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还是爱你》柳寻

32、第 32 章

　　何花姐天一亮就醒了，叶灵晚上没睡踏实，何花姐刚起身，她也就醒了，“厕所就是对面那个门。”她以为何花姐起来上厕所的。

　　“你接着睡，我要回去做饭了。家里有人来拜年。你要是不想做饭，就来我家吃啊。”

　　叶灵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何花姐穿衣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拉上门回家了。

　　何花姐一走，叶灵又躺了回去。她家没人来拜年。一直到十多点，才慢悠悠起来找吃的。去何花姐家蹭饭，她这个社恐是不敢的，太不自在了。

　　吃饱喝足，又躺到沙发上。这小日子过得，舒爽啊！正这样感叹的时候，手机响了。

　　柳意今天也不用接待家里的客人，一个人也是一个人。想着叶灵也是一个人在这边过年，就想起来她之前答应要去参观她的一楼工作室的。这会子有空，就来问问叶灵方便不。

　　叶灵自然方便。外面鞭炮声不断，年味正浓。一个人虽自由自在，也逃不了感觉孤单，来个人聊聊天也热闹一些。

　　李长明像是不愿和柳意多有一丝牵扯一样，赶早把车钥匙送来了，也送来了一些年货，说是谢谢她的秋梨膏。还了车钥匙，送完了东西就走。当真是赶着去拜年。

　　电话挂断还没一会儿，柳意就杀过来了。

　　叶灵还在打扮自己呢。一个人在家，她都穿睡衣的。合作伙伴要来了，还是要梳妆一下的。

　　“送你的，新年好！”柳意提了箱牛奶外加些零食来。

　　“太客气了吧。”

　　柳意：“过年嘛，咱们也走个样子，谁还不会拜年呢。”

　　正在走亲戚的李长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怎么这么快？难不成路上给我打的电话？”

　　“不是，我昨天过来了。家里亲戚吵吵闹闹的，不好休息。”

　　这点，在还没和家人完全闹翻的时候，叶灵深有体会。

　　放下东西，柳意就自觉参观起了叶灵的一楼工作室，感慨道：“你这布得好好看呐。”

　　叶灵得意道：“那是，做了好多功课才最终确定的，还像回事吧？”

　　柳意肯定地点点头，道：“太像回事了！”

　　“不过，你最近都没做吗？”柳意看架子上的成品都有些日子了。

　　提到这个，叶灵就心痛，“别提了。”

　　“怎么了？”

　　“前些日子做的坯全冻坏了，全报废了！”越说，叶灵就越难受，那么多的坯啊，花了好多心思的，语气不免激动了些。

　　柳意比叶灵高半个头，伸手很容易就摸到了叶灵的头，安慰道：“噢哟噢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受死了吧？”

　　“可不！心都在滴血。”

　　工作室都是一些工具，叶灵陪着柳意仔细地逛了圈，时刻为柳意讲解这个刀是做什么用的，这个木条子是什么，这个机器怎么运作，等等等等。

　　差不多一楼没什么看的了，叶灵便自然地提出：“上楼坐会儿吧。”

　　“走！让我看看陶艺师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叶灵被柳意夸张的语气弄得想笑，道：“别抱太大期望，租的房子，没怎么用心装修。”

　　上到二楼，柳意的反应很好。什么颜色搭配得好看，置物架看起来太实用了吧，这沙发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样子，一通夸下来，最后总结一句道：“都有点后悔拒绝和你做室友了。”

　　叶灵泡来了茶，抓了些吃食，二人这才坐下来休息。

　　“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啊，我是长租这里的。”

　　这一来，倒是提醒了柳意。

　　“和你说件正事。”

　　柳意的突然正经让叶灵的心跳快了一拍，忐忑道：“什么事？”

　　柳意想了想措辞，直说了：“我在双河镇应该只待一两年。但我不会撤资，这点你放心。还有从我舅舅那里进货，你也不用担心，我舅舅干了半辈子的陶艺，不会突然换工作的。”

　　“到时候我负责的管理部分，你可以雇个人来帮你。”

　　说实在的，柳意刚说完前半句话，叶灵的面色都黯淡了。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现在就不想干了。”叶灵拍着胸口道。

　　柳意也很不好意思，扭捏道：“现在说是早了点，但我觉得这是有诚意的表现。我开陶艺店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想投资，但我也不想放弃原先的本职工作。这个陶艺店，还是要靠你这个大老板啊。”

　　叶灵心里盘算着，要是柳意的话当真，其实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柳意要是现在就不想干了，她也是没法子的。想走的，留不住。就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慷慨道：“那不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嘛。你先和我确定一下，这一年里你不会走？”

　　柳意很肯定道：“我敢和你打包票，这一年绝不会走。”

　　这下叶灵算是可以放心些，便说：“那这事现在也不用烦，等你一年后要走了提前和我说就行。”

　　柳意也是个爽快的人，道：“行。先不为这件事烦，我们先把店经营起来再说。”

　　这个正经又略显沉重的事情就被两个女生放下来，开始胡天海地地聊。

　　也是缘分，虽然才认识几个月，两个人倒挺投机的。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会冷场。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点不到外卖。不然点杯奶茶，来点串串什么的，那真是完美了。

