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守恒定律》核舟纪

1、荆棘囚笼

　　黎明的光辉生出温柔的手，抚摸着这曾经历了天翻地覆的世界。
　　N.D城市亚洲的新名字，在这只有天不会黑的城里，灯光苍白地闪烁。
　　宁静，是这座城都的标签。在这座城的中心，有一座蓝白双色的大型实验室，它几乎占了这座城十三分之一。＂咔嗒，嘀嘀…＂除了离子机器运转，似乎空无一物。
　　这是这座城以及人类所知宇宙——100万个星系的中心。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穿梭自如。
　　大战刚结束不久，一个人进去了再也没出来，她的下场，似乎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座城的主人是科学狂人，和这个人接触的都不是人－－而是另一个概念的人。
　　卡西茜，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一只中华白鳍豚。她是这个物种的最后一个，也是永远不会消亡的一个。她的主人破解了永生的密码，实现了物种转换。
　　她永远记得，当她被注射入不定基因时，白鳍豚这个物种被永远留了下来。她腕上那只表，可以在十秒内改变她全身的细胞结构，让她拥有人的大部分特征。
　　一个接一个的动植物人诞生，将人类的命运之树连根拔起，只留下几根小草。所有宇宙中人类的国家前所未有旳团结，联合起来自卫，也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了。
　　想起自私人类的种种恶行，目睹这一切的卡西茜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快意在战火中弥漫。
　　而这时，一个女孩闯进的实验室，看上去和主人差不多大，都是半大的孩子。她们在实验室吵了一架，主人将她关了起来。似乎是为了什么卡西茜不知到的资料。
　　人类的残部被集中在其中100的星球的角落，偶有天资过人，又与主人志同道合的，就安排在冥王星的一个神秘实验室工作，此时的人类都以此为荣。
　　卡西茜的主人，此时正在N.D城的中心实验室一个昏暗大房间中。
　　一块一块粒子屏包围着她，雪白的手指上下翻飞，资料在她眼前飞驰而过。她最终垂下手，失望地摇摇头，嗯一头天生的白发闪着异样的光。
　　她拍了拍手。
　　卡西茜来到她身后。“主人，我在。”卡西茜仍不习惯最新的粒子瞬移技术，脑袋嗡个不停。
　　“我们的犯人怎么样了？”这个声音软糯，语气活泼得有些可爱，无论从什么角度去听，也联想不到这个人的疯狂与邪恶。如果倾听的不是她多年的助手，大概真要以为这是个天真可爱的邻家少女。
　　“依旧不肯答应。”卡西黄的声音又敬畏了几分，“可我不明白。”
　　“怎么啦？”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您都能实现永生和物种转换，还有冥王星实验室。那个人道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天赋，需要这样大动干戈？”说到最后，她情不自禁提高语气。
　　一声轻笑传来，意味深长：“我是在某些方面出类拔萃，可不是万能的。现在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生物都加起来，也制造不出她的时光轮。冥王星的索诺研究小组，连时凡人维度的尾巴都没抓住呢。她真是个坏孩子，这要我们研究到什么时候啊。”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为什么不读取她的记忆？”
　　“她的记忆是加密的，至今没有破解。”
　　“可是……”卡西茜话未落音，那道身影回眸一笑，黄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红光。
　　“好了。”她挽起长发，露出白皙的手腕。手表射出一道光束，将头发束成一条马尾，“我们去看看这个小淘气吧，呵。”
　　【藤园】
　　诺斯琼看到手表上的黄光亮起， “博士来了。”他是常青藤，是这藤园的看守者。这是一个由藤科植物组成的地牢，每间牢房都是一处风景。
　　诺斯琼走向了大厅的门前。＂滴滴滴－－＂离子门分裂成离子颗粒，露出了一个入口，在二人进来后又重新组合。
　　诺斯琼微微颔首，几乎没有张嘴：“荆棘花园。”
　　＂咻＂，三道身影消失的大厅中，一直轻盈的蓝色孔雀蝶落在卡西茜的头发上，无人察觉。
　　荆棘花园与其说是牢房入，不如说是一座花园。一块块团成方块的荆棘，在幽静的小路旁，整齐地排列着，其间还有星星点点的几丛玫瑰，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上空起舞。小路尽头是一只用荆棘和玫瑰编成的大鸟笼，不一样的是，这些荆棘和玫瑰，都有着自己的意识；而里头关的也不是什么珍惜鸟类，而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灯，带成千上万的萤火虫穿梭其间，将黑暗点燃。它们有的钻进笼子，落在那人的头发、衣服上，使她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他的刘海一直垂到双眼上，雪白的实验袍罩在她身上显得极为宽大。她倚在笼壁上，对三人的到来人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失去了生机。
　　西妮亚挥挥右手，荆棘和玫瑰向一旁退去，露出一个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小口。她提起脚步走的进去，荆棘和玫瑰又迅速和上。
　　“姐姐，我来了。”
　　“还没放弃吗？我是不会把资料给你的。”她的语气冷漠而生疏，仿佛坐在旁边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不供戴天的仇敌。
　　“可是……”
　　“我到底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过去是不能轻易改变的。”她打断西妮亚，“所有事物都有它本身的规律，一旦打破平衡，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时间乱流中。”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爷爷奶奶呢？你都不想救了？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是不是？”西妮亚歪着头，盯着她的姐姐，“卡希娅？”
　　卡希娅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西妮娅勾唇一笑，循循善诱：“等他们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就和原来样，不是吗？”她的眼中几乎露出胜利的光。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良久，卡希娅才开口，虽然褪去了冷漠，但严厉依旧。
　　西妮亚的笑容顷刻消失，精致的小脸狰狞地扭曲着，话中都散发着冰冷的怒意：“那我就让这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
　　那女孩终于抬头，湛蓝的眼睛迎着西妮亚的怒火，毫无惧色。明明是姐妹，眉目间却没有丝毫相似。
　　“你不会这么做的。”
　　西妮亚顿了顿，冷笑一声：“奶奶果然说的没错，你终会和你爸爸一样，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爸爸妈妈把你抱回来，是他们最大的错误！我曾经还傻乎乎的说我最喜欢姐姐了！真是笑话！”她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揪住卡希娅够领子，与她四目相对。那双眼睛依然平静如深海，如冰川，却透着深深的悲哀。
　　她猛地一松手，豁然起身，长长的衣摆掀起一阵风，卡希娅的银发在空中飞舞。
　　卡西茜和诺斯琼只见主人带着冰冷的怒火，从笼中逃出，心下甚惊。他们犹豫了一会，匆匆跟了上去。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荆棘中钻出，周身突然放射出蓝色的光，原本扭动着想攻击她的藤条静止在半空。
　　挤进了僵硬的囚笼后，落在女孩的肩上。
　　“嗨！卡希娅，看到我高不高兴！我可废了好大劲才进来的，我的蝴蝶结都弄掉了。”
　　“……”卡希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你是想和我一起留在这吗？”
　　“此话怎讲？”蝴蝶还没反应过来，仍是在为自己高超潜伏技术而得意洋洋。
　　“我觉得你再问下去，就这样我一起待在这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寒凉刺骨不容置疑。
　　“别那么凶啊！”蝴蝶哆嗦了一下，瞬移启动。
　　“博士？您……”卡西茜陪着走了好长一段路，见她神色如常才敢开口。
　　西妮亚伸手制止了她，盯着脚边的一处角落。蹲下用中指和食指夹起一样极小的的闪闪发光的物件。眉头微微蹙起。
　　卡西茜疑惑地凑上去，旋即就反应过来。
　　“有入侵者！”
　　她飞奔向藤园，竟忘了瞬移。一进大门就冲诺斯琼大喊：“有人潜伏进来了！”整个藤园只关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洛斯琼想也没想就带她去了荆棘花园。
　　他们刚出现在路口，就感觉到了顺移时的波动。
　　笼子中空无一人。
　　卡西茜呆在原地，诺思琼很淡定地抚了抚半空中的藤条，没有任何反应。
　　“被干扰了。”他冷静道。按了按手表，光点从表中飞出，绕着藤笼转了几圈，又回到手表中。
　　藤蔓开始舒展身子，愤怒地扭动起来。
　　“来晚了。”卡西茜无比懊恼。
　　到底是谁救了她？
　　人类吗？可如果是人类的话，谁发现不了？人类大都在保留地，在N.D城的人也没有这个胆。大多可物种转换的动物植物都在主人麾下。
　　诺斯琼突然抬头：“布基堡！”
　　“什么不提包？”卡西茜愣了一下，“啊！不对，是贝姬堡！”
　　诺斯琼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卡西茜则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
　　其实并非所有的非人类都同意主人的做法，也不是所有的动物都看到了人性之恶。他们不觉得人类有多不可救药，总对人类抱有一丝美好的幻想。看到被压缩在保留地的人们苦苦生存，时常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这些势力逐渐被一个叫贝姬的人拧成一股绳，他们其中有些厉害的，仿照原品的样子，造出了自己的转换器。他们不断寻找志同道合之辈，成了一定气候，就VL领袖贝姬的名字命名组织。他们在各地秘密行动，但实际上没起什么大风大浪。这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主人并没有费什么心思，可他们如今竟闯进藤园，还把最重要的犯人给带走了。
　　他们想不出其中的关联。女孩的身世至今是个谜，她与主人的关系也无可得知，只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一直萦绕在二人的心头。每次主人不厌其烦的进进出出，只知道谈判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可细想又没那么简单。
　　一个甜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是小贝姬来过了。”她含笑走来，将手中那个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第给诺斯琼。二人来不及细品主人的语气，急忙接过来细看。
　　可这枚质地纯银，中间点钻的小东西，看上去就像是缩小版的普通头饰。他们怎么也无法将它与贝姬联系起来，只得不解地抬头，望向主人。
　　“小可爱们，你们当然看不出来了。这不是什么特殊珍贵的东西，不过是贝姬堡的标志而已。”她笑得更深了。
　　沉默将空气冻结，昏暗的荆棘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涌动。
　　二人心里都掀起惊涛骇浪，同时都在想一个问题：贝姬怎会如此幼稚？
　　用蝴蝶结做标志，怎么看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心头所好。
　　二人又同时开始怀疑，贝姬堡这个组织是不是哪个小朋友玩过家家玩大了？可是，又有哪个小朋友玩过家家会去破解他们的高科技呢？
　　回过神来，卡西茜突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要不要去把她找回来？”
　　“这非常棘手，毕竟我们基本没关注过贝姬堡。”诺斯琼很实际地说。
　　“没有这个必要啦。”西妮亚已经转过身，依旧是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对吧？还不多关注关注贝姬。别浪费时间了，下午就应该吃下午茶，比如蓝莓汁加覆盆子蛋糕。”
　　卡西茜和诺斯琼谁都没有接开这个谎言，跟着主人走了。
　　（大不列颠岛上的一个山洞中）
　　＂咻咻＂，两人闪现在山洞深处。哪里还有什么蓝蝴蝶，女孩身边只有一个坐在岩石上喘着粗气的蓝发小萝莉。短短的娃娃头包裹着圆鼓鼓的小脸，灰色的大的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
　　“我说卡希娅，你是不是真的很闲啊？被关着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害得我辛辛苦苦跑过去找你。”贝姬嘟起小嘴。
　　卡希娅用冰封着的淡蓝色眸子扫了她一眼，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淡淡开口道：“你不来也行，我没有什么实际损失，只是见不到太阳而已。”
　　“见不到太阳，损失可大了！太阳可是个好东西，那些人造阳光有什么好？”贝姬大声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你倒是说，太阳系之外的行星该怎么办？”
　　“地球是我们的根。” 贝姬教育她，“自古以来生物就生活在地球上，在太阳下生活。”
　　“要不是有大气层，你就要被太阳烤成粉末。”卡希娅毫不留情，冷冷地回应。
　　“可不能这么说。太阳为我们地球上的植物带来光合作用的原料，还可以促进维生素的转化，它是一个伟大的恒星……”贝姬滔滔不绝地讲开了。那个高兴的小人没注意到，卡希娅已经向洞口走去，她一直在原地自说自话。
　　“我为什么要和她浪费时间。不过也是该见见太阳了。”卡希娅自言自语。
　　她仰头望了望这漆黑的洞穴，她震惊得瞳孔放大。是天然洞穴，竟然还有天然洞穴。
　　LZ4000年，全球仅剩100座洞穴，这个数字震惊了世界。人类开始保护这些未被开凿成建筑的洞穴，还大费周张地取名编号，列入保护名单。但就像当年的濒危物种一样越保护越少，天然洞穴也在渐渐走向灭绝。卡希娅感到佷讽刺，如果说多年前人们建那些摩天大楼，又为了“保护地球”而又拆掉是让地球长出肿瘤，又生生剜下；将建筑深入地下，美其名曰修复陆上生态，但像极了寄生在猪肉中的猪肉绦虫。这在卡希娅眼中，在每个清醒的人眼中，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压榨地球而已。保护？各国倾尽财力？众多士兵夜夜把守？骗人的。卡希娅和西妮亚丢过这些山洞，游人如织，只有一两个志愿者在垃圾山边苦苦奋战，像一个巨型垃圾场。不久，其他星球也开始承受地球的磨难，就像一个小孩，玩坏一个玩具后随便拿胶布粘粘，又去破坏一个玩具。现在人们站领一个又个星球，去消耗它的资源，让它千疮百孔。贪婪就是无休止的灾难。
　　卡希娅突然想到了西妮亚。其实不得不承认，她的某些做法是对的。虽然她做很多令人感到疯狂的事，但她开发了人造生物项目，实现资源循环利用，生态在她手中春暖花开。即使如此，卡希娅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坚绝不能。
　　难道她研制时光机的初衷不是为了救回那些曾给她温暖关爱的家人吗？难道她真的没有心吗？难道她真想与妹妹横眉相对吗？不可能的。她始终坚持姑姑教给她的原则：在对错是非面前，只有真理，永远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她微微闭眼，叹了口气，可西妮亚懂吗？她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个深不可测的怪人、狂人；可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冲动的小姑娘。她所有那些看似令人不解的举动，卡希娅都能明白，毕竟还是个孩子。
　　她继续住洞口走去，贝姬急急忙忙地追来。她几乎科普了五分钟，才发现卡希娅已经离开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火急火燎地跑到卡希娅身边，埋怨道：“你走也不说一声！害我在那白说那么久……唉唉！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吵死了，谁让你腿短。”卡希娅看都没看贝姬一眼，她不擅长与人辩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往往在辩论之前结束对话。
　　贝姬被她一句话给呛住，俯身看了看自己的腿，又一次沉默了。
　　正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刻，阳光慵懒地倚在洞口。卡希娅冰蓝眸子接住了阳光，或许是在黑暗中待太久，暖阳流转，稍稍消融了些二月坚冰。
　　待适应了光线后，眼中寒气更盛。
　　贝姬凑过来低声说：“走啦，这不过是个落脚点，我们还要再瞬移一次。”
　　她点点头，微微闭目，猛然想起，今天是温德姆·安爷爷的生日，如果他还在的话。
　　＂咻＂……二人消失在幽暗的洞口前。
　　此时，崖壁上的一个身影目睹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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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们，第一次写原创，请多多包含！！
敬请期待下一章【暖阳时光】！｛注｝：是回忆杀哦！！