吗?

      傅屿川穿好衣裳,忿忿地捶了下床榻,脸颊气憋得通红,猛地咳了小半阵。

      将令牌塞进怀中袍内,愤懑心想:待本王回到京城,定要叫人好好查查这令牌来历。

      将那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拖去喂狗!

      刚推开房门,莽莽撞撞的来人便差点撞上他,焦急万分:“殿下!……哦不,公子!小的可算找着你了!”

      身着青布麻衣的少年,摸摸自己后颈,松气,轻声喃喃:“总算是保住即将要搬家的脑袋了。”

      看清来人后,傅屿川微弯的脊背,立即挺得板直,温声问:“你是如何寻到此处来的?”

      “昨日回到茶馆不见殿下,小的便遣人四处寻找,直至今早,兖州城内出去一队轻甲骑兵,那为首者告知小的,殿下您在这儿。”

      傅屿川眉心猛跳,急忙问:“可有暴露身份?可有记下那人长相?”

      想来惭愧,他昨夜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一宿,受熏香影响,竟连那浪荡徒子的脸也不曾记清。

      陈泽楷躬身,毕恭毕敬道:“回禀殿下,没有暴露身份,小的……小的当时慌了心神,不曾记下那人长相。”

      “殿下可是要找他,有什么事吗?”

      傅屿川腿软,扶着门框,稳住身形,神色多有崩溃,“罢了,无事,你去备马车,回京城。”

      “即刻启程吗?”

      “嗯,后日便是父皇寿辰,要早日回京准备,已耽搁不得了。”

      陈泽楷进屋拿了件大氅,替他披在肩上,“小的听殿下嗓音沙哑,可是又着凉,感染了风寒?”

      傅屿川病白的脸色有点难以察觉的红,掩在发丝下的耳垂也染上绯色,“无事,我这不是风寒所致。”

      他满为忧心道:“陛下若是知道,殿下为他寿辰礼如此奔波,也定会心疼的。”

      “他不会心疼,”傅屿川羞涩目光沉下,挟带着森森寒意,“去备马车。”

      “小的妄言,殿下责罚。”陈泽楷抱拳躬身,“小的这就去。”

      兖州距京城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只是傅屿川将近一日不曾进食,此刻饥肠辘辘。

      车帘挑开一条细缝,他瞧了瞧管道上的光景,隐隐约约听见谈话饮茶声。

      “泽楷,前面不远可是有打尖的地方?”低沉嘶哑的声音伴随清苦中药荡出来。

      “回禀殿下,前面三里路,确有一处茶棚。”

      “那便去歇歇脚,吃些茶点再继续赶路吧。”

      “是,”陈泽楷道,到茶棚前下了马,递出几两碎银,吩咐店家备好热茶和点心,好不容易寻了张遮住风的桌子,可惜已有了客人。

      “公子,我家主子体弱,不知能否同你在挡风处拼个桌?”

      男子并不多言,轻点点头。

      “多谢公子。”他道了谢,将桌椅擦得干干净净。

      才转出门外,从雍贵马车上扶下来,面白气弱,几步便喘,病怏怏的傅屿川。

      陈泽楷忧心忡忡:“殿……公子可是昨夜吹了风?今日怎的还咳得厉害些了?”

      他昨夜不是吹了风,而是被晾了整夜的肉……他有些心虚道:“多半是吧。”

      直至这位要断气似的病弱公子,在旁边凳上坐下时,宁知韫才微微侧目打量。

      只一眼,他便抿茶勾唇,露出意味不明地浅笑:故意追着我来的?还是偶然遇见?

      傅屿川拢拢颈间毛领,无意向旁边瞥去,发现那人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便颔首以示问好。

      左边这男子身着玄色便衣,看着单薄得很,可端然静坐时,瘦削脊背挺得笔直,宽阔双肩不见半分颤意。

      修眉凤眸,高鼻薄唇,不似他那般清雅俊秀,反倒透着股杀气的锐利凛冽。

      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翻遍脑海,又确实没有这张脸的记忆。

      宁知韫缓缓喝完茶水,指尖在碗沿上敲敲,“这位公子觉得,在下好看吗?”

      分明是带着几分逗弄调戏,轻浮的话语,却透着丝丝危险,如劫火淬炼的长剑,即将开锋出鞘。

      旁边吃吃喝喝的强壮糙汉闻声,都忍不住哆嗦两下,悻悻地收回目光,仿佛多看半眼,都要挖眼珠子了。

      倒是正主处变不惊,羽睫半垂着,眼皮半抬不抬,洋溢着漫不经心的倦怠感,“公子这脸生的,确乃万里挑一。”

      “公子好眼光,”宁知韫凝眉嗤了声,视线悠悠地停在他身上,“公子喜欢在下这好皮囊?”

      “谈不上喜欢。”傅屿川一双狐狸眸波光流转,耳垂薄红,冷静淡然道:“揽镜所映,便是我心中所喜。”

      “哈哈哈,”宁知韫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腔调,“公子当真是孤芳自赏。”

      翩翩少年郎拉扯斗嘴,总格外能引人注目,几个极为热情的,竟凑上前去搭话。

      “我说,两位公子生的,皆是颜如冠玉,貌比潘安,当是惺惺相惜,何必非要争个高低?”

      宁知韫手掌抵着下颚,低笑声,悠哉悠哉地开口:“一山不容二虎,可曾听过?”

      傅屿川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本……我可不做这虎。”

      “那公子想同在下做甚?”他勾勾唇角,咬重‘做’字,略显轻浮的笑着。

      才经人间极乐,共赴巫山的傅屿川,难免心绪飘飘,红了小半截脖颈,抿唇不语,亦不看他。

      玩笑过后,另有人问:“两位公子从哪里来?从这兖州城过,也是要上京城吗?”

      话音刚落,分散坐于四周的玄衣汉子,纷纷将目光落在了这人身上,如狼似虎。

      “从漠北疆塞来,正要进京贺寿的。”宁知韫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却令人森森然。

      嗓音轻柔而漫不经心,“身娇体……弱的公子,是从何方来的?”

      陈泽楷险些被半口茶水呛死,傅屿川淡笑:“我本来自京城,到四处求医的,这乃是回家去。”

      宁知韫身边便围了更多人,七嘴八舌地说起另件,令人瞩目的新鲜事儿,“小兄弟,你也是从漠北来,可知晓靖安大将军何时归京啊?”

      “咳咳咳……”坐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的安元义,猛地咳了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

      宁知韫低声笑着,扬扬眉尾,饶有兴致地开口,“靖安大将军?是我知道的漠北那位靖安大将军吗?”

      “不然还能是谁?镇北将军独子,除了他,谁还能有如此这般童叟皆知的盛名?”

      傅屿川怔了片刻,轻搁下茶碗,“靖安大将军?他当真是要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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