　　一壶茶喝完，叶灵起身去添茶，瞟了眼时钟，下午一点多了。林启该回来了吧。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时间，叶灵添完茶回来又瞄了眼墙上的时钟。

　　柳意看到了，也没多想，问道：“下午有客人吗？”

　　“倒也没有。就是，，，嗐。”

　　叶灵这话只说一半，可把柳意急到了，“有事你就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意也是刚到双河镇，对这个镇子也不是很了解。叶灵便把哑巴的事和柳意说了。

　　说完，畅聊带来的欢快氛围立马消沉了许多。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是这个事，我心里一直记着。也怪我憋不住，现在也让你惦记着了。”

　　柳意给自己倒了杯新茶，抿了一口，深深叹口气，道：“怪你做什么。这不是世事无情吗。”

　　气氛持续的低迷。让叶灵这个做主人的心急如焚，她得快点转移话题才行。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倒是先响了。

　　林启打来的电话。他人在楼下。

　　柳意一听就知道自己该退下了，便说：“聊得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做电灯泡了哈。”

　　一楼院子里，柳意隔着刚到腰的院墙和林启点头打了招呼。柳意的车开出去，林启的车又开进来。

　　何花姐的客人这时也起身告别，她送到门外，还不忘揶揄一句：“灵儿！你客人也不少啊！”

　　叶灵腼腆一笑，和林启一对视，瞬间有点绷不住了。特别是林启还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林仕回来了，很识相的没有把他新娶的老婆带回来。林坤泽虽然对这个儿子有诸多不满，但总不至于不让他进门。

　　林启刚踏上店里的楼梯，就听到林仕在逗狗的声音。想都没想，转身出来了。

　　“所以，你来我这儿躲清闲来了？”

　　林启一挑眉，道：“不让吗？”

　　叶灵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哑巴的家怎么办？”这是叶灵最在意的事情。这种情况，算是绝户了。哑巴和他爸妈两代人积攒下来的积蓄——房子，怎么办呢？

　　“空着吧只能。”

　　“为什么？没有亲戚之类的吗？”

　　“早就没来往了。他老婆那边的亲戚因为改嫁的事一直觉得脸上没有面子，能不和哑巴见面就不见，哑巴自己的亲戚早在他疯了之后都不见了。”

　　“那真是，，，，没有办法。”

　　那一所房子，估计周围马上就会杂草丛生，然后成为村里小孩子冒险的首选之地。而哑巴和他儿子的遗像会被藏在屋子里的柜子里，积灰。

　　这时，叶灵才反应过来。她一直跟着林启喊哑巴叫做哑巴。但哑巴出身难道就叫哑巴吗？就连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都有名字，一人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没有？

　　“我也不清楚。只有我爷爷那代人知道。小时候问过一次，好像是姓曹。”这件事太久远了，林启自己也记不太清。每次问起，家里的大人都支支吾吾嘟嘟囔囔地敷衍过去了。

　　后来，林启跟着大人叫他哑巴也叫习惯了，就不再执着于他的真名字。

　　好奇幻。路上遇到有主人的小狗，问一声，都能知道名字。一个活生生的在世上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竟然问不出名字。

　　叶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叹了口气。

　　“难受啦？”

　　叶灵彻底蔫吧了，往沙发上一摊，道：“嗯。”

　　角色调转，这次换林启安慰叶灵，“可能有些人就是来世上还债的吧，还完就走了。”

　　“我也算是能理解你一点了。”

　　林启轻笑出声：“理解我什么？”

　　叶灵没说，她怕又让林启陷入不好的回忆里，就改口道：“你现在的工作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那是，以前的工作就是和代码打交道。现在，和人打交道，可不有人情味吗。

　　“我没那么脆弱的，叶灵。”

　　林启怎么会不知道叶灵在想什么。他不想叶灵在他面前还要时刻注意自己说错话。

　　叶灵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问道：“既然你不脆弱，那为什么我让你多穿蓝色，你还不开心？”

　　又来？！林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道：“这和我脆不脆弱有关系吗？”

　　“没有，”叶灵大言不惭道，“我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给人添堵。

　　“好吧，”叶灵很爽快地放弃了，又问，“你和你爸关系很一般吗？”

　　林启这回想了好久，才说：“嗯。非常一般。”

　　“其实，我也差不多。”说着，叶灵还伸手拍拍林启的胳膊，安慰他，“而且，我和我妈妈关系也一般。”说完，叶灵很无所谓地笑了笑。

　　“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又露馅了！林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嘴怎么就这么快呢！在叶灵看来，从大学到辞职前，他俩都属于不熟的关系啊！

　　“你记性真好。”叶灵由衷地赞叹。

　　林启好像可以记着好多东西，她的生日，她是个路痴，她的家庭关系？不过，林启是怎么知道她和家里关系不好的呢？

　　叶灵的想象已经刹不住脚了。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等林启回家过后，叶灵又一想，她过年都不回去，鬼都猜得出来她和家里关系一般吧！

　　不过，林启主动和她说他家里的事了。这算不算二人感情的进步？叶灵的想象还是没有刹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