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还是爱你》柳寻

9、第 9 章

　　进了三中大门，便是一尊孔子像，沿着孔子像后的林荫道往后走是一栋综合楼，两边则是教学楼。学校没了学生，就很安静。林荫道上还能看见学生在吃家长送来的饭菜。

　　叶灵不知道要往哪边逛，只好跟着林启走。

　　二人穿过一栋楼，往综合楼后边走去，路旁绿植成荫，风景优美。

　　“这是你的母校吗？”叶灵问。

　　林启侧头看着不远处的篮球场道：“不是。”

　　“感觉你好熟悉的样子。”

　　“我经常来这里打篮球。”

　　叶灵顺着林启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高高蓝色铁网围起来的篮球场，里面有人在打篮球，可以听到篮球砸地的嘭嘭声。

　　“你会打篮球啊？”这让叶灵有些出乎意料。

　　林启这人虽然高，也比从前壮了些，但属于瘦弱型的，穿的黑色体恤都空荡荡的。而且他长相偏女相，比较俊俏，如果忽略那阴郁气质，真像18岁男高。叶灵自然将他归为不喜欢篮球这类会有激烈身体对抗的运动，应该也不擅长篮球。

　　林启本来侧头看着篮球场，听到这句话，视线收回，下移，看向叶灵，冷冷地问：“我怎么就不会打篮球了？”

　　叶灵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扬起一个讪讪的尴尬笑容，“不是不是，就是我以为你不喜欢打篮球呢，我是这意思。”

　　对她这解释，林启不置可否，直接换了个话题：“吃雪糕吗？”

　　看林启没有继续追究，叶灵也没把这话茬放在心上，连忙道：“吃啊，哪里有卖？”

　　林启跨步往与篮球场遥相对望的一栋楼里走去，道：“这里是学校。”

　　也是，学校怎么就不卖雪糕了。

　　林启带叶灵进的是食堂，正吃饭的学生估计把他俩当做老师了。穿过食堂一楼大厅，往后走就是小卖部。

　　学校只为高三学生开设了食堂一楼和后面的小卖部，二楼其实还有拉面和奶茶卖的，但现在都闭门休息了。

　　小卖部里稀稀拉拉也有些学生，角落里一张供堂食的桌子上正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短头发女生埋头吃泡面，戴眼镜的女生和对面男生聊得风生水起，但谁都知道男生心仪的是那个吃泡面的短发女生，旁边的女生一看就是她闺蜜。

　　看到叶灵带有妆感的脸，戴眼镜的女生用手肘悄悄暗示短头发女生，短头发女生往正在挑雪糕的叶灵这边一看，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里的羡慕。

　　但叶灵看到她们，也羡慕。即使不施粉黛，即使带着黑框眼镜，即使穿着校服，即使脸上还有青春痘，即使连吃饭时间都很紧迫，叶灵还是羡慕。她永远也回不到高中时光了。

　　“还想要别的吗？”林启问道。二人拆开雪糕，站在柜台前，盯着老板身后的零食架，一排排扫视。

　　“老板，能帮我泡个爆椒牛肉面吗？你吃不吃？”叶灵问。

　　“你吃泡面吗？我还……打算请你吃饭的。”

　　“突然想吃泡面了，你吃不吃？”

　　林启想都没想，让老板也给泡一桶。

　　“哇！好吃。在学校里吃泡面味道就是不一样！”叶灵吃了一口泡面不禁感叹。

　　那三个学生已经走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占着小卖部里唯一一张堂食桌子。桌子上除了泡面，还有别的零食，全都摊在桌面上。

　　林启在叶灵对面，看她那溢于言表的满足感，嘴角勾起了弧度。

　　“你高中哪里读的？”叶灵又问了遍这个问题。

　　“县上。”林启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她面前惜字如金。

　　“你是本地人吧？”不知道和林启聊什么，叶灵调查起了户口。

　　林启放下叉子，喝了口水。

　　叶灵看到他滚动的喉结，突然觉得他真的挺好看的，那种男生的漂亮，没有攻击性。

　　“算是吧。我怎么了吗？”林启咽下一口水，就看到叶灵盯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哪里脏了。

　　叶灵回过神，淡定胡诌道：“没事，一个嗝哽住了。”

　　“喝口水顺顺。”林启建议。

　　“什么叫算是？”叶灵拍拍胸口，似是真的一个嗝没打出来。

　　“我爸妈因为工作调到县上去了，八岁以前，我是在这里生活的。”

　　“奥，怪不得。”

　　叶灵不知道问什么了，场面安静了下来。泡面吃完后，林启找小卖部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把没吃完的零食带走。

　　出了食堂，叶灵跟着林启往篮球场那边逛。

　　林启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拿着一根雪糕，出小卖部时，他又拿了一根。叶灵跟在他身边，继续喝没喝完的奶茶，嗦完最后一口，扔到路旁的垃圾桶。

　　“花好漂亮。”

　　食堂对面是个小花园，穿过这个花园就是篮球场了。花园里的小路弯弯绕绕，好在现在将近六点，天阴下来了。

　　听叶灵说花漂亮，林启才将注意力分给了路边的花。虽然他在叶灵旁边的时候，总会刻意让自己少说话，但注意力可一直都在她身上。

　　林启没有接茬，叶灵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学生们也太幸福了，这么好的校园环境。”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啊。”林启眼里有些调侃的意思。

　　“猜对了！”叶灵大方承认，她们那时候确实没有这条件。看林启还在吃雪糕，叶灵嘴巴也想吃些东西，便问：“袋子里还有什么零食啊？”

　　林启将雪糕全都含进嘴里，双手打开袋子，让她看。

　　她挑了根棒棒糖。

　　教学楼传来了铃声，看来高三学子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你们高中……”还没说完，叶灵的手机响了。

　　是送窗帘的，他们已经将剩下的两窗窗帘改好，送到叶灵家了。

　　叶灵记得当时他们说的是很快就可以改好给她送过来，她就没问具体时间，总以为最快要到明天，反正明天她在家。

　　没想到他们的很快有这么快，才几个小时！

　　“你们放大门口吧，院门我没锁。”

　　现在回去虽然只需十几分钟，但她觉得这样不好，总要等林启提出回家她才能走吧。即使她面临的是要自己把那窗帘挂上去，那颜色送错的一扇窗好像还没打洞。

　　“你有事吗？有事的话，先回去吧。话都说开了，都别放在心上。”林启提议道。

　　“没什么大事，给我送窗帘的，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明天才会送到，让他们放门口就行。”

　　“你会挂窗帘？”

　　叶灵顿了顿，事情走向不太对，“当然会了，往上挂不就行了。”

　　“有人帮你看歪斜吗？”

　　“没有。”叶灵不是故意不提何花姐的，她是还没和何花姐熟，一时根本想不起来何花姐。

　　“要我帮你吗？”

　　明明是来给他道歉的，咋又让别人帮上忙了，真是……

　　天色已有些暗，学校里面的路灯亮了。

　　篮球场里面打篮球的人比刚才多了点，篮球砸地的砰砰声更密集。

　　“那边是什么楼？”叶灵指着篮球场旁边的一栋矮楼问道。

　　林启望过去道：“那是观众席。”

　　“啊？”

　　二人抬脚往那边走去，站在跑道中央，叶灵再看一眼，好吧，的确是观众席。

　　“你去过河滩吗？”林启问。

　　“没有。”

　　“现在那边应该有很多人，蛮热闹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

　　林启骑着小电驴，带叶灵往那边去。

　　马遇伯在店铺里看着二人的身影，摇摇头。看来，他哥将迎来春天了。

　　南港，这条将双河镇一分为二的长河。现在是沣水季，河滩面积缩小了不少，但没有淹到政府修的河滩公园上来。

　　这个点正是人们夏天出来活动的时候，公园里摆地摊、卖小吃、散步、套圈、跳广场舞的人数不胜数。还没走进，远远的就能听见音乐声。

　　林启和叶灵并排走着，微风徐徐吹来，现在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玩套圈吗？”

　　叶灵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套圈摊子前，找老板领了十个套圈。

　　“你说我套不套的中那套玩具？”叶灵指着最后一排的用箱子包装好的玩具问道。

　　林启也拿着几个套圈，看叶灵上来就要吃口大的，又不好打击她，便说：“试试吧。”

　　“看我的！”一个套圈扔出去，都要扔到对面摊子上了。

　　老板开玩笑地说：“姑娘，你看我两条细腿，没有减肥的打算。”

　　对面摊子是卖陶瓷的，看一个圈子差点打到桌上也没气，反而好心的将圈子给丢回来了，随着圈子丢回来的还有一句话：“姑娘力气挺大！”

　　公园虽然嘈杂，但叶灵听到了老板的揶揄话，害羞地笑了，举手鞠躬，向对方表示歉意。还好林启及时开口，让她的尴尬有了去路，“控制下力度，先套个近的感受一下力度，再套远的。”

　　叶灵听取了林启的建议，接下来的五个套圈全都套在了近处。别说，这游戏看起来简单，玩起来却难，最可惜的是明明套住了，套圈却弹走了。

　　最后叶灵还是没有套到那套玩具。

　　陶瓷摊子前，叶灵左看看，右瞧瞧，问老板这些盘子杯子都是哪里进的货。

　　老板是个女生，看模样年龄应该和叶灵差不多，尖下巴，眼睛较为细长，两边留着S型刘海，长相中上，个子很高，笑起来就不显得精明。

　　“我从舅舅那里拿的，正好最近我没什么事，就帮他拿来卖。喜欢哪个，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叶灵手上拿着个淡绿色的浅口盘子，没有别的釉彩，样子精致典雅，她端详一阵子后，说：“这个盘子好漂亮。”

　　“想要吗？看你这么漂亮，可以打八折哦。”

　　叶灵挑了两个，刚把盘子递给老板，准备付钱，林启已经将钱转过去了。

　　“等会儿转你。”

　　林启摇摇头，道：“别客气，就当你的搬家礼物。”

　　“谢谢，到时候，我做几个杯子送给你。”

　　老板把包装好的盘子递来，林启接过，二人转身走了。

　　“你会做杯子？”

　　叶灵自豪道：“嗯！我改行做陶